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靜觀

  發現舒妍的時候，舒妍的屍體已經冰涼。劉姨娘抱著舒妍的屍體號啕大哭，淚水落在舒妍的身上，可是舒妍一點反應都沒有。

  李順寧來看過舒妍一眼，便又回到了書房。他知道是他的放棄送自己的女兒上了黃泉路，他也知道，是他的家族，權利至上的觀念，讓自己的女兒走上了不歸路。他緊緊握拳，關節處逐漸泛青。

  綺墨來到舒妍房中時，竟已站不穩，昨天還跟自己談笑風生的二姐姐，竟然就這麼走了，變成了一句冷冰冰的屍體。

  環嘉哭了一陣，想起自己的主子交代給自己的事情，不敢怠慢，趕緊跑去了禮親王府。禮親王府的下人攔著環嘉，不讓環嘉進去。

  環嘉著急地說道：「我是李府二小姐的婢女，我一定要把這信送給靜南郡主，兩位大哥行行好讓我進去吧。」下人仍是攔著不讓進，李府二小姐與靜南郡主的夫君的事鬧得滿城風雨，誰又敢讓環嘉進去。

  環嘉只想進去，三人在門外拉拉扯扯。這時，一個好聽的女聲傳來，「何人在外喧嘩？」兩個下人一聽，連忙收了手，行李說道：「靜南郡主吉祥。」環嘉這才知道，這女子是靜南郡主。

  環嘉也向靜南郡主行了一禮，環嘉將信從懷中拿出來，交給靜南郡主說道：「郡主，這是我們二小姐寫給您的信，您務必要看一下。」說完，環嘉又想起了自己的二小姐，竟又哭了起來。

  靜南郡主感到奇怪，便問道：「好好的，你哭什麼？」環嘉嗚咽著說：「回郡主的話，我們家二小姐她，她自盡了。」靜南郡主聽到這話，便十分震驚，手中的信差點沒拿穩。「好好的，怎會自盡呢？」

  環嘉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靜南郡主只知道是與自己將來的夫君方子卿有關。靜南郡主擺了擺手，示意環嘉退下。靜南郡主上了馬車，她在馬車裡讀起了舒妍給她寫的信。

  「靜南郡主，我是李府二小姐李舒妍，我與方子卿之事，相信你必有耳聞。方子卿與我是曾許諾終生的，他答應我一定會娶我為妻，可是他為了權利，與他們方家的未來。選擇了與丞相共謀，娶你為妻不過是他得到更高權利的一步，咱們都是他們棋盤上的棋子。希望你能聽信我的話，好好認清未來的夫君，他能如此對我，將來也一定能如此對你。將死之人其言也善，願你平安順遂。」

  看完信，靜南郡主只感覺神情恍惚，她按著頭。在她印象里，方子卿是如此優秀的人兒，能文能武，雖出身不高，但是有了自己的相助，必定能平步青雲。她還是不能相信，她讓馬車在李府門前停下。

  只見府內哀嚎一片，白布上掛。她走了進去，拉住一個下人問道：「可是你們二小姐的白事？」下人說是，正好碰上了老夫人經過。老夫人是認得這靜南郡主的，老夫人行了一禮，「參見靜南郡主。」靜南郡主輕扶了一下老夫人，又行了一禮。

  靜南郡主說道：「老夫人，可是二小姐？」還沒說完，老夫人便流出了淚。靜南郡主便心裡明了，她讓老夫人節哀順變。老夫人派人去叫李順寧，說是靜南郡主來府上了。

  李順寧趕緊出來，向靜南郡主行禮。靜南郡主禮貌地回禮，心思卻不在上面。靜南郡主只說道：「李大人是否方便，靜南有話要問。」李順寧不知靜南郡主具體所說為何事，便點點頭，引著她來到書房。靜南郡主讓下人都下去，李順寧說道：「郡主有何事，便問吧。」

  靜南郡主拿出了舒妍寫給自己的信，把它遞給了李順寧。「李大人，您看是否為二小姐親筆。」李順寧讀著信，眼淚不自覺的流了出來。「是，是，是舒妍的親筆。」

  靜南郡主鄭重其事地問道：「那麼二小姐所說都是真的？子卿娶我是丞相與方家制衡你們李家的一步棋？」李順寧見靜南郡主問得如此直白，頓時不知該如何應答。靜南郡主直看著李順寧，后又說道：「我來問你，只是心存疑惑，並不是說要完全信你，你可直言不諱。」

  李順寧說出了實情，的確方子卿更愛的是靜南郡主可以帶給他的權利，而並不是靜南郡主這個人。靜南郡主聽著，心裡卻萬萬沒想到，平日里看著瀟洒，上進的方子卿是如此為人。

  但是靜南郡主並不完全相信李順寧的話，她心裡還是愛著方子卿的，可能是李順寧因為女兒的死，故意誣陷方子卿和方家。靜南郡主只覺得滿心煩悶，聽完李順寧所說，便起身離開了李府。

  綺墨呆在舒妍的房間里，久久不肯離去，她敢肯定是方子卿讓舒妍姐姐傷心，是他導致舒妍姐姐的死。綺墨看著舒妍桌子上未綉完的女紅，便拿起來撫摸，淚水打濕了綉面。

  下人來報，皇後娘娘派人來送東西給自己，需要出去謝恩。綺墨不敢耽擱，趕緊擦了擦眼淚，整理整理了衣服，來到了前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