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楊柳炒地皮
「這視頻是你老家嗎？不象呀？」我去過何靈老家兩次，頭次結婚登記時還進過大山裡的她老家，第兩次去時因為返程時間緊，只回縣城辦離婚手續，沒有陪何靈回去。
「你去時是初春，現在都入秋了，景色不一樣了，這視頻是何倩傳過來的，網上已經報道了這事，還有，我爸還沒找著，這天都快黑了，他要是下午正好回到村裡，九成九凶多吉少。」不僅她叔叔一家沒了，何靈還得擔心她父親也剛好回到了村子里。
「那趕快打何倩手機問問呀？哭有什麼用？」我抱何昕去客廳，由著何靈傷心去，撥了何靈的妹妹何倩的手機，何倩就在鎮小學上班。
但是，何倩的手機沒能撥進去，沒信號，我想她一定回山裡的老家找她爸去了。
何靈去年春節回家后要跟我聯繫，都必須到了鎮上才能聯繫上我的。一時無法聯繫何倩，我再看何靈手機里的視頻，還真是何靈老家的那村子遭了滅頂之災。
再看網上對這次地質災害事故的新聞報道，何靈剛才說的近五十人葬身於這次泥石流的後續新聞，已經確認失蹤的人數只有三十六，另有六人已找到了遺體。
因為下午五點接何昕回到家裡就收到這個視頻，何靈還沒有做飯，我進主卧勸何靈出去吃了飯再說。何靈還在掉淚，還在擔心她老爸，說吃不下，讓我帶何昕出去吃。
我將何靈的手機遞還給她，說這是天災，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她不放心的話，就放下工作，回一趟家，最好明天就走，後天走就太擠車了。國慶放假只剩兩天了，後天一早就會迎來出行高峰，即使何靈坐飛機回去，也照樣要坐大巴先回縣城的。
「是否回去，我還沒想好，你快帶何昕去吃飯吧！我等等何倩的電話。」何靈扔下一句，又趴在了床上，抽紙巾抹眼淚。
我帶何昕出去吃飯時，給林水桃撥了電話，跟她說了何靈親叔一家的事。
林水桃聽后，大吃一驚，說怎麼這麼不幸？問是否需她做些什麼？我說現在什麼都做不了，何靈還在哭。林水桃說：「那你要讓她節哀呀！她爸還沒找著？她肯定急的。」
「我一會多安慰她就是，先這樣。」我掛下電話。
吃過晚飯，我給何靈打包了一份燉湯和飯菜，和何昕回家。家裡靜靜的，我悄悄開了門，探頭看主卧室里的何靈，何靈還躺在床上，但是這會不哭了。
我悄聲問：「寶貝，何倩回電話了嗎？」我和何昕出去大約半個鐘有餘了，我和何靈一樣，都擔心她父親的安危。
「她剛剛回電了，爸找到了，他今下午早點回到村裡就一樣給吞掉了，紹棠，我要拜一下大老爺。」何靈這次沒叫我老爺了，翻身起來，跑客廳找香點著，拜了我故去的父親。她認為我父親的在天之靈保佑了她父親。
「媽媽，我和爸爸都吃了飯了，你也快吃吧！」何昕將我帶回的燉湯和飯菜放在餐桌上。
「謝謝何昕。」何靈撥了一下頭髮，去餐廳用餐。
何靈的叔叔一家的遺體找回了三具，堂弟媳和侄孫的找不回了。何靈決定不回老家了，明天給她老爸撥回五萬元。老家未來如果還建房子，費用遲點再說。
我給林水桃發了一條信息，說何靈的父親回來了，但她叔叔一家已經證實死亡和失蹤。
第二天，黎紹蘭來我家，安慰了何靈，問了我們國慶期間的出行計劃。
我說放假前兩天休息休息，就在市區附近走走，后五天要和林水桃出差去上海。
黎紹蘭不解，說放假這麼多天，怎麼不考慮去去倫敦見楊柳？我說林水桃剛從倫敦回來，上海那邊有好多正事，再說楊柳是不過國慶節的，她得照常上班，我暫時不必去倫敦。
「既然這樣，那我們一放假就去深圳了，何靈還能去深圳嗎？」黎紹蘭問何靈。
何靈原計劃國慶節去深圳找季瑞雪談空間設計業務合作的，度假、工作兩不誤，她叔叔一家慘遭橫禍，黎紹蘭擔心她沒有心情出行。
「二姐，要不我們遲一天去吧？還能避開出行高峰。」儘管走了她叔叔一家，讓她傷心至極，可是何靈還是想去深圳，並且帶上何昕，坐黎紹蘭的車子，五人一起出行。
「那就這麼著吧！我們先在家歇一天，大哥要是不出行，晚上一起吃個飯唄，叫上大姐和二哥。」黎紹蘭同意了何靈的計劃。而何靈遲一天去，主要是等她叔叔一家入土為安。
黎紹蘭走後，我又安慰了一陣何靈，和她一起送何昕去幼兒園，接著送她去港通貿易大廈上班。由於黎紹林、魏紅英，還有黎紹楠、呂瑞華晚上都有飯局，我們全家的飯局改在了國慶節中午。
傍晚時分，新採納公司也放假了，我帶林水桃回楓葉國際，和何靈、何昕一起晚餐，以往的每周日，我們都這麼過的，今晚是我和林水桃結婚後與何靈一起吃飯的第一次。
因為何靈家昨天下午出了不幸之事，林水桃今晚和何靈說話不多，也就勸她節哀，趁我和何靈點菜、說話，她一個勁地教何昕說英語，中間還教了日語。
服務員下菜單后，我和何靈說了楊柳計劃在西南省會昌市的項目投資，所以國慶節員工放假七天，我們可不敢給自己放這麼長的假，三號就得去上海。何靈後天去到深圳，見識過季瑞雪的空間設計實力就行了，不必非得談成業務，要帶何昕開開心心地玩幾天。
「開心的事，這幾天怕是不會有的，你要照顧好桃姐，四個月了，別累著她。」何靈說。
「謝謝。吃飯了。」難得何靈在巨大的悲痛下還保持著清醒。
四人吃過飯，我先送何靈、何昕回化工小區，結果林水桃將車子開走，將我留在了何靈的身邊。這一晚，我一碰何靈，兩人就粘在了一起，激情了一個鍾。
生命是那麼脆弱，一場空前的山體滑坡引發的巨型泥石流，僅僅幾分鐘就吞噬了一條小山村和留守村裡的村民，要是時間再遲三個小時，外出的十七人也沒了。
放假第一天快中午，何倩再次撥來電話，說一早又找到了她堂弟媳的遺體，今天下午就給他們入斂下葬，她和吳江的國慶節出行計劃取消了，何添一會就回家給她叔叔一家送行。
何靈一聽，又掉淚了，說國慶節出行人多，她趕不上給她叔叔一家送行了，讓何倩替她跟她父親說一聲，要他們節哀，讓她爸媽以後沒事就呆在縣城打理小菜園，先不要回老家那邊去了。何倩說老家那邊的房子全沒了，往後就算再蓋，也是蓋三間安放祖先牌位了，錢已經收到，足夠用了，還讓我和何昕都通上了話，才掛下。
上午和同學一起喝過茶的林水桃，準時過來接我們。到了沿海酒店，全家男女老幼除了魏紅英沒到，都到了，黎小煜昨天下午也從上海飛回來了。
我問魏紅英局長怎麼還沒到？
黎小煜說：「三叔你和嬸她們不也是剛到嗎？要不要給小三嬸打個電話？倫敦天亮了，再不打，她就上班了。」黎小煜的時間算得很准，但是就在昨晚，楊柳已經到了瑞士了，這會已經上班半個小時了。
「等魏局長來了再打吧！」我招呼林水桃和何靈坐我身邊，黎小煜挨著何昕坐下。
等了一會，魏紅英從她姐姐家過來了，黎小煜撥了楊柳的手機，楊柳沒接，回了一條信息說正忙，祝福全家節日快樂。黎小煜照讀了。
林水桃補了一句，說楊柳今天其實是在瑞士上班，她現在正在工作，昨晚委託她向全家報告，上海資產管理公司在西南省的會昌市拿下了一塊近三十畝的地皮，項目未來開發時獨立核算，項目利潤，將做為全家人的健康基金。
黎紹林聽后愣了一下，問我是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沒聽說？
我說我也是前天林水桃回市內后才知道，過兩天就和林水桃去會昌市看地皮，看以後如何開發，初步計劃是招投標，或者與當地發展商合作。黎紹林說既然是獨立核算的項目，就應當考慮在當地成立項目公司，只有這樣，才好獨立核算。
「這項目差不多桐江世家那麼大了喲？利潤都做全家人的健康基金？」魏紅英插話問林水桃。在她看來，全家人雖有那麼多，可也用不著這麼多錢的。
「嗯，小楊是這麼說的，具體計劃還沒出來，現在先做好項目接收和前期工作。」楊柳是昨晚入睡前才跟林水桃說的，這個計劃的內容肯定不止健康基金，也許包含了保健、度假、旅行之類。要是這麼算，全家人平攤起來，錢並不算多。
飯局結束后，黎紹林、魏紅英將我和林水桃留了下來，黎紹林又跟我說了會昌的項目，按楊柳的意思，真得在當地組建一個項目公司，只有這樣，才不至於跟公司這邊的業務混在一起，至於健康基金，楊柳又沒說將來投入多少錢，這事先不說。
魏紅英問了林水桃的孕期后，要她多休息，公司的事盡量放給員工做，光楊柳招她飛來飛，她有孕在身，也飛不了多久了。林水桃說會昌的項目在還沒招投票之前，處理的方式也未必非得開發的，如果能將項目炒熱了，轉手也是選項之一，如果賺回一千萬，不就足夠全家人做健康基金了？黎紹林問如何炒？
林水桃說楊柳的師姐季子有個工作計劃，元旦會到會昌市參加重大商務活動，到時楊柳可能會飛回來，另帶一些財團的人一起過來，會昌的項目也許炙手可熱，到是一轉手，錢也就到手了，並說資產管理方面的思路，她也是經楊柳點撥，才有了新思路的。
「就是太辛苦你了。」魏紅英有些心疼林水桃了。
「不是還有幾個月才生嗎？我不方便隨小楊行動，她有助理，會替我們辦這些事的，再說，家裡不是還有何靈和你們嗎？我現在也是抓大放小的。我們明天休閑一天，後天一早先去會昌。」林水桃說了計劃。
「小楊有隨財團活動的計劃，她怎麼考慮我們市裡的海博會？到時有好多項目招商的？」黎紹林也是剛成立的今年的海博會招商組成員之一。
「海博會招商計劃出來了嗎？」林水桃問。往年國慶節一過，就展開對外宣傳的。
「前幾天剛開過會，假期結束就會有的，你公司的郵箱就是林大主任聯繫的那一個吧？」黎紹林問。海博會肯定會給倫敦里楊投資公司發邀請函和招商計劃書的。
「對，不過，還是發到上海公司好些，這是郵箱，會有項目經理跟進向我彙報的。」上海公司搬了辦公室了，另招了一個項目經理。林水桃將她聯繫方式給了黎紹林。
「過了國慶，你們就會收到邀請函和計劃書的，超過一個億的投資都會在海博會上籤意向協議的，能做大這事，對楓景新都花園三期的銷售馬上就會產生促銷效應。」黎紹林接著問了楓景新都花園三期的復工準備。
我說了計劃，十月完成全部付款后，十一月中旬馬上復工。
黎紹林說：「厲鷹集團或許會有一處資產做為招商項目放進海博會招商。」
「哪個項目？能捋清楚債務嗎？」厲鷹集團的資產其實只有厲鷹廣場才具有吸引力。
「厲鷹廣場呀！但是很難趕上海博會招商計劃。」黎紹林接著說了債務清理進度，現在就剩下陳新的那一塊了。陳明、陳新父子藉助豪格酒店的經營權，逼得市裡給優惠政策，這事要是能談攏，厲鷹廣場或許趕得上補充計劃，到時招商的範圍也許是定向的。
「這樣的話，豈不是更好？」在我看來，海博會一開，肯定有外地企業進來爭項目的。到時外地企業不知道內情，高價拿走某個大項目都很難說。
「市內企業，市裡已有評估，無非就是那幾個，聽說鼎銘集團跑外地去了，八成是放棄在市內拿項目了，其他行業沒有誰轉行的話，房地產開發方面有實力的其實也就十來家。不管大小，我們要有接一個小項目的計劃。」黎紹林還不知道厲以東的兩塊地皮也是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