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生意砸頭上
「聽說你要結婚了，是真的嗎？」楊瑛不說讓我請她吃飯的事了，依在她的賓士邊問。
「婚期都定了，遲點會給你發貼的。」我和林水桃登記了，就是夫妻了，儘管我公司的員工還不知道，但是在楊瑛面前，我承認了。
「恭喜你喲，黎總，終於開花結果了，談了很久不是？」
「要說認識，六年多了，要說談上，也就幾個月而己。」我走近楊瑛。
楊瑛卻忽然打開車門，再次恭賀我後上了車子說：「我走了，不回公司了。」
「明天請你客好了，就中午。」我追問了一句。
「晚上行嗎？上午有會議。」楊瑛提了一個不是條件的條件。
「也行，定了地方給你發信息。」我說。
「那你能不能帶上你那一位嗎？提前讓我一睹準新娘的真容嘛？」
「好，我帶上她請你。」我猜想楊瑛是專程回龍潭大廈跟我說楊家很快就要「吃」掉厲家的兩塊地皮的事的，當然也不排除專門找我，確定我和林水桃是否真結婚的事，因為我和林水桃確定拍婚紗照時，碰上馬莉了，只好讓她先知道了。
楊瑛開車走後，我回龍潭大廈，此時正逢下班高峰，電梯等了一會才能上樓。回到辦公室，我撥了馬莉的手機，問她老公李侃明天是否在家？在的話，請她和李侃明天晚上吃飯。
馬莉問楊瑛是否追問我和林水桃要結婚的事？我說是，但不是因了這事要請她和馬莉夫婦，而是因為楊家等於拿到厲以東過去的兩塊地皮了，她說她跟我做鄰居了。
「是嗎？那她有沒有要你帶上你那位一起請客？」馬莉前天看到林水桃了，但是林水桃在哪裡工作，我們的戀愛史如何，馬莉並不知道，她是去婚紗攝影公司取回她和李侃的放大水晶結婚照時碰上我們倆商洽拍攝事宜的，就寒喧了幾句就走了。
「呃，她說了，我也同意了，做為朋友，小範圍公開一下，沒關係的。」後來我讓馬莉暫時保密我和林水桃的婚事，結果馬莉還是跟楊瑛說了。
「剛才你說什麼？鼎銘集團拿到厲以東的兩塊地皮了？」馬莉又轉了回來。
「是呀！地皮網上掛牌一個月了，才兩個買家，今天是延期兩天的最後一天，就剩五、六個小時了，銀行也下班了，不會再有人跟價競價的了，那不等於凌晨一點后就到手了？」我猜想楊瑛說明天有會議，應當是一個鼎銘集團的拿地慶祝會，說白了就是慶祝楊銘、楊旭父子終於打敗了厲成功、厲以東父子，爭回了臉面。
兩塊地皮，七十一畝，一億零三十萬，鼎銘集團夠有錢了，連劉氏集團都難望其項背。
馬莉停了一下問：「那你明天晚上要跟楊瑛談這兩塊地的事嗎？」
「我當然不會主動談這事了，但是我們不談，楊瑛家卻拿到了地，她少不了談這事的，她要是高興，我們祝賀她就是了，厲以東也走了，用不著避談這些事的，楊家不拿，不還有別的人拿？」我想馬莉的心情跟我是一樣的，多少有點為厲以東惋惜。
「那就明天晚上再說，定了地方給我信息。」馬莉說完掛下電話。
此時的員工都下班了，準備撥一下黎紹林的手機時，看到了何靈的信息，我回了何靈，接著撥給了黎紹林手機，黎紹林在外面吃飯，他過了一會才接電話問：「兩塊地都可能讓楊銘拿走，桂老闆只還了一次價，我們沒有機會和桂老闆合作了，但是資產管理公司這邊總算完成了兩塊地皮的掛牌交易，我們開個小會，你沒別的事嗎？」
「沒有。」我掛下電話，心裡有點鬱悶。
黃弈的榮華建築公司上周四已經接過來了，雖然還沒正式運作，但是這事也快了，沒有項目，就等於白花幾百萬受讓這麼一間公司，早知當初，桐江世家就不包給周瓊他們了。
鎖門下樓回家，剛開上車子，鐵路集團的勞總撥了我手機，說他老闆周起飈難得回來有點時間，請我過去一下。我問在哪裡？我還沒吃飯。
「沒吃飯正好，周董也還沒到，你馬上來沿海酒店上海房。」勞得周說完掛下電話。
我開車往盤水區走，撥了何靈電話，說周董回來了，陪他吃個飯再回去。
周起飈一回來，鐵路集團高層本部所有頭都神經緊張，還將我叫過去？我想無非是要我給他請楊柳回來給他們上投資課，但這事早就說過了，現在才五月底，還有三個月呢？
來到沿海酒店上海房，周起飈居然還沒到，但是其他人都正在吃飯，我插隊進來問勞得周：「你們居然不等老闆就先開吃？周董不來了嗎？」
勞得周說：「見市領導去了，一會再過來了，我們先吃飯。」
大家都沒喝酒，光吃飯自然就快了，不到八點，兩個司機吃過飯後坐一邊去喝茶聊天，勞得周介紹我認識第一次見面的基建科羅科長和財務總監余娟。勞得周說海佳花苑的第一期的銷售，他們公司好多職工都看到了，二期也開始做地基了，職工的意見基本統一了，想繼續搞，現在就等周起飈點頭批准。
我吃了一驚說：「勞總，你這是悶聲發大財喲，上次以為你只是說說呢。」
「上次跟你說了后就開始徵求職工意見了，都一個月過去了，做不做？不是問題了，如何做？恐怕得老闆拿主意見，如果周董不另起爐灶找合作商，那你們還得跟我合作，你不會只顧做你自己的項目吧？你要兵有兵，要馬有馬，我看合作的成數很高的。」剛才就是周起飈讓勞得周通知我過來的，可他這回學精了，沒說鐵定跟我合作。
「那就等等周董，我也好久沒見著他了。」周起飈一會肯定還會舊事重提的。
勞得周接著說：「我現在才知道李總過去是在厲鷹集團管項目監控的，厲以東的地皮有一塊聽說還沒有人出價呢，這資產這麼清理，真要命了。」
「兩塊都有人出價了。」勞得周居然也關注到了這事。
「誰？還是劉蒙吧？現在就數他最厲害了。」
「是鼎銘集團，再過三、四個小時，兩處地皮都是他們的了。」楊銘拿了地，他自己開發是肯定的，沒有合作的機會，但是今晚，周起飈又約了我，看來合作還是有一定成數的。但是即使有機會合作，實際開發都不是我做的，我賺的都是辛苦錢。
「楊銘現在也比陳明厲害了，陳明給他兒子害了，別人都父子兵一起干，唯獨陳明、陳新父子倆早早鬧分家；家分了，兒子有事，老爸還是要出面。」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陳明現在不如劉蒙和楊銘了，陳明一直身處議論的漩渦。
工會主席提醒勞得周說：「撈總，這裡可是陳明的地盤喲！一會不是你來彙報職工情況。」
「我有我的彙報內容，你們三人都得彙報。」勞得周是負全面工作的，工會主席自然是管職工、甚至是代表職工了。
等了十幾分鐘，快八點半時，周起飈來了，就他和董秘兩人，坐下后，財務總監給他端上茶，他說：「你們誰先彙報，讓黎總也聽聽。」
工會主席先彙報職工對海佳花苑一期和二期的開發意見，總的意見是向好的，未來繼續改建職工住房也是可行的，公司職代會已經通過初步方案了，現在是臨遷問題如何解決，考慮到行政辦的動遷壓力，擬分三期。
周起飈說分三期的時間拖得太長，反而容易拖出問題，要余主席考慮分兩期，將開發時間給縮短為兩到三年，行政動遷和安置，自行解決的職工也要從嚴約定。
接著是基建科羅科長彙報海佳花苑二期的開發進展，按計劃，再有兩個月就進入地下一層了，考慮到雨季因素，上正負零也得兩個月，過了正負零，每月五層是不成問題的。
「一個月才五層？是不是慢了點？」周起飈還想加速。
「我們徵求過黎總和李總的意見，春節前結構封頂，時間都算得很緊了。」羅科長轉述我和李青雲的意見說。
周起飈讓其他人接著，余娟說支付款以工程驗收和工程付款計劃為依據，我公司這邊的收付都沒有問題，合作協議執行得很好，從一期銷售看，二期盈利在望。
「好，黎總，請你迴避一下，我們再開一會就行了。」在不到半個小時的會裡，周起飈還沒拍板，我起身出來，跟一個司機要了一支煙出去抽。
過了十幾分鐘，周起飈的秘書出來叫我進去。周起飈叫服務員開一支香檳，似是要慶祝我們合作成功了，他說：「黎總，請你坐下，經過會議充分討論，我們鐵路集團本部繼續和你合作，開發一個項目，就是我們的一個宿舍改建，一共十二幢，在荷花路23號，你看哪些工作可以在拆遷之前先做？你說說你的看法。」
周起飈問我意見，我說什麼呢？十二幢？好在我五一前送了周穎回她住的宿舍區，不然，我還不知道鐵路集團會有一個宿舍區藏在荷花路，我說：「搬遷之前，能做的也就項目開發諮詢、環評、勘探、前期規劃設計，但是規劃設計沒錢是不會有人給你做的，所以必須百分之百確定職工沒有問題了，才好辦。」
「沒錢就不會有人做？什麼意思？」周起飈沒聽明白。
「我意思是說規劃設計費的預付費在你不執行計劃時，所付費用是不會退的，這筆費用不少，你得考慮清楚，至於其他都是小錢，即使項目開發不成，也不會有太大影響。」
「你這話我不愛聽，我們都開會決定了，怎麼說開發不成呢？設計費多少？我照付不行嗎？」周起飈終於聽明白了。
「那好，這個事是你們自己張羅呢？還是我出面經辦？」我得當面問清楚了，十二幢，佔地不小了，如果周起飈不另外招投標，我直塞給沈聞也許能快一點的。
「上次的二期是怎麼操作的？就按上次，你們不都輕車熟路了嗎？具體事你們搞定。」周起飈找煙抽。他今天見市領導了，不知道見了誰。
我轉而問勞得周說：「撈總，你確定也像上一次嗎？」這事連個協議都沒有，現在空口講白話，我無法相信，這麼一個生意又砸到我頭上。
「周董不是說了嗎？就按上次，協議我遲點改過發給你，你再找沈總過來，這事好辦呀？」勞得周居然認為好辦，看來，他也想這麼干，干過的事，誰不想省點事？
「嗯，那我再說說分期的事吧！剛才我也聽到你們的一半會議內容了，分兩期看似動遷壓力大，但是縮短了時間，開發費用是能降下一些的，所謂壓力大，大家多做職工工作，壓力還會大嗎？一期的職工回遷房現在升了五、六百一平米都搶不到了，新做的設計肯定比一期好，相信職工都看到的。」
我還沒說完，周起飈打斷了我的話說：「呃，現在不說具體事了，事都定了，無非就動遷壓力，沒壓力哪來動力？你們先回去，工作抓緊，爭取國慶節之前完成拆遷，那怕拆一半，將一半給開起來，這邊結構封頂，那邊挖地基開工，正好開發、銷售交叉作業。來，大家喝一杯再回去，我跟黎總聊點事再走。」周起飈的時間按排得很緊。
工會主席提醒周起飈說勞得周還有事要彙報，周起飈說一會再彙報，他要先跟我說事，也好讓我回去。周起飈端酒杯和我與勞得周相碰，小聲跟勞得周嘀咕了兩句。
喝了酒，周起飈留下他秘書坐下喝茶。
房間內只剩我們三人時，周起飈問我是否聯繫了楊柳？我說我上次說的事還沒問過楊柳，因為楊柳所做的投資或許不同，未必合適給他們講課，周起飈不認同，他說：「這一點你就外行了，匯率和大宗商品交易，我相信她肯定懂，你撥她電話，我直接問她。」
我無奈撥了楊柳的手機，說了上次的事，楊柳讓周起飈聽電話，兩人一溝通，周起飈「嗯、嗯、嗯」幾次后問要多少錢？一會周起飈說：「你不要錢？你師姐來不來給我們講課，你能快一天就快一天，不許跟你老爺一樣拖著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