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0、發送了楊瑛
「投資市場嘛,有賺有虧是常態,你乍呼什麼?今天虧幾百萬,明天就賺回來,她虧五千萬,她的客戶就虧得更多,當然,賺的時候,自然也是客戶賺得多了。」黎紹林說:「小楊手上的錢,我們以後盡量少借,還是讓她有足夠的資金去做,我相信她。」
「你是說鬼佬做生意最守遊戲規則吧?劉用跟恆太的生意是不是談崩了?」魏紅英問。
「嗯,也可以這麼說,但不是還有保嘉集團呢,打包計劃這個月是不會改變的,飯做好沒有?你去看看。」黎紹林喝了一口茶,對魏紅英說。
魏紅英去廚房時,我問:「恆太集團單個項目開了什麼價?我是說厲鷹廣場。」
在我看來,市裡對厲鷹廣場的債務糾紛是分開處理的,也即厲鷹廣場是屬於厲鷹集團的資產,處理它是厲鷹資產管理公司的內部事務。厲以東、厲以南個人與陳新、柯老七、魏煥新三巨頭的債務必須單案處理。現在已經將魏煥新的剝離出來了,接下來是柯老七和陳新。
黎紹林噓了一聲,顯然,他不想讓魏紅英知道這事,他說:「恆太集團的還價按原價的五點五倍算,六點六億。」黎紹林接著說,「當然,市裡多談個兩、三千萬,我估計他們也是願意的,但是七點八億的底價已經公布了,誰還敢回頭談這個價?一回頭說七個億不到,不說市裡不答應,就是柯老七、陳新他們也會說市裡暗箱操。」
「這麼說,這事騎虎難下了?」恆太集團不僅不接受打包,也不會按市裡的想法「合作」,他們是在商言商,當然,將價格壓下來,恐怕是將盈利空間留給自己的,不保證盈利,誰會真金白銀投進來?只是六點六億的還價實在太低了。
「如果保嘉集團也無意,打包方案的確是騎虎難下了,但是厲鷹集團的資產處理還是有辦法的,只是時間快慢而己,如果不能在合理的價格上處理下來,拖一拖也是個辦法,厲家人的想法就是這樣,因為厲以東跳樓了,厲鷹集團宣布破產了,拖一拖,厲以南將來需要償還的債務就會因為項目升值而變小,這對他們不失為一種策略。」黎紹林分析道。
「吃飯了喲!趕緊。」魏紅英在客廳叫了一聲。
我和黎紹林稱步餐廳,何昕去公共浴室洗手后坐我身邊。
飯後,我帶著黎紹林所說的「問題」,和何昕一起去東風商城。
何昕進兒童遊樂區玩耍,我在外面看手機新聞。不久,林水桃撥了我手機,她在倫敦完成了楓景新都花園三期一個億借款的撥款任務,明天啟程回上海,我問了她身體情況。
林水桃說她在倫敦這些天都好吃好睡,多數事情都是萊克西辦的,問我跟米麗現在怎麼樣了?米麗人在倫敦,可不能讓彼得遜有可剩之機。
我說昨天聯繫米麗了,米麗拒絕再回到彼得遜的身邊去,等林水桃回來再說我和米麗的事。不是我日日牽挂的人,當然不會每天都要聯繫了。從經濟角度看,米麗再回到彼得遜身邊去,她又能獲利多少?也只有傻瓜才會選擇彼得遜。
林水桃掛電話后,我和何昕進超市買了點零食,就回龍泉灣去了。
何靈還沒回來,何昕撥了何靈的手機,何靈說一會就回到了,讓何昕先自己洗澡。
何昕去洗澡時,適逢財經新聞時間,我開電視看了,新聞說美元、黃金量價齊跌,投資者爭相拋售,一度引恐慌,行情迅速弔頭向下,黃金、石油昨天的小幅反彈,已是曇花一現,並預測了下一個關口。
看完財經新聞,何昕洗澡出來了,說何靈還沒回來,要看一會動畫片,我換了動畫片給她,何昕不喜歡看,自己調頻找她喜歡看的,我說:「媽媽回來就要睡覺了喲!」
「好的。」何昕應了一聲,打開零食,端坐在沙發上觀看。
半個小時后,何昕聽到何靈的開門聲,她自己關電視跑回自己的房間睡覺去了。
何靈告訴我,她和莫蓉今晚見到真的地主了,先前所說的價是中間人抬高了的,這一回,地主講的也是實價,只有十萬元的空間,而且辦完手續,三個工作日內就得付清全款。
「總價四百二十萬,還是有點高了。」我用手機換算了一下單畝地價。
如果按謝長發的建議開發成寫字樓,那麼就得留出紅線規內大約三百平米作為門面外庭,這樣的話,實際佔地面積就只有一千平米,如果按標準寫字樓規劃,則實際佔地面積不足九百平米,刨去寫字樓電梯井和走火通道,實際可用面積只有八百來平米。我要何靈再以此為由與地主協商為分期付款,那怕爭取到一個月的分期也好。
「嗯,他只給我們三天時間考慮,星期天我再約一下他好了,下次談要帶上圖紙。」何靈只看過現場,沒看過宗地圖。
第二天,我又去了這塊地的現場,不按標準規劃做設計的話,就得在樓項花園和停車場上動腦筋。李侃下月來和我一起出差了,我得讓他也來看看,這個寫字樓項目就交給他做私單,馬莉肯定會很高興的。
下午上班不久,楊瑛撥了我的視頻電話,說他做通了他舅舅鄭泗的思想工作了。
我瞪著楊瑛看了半天,不敢相信我眼裡的楊瑛的確是變性成男生了。
「瞧你眼光,不認我這個兄弟不成?看來,我是真的要將我的過去打發了才好。」楊瑛的聲音變得更加陌生了,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嗯,我的意識還停在過去,可你卻穿越到了未來,你想要我怎麼做?」我笑問楊瑛。
楊瑛說我先前從他辦公室取走的照片呀什麼的都全部打包裝交給他舅舅鄭泗,扎紙人和請人「發送」過去的楊瑛的事都交給鄭泗去辦。
我讓楊瑛將鄭泗的手機號給我,楊瑛笑著問:「你不要看我全身照嗎?哥們!」
「要呀!微信給我,我讓馬總也看看。」我掛下電話。
舊的楊瑛即將被「發送」,她的舊照片無論對我還是對她,都只會徒增我們的傷感,我即時將她的舊照片和個人資料都打了包裝。過了一會,楊瑛將他的全身照發過來了,一共兩張,一張正面,一張側面,我微信轉發給了馬莉,問她是否認得此人?
「誰呀?是楊瑛嗎?」馬莉收看照片后撥了電話過來問。
「你說呢,他是楊瑛嗎?」我反問馬莉。
「有點像,應當是他了。」馬莉輕笑了兩聲,「黎總,你又多了一個哥們。我聽說他全家都反對這事呢,可他先下手為強了,沒有這兩張照片,我是真不敢相信。」
「他都差不多完成全部手術了,反對又有何用?新的楊瑛即將全新亮相,我們適應他卻需要時間。好在他遠在上海、會昌兩地。」楊瑛要拿下楊柳在會昌那塊地皮的開發權,如果楊柳也有意向,楊瑛將以楊柳的三哥的身份與楊柳合作,而不再是姐姐的身份。
這事很滑稽嗎?馬莉問:「她不會很快就回市內吧?看來得將她的過去遺忘了才好。」
「是呀!」我也感覺怪怪的,跟馬莉說了如何打發楊瑛的童身的事,馬莉聽后贊了我,她說:「這事也只有你才想得出來,最好是瞞著他的家人。」
「嗯,她找到打發她的過去的人了,我只是建議她這麼做而已。對了,市裡如果找你老闆談投資厲鷹廣場的事,你記得跟我說說。」在我看來,如果楊柳是鄭佩蘭和厲成功的私生女,楊柳是要拿回厲家失去的項目的,前面的兩個項目都成了她的了,但是楊柳閉口不談此事,只想安安靜靜地做她的風投生意,不受何任外界干擾。月底就要見楊柳了,有關厲鷹集團的資產處理和進展,我想得到最新、最全面的資訊。
「林總她的外商老闆又想參與項目競標不是?」馬莉笑問道。
「她們暫時沒有意向,我再有項目,還能忙得過來?別的項目我不關心,我只關心它。」
「為什麼?」馬莉又問。
「因為厲鷹廣場的名字是你給起的呀!」我呵呵一笑,轉了一個話題問:「你還有一個來月就生產了,李侃給你的孩子起好名字沒有?」
「沒有呢,哪像你,辦個什麼事都未雨綢繆,你孩子呢,起好名字了?」馬莉反問道。
「我們還早呢,沒起,你都快待產了,該起個名字候著了,今天先這樣,我出去一下。」
「好的。」馬莉掛下電話,我收拾了一下楊瑛的打包照片和資料,用膠袋又包了一遍。
「再見了,楊瑛。」我在心裡對自己說。
一會撥通鄭泗的手機,他問我是誰?我說我是黎紹棠,鄭泗說他剛才接到了楊瑛的電話,讓我將楊瑛的資料送到建材市場39號檔口。
傍晚五點半,我來到市建材市場39號檔口,檔口內只有兩個女人,一老一少,原來老的是楊柳的舅媽,年輕的是當班店員,其他人送貨去了。
坐下喝了一會茶,鄭泗從外面回來了,關了辦公室的門,跟我單獨聊「發送」楊瑛的童身的事。鄭泗說楊瑛變性的事也許跟他姐姐鄭佩蘭的死有關,而楊銘當初與鄭佩蘭的矛盾卻又與楊瑛的童身有關,而不是與楊柳的叛逆行為有關。
「凡事都有因,楊瑛是個童身,楊銘會不知道?這事只有信與不信的問題。」其實,走個儀「發送」一下而己,又有什麼相干?辦了這事就代表迷信了?楊銘居然不信。
「就是這個問題,我姐姐信,老想打發了楊瑛的童身,可楊銘不信,說他有三個兒子,難不成將來會斷子絕孫?我姐姐可氣了這事。」鄭泗給我斟上一杯茶說,「即使是現在,這事暫時也不能讓楊銘知道,先辦了再說。」
「嗯,這是楊瑛的一些個人資料,你燒紙人時一併燒了。」我接著跟鄭泗聊起楊柳過去托我辦的事,鄭泗不知道原委,對我的「大方」很是好奇,問我是不是在跟他開玩笑?
我說不是開玩笑,是真的,只是他購入的產品有些並不太符合我的審美和需要,讓他先找我姐夫周茂昌商洽,回頭再跟我說。
「那好呀!」鄭泗喝了一口茶問,「這事跟楊瑛有關嗎?」鄭泗忽然想到了這一層。
我對鄭泗噓了一聲說:「這事跟楊瑛一點關係都沒有?真的。」
「真沒關係?你都將生意送上門了,還說沒關係?」鄭泗笑開了。在他看來,我是因為與楊瑛過去的關係才優先建材生意給他的,他說:「只可惜,楊瑛沒這個福氣。」
「鄭老闆,這事與楊瑛真沒有關係,要說有關係,是因為楊柳,你的小外甥女。」我不這麼說,鄭泗就當我過去與楊瑛有過「戀愛」關係了。
「因為她,那個小剌頭?都一年沒影了。」鄭泗聽后一愣,他不相信我會因為楊柳而照顧他生意,顯然,他對楊柳的現在知之不多,甚至一點都不了解楊柳的現在。
我點點頭,確定我是因為楊柳才將生意送上門的,鄭泗聽后呆了一下問:「她一年在國內才幾天時間,不是招惹楊銘,就是跟家裡人罵架,你也認識她?」
「嗯,去年差不多這個時候,她因為幾天沒吃飯,昏倒在街上,是我送她去醫院搶救,楊瑛和梁醫生都知道這事。」我不說楊瑛也知道這點事,鄭泗未必信的。
「哎喲,那你可是楊柳的貴人了,一會我請你吃個飯,得好好謝你。」鄭泗又給我勘了一標茶,兩人先說定了發送楊瑛的童身的事,畢竟這事是急辦的。
晚上七點,鄭泗請我晚餐,我們才主要聊楊柳的事,鄭泗說楊柳就是個剌頭,與楊銘的看法一樣,楊柳的行為是不可理喻的,我說楊柳在國外這些年其實也吃盡了苦頭,挺不容易的,但是她現挺過來了,兼職養活自己,不用家裡花錢了。
「那你可得多提醒她了,誰的話她都不聽,單聽你的,她也該遇上貴人了。」飯後,鄭泗鄭重地託了我多與楊柳溝通,勸她「改邪歸正」,別總以為自己不是楊銘的女兒。楊瑛變性后,現在的楊銘家的兒女不再是三男三女,而是四男兩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