453、投標有陷阱
「但是，趁出差之機，顫自在外留宿是絕對不允許的。」林水桃手上有「尚方寶劍」，不僅楊柳有資格說這話，她也有資格說這話，這就是她們仨人當初的「老公管理」計劃里的一個內容了，林水桃繼而說，「要不，你做個計劃、打個申請唄！」
「做什麼計劃？機動點不行嗎？何靈再有兩個月就生了，要是剖腹產，也要歇工幾個月的，這個月先抓閹，遲點再做計劃，最重要的是周穎喜歡偷偷摸摸，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周穎所說的秘密女友，就是偷偷摸摸，時斷時續的戀愛關係。
「那就先這樣，但是計劃是不能沒有的，小楊說了，生活也得有計劃，沒計劃，所有項目都無法執行，生活也一樣。也不知道她會如何處理會昌那塊地，她原來的設想是做全家人的健康基金，所以在敲定這事之前，你要跟她溝通能不能拿出一部分，那怕少部分做咱們的小家養育基金，咱們的好多事也就好辦了。」林水桃提前跟我說了她的想法。她除了管上海資產管理公司的事，也要管我們的小家的家務事。
「嗯，這個是要考慮的，上月在蘇黎世，她的想法是等她師姐能繼續投資會昌，但是她師姐捲入了與合作商的稅務糾紛當中了，一時無法執行項目的第二期投資，那塊地皮暫時無法炒起來，所以國慶節之後我要去會昌搞一次招投標，爭取將開發時間延長到明年上半年。」我也講了我在蘇黎世時與楊柳聊到的事項。
「明年這個時間，開發公司能異地搞開發了嗎？」林水桃在猜測我和楊柳的意圖。
「桐江花園一、二期，楓景新都花園三期、海佳花苑一、二期和香荷小鎮一期都交付了，公司的開發面積是否達到一級資質的必要條件，遲點我讓周穎算一算，如果達到了，馬上申請升級，現在就怕香荷小鎮一期趕不上，所以必須催緊了他們，如果上半年能達到條件，會昌那邊馬上成立一個項目公司，會昌的地皮，在當地組織一支隊伍即可開發了，是不會造成罰款的。」會昌的地皮是六畝多，比樂山村即將開標的地皮稍大近一畝，楊柳去年初五千萬人民幣拿下了。地皮遲點再轉讓的話，也是賺了的，問題是楊柳不滿足於只賺幾百萬，這塊地皮唯一可以考慮的就是做大型酒店項目，而非寫字樓。
「其實，桐江花園二期也應當催緊的，要是香荷小鎮一期也能趕上，明年下半年我們自己搞開發就可以實現，我看還是做度假酒店好，住宅賣了就沒產權了。」林水桃說完看著我，因為地皮是楊柳拿來的，跟我的大家庭沒有一點關係。
「嗯，這事還早呢，遲點再說它，夜了，睡覺。」我翻身摟著林水桃。楊柳很早就在大家庭里開公了會昌那塊地皮的收穫用途，就盈利所得用做全家人的健康基金，除了剛剛加入我們的「夫妻檔」的周穎，何靈也是早就知道了的。
第二天一早，我送林水桃去機場時先去龍潭大廈，昨晚加班趕出標書丁經理將標書交給了我審定，我做了適當修改，並告訴丁經理，價格到了五千萬就不要再舉牌，讓別人爭去。
「於經理前天跟我說我們要志在必得呢？」丁經理第一次參加開標會，顯得很興奮。
「我不妨告訴你，我們是去陪標的，跟兩、三輪價就夠了，你記得超過五千萬就不跟價了，要是沒人超過這個價，你就拿回項目，不也是志在必得？拿去外面列印，將標書弄漂亮點，下午三點前遞交，你周五要是爭能五千萬之下拿回項目，我獎勵你。」四千萬起價，每輪加五十萬，沒有誰飈價的話，是能跟上兩、三輪的。
「好，我大概知道了。」丁經理說完，拿標書列印稿回他辦公室修改去了。
我送林水桃去機場。到了機場下車，林水桃說好久沒請大哥、二哥兩家吃飯了，楊柳沒有時間回來，我們應當在龍潤廣場復工前跟他們聚一聚的。我說等她從上海回來再說。
林水桃上機前親了我，要我有空就回家陪陪兒子黎曉穎玩兒，我說中午沒應酬，都會回去的。至於晚上的時間，林水桃也知道我是和何靈或者周穎在一起的。
從機場回來，我撥了周瓊的電話，說我公司的標書做好了，問他是上午送？還是下午送？周瓊說他的標書還沒做好，我說：「你傢伙，你的標書還沒做好？是不想參與了吧？」
「天地良心，我怎麼可能不想參與呢？他們正在弄，中午不吃飯也要做出來，必須在下午三點送出去，不然，他們來一個提前截止，我豈不是白忙活了？我聽說到昨天下午為止，己有六家送了標書，今天估計還有六家的。」周瓊停了一下說，「我們最好一起親自送。」
「好，下午三點我在樂山路口等你。」我想周瓊之所要我和他親自送，是給外界一個錯覺，我和他是聯手合標的，只不過標書分開送了。
周瓊應了一聲準時到，掛下電話。我撥了我大哥黎紹林的手機，管他要樂山村投資公司和安創投資公司去年的業績報告，黎紹林讓我管企登科的小廖要。我改撥小廖的手機，小廖說他正忙，下午下班才能給我。
我先謝過了小廖，說下午下班才能有也行。在我看來，周瓊的競標對手應當是樂山村投資公司和安創投資公司。樂山村投資公司有地主之優勢，處理村裡臨建房拆遷會少一些費用，價格就是再高出兩、三百萬，他們也不會讓別的企業拿走地皮的，至於安創投資公司，老闆梁啟松現在還是市政協常委，加上有梁家的親家鼎銘集團支持，出高價拿地也有可能。
上午快下班時，丁經理將列印、裝訂好的標書拿回來了，我讓他下午三點在樂山路口等我，我也去一下。開標時的事就交給他了。
接著我回水岸花園，跟我兒子玩兒，林水桃也到上海了，我和她視頻了一會。
午休過後，我開車去樂山路口等周瓊，周瓊三點沒到，我撥了他手機，周瓊說剛列印出來，馬上過來，我讓他快點，趕不上就白忙活了。
掛下電話，丁經理帶標書打的過來了，我們等到三點半周瓊才過來，兩家一起去樂山村委會。昨天送了標書的企業其實不止六家，而是八家，上午有四家，只有我和周瓊才是現在才送標書的，村委會書記和主任說我們再不來，就趕不上了。
兩人交了標書，劃了各自的參標款，周瓊想知道究有哪些公司參與了？
村委會書記說加上我們一共有十四家了，還有一個多小時才截止接受標書，估計不會有誰了，到了周五上午開標，大家不就全知道了？從標書到資質、資產，肯定會淘汰個別不符合規定的公司的，有十家就達到開標條件了。
聊閑中，我這才得知原來計劃參與這次招投標活動的三建還沒遞交標書，那麼另外十二家會是誰呢？四海、四通和安創投資公司都是昨天就遞交了標書的。
周瓊詢問誰代表招標方？樂山村委會書記說他代表招標方，樂山村投資公司副董事長代表樂山村投資公司，他們還當著我們的面，封了我和周瓊遞交的標書和資質資料。
從樂山村出來，我跟周瓊說了馬莉得到信息，周瓊說：「我也聽說了，但是價高者得，這一點是誰也改變不了的，至於臨建補償費和拆除費，盤水區政府一定會出面的，哪會由著他們獅子開大口？不就還有一年嗎？看他們的經營往績，就知道一年該補償多少。」
「那你算過這筆賬了嗎？」我問。
「還沒算過，不過，我們有預估，幾家店也就那麼大，一年能有多大的收入？我高出百分之二十就能拿下。」周瓊對此信心滿滿。
「嗯，裡面還有一間阿成雞湯店，經營不錯，或許是業績最好的。」我想周瓊可能沒有進過裡面的小巷，未必知道這個店，也小瞧了總的臨建終止使用補償。
「什麼阿成雞湯店？裡面還有店？幾層高？」周瓊走到他車子邊，停了下車說，「我去一下你公司。」顯然，周瓊還沒有我熟悉這塊地皮的狀態和臨建物。
「不如我們去現場看看好了，還去我公司？」我讓丁經理開我車子，我坐周瓊的車。
在周瓊的車上，我又對周瓊介紹了一番。到了現場，周瓊一一看了，穿過小巷到了裡面，阿成雞湯店早早就來了客人，周瓊有點傻眼，問我怎麼知道這個店？我說我和林水桃約會時曾經來過這裡多次，周瓊更是不可思議，不相信我和林水桃會在這種大排檔約會。
「我騙你幹嗎？要不要在這裡嘗嘗雞湯再回去？來了客人了呢。」四點多了，我提議說。
「嗯，跟他了解一下情況，不要說我們應標的事。」周瓊走到阿成雞湯店店門前停下。
客人還不多，阿成看到我們的車子，出來了，認出了我，跟我打招呼，說我好些年沒來了。周瓊聽後放了我一拳說：「你傢伙，你居然請林總到這裡約會，然後勾上了手？」
「都好多年了，這店過去是在路邊的，後來才蓋到了裡面。」我說完先進去方便，看了一下室內和后廚，經營面積大約一百三十平米，樓下的臨時搭建的，面積接近。
周瓊在一樓跟阿成了解情況，原來，阿成就是樂山村人，早年在路邊經營，生意不錯，做出了自己的口啤，是村委會書記為了自家的生意動員他搬到小巷裡面的，給他補了一年的經營權，樓面是他自己蓋的，旁邊的多出的幾百平停車場，村委會另行收費。
從阿成雞湯店出來，我問周瓊喝不喝雞湯？
周瓊看了看時間，乾脆在這裡晚餐了，我點了簿荷雞湯和牛霉皮兩道菜，丁經理要了一個雜魚湯，周瓊沒點什麼菜，只顧跟成阿了解情況，我加了兩道菜，讓他們一會再上。
吃飯時，周瓊算了一筆賬，正是臨建補嘗費和拆除費，臨路邊的店全是村委會有頭面的人的，阿成在村裡最沒有勢力，才被趕到了裡面來，但是阿成還有兩年經營權，也等於多出了一間店，這一點，樂山村村委會在招投標書上沒有明說，只統一說地皮上的臨建還有一年經營權。這個時間其實不長的，關鍵是他們在經營收益上做手腳的話，中標者就得多付出。而去年的收益，他們一定在前兩個月就做好了。
從這一點看，這次招投標「鬼碼」，樂山村的投資公司極可能暗中得手，這是村委會的頭們的一種巧取豪奪，奪誰的不是奪？就算是外來企業中標，也得乖乖聽發標方的村委會的，難怪村委會書記讓樂山村投資公司副董事長代表乙方應標了。
「哼，那我大概知道了，到了我的最高價，我決不會跟價。」周瓊不再是志在必得了。
「多少？」我問周瓊會不會是五千五百萬？如果原先是這個心理價，現在必定不是了。
「五字出頭吧！」周瓊果然下調了他的心理價格。
吃了飯，我送丁經理去公交站坐車，在路上，我也下調了價格，讓丁經理以四千八百萬為高限，超過就不再跟價。丁經理說區位很不錯，過了五千萬也值。
我說大價格在五千萬五百萬都可以拿的，但是問題是這個價除非是樂山村得標，外來公司得標，價格會虛高近一千萬的。最重要的是村委會那些人即使搞定了，指不定那一天會招來麻煩，所以我們就陪太子讀讀書，造個聲勢，讓別人一邊樂去。
丁經理下車后，我靠路邊撥了何靈的手機，問她下班沒有？
何靈說她還在郊區。我問她跑郊區幹嗎？何靈說新採納公司昨天突然接到郊區的別墅項目，一共是五幢，她帶了榮華建築公司的一個施工員和莫蓉去看現場，回來怕是晚了，讓我自己管飯，反正何昕在黎紹蘭家，要是我回得早，就去接何昕回家。
新採納公司才推出新業務沒多久就有業務了？我擔心何靈和莫蓉被鄉下佬擺一道，問她是哪一條村？何靈說是北月村？我說：「我現在就過去，你們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