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6、競拍顯玄機
就在我們還在豐江酒店吃飯時，周瓊撥了我電話，說在我的幫助下，他任務完成了，打這個電話一是感謝我勸了林水桃，二是感謝林水桃將她老闆頂到了「前線」，最終拿下翡翠嘉年華，楊銘和陳明都失手了，法院和厲鷹資產管理公司也達到拍賣的預期，總的看，還是外資公司厲害。
我說三家公司後來追的一千萬使得這個項目的價格有點高了，周瓊一陣嬉笑，說不高，經過這次拍賣，他覺得陳明、陳新父子也快過氣了，一點四三億都沒勇氣再追價，楊銘只得到了一個安慰。我問他是什麼意思？
周瓊聽后又是一陣笑，說：「人家楊老闆最後一口氣追到了一點四二億，這至少說明楊老闆手上還算有米呀！陳明事實上在一點三九億就不敢跟了。」按周瓊的意思，一點三億是他的心理價，別人抬高了價格，他決不會當冤大頭。
原來，這次競拍時，六家企業一開始都是一百萬、一百萬的加價的，兩次加三百萬的企業是鼎銘集團，第一次加價跳到一點三億時，就卡住了周瓊、黃江和桂老闆，之後才是陳明和楊銘相互較勁，莫曉明追到一點三五億時，如果沒有得到剛剛趕到現場的林水桃的許可，他是不會再加價的，那麼這個項目也就成了鼎銘集團的了。
「嗯，我在吃飯，回頭有空再說。」我掛下周瓊的電話，問鼎銘集團派了誰來競價？
於達說不認識，是個年輕小夥子，可能是楊家的三公子，我這才想起有可能是楊瑛回來參與競拍，但是楊瑛卻沒有聯繫我和馬莉。會是楊瑛嗎？
飯後，於達送莫曉明去機場回上海，我和林水桃回水岸花園，快到家裡時，有個陌生電話打我手機，我一瞧是會昌那邊的手機號，我接問是誰？對方說：「呃，我是楊瑛。」
「楊瑛？你回來了，有事嗎？我在家呢。」我不能想當然地認為楊瑛參加了這次拍賣會。
「你真在家的話，我們就在電話里說幾句好了。」楊瑛正在去機場的路上，他要回會昌去，因為她沒能拍下翡翠嘉年華，晚上留在市內也許要遭到楊銘的責備。
「嗯，你說。」我和馬莉都只看到楊瑛變性后的照片，他本人現在大變身是自然的了，即使我看到他，也未必能一眼就認出他的，何況是不經常接觸他的於達和林水桃？
「跟你說兩個事，也可以說是一個事。」楊瑛稍停了一下才接著問：「倫敦里楊投資公司和倫敦里楊（上海）資產管理公司是同一個老闆嗎？」
「應當不是，你可以網上查呀！」我相信楊瑛早就查過倫敦里楊投資公司了。
「我查過了，倫敦里楊投資公司是Amelie和Millie，兩個老闆應當都是女性，我是想知道除了她們倆，會不會還有別的老闆？倫敦里楊（上海）資產管理公司是你內人林總當法人呢？你別說是你投資給她喲？」楊瑛已經沒有了過去的女性化笑聲。
「當然不是了，我內人雖是法人，但她只佔一點股份，是公司給她的一份獎勵，至於其他內情，我可不清楚，我去年去會昌，其實是替我內人跑腿的，你可別多想。」楊柳不吭聲，我就不能泄露了她嚴守的秘密，我想楊瑛和楊家是做夢都想不到楊柳會如此能賺的。
「嗯，我聽說你內人的公司拍下蘇洪起摻和的一個厲家的項目，有這回事嗎？」楊瑛今天上午其實就在競拍現場，最後一口氣加三百萬就是她還的價，而且她認出了林水桃，但是楊瑛變性后，林水桃沒能認出他？於達又不認識楊瑛，所以都以為是楊家的其他人在參拍。
「有呀！一個小項目，一點四三億拍下了，你也參與競拍了？」我呵呵了兩聲。
「小項目？哎喲黎總，它不小了，項目區位和市場地位大著呢，不然，人家蘇洪起會往裡面投資嗎？」楊瑛迴避了她是否參與現場競拍的問題，跟我客套說：「你替我恭喜你內人吧！對了，她們公司在會昌的項目不打算招投標了？好久沒看到相關信息和她們的公司的回復了，是不是悄悄議標給了有關係的公司呀？」
鼎銘集團在會昌的置業公司最早報了招投標文件，但是楊柳因為她師姐放緩了對會昌的投資，她去年冬轉頭就撲進了厲鷹廣場的招投標之中，放下了對會昌的這個項目的管理。
「沒吧？要是議標給了別的公司，那塊地早就三通一平了。」我提醒楊瑛就近去瞧瞧那塊地皮，因為它就處在鼎銘集團的布吉島花園邊的水庫的對岸，開車繞行十幾分鐘就能到達。而楊柳在那塊地皮的問題上從來就沒有猶豫過，她的主意就是要通過她師姐季子對會昌洛格水庫近鄰地區的大筆投資而炒賣這塊小地皮，將這地皮經營所得當成全家的健康基金。
「那好，我有空就過去瞧瞧，先這樣。」楊瑛說完先掛電話了。
楊瑛打的這個電話，主要想知道倫敦里楊投資公司與倫敦里楊（上海）資產管理公司的後台老板究竟是誰？網上是找不著楊柳的照片的，只有米麗和林水桃才有照片可查。其實，楊家人如果留意去年的海博會大項目新聞，是能尋到一些與楊柳相關的信息的，但是厲鷹廣場的招投標活動幾個月前就落幕了，楊柳是不會再走到前台的。
回到家裡，我們先午休了，下午四點起床，林水桃奶過兒子，隨我去龍潭大廈，於達等在公司，林水桃在我辦公室喝過茶后，與於達上二十二樓的厲鷹集團資產管理公司，辦理翡翠嘉年華的相關法律文書。此時網上的新聞先公布了上午的拍賣消息，隨後是當天晚報做了報道，比網上的消息還簡短，還沒有圖片。
下班前，林水桃和於達在二十二樓辦完翡翠嘉年華的相關手續後下來了，於達說林嘉興和厲以蓓要她們請客，林水桃又不能去，問我是不是替一下她？我要於達定地方，忽然覺得應當留下莫曉明，應酬一下他們，但是莫曉明先回上海了。
很快的，法院的人也知道我們今晚要請客了，我只好辛苦於達和何拾代勞了。何拾說法院的人太能喝了，得讓周穎和李永萍她們也去，我讓於達叫上趙述銘和李青雲，但是林水桃不去的話，倫敦里楊（上海）資產管理公司是沒有一個員工在場的。
我送林水桃回水岸花園時，林水桃上樓給兒子餵了奶，臨時改變了計劃，隨我去豐江酒店，我另外請了黃江和游蓉蓉，一共十五人，坐了一張大台滿滿。林水桃代表倫敦里楊（上海）資產管理公司全體員工，對參與拍賣工作的主要領導表示謝意。
林嘉興要看到公司的大老闆時，林水桃撥了楊柳的外籍助理萊克西的視頻電話，讓林嘉興跟她說話，萊克西只會一些問候性中文，跟林嘉興說過問候話后改用了英文，林嘉興因為聽不懂了，說了幾聲謝謝才掛下電話。
法院的人說他們要看到翡翠嘉年華尾款的付款憑證，才會給予正式手續，這樣一算，林水桃將項目在法院的手續定在了下周一，因為明天就周五了，莫曉明明天真能辦理划付手續的話，到款時間也許沒那麼快，所以翡翠嘉年華屬於厲鷹集團資產管理公司的經營時間還有六天，那麼何拾下周三之前也還有六天時間做項目接收準備。
其實，這筆付款是準備給厲鷹廣場的，但是林水桃優先給了翡翠嘉年華，林水桃跟林嘉興解釋此事時，林嘉興問倫敦里楊（上海）公司是不是沒錢了？
「上海公司的後台老板不差錢，厲鷹廣場下一輪付款改為下周五，五月份的總付款不變。」林水桃說完敬了林嘉興，說她要回家了，兒子一會要餵奶。
我讓游蓉蓉給林水桃找了酒店的代駕，我公司來了這麼多人，法院的三人也看到了，周穎和李永萍，還有趙述銘輪著敬了他們，因為李青雲也來了，厲以蓓沒有喝酒。我看出來了，翡翠嘉年華的拍賣，是任何人也無法將它拖延下去的，因為蘇洪起佔了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他的這百分之六十是充到國庫里去的，餘下部分才是厲鷹集團管理公司的，到手后也會由資產管理公司依據債務緩急，分處給相關債權人。
飯後，於達叫的兩個代駕分別送了趙述銘、於達、何拾和周穎、李永萍她們，我坐了李青雲的車子，是厲以蓓開的車子。
在車上，我重提海佳花苑二期的物業管理問題，希望李青雲鼓動一下蔡東安，李青雲說關係已經搭給蔡東安了，他能否搞定化工集團和鐵路集團的有關領導，就看蔡東安的了，他不會摻股的。厲以蓓說她們的生活現在都差不多恢復平靜了，不想再搞企業了，但是厲鷹集團資產公司現在還有一個豪格酒店，希望市裡不至於又拍賣了。
「這個項目有陳明在經營，就不會那麼快給拍賣，知道陳明底細的人，都不會要的。」豪格酒店最後成了一塊最難啃的骨頭，其實全是因了陳明在經營，將來的厲鷹集團資產管理公司因業務變化，林嘉興是不會再回龍潭大廈上班了，二十二樓也就留下厲以蓓和一個會計。
「那也不一定，柯堅的案子還沒最判呢，要是柯老七的債務真處理不了，天天扛著市裡，豪格酒店就有可能在年底或者明年給拍賣了。」厲以蓓就怕沒資產可管了。
「厲鷹廣場還有兩月就付款結束了，兩月後柯老七會怎麼樣呢？這個時間一過，豪格酒店就不會那麼快給拍賣。」在我看來，翡翠嘉年華之所以這麼快就拍賣，主要因為蘇洪起以馮雅芝的名義持股百分之六十的緣故，馮雅勞也因為這百分之六十持股給判了刑。
「要是給拍賣了，我也跟你打工了喲，黎總。」厲以蓓不是跟我開玩笑的，過去的兩年多時間裡，我是給厲以東和她打工的，現在要倒過來了，人生就這樣，李青雲的心態已經擺正了，不管我如何鼓動他，他都堅持不再自己搞企業。
「要是這樣，你去管理翡翠嘉年華行嗎？這個項目是屬於倫敦里楊（上海）資產管理公司的，最多將保潔和安保業務交給桐江物業公司。」中午吃飯時，我跟何拾講了臨時接管的事。何拾對此是樂觀的，我就想試他三、五個月看看。
「到時再說嘛！不過我看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失業的。」厲以蓓原先在翡翠嘉年華也持有百分之五的股份，後來全轉給了厲以南，厲以南計劃將這百分之五當個人資產用來還債了。
「主要看七月後。」我只注意到柯堅和柯老七的問題。
「那也未必喲！」李青雲說：「楊家人兩次飈價競拍翡翠嘉年華，你不覺得他們對翡翠嘉年華也是志在必得嗎？雖然厲鷹集團沒欠他們的錢，但是陳新欠了楊家多少錢，你清楚嗎？公開說法是欠三百多萬，但是實際上，楊銘跟陳明這麼較價，好像不止三百萬的，上午的競價，要不是林總她公司最後還出價追上，翡翠嘉年華今中午就成了楊家的物業了。」李青雲是從厲以蓓嘴裡得知這些信息的。
「嗯，我早先得到的信息就是三百多萬，現在應當也還得差不多了。」雙方的債是陳新欠的，與陳明無關，而今中午是陳明的南方集團公司參拍的，並非陳新的公司在舉牌。
「陳新會還楊家的錢？」厲以蓓輕哼一聲說，「陳新現在處處有債，他哪裡有錢還楊家？給厲鷹集團資產管理公司的錢要不是林主任每周催幾次，他還想賴呢。」
「陳新現在這麼差勁了？」陳新也是借厲鷹廣場進行假集資的大老闆之一，因陳明的關係，檢察院民事庭還沒有正式起訴他。
「他這人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能賴一時就賴上一時，你跟李聞華不是很熟嗎？你問問李聞華就知道了，李聞華投給他的錢打八折他都還不起，還非得讓李聞華六折結算。」厲以蓓將她聽來的信息一口氣說了，讓我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