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打包有蹊蹺
下午下班時間沒到，我先去十二小接何昕。這大半年來，我送何昕上學有過好多次了，但是接何昕卻不多，去年稍後的這個時間裡，何靈托我接何昕，從此我們一步步走近了。但是我們的關係獲得突破性進展，卻是因為我替李聞華挽留何靈。
到了學校，還沒放學，門外接人的人已是人山人海，我閑著沒事，在車上撥了李聞華的手機，李聞華的第二間店快要開業了，問我今天怎麼想起打他電話了？是不是厲以東的幾個項目都作價給發包出去了？我說閑著沒事，打打他電話聊天，並說厲鷹廣場和豪格酒店「打包」成一個項目發包招商了。
李聞華打斷我的話說：「扯談，單個項目發包有人要就不錯了，還打包？都不知道市政府的人有沒有腦子？厲鷹廣場裡頭的陳新和柯老七，還有魏煥新的債務理順了嗎？」
「聽說魏煥新的債務理順了，陳新和柯老七的債務還沒聽說，但是他們的債務只是厲鷹廣場總債務的零頭而己，市裡是肯定要處理的，無非也就維穩有點壓力。」市裡就是這個思路，但是將豪格酒店捆綁進來，「打包」處理，幾乎沒有人能看懂市裡的意圖。
「聽起來好像是這麼回事。除了維穩，的確是沒有別的問題，是可以處理的了，但是綁上豪格酒店，誰能瞧得上眼的？除非市裡臨了又突然變卦，單個發包了。」李聞華認為市裡這麼發包，定有市裡的意圖。
「不可能單個發包。」說好的事，網上也公布了，在我看來，必有其他原因。
「哼，我在深圳倒是聽說了，恆太集團前幾個月不是拿到港口區域的項目了嗎？市裡也許在釣他們能一口氣吃下這個『打包』項目，私下裡，市裡肯定接觸過恆太的高層的，甚至保嘉集團也談過了，不然，市裡會將兩個項目『打包』處理？你別看豪格酒店不大，有陳明、陳新父子在，本地企業是不會要的，那麼就只有恆太和保嘉集團才有可能要了，也只有他們才能搞定陳明、陳新父子倆，深圳這邊的問題項目也都是有背景的企業老闆才會接手的。」李聞華綜合他得到資訊，得出了他的看法，完全不同於我和周瓊他們。
「你聽誰說的？」在我看來，李聞華現在改行了，居然還有市內房地產行內資訊？
「我聽周董他們說的呀！他前幾天從香港過來看我的店，我們小坐了一會，是他在深圳接觸過市裡的領導后得到的資訊，肯定不會空穴來風的，我估計要是談妥，下月的海博會上就會公布的。不過，聽周董的口氣，人家對豪格酒店和陳明、陳新父子都不感冒，你不也知道，恆太和保嘉集團都是大手筆搞大項目的，豪格酒店一點大就這麼麻煩，市裡不割出去，反而打包，我估計恆太和保嘉集團是不會感興趣的。」李聞華分析道。
「嗯，這麼說，單是厲鷹廣場發包的話，他們就會要了？」我想即使單是厲鷹廣場發包，也只有外地企業才要得起，本地企業沒動靜，市裡也不動員，原來是因為他們正在跟外地企業接洽，那麼最後結果就要看海博會時會不會公布了。
「按周董的說法，恆太要的可能性很大的，但是市裡什麼價發包給他們就不好說了，他們其實更想佔便宜的，除非市裡不想完成他們的既定任務了。你懂的。」李聞華直說了，我沒想到他知道的事比我還多，而外地企業進來，項目卻是在本地開發，財稅還不是本地的？
「我懂什麼？什麼都不懂，先這樣，回頭有空再聊。」我掛下電話，打開車門出來，擠到學校門口邊上去，看著先放學的低年級學生。
過了一會，何昕背著小書包出來了，看到今天是我來接她，何昕出來就脫下書包，我接了過去，包起她往我車子上走，何昕問：「媽媽呢？是不是又在外面吃飯了？」
「是呀！」何靈晚上有飯局的話，不是我二姐來接她，就是我二姐夫。
兩人回到車上，何昕要玩手機，我將手機給了她，何昕才玩上一會，何靈打我手機，我說接到何昕了，我們倆吃過飯、逛逛街再回龍泉灣。
此時何昕聽她的歌去了，不再要我手機，我隨手撥了我大哥黎紹林手機，問他晚上是否有飯局？黎紹林說明天晚上才有？晚上在家吃飯，我說我去一下他家裡，要多做兩人的飯，我和何昕去他家裡。
掛下電話，過半個鐘來到黎紹林家，大嫂魏紅英還沒回來，但是她今晚也沒有飯局，保姆在忙著晚餐，侄子小煒沒有回來，跟於達去交易市場陪客戶吃飯去了。
我開了動畫片讓何昕看，和黎紹林在書房喝茶聊李聞華剛才說到的事，黎紹林承認有此事，我說：「都十天了，你怎麼不讓我知道一下？」
「哎呀！這事不是還沒有結果嗎？劉用去了兩趟深圳，都沒談出結果。」黎紹林是因為沒有結果才不告訴我這事的，我也理解。的確，過去的幾個月里，我沒有楊柳的投資，我就沿地踏步，我的心是不是有點大了？居然對這事這麼感興趣？
「沒結果？總有個過程嘛！」我想劉用既然談了，肯定有個方向的。
「首先，不管是恆太，還是保嘉，他們對我們打包不感興趣，兩個項目拆開，恆太對厲鷹廣場是感興趣的，問題是他們不接受我們的開價，但是價格公布了，一旦低價發包給恆太，別說劉用不敢這麼做，就是龔市長也不敢。」黎紹林給我斟了茶說。
「還要低於公布的價格？」我有點懂了，像恆太這樣的企業，就會「欺負」市領導，就像李聞華所說，他們其實更想佔便宜，而面對他們，市領導也夠頭痛了。
「是呀！你以為他們會出大價錢？他們拿走港口那個項目，已經有人要上訪了，凡是不超出市場預期的價格，都會有人認為市裡暗箱操作的。厲鷹集團的打包項目，市裡的開價高嗎？一點都不高，不管是招東風，還是廖漢斌，那怕劉蒙，拆開后他們都可以托個底價的，要不是想著順帶將豪格酒店一併處理掉，市裡才不會找他們的。」黎紹林對我一吐怨氣。
原來，市裡是為了處理厲鷹集團的資產，才將港口那個項目作低價處理給了恆太集團？目的是為了將豪格酒店與厲鷹廣場打包處理。誰知道恆太得了便宜，還想更便宜，佔盡好處。以現在的形勢，也只有他們這些有背景的企業才敢這麼對市裡叫價了。
「從未來講，市裡也必須這麼做，因為他們畢意是投資了市裡的大項目，先與他們談，他們談不攏，那還有什麼話好說？保嘉集團也不感興趣的話，下月才會出新方案。」還有一個月才開海博會，市裡還是堅持打包，先恆太，后保嘉，給足了這兩個大企業面子。
「是什麼新方案？」我還想知道更多。
「劉用還在聯繫保嘉集團接洽，得看保嘉集團是否有意接受打包，才會出新方案。」黎紹林所說，其思路是優先處理豪格酒店的，但是單個發包的話，項目太小，外地企業不感興趣，本地企業都知道酒店經營戶陳明、陳新是個剌頭，沒人競標的話，流標就不好處理了。
「那還不是回到開始時的思路，一個一個的來？」過去的思路是先易后難，省里也是這個指導意見，哪知道市裡突然變了思路？是市裡打錯算盤了，以為恆太前幾個月得了便宜，他們就會支持打包方案，至少以底價拿走打包項目，也好將陳明、陳新父子倆交給恆太。
「厲家的想法本來就是一個一個的來，甚至希望市裡優先處理豪格酒店，但是我相信，出新方案是不可能按他們的想法做的，還是爭取先推厲鷹廣場，送柯老七和陳新進入司法程序，這樣一來，豪格酒店也就容易處理多了。」黎紹林對我噓了一聲，說這事千萬別跟李青雲說，站在市政府的角度看，這麼做，也就去掉了豪格酒店一半的麻煩。
兩人正說著，大嫂魏紅英回來了，洗過臉，也進書房跟我們說話，黎紹林問：「小楊這段時間好像沒什麼動靜呢？那一個億轉結了嗎？」
「楓景新都收到了五仟萬了，阿桃下周回來，就知道她這次去倫敦轉了多少，月底會完成的。」楊柳前幾天虧了五千多萬，昨天幾個小時就又反賺回來了，她的壓力恐怕不是幾個億的問題，而是她的三個大客戶的總資金運作對她構成了壓力。
「她的快錢這段時間沒賺到嗎？」魏紅英笑問道。
「前幾天虧了五千多萬，昨天板回來了。我月底去了一下瑞士，回來再去外地考察別人的項目，桐江都會的項目設計還是委託給沈總他們，先做項目可行性報告。」我順便彙報了一下桐江都會的前期工作準備。
「幾天就虧五千多萬？」魏紅英一時驚愕極了，好像作風投生意只賺不賠似的。年初時魏紅英聽說楊柳一天就賺一百多萬，她說楊柳無異於打劫銀行，我今晚要是說楊柳幾天虧了一、兩百萬，她是不會感到驚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