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何家遭橫禍
「歐美結盤，我們這邊就後半夜了，你不知道嗎？協議我們列印好了，抓緊時間過來。」周起飈反催我。我叫上趙述銘、楊森他們。
周穎將營銷中心的事交給了李永萍，開上她自己的車子，回龍潭大廈帶公章。
半個小時過後，我們和周起飈幾乎同時到達沿海酒店，鐵路集團也來了六人，李青雲一人從海佳花苑二期工地過來，我讓他和周穎看協議，並問勞得周改過協議沒有？
勞得周說搬遷計劃部分做了不少改動，就是元旦前後搬走兩幢的住戶，另外四幢春節后再搬遷，其他地方，他稍改了個別字眼，並無實際性改動。我叮囑李青雲和周穎細看，和周起飈坐另一邊說事。周起飈現在反賺莊家的錢了。我問他賺了多少？
周起飈說不到一千萬，我說他應當採取賺三、五百萬就走，周起飈有同感，說莊家很鬼，這段時間老問他現在換了誰做分析師？周起飈說沒換，他是瞎貓碰上了好運。
我問莊家的實力如何？周起飈說當地的小商業銀行管莊家借錢，應當不止五十個億的。
「但是實際流動資金也許二十五億不到。」我給周起飈做了一個假設，如果這五十億隻是莊家幾年來的營業額，經營利潤能抵消運營成本嗎？將賺的錢放進房地產市場的話，沒有兩、三年，未必能回本和盈利，那麼莊家靠什麼盈利呢？要麼另外放貸，或者借給銀行，要麼跑路。我提醒周起飈警惕金融陷阱，別陷太深了。
「我現在欲擺不能，有幾個客戶跟著我做單，其實就是跟著你老婆做。要是能反賺莊家一、兩個億？我是否有資格跟著你老婆操作外盤呢？」周起飈像是犯了毒癮似的。
「你賺了莊家一、兩個億再說吧？別讓勞總他們知道了這事。」在我看來，周起飈賺莊家一、兩個億，其他客戶也賺的話，莊家肯定會選擇跑路的。
「嗯，我聽你建議，今晚先突破一千五百萬收手再說。」周起飈坐回餐桌，與我抽煙，我將煙放到了一邊，因為林水桃也坐過來了。
周起飈瞧了瞧林水桃，小聲說：「林總，你先生不抽，我都不好意思抽了。」
「就是呀！二手煙更毒的，周董你能不能考慮一下我們幾個女士？」今晚來了四個女士，林水桃這麼說，算是默認了她的「女朋友」身份，其實我們是法律上的夫妻。
「好，我也不抽。」周起飈笑了笑，將抽了兩口的煙給滅了。
等了一會，李青雲和周穎都看過了協議，沒有問題，周穎將今天下午剛剛選定的三個備選的項目命名都補寫上去。周起飈先簽了字，以後，合作項目將採用我們選定的命名進行項目設計修訂和規劃報建、並展開前期策劃工作。
周起飈看了三個備選命名，問勞得周意見？說別事後又議論，勞得周說他沒意見，問他身邊的工會主席。余主席說：「這事不是黎總他們定嗎？有三個呢，都不錯的。」
「命名我說了也不算，得經專家投票決定，就這三個名字，你們得跟老幹部們講清楚，不是我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我簽了字，接著講了雙方的工作分工。
周穎和周起飈的秘書在協議上蓋了章，周起飈叫了香檳，雙方慶祝合作開始，我公司由李青雲主抓項目全面工作，林光和負責施工監理。
飯後，周起飈急著回去，勞得周他們跟著也先走了，我留下我公司的六人，開了個小會。會後，李青雲問我怎麼是這個項目先簽協議？
我說是周起飈急著簽，因為他明天就去香港，又要下個月才回市內了，楓景新都花園三期雖然還沒簽，但是投資方的委託老總是林水桃，簽約只是時間問題，這個項目跑不了，肯定是我們的。不久前我宣布這個事時，李青雲就問過了。
「投資方會過來簽約嗎？」李青雲就擔心還會有別的發展商插手。
「也許會過來，他們的款項不是還沒付齊嗎？下個月肯定會簽的。」我先讓李青雲負青我公司與鐵路集團的合作項目，他到時想在家門口上班都沒機會，我猜李青雲想專管楓景新都花園三期，因為這個項目的報建完成了，資金到位，馬上開工的。
李青雲開車走後，我和林水桃回水岸花園。
在車上，林水桃說李青雲上次開會就問過這事了，怎麼又問？是不是不相信她得到了項目委託？我說：「他不是不相信，是希望我們早點簽，爭取回楓景新都花園三期上班。」
「鐵路集團的項目，還有海佳花苑二期，李總管的項目還不多呀！趙總才管一個項目。」
「這不是多少的問題，是因為他住在楓景新都花園二期，在三期上班，根本用不著趕早上班的，再說楓景新都花園三期的規劃早通過了，圖紙都用不著審，看著建築公司按圖施工就行了，工作要輕鬆得多。」我想李青雲是不會無緣無故地問這些事的。
林水桃聽后一笑說：「我知道李總想什麼了，他遲點實際上是管兩個項目了，報建工作又那麼煩瑣，公司得提他工資待遇才好。」李青雲沒說他管兩個項目，要比趙述銘辛苦，但是林水桃馬上就想到了這事，她的反應快趕上楊柳了。
「年底再說吧！鐵路集團的合作項目，真正幹起來是在年底。」公司已經新招了一個專門跑報建的經理，不是重大事項，李青雲是不用親自跑的。
還沒回到水岸花園，何靈撥了我手機。問我在哪裡？
我說我和林水桃回水岸花園了。何靈說她今天看車去了。我問她是不是下了定金了？怎麼不等何所長給她搞定了車牌再買？
「我先看看嘛！何所長的錢，我打了一半給他了，也跟他說了車牌的事，他要我等等。」
「最關鍵還不是這個，全部打款之前，必須他簽字驗收了項目才好，車牌都是小事，可以另付他錢的。」何靈不急買房，卻急買車，全是因為我和林水桃不久前結婚，她從中得到了兩筆錢，一共十九萬。
「我知道了，公司今天是不是有什麼喜事？」何靈問。
「喜事？」我忘了新採納公司和周穎在策劃和廣告上的合作了，一會才想起來。
「不是喜事嗎？周總跟我說的。」何靈也不隱瞞她的消息來源。
「哦，鐵路集團的項目簽了，就剛才。」我說，「不算什麼喜事呀！你不是知道嗎？」
「怎麼說不算喜事？老爺，恭喜你。」何靈先從周穎那裡得到消息，她明天再問我求證都不算遲的，但是她先恭喜了我。而林水桃在會昌市的項目競下了，我還沒跟她說。
「我們賺點小錢而己。」周起飈個人賺得比我公司多得多，這個合作協議是雙方資源交換的結果，但是它為我公司「創造」了開發面積，對我公司資質提級還是有作用的。
「賺小錢、辦大事嘛，老爺晚安。」何靈說完掛下電話。
回到水岸花園，林水桃坐沙發，回撥了剛才打進她手機的電話，與對方說話。我進洗手間方便，一會出來，林水桃說：「沈老師，我真沒時間，國慶節後半段我要出差。」
等林水桃掛下電話，我問：「沈老師又催你投資他的夜校了？」
「是呀！但是你都決定不投資了，我只能應付他了，要不要馬上打三萬贊助他？」林水桃的英語是跟沈大華補習、速成了現在的水準的，日語和韓語也各學了兩個課時，到日、韓兩國旅行的話，一般日用語，已經能說一些了。
「打嘛！別只說沒時間，誰不知道林總你忙？」林水桃捨不得這筆錢的話，我就得出。
林水桃瞄我一眼說：「那我用你那個卡打錢喲？」林水桃手上有我的一張銀卡，是我們還沒確定關係前給她的，只是最初的私房錢早就用光了。現在的私房錢是周起飈替我們的婚禮買單后，不久前存進的十二萬，加上楊柳打的十萬小費，一共有二十二萬。
「你的我的，還不是一樣？我先洗澡。」我定了贊助費，回主卧室洗澡。
林水桃剛出差回來，今晚得早點睡，可林水桃也洗澡后卻睡不著，非得讓我講項目的招聘要求，這個人她感覺很難找，我說：「大不了我到時去面試一下他，睡覺。」
第二天，楊柳例行公式般撥了我視頻電話，說她昨天拋單早了點，大約少賺一千萬。楊柳一旦賺了錢，又完成了交易所規定的手續費，她往往架不住周末時間裡的疲勞而提前拋單。原來，昨晚收盤前的兩、三個小時里，美元再探新低，而現貨黃金暴漲，做對方向的人全都賺了。我說：「那我的銅下周不是要全拋了？」
「堅持到下周五、六看看，也可以先找人商洽，價格在昨天的價格上抬高百分之四十。」楊柳接著問我對會昌的新項目的意見。
我說：「就公司資質而言，還去不了會昌，這個項目的開發，真要招投標的，但是也可以通過挂名合作的方式，兩個發展商合作分開，就象我們和鐵路集團的合作方式一樣。」會昌當地的房地產企業的情況，我們還一無所知，只有自己做，才能確保開發資金實打實地落在項目開發上。
「那你和桃姐準備這事好了，能合作的話，就選擇合作。」楊柳同意了我的意見，要跟林水桃說話。我將手機給了林水桃，找了一本書，去洗手間方面。
以我公司的開發資質，目前還無法跨省經營，選擇與他人合作就得考慮合作條件。實在不行，就在當地組建一家項目公司，項目結束，沒有新項目的話，就註銷了它。
楊柳周六一早的電話，現在都少不了談工作，談完工作，她才入睡。
我從洗手間出來時，林水桃和楊柳已經說過工作上的事了，她讓我接著聽電話，她去衛生間方便。楊柳問我國慶節去哪裡度假？我說放假後期去一下會昌，不管自己做不做這個項目，都得進行一次實地考察。
「小賤她肯定在會昌了，你一個人去會昌會會她，看看她的的進展。就說是去旅遊的。」楊柳要我一個人去會昌，實地「偵察」她老爸楊銘的項目，那麼林水桃就得在上海等著我。
「理由我自己找，有新情況再跟你彙報，你快睡了。」我催楊柳入睡，倫敦那邊深夜了。
「好，老爺早安。」楊柳笑著跟我再見。
「寶貝晚安。」我掛下電話，心想我應當跟楊柳說說在當地註冊項目公司的事。算了，電話掛下了，等去會昌考察后再說這事了。
林水桃方便過後，我們去附近早餐，林水桃給她的英文老師沈大華打了三萬元贊助款。
沈大華收到信息，撥了林水桃的手機，說這樣不好。林水桃說算是我們對他的支持，投資上的事，只有有了更好的計劃才會考慮，新時代，得有新思路。沈大華的投資計劃不夠與時俱進，投資的話，很容易走進死胡同，但是林水桃沒有提出不同意見。
當天中午後，我送林水桃回娘家，返回龍潭大廈上班，處理了近期的給付款賬單，還跑了一趟我的交易市場。市場的生意越來越火，其電子結算已經有了，以後是系統升級和網路經銷渠道建立。
傍晚我回到化工小區時，時間還早，以為何靈在外面，撥了她手機，何靈沒接聽，給她發信息也不回，我只好自己先回家，門一開，家裡哭聲一片。
何昕在一旁搖著趴在床上的何靈叫著：「媽媽別哭？」
我急走過去問，「怎麼回事，哭什麼呢？」我意識到何家出了重大事故。
「紹棠，我叔全家沒了。」何靈雙眼都紅腫了。
我給何昕拭淚，讓她別哭，問何靈：「叔怎麼就全家沒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泥石流，整個村子都沒了。」何靈緩過勁，撥開手機視頻讓我看。
原來何靈老家前些天暴雨成災，引發了泥石流，吞噬了她老家的整條村子。她叔叔、嬸嬸，堂弟、堂弟媳和孩子五人全部罹難，留守老家的眾鄉親除了臨時外出到鎮里的十七人，其餘曾經喝過我和何靈喜酒的近五十人都葬身於這次泥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