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阿桃身有喜
「呃——「林水桃笑了笑說：「這個楊總用英文問我平時是在香港上班？還是在上海上班？她都用英文問我了，我當然要用英文回她話了。有什麼問題嗎？老爺。」其實，林水桃名片上的職務，讓楊瑛心生嫉意了，只因「劉老闆」突然出手，讓楊家低價拿地的想法落空了，是否接著競價，楊瑛的想法是至少再追一次。
「呃，問題是沒有，可你怎麼就弄了這麼一個名片？還香港什麼上海資產管理公司，楊總她要是撥你香港的電話，找不著你，你不就露餡了？」我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心想楊瑛除非不懷疑林水桃的CEO身份，否則她肯定會撥林水桃名片上的電話。
「我露什麼餡？她撥我香港的電話撥不進去，有什麼好奇怪？她跟我又沒有業務關係，她沒事亂撥什麼電話？我只是想告訴她，我不是一般的打工仔，身份至少跟她和馬總是一樣的。」我沒想到，林水桃是評估了楊瑛不會撥打她香港的電話才這麼做的。
「那你上海的電話是真的嗎？」我又多嘴問了一句。
「當然是真的了，我是香港皇家（上海）資產管理公司的CEO，身份比珍珠還真，我怕什麼？難道你介紹過我是你公司的員工了？」林水桃閃著眼問我。
「沒有。」公司的員工都不知道這事，我怎麼可能跟楊瑛他們介紹林水桃在哪裡工作呢？林水桃再有幾天就從楊柳那裡領工資了，是楊柳給她的一個對外身份，何靈也一樣，她們和楊柳事後都簽了一個補充協議，但是這件事，她們兩人都瞞著我。
「沒有的話，那你擔心什麼？」林水桃有些得意地笑著說，「我是在香港、上海工作的人，往後，我就不參與這種飯局了，至少我得『回』上海上班不是？」
「是了，你是在上海工作，你出門可千萬別又碰上她們了？」其實，這個懸疑是林水桃按楊柳的意思製造出來的，其著力點是我和林水桃即使結婚，兩人也會分居兩地，那麼楊瑛和我還有交往的空間。
「除非她們去了海佳花苑銷售部采盤，否則，我和她們很難再碰面，她們自己有私家車，而我沒有，我不是坐你車子，就是打的和坐公交車，碰上的機率很低很低，要說還會碰上，那就是咱倆擺結婚宴時，你請了她們參加。你還有什麼問題嗎？」林水桃跟我耍聰明。
「沒有了。」林水桃不會是變相要我給她買車吧？我希望她不要跟楊瑛和馬莉攀比，她一旦懷上孩子，我就不讓她上班了，用不著等賣光了海佳花苑。
「你沒有，我有呢？」林水桃嬉笑了一聲。
「你有什麼？發現我和她們的關係秘密了？」我也笑開了。
「這倒沒有，我是說這個楊總心高氣傲，有點象個人。」
「象個人？象誰？」我還沒反應過來。
「象誰？象小楊呀！」林水桃前不久悄悄跑了一趟巴黎和倫敦，不僅見過楊柳和她助手萊克西，還見過彼得遜的老婆Lucy（露西）和他女朋友Millie（米麗），她覺得她還很有必要回鍋進大華外語補習夜校學習。
「亂說，小楊是表面上心氣高傲，而楊總呢，她是真的心高氣傲，你沒聽到劉老闆出手競價后，她是如何評價市領導的嗎？她先入為主地認為市領導偏心，背地裡支持劉老闆。」
「那你認為楊總的鼎銘集團會競下去嗎？」林水桃問。
「至少會再出一次價，出兩次價也不意外，以總價加價一百五十萬為限。」從這一地段的市場地價上看，鼎銘集團再跟一百五十萬的價是完全有可能的。
在我看來，鼎銘集團現在的對手不再是厲鷹集團，而是劉氏集團，如果鼎銘集團繼續一路競下去，他們無非認為劉氏集團儲地多，項目多，資金壓力比他們還大，再跟上一百五十萬，劉氏集團就會退出了。
在此後的兩周里，林水桃為了加強自己英語口語學習，又回盤水區的大華外語夜校補習英語口語，我負責接她回水岸花園，而鼎銘集團經兩輪較勁，果然多跟了一百五十萬。
這一天正好是周五，林水桃上晚班，沒時間去大華夜校補習。我下班準備回家和何靈吃晚飯時，楊瑛回她的物業管理處，在地下停車場碰上了我，我問她競價的事如何了？
楊瑛說鼎銘集團就跟到這裡了，姓劉的要是想拿走那兩塊地就讓他們拿走好了，決不會再跟價。我說：「半途讓別人拿了去，我們做不成鄰居了，你們也算是儘力。」
「但是市領導看到我們出價了嗎？我們推高了價格，獲益的是誰？還不是姓劉的？」楊瑛氣鼓鼓的摁電梯要上樓。她說的「姓劉的」是指副市長劉用，在她看來，是劉用指使用劉氏集團的「關係人」在跟鼎銘集團競價。
我說：「下周三才有結果，指不定劉家不跟價了呢，到時不還是你們的？」
「說是這麼說，但劉家不會讓我們得手的，他們這次要是還出價，肯定又是晚上，肯定又是幾十萬，丟那媽。」楊瑛居然罵了一句，她和我一樣，都將「劉老闆」看成了劉氏集團。其實，這個「劉老闆」另有其人，不到競價結束，市裡是不會將競價老闆的身份公布的。
楊瑛進電梯上樓時，我去停車場開車回家。
何靈做了好菜等我，我們邊吃邊聊，何靈說何所長的複式樓裝修到水工階段了，問桐江世家銷售中心的裝修如何了？我說剛進場做水電，沒有何所長的裝修快，等她們的工程竣工了，桐江世家的銷售中心都未必能做完水工。
「是楊總在看著吧？小楊讓你別做這些小工呢，你今天忙什麼？」
「今天沒忙什麼，就在電話里跟勞總扯他的職工房改造，他們決定將職工衛生所剔出去，但是幼兒園和俱樂部要保留，如何保留？要等上頭點頭。」
「那桃姐怎麼樣了？都過了兩周了。」何靈笑問我和林水桃造人的事。
「她說大姨媽今天不來，也許就懷上了。」
「那你快給她打電話呀！今天是你們的時間。」何靈不等我打，她撥了林水桃的手機，林水桃還在上晚班，過了一會才接，知道我回家吃飯，讓我過一會再去永星食府等她。
掛下電話，何靈說林水桃的大姨媽沒來，八成是懷上了。
我也樂開了，說：「瞧把你高興的，後天晚上我們再慶祝一下。」
「晚上時間，也要叫上小楊。」何靈沖我神秘一笑。
「明天地約她，榮華建築上面，大姐夫買回傢俱了嗎？」
周茂昌上周一無奈之下，租下了盤江區港通貿易大廈12樓的一半，大約四百平米做辦公室，是何靈找大廈物業管理處侃下的。何靈的新採納公司在港通貿易大廈的7樓辦公，周茂昌需要公司法人何靈簽署有關文件時也就方便多了。
何靈說：「我今天看到他們搬傢俱了，明天或許就能弄好。入伙得挑個日子吧？」
周茂昌前天上午在傢俱城訂辦公室傢俱時，他撥了我電話，問鐵路集團的宿舍改建的事跟得怎麼樣了？我說還沒有準確消息，讓他先把公司的辦公室弄好，這萬一勞得周要去他公司瞧瞧，榮華建築公司連個招呼勞得周的地方都沒有。
吃過飯，我進洗手間洗了一下臉出來，楊瑛撥了我手機，說姓劉的又出價了，正是她所猜的時間和幾十萬？氣死人了。我說：「你氣什麼喲？公平競價的事，你們要是捨得，下周三也加價幾十萬，氣回他們不就得了這事？」
「我們不加了，上次加的一百萬，我爸都說我們不要中了他們的計了，還加個屁，讓他們拿去好了，七十六畝地，撐死了他們。」楊瑛剛才一定在網上盯著「劉老闆」是否跟價了。兩家競價，沒有別的人湊熱鬧，現時的高雷，真的就只有他們在競價么？
楊瑛掛電話后，我在家和何昕玩了一個鍾遊戲，何靈也忙完了她的家務。等我要出門去接林水桃時，何靈建議我星期天帶林水桃去看醫生，號准了晚上再慶祝。
「想得真周到，我們星期天就辦。」我趁何昕不注意，親了何靈才下樓。
來到永星食府，林水桃已經等在那裡了，我停車問她等多久了？林水桃說剛過來，並問我厲以東那兩塊地是不是有結果了？我說還沒有結果，劉老闆剛才又出價了，加了幾十萬。
「照這麼競下去，不是還可以多賣一點錢？最後究竟是誰賺了？」林水桃打上安全帶問：「對了，老爺，地的手續還是厲鷹集團的嗎？」
「按道理不會再是厲鷹集團的了，厲鷹集團都欠銀行的錢不夠還數，兩塊地的手續早過戶給銀行了，不然，市經委和市國土交易中心是不會受委託這麼做的。」我沒有多想林水桃的「諮詢」，只當林水桃隨口問。
車到建設中路，黎紹林撥了我手機，說厲以東那兩塊地皮不是楊家，就是劉家的了，要是楊家能拿到，他們的開發時間會早一些，對我們還是很有利的，能不能通過什麼人鼓動一下楊家競價？我說我也希望楊家都拿到地，但是楊家未必會競下去，就不要摻和別人競價的事了。黎紹林說：「茂昌說辦公傢俱明天就回齊了，建築公司要挑個日子入伙，你得跟何靈說說這事。」何靈是法人，得以她和周茂昌做「准」挑日子。
「何靈剛才問了，我明天再跟她說。」厲以東的兩地皮，黎紹林的想法居然跟我一樣。也都以為劉氏集團拿到地的話，肯定不會那麼快就開發的，殊不知「劉老闆」是個外地老闆，與劉氏集團無關，也與劉用無關。
黎紹林掛電話后，林水桃說按時間算，她的大姨媽昨天就該來了的，但是到了今天沒來，也許懷上了。我說後天去醫院瞧准了再慶祝一下，林水桃橫了我一眼說：「有喜就喜唄，慶祝什麼？你見過別人慶祝嗎？不可以亂慶祝的。」
「高興一下嘛！」我沒說何靈比我們都高興。
「我還以為你要搞個什麼儀式呢，明天大姨媽要是還不來，後天去瞧瞧醫生是可以的。完后，大家吃個飯就行了。」林水桃停了一下問：「要是懷上了，我是不是該辭職了？」
「你說呢？也到過禮時間了。還沒問過你爸嗎？明天要問這事如何辦了。」
「我明天就問，過禮是下周三，下周二我還有一批按揭要辦，要不辦完按揭就辭職，哎呀！我就擔心養在家裡會發胖，要不你給我換個職位唄。」林水桃似乎揣摩到了我的想法。
「換位職位？我看還是我去銷售部接你下班，讓大家慢慢接受你新身份，更好一些。」林水桃的身份不久之後就改變，讓大家逐步知道也許會更好。
「那就從明天下午開始吧！」林水桃說完看手機信息，忙著回信息。
車到水岸花園附近，我們去附近的大排檔宵夜，林水桃下車后一邊接電話，一邊找洗手間去了。不一會，她返回坐下后，我問是誰的電話？林水桃說是她母親打來的，我沒多想，以為她提前跟她母親報喜了。其實，林水桃跟楊柳彙報工作去了。
星期天下午，我和林水桃去醫院瞧醫生，一通檢查，林水桃真懷上了，我一高興，將她抱了起來，林水桃立即嚷著放她下來。我給魏紅英打電話，跟她說了這事。
魏紅英聽后很高興，說還有一個來月就辦喜宴了，林水桃就不要再去上班了，要儘快委託一家婚慶公司籌辦婚宴。
周四上午，林水桃和何靈一起去婚慶公司商洽我們的婚禮籌備事宜時，楊瑛又撥了我手機，說鼎銘集團昨天沒追價，厲以東的兩塊地皮讓上周五晚上追價的「劉老闆」拿走了，太可惜了，真做不成我「鄰居」了。
「可惜什麼呢？你早前不都這麼想了嗎？我才可惜呢？劉家那麼多在建項目，還有那麼多地沒開發，他們拿到這兩處地皮，肯定也不會那麼快就開發的，就我的桐江世家孤零零的。」我對楊瑛反吐苦水。
楊瑛嘆了一口氣說：「但是這個劉老闆不是劉氏集團的劉蒙，也不是劉蒙家的其他人，而是個外地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