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割老爸的肉
「誒！我一早就將你信息轉發給我公司的分析師了，分析師也在群里反覆說了，但是有人信，也有人不信，現在又有大部分客戶給套著了。」周起飈接著又叫了一聲，「要是真如你老婆所說要套一個月，我公司豈不是又要死一批客戶？」
「死客戶怎麼了？跟你有關係嗎？你自己跑掉了沒有呢？」我只關心周起飈會怎麼樣？殊不知，客戶是否被暴倉，對周起飈同樣重要。
「我自己跑了，上午一個多小時，虧了一百來萬，砍掉了，但是中小客戶不一樣，他們捨不得出來，有什麼辦法？」客戶虧的錢，有三成是虧給周起飈的，但是他沒有告訴我。
「沒辦法？那就這樣了。」我說的辦法來自楊柳，可楊柳說的辦法就百分之百準確嗎？即使準備，實際操作時，也是因人而異的。
周起飈掛電話后，我繼續睡覺，卻睡不著了，開電視看球賽，直到楊柳晚間八點收市打我手機，讓我下樓一起出去吃飯。
楊柳是坐她的法籍保鏢安得烈的車子來的，安得烈這會還不能下班，我上車後跟他打了一聲招呼，三人一起去班霍夫大街。我和楊柳要吃中餐時，安得烈自己找地方吃西餐去了。
我問楊柳今天戰績如何？楊柳說不用問，都寫在她臉上，問周起飈跑掉了沒有？我說周起飈虧了一百來萬跑掉了，但是他有大部分客戶沒跑掉，還在死扛著。
「呵，周董還很聰明嘛！」楊柳笑了一下說：「上周追空還沒出來的投資者，要麼加大資金補倉，要麼下周就斬倉投降，如果補倉資金大量進入，下下周的行情將會繼續高歌猛進，直至補倉的投資者暴倉回調，吸引追多的投資者進來，兩周后你賣掉一半銅，再有一周，全部拋掉，看能否替表姐賺一套房子的首期，但是你不要沉湎在風投上，還是做好你自己的事。」
「結婚前買銅是我一時興趣，我不會沉湎在這事上的，阿桃去倫敦了，你今晚回哪裡？」
「回哪裡？這還用問，當然是回你身邊了，你不期待嗎？」楊柳點了餐，催服務員快點上菜，這個店的老闆是個雲南人，菜式是中國西南風味，楊柳在蘇黎世時，晚餐都在這裡。
「我當然期待了。」世間男人都無不希望自己女朋友恪守婦道，又能對自己風情萬種。
楊柳接著跟我聊了一件事，說她舅舅鄭泗在高雷市內做建材生意，楊銘從來沒有照顧過他生意，她也已經好久沒聯繫過他了，是怕楊瑛通過鄭泗找到了她，所以她投資的楓景新都花園三期復工后，如有需要，就適當照顧一下他生意，但是不能由我出面。
「嗯，這個事，我讓大姐夫或者陳總找他談，楊瑛不會聯想到你的。」
「難說這事，小賤找人的能耐不小，她要是知道我有個師傅在吉隆坡，她八成就跑吉隆坡去的，去年我回倫敦時和蓉姐在省城吵了一架，楊大糞和他的馬仔當時就在場，所以他們認為我和蓉姐的關係一般，問過蓉姐幾次后，也認定蓉姐不知道我在哪。」
楊柳不僅迴避自己與彼得遜的關係，又封鎖幾個與她關係最密切的人，而我和林水桃結婚了，楊瑛到哪裡找楊柳呢？無非就是學校了。但是楊柳現在讀碩了，用不著天天呆在學校，等著楊瑛來查。
菜上來后，楊柳吃飯的速度依然很快，我要她慢點，她說她習慣了，我就怕吃壞了她的胃。兩人正吃著，有人撥了楊柳的手機，她接了問：「這麼快就查清楚了？三點二億，什麼？協議還沒簽？」
停了一下，楊柳說：「加她兩千萬，分三期付款，看能不能截住這個項目。好，明天這個時間再聯繫，謝謝。」楊柳掛下電話，因為她不是說英文，那麼與她聯繫的人不是國內的，就是新加坡的，而且是在後半夜時間裡與她聯繫。
看到我一時疑惑不己，楊柳一笑問：「老爺，你不想知道我在跟誰說話嗎？」
「誰呀！國內不是後半夜了嗎？」我只想到只有在國內的人才說中文。
「桃姐呀！」楊柳嘎嘎笑了一聲。倫敦那邊，現在才晚間七點多不到八點。
「你們說什麼了？哪裡的項目，要三點二億？」我如夢初醒，楊柳要跟她老爸楊銘爭會昌市的布吉島花園的授讓權，讓林水桃和萊克西回倫敦聯繫布吉島花園的主人。她是如何找到布吉島花園的主人的？我猜想楊柳讓林水桃跟吉隆坡的劉健聯繫了。
「是布吉島花園，如果只有一個老闆爭這個項目，楊銘隊長肯定會踩著人家的價格的，我吧！我只是想割下楊銘隊長的一塊肉而己，要是項目陰差陽錯，落到了我們的手上，不用老爺你辛苦的。」楊柳看著我、狡黯一笑。
「能割下楊銘隊長的肉嗎？」楊柳再多一些資金，她就遇父殺父了，割肉是殺父的一種嘗試，作為她最親蜜的愛人，我只有與她同仇敵愾的份。
「我一下子抬高兩千萬，楊銘隊長想簽下協議，他至少得追加一千五、六百萬，他想踩住對方的計劃落空了，他肯定會很氣的，卻不知道這個跟他抬價的人是誰。他當初是如何氣我媽的，我就要如何氣回他，直到他有一天斷氣。」楊柳一點都不掩蓋她的目的。
聯想到楊柳讓我照顧厲成功和她舅舅鄭泗生意，我越發覺得楊柳正是厲成功和鄭佩蘭的私生女。如果不是，我無法理楊柳對楊銘的割肉行為。
「老爺，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絕情？」楊柳已經吃飽了，她看著我問。
「沒有呀！恰好相反。」我感覺楊柳是有仇有報仇，有恩報恩的，她對我和彼得遜都無不如此。對厲成功這樣的失敗者和我表姐戚梅這樣的弱者都充滿溫情。
「是嗎？那你晚上要好好表現喲！」楊柳撥了一下電話，是催問安得烈的。
掛下電話，楊柳給我舀了湯，讓我別浪費了。
楊柳結賬時，安得烈回來了，我們仨人一起回蘇坎納酒店，楊柳交代安得烈明天準時過來一起早餐再回她的聯排別墅去。明天是周五，楊柳還得工作。
安得烈開車走後，我和楊柳回我客房。
昨晚在這裡，我和林水桃同房了，兩人還算美滿的，而林水桃今晚在倫敦只能一個人過。楊柳進門后，撥了林水桃的手機，讓我和林水桃說話，林水桃說她明天晚上或許還在倫敦，要我抓緊時間，多照顧楊柳，最後還跟我說新婚快樂。從結婚上看，我是跟林水桃結的婚，但是從我們幾人之間的協議上看，我也是跟楊柳、何靈結的婚。
我不禁在心裡感慨，她們怎麼就不吃醋？女人不都是愛吃醋嗎？我們之間除了利益，似乎少了感情了么？似乎又不象。等我和林水桃說過話，楊柳要我自己先看看球賽，她要上網做作業。每周的這個時間，她都這麼安排的。
今天下午，我看了一場錄播球賽了，在歐洲的前半夜，國內是拂曉時段，我的手機此時是最安靜的。楊柳這天晚上一直忙到十一點半，而我看的是國內新聞，而非球賽。
要入睡了，不談工作和事業，楊柳此時撥了何靈的手機，因為何靈在國內是清早起床時間了，她們兩人是你方睡醒她要睡。兩人說過話，讓我也說上兩句才罷休。終於沒事了，兩人一起鴛鴦浴，象這種事，在我和林水桃之間是可遇不可求的。
接下來的事是我和楊柳之間的簡單重複，給她鋪臉膜，做按摩，儘管我非專業，但是楊柳一直都很享受，常常在我按上幾分鐘之後就睡著了。將來即使我們天天在一起，這種生活也未必就會改變的。
楊柳睡著了，我想我也該睡了，找來楊柳送給我的法國香水，噴上幾下，在楊柳身邊輕輕躺下，也許林水桃在倫敦的時間還早，林水桃給我發了一條信息，打開一看，是一個擁抱的表情，我回了她一句「睡了，晚安」，林水桃發來一句「新婚快樂」。
我新婚快樂嗎？這在外人看來，我是快樂的，難道不是嗎？是否快樂？需要自己去創造。要說林水桃淡於性事，恐怕楊柳也一樣，我剛才和她一起鴛鴦浴時，我挑*逗了她，她只跟我嬉戲，而非親昵，我們的生活從一開始到現在就這樣。
即使這樣，我還有什麼不滿足？聽著楊柳均勻的鼻息聲，我在各種雜亂無章的遐想中睡了過去，天快亮時，有人撥了我手機，手機在的胳膊間震動著，我沒有搭理，伸手探尋我和楊柳同房的可能性，楊柳一翻身體，向著了我。
因為我沒有進一步行動，楊柳就一直在我懷裡睡著，直到天亮，我們一起起床洗漱，楊柳將我一個晚上的舉動視為真愛，因為我是服從她、體涼她，以她為中心的。
兩人一起下樓時，楊柳跟我說抱歉，我聽懂了，她昨晚雖然睡在我身邊，但是我們沒有同房。在酒店客房走廊接過一個電話后，楊柳對我做了一個手勢說：「老爺，今晚，我們。」
今晚，林水桃就回蘇黎世了，要仨人玩三P嗎？別嚇我，見我疑惑，楊柳嘎嘎笑了一聲，「老爺，你想哪裡去了？我是說咱倆進行第三次床上運動。」
「好呀！」我剛才的確理解錯了，就楊柳和林水桃的性偏好，我們仨怎麼可能玩三P呢？我一時紅了臉，問：「阿桃今晚趕不回來了？」
「嗯，她和萊克西要在倫敦等吉隆坡那邊回復，明天上午再飛回來，今天應當是楊銘隊長最緊張，或者要出血的時刻，好玩吧？」楊柳說完笑個不停。
其實，布吉島花園的轉授讓洽談，林水桃和萊克西在瑞士也可以談的，但是一旦楊銘因為楊柳的突然介入而放棄洽談，楊柳和布吉島花園女主人的商約手續需要在倫敦辦理。為此，楊柳要林水桃和萊克西做好兩手準備。
「要是楊銘隊長真放棄這個項目，寶貝你真三點四億要了它嗎？」楊柳一個月以前才要了楓景新都花三期，款都還沒付齊呢，她自己不要兩、三個億的資金繼續她的風投生意了？
「呃，如果楊銘隊長真放棄，我們就要，一旦付款網簽，下周就得飛去吉隆坡拿手續，到時去會昌市看項目時，再就付款方式洽談如何分期？只要有分期，今年底之前，我賺不著三、四個億嗎？忘了跟你說了，楓景新都花園三期的三點五億，你和桃姐辦婚禮時已經籌定了，國慶節之前，我的最低目標是兩個億，借你一個億啟動項目復工和辦理貸款，我還有一個億剩餘，你說不做實業，做什麼才有意思？」楊柳所說，是不包含她的兩個億風投資金的。
「布吉島花園佔地六十幾畝，我們要是拿到這個項目，將靠水庫邊的位置做純住宅，靠大路邊的位置做商業，你捨得交給別人開發嗎？」楊柳昨晚說過不用我辛苦的。
「前期招商炒作，先將項目炒紅了，自有資金也籌得差不多了，開發公司明年再正式進駐。當然，這得看楊銘隊長今天如何決策了，指不定他會讓我給割下一塊肉。」楊柳先步出電梯，此時安得烈已經過來了，我們一起西餐。
早餐過後，楊柳坐安得烈的車子回她的聯排別墅繼續她本周在瑞士的最後一天的工作。臨走她給了我一個西式擁抱，說晚上再見，讓我今天自由活動，只是別走太遠了。
楊柳走後，我回客房換了一件衣服，打車去班霍夫大街看市景，前天和昨天都是晚上去的，昨晚在那個中餐廳吃過晚飯後，我和楊柳就一起回來了，連逛一逛都沒有，我要在白天里傻逛一氣，就象過去在國內逛王府井和上海外灘一樣。
逛到中午，我一個人回到那個雲南人開的中餐廳午餐時，國內已是晚飯時間了，周起飈撥了我手機，問我究竟在哪裡？我說我今天到瑞士了，周起飈又不相信，我跑到餐廳外面，自拍了兩張照片，發給周起飈，說我真到蘇黎世了。
「你去蘇黎世幹嗎？你老婆不是在倫敦替人家操盤嗎？」周起飈只在視頻里見過楊柳，又沒參加我和林水桃的婚禮，他以為楊柳飛回國內辦了婚禮就回倫敦了。
「是呀！我不是剛飛過來嗎？看看這邊的西式建築，你今天怎麼樣？」周起飈沒事是不會打我手機的，最多發發信息。
「誒，別提了。」周起飈沮喪地說，「客戶大部分被套，不補倉，就得等著暴倉，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