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我還沒長大，你不會老的

  點滴完，在藥局開了些葯和一個禮拜的點滴，陳顏青才和李弋風回到公寓，到樓下碰到了一直等待的廖美奇，見到兩人趕緊迎了過來。


  「怎麼打你們兩個電話都不接啊！」


  「怎麼了？李弋風胃病發作，我陪他去校醫院了。」


  李弋風握住陳顏青的手不讓他再說下去。


  廖美奇果然擔心的問道。


  「阿？男神，你沒事吧，歆歆知道你胃病發作一定心疼死了，對了，你們知道歆歆去了哪裡嗎？換了衣服之後就沒看見她了，電話也不接。」


  李弋風抿唇，說道。「她家裡有急事，回家了，估計這兩天都回不來。你跟導員說一下幫歆歆請個假吧。」


  「這樣啊，那好吧。我知道了，那男神你照顧好自己，我先走了。」


  「好，麻煩你了。」


  「沒事沒事。」


  李弋風看著廖美奇身影消失，才緩過神，撞上陳顏青不懷好意的眼神。皺眉問道。


  「看什麼？」


  「我在看一隻口是心非的烏龜。」


  「什麼？」


  「即使把頭和四肢都深藏進殼裡也沒用，因為尾巴還在外面露著呢。」


  陳顏青悠悠說完，便轉身向寢室走去。


  吳歆到了醫院，電梯都沒等，一口氣爬了8層樓。


  站在普通病房門口，看著裡面的人微笑著彎下腰喘氣，她就知道，爸爸一定會沒事的。她還沒有長大，他怎麼可以老呢？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的穆華看見的就是，臉上哭花的妝，凌亂的頭髮，累的大口喘著氣，卻在無聲微笑的吳歆。她的女兒。


  穆華走過去輕輕擁住吳歆。吳歆感覺到穆華的溫度和身上的味道，也輕輕的回抱著。


  母女二人相互擁抱安慰哭泣，喬雲看著也捂住嘴躲在一旁掉眼淚。


  等喬雲穩定情緒打開房門，穆華和吳歆都只是哭紅的眼睛，神色卻好多了。一人握著吳潤山一隻手，吳潤山已經脫離危險期，只要醒來就沒什麼大危險了。


  喬雲無聲關上房門，給李弋風打了個電話。


  「你吳叔已經脫離危險期，轉入普通病房了。」


  李弋風聽著也鬆了一口氣，緩聲道。


  「那就好。」


  「風風，你不回來看看嗎？」


  李弋風到嘴邊的「好」字，因為隱隱作痛的胃，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吳叔已經脫離危險期，需要靜養，過陣子我再去。。。」


  喬雲想了想，道。


  「也好，我聽你聲音不對勁，你心情不好嗎？不要太累了，要注意身體健康啊，風風，媽媽只有你了。」


  李弋風知道喬雲被嚇壞了，剛經歷過一次生離死別的喬雲，又見證了吳潤山徘徊生死線，如何能受得了。


  李弋風柔聲哄著喬雲，直到喬雲平靜。他猶豫半晌，還是問了句。


  「歆歆，還好嗎？」


  「嗯，剛回來的時候臉上的妝也哭花了，頭髮也亂的不像樣，這次的事顯然給她嚇壞了，」


  李弋風從嗓子里擠出了句「嗯」便跟喬雲道晚安，掛斷了電話。


  哭花的妝，凌亂的頭髮，狼狽的吳歆，他不在身邊。


  也對。以後吳歆的歡樂悲傷都將與他無關，而且是被他親手將吳歆的心門關的嚴絲合縫。


  沒過多久，吳潤山就醒來了，看著吳歆和穆華通紅的眼睛，知道她們被自己嚇到了，想說些安慰的話，卻無法說話。穆華趕緊阻止他，讓他消停的，再折騰自己，她就離家出走。


  吳歆心疼的叫了聲「爸爸。」


  吳潤山眨了眨眼睛，表示他聽到了。


  吳歆頓時眼淚又流了出來，吳潤山看著哽咽流淚的吳歆，眼眶頓時也濕潤了。


  吳潤山動了動被吳歆握住的手，吳歆鬆開，吳潤山把手伸展開，吳歆把自己的臉緊緊貼在吳潤山的手心，嘴裡一聲聲叫著「爸爸。」


  沒經歷過那種絕望，你永遠不知道原來自己的潛能那麼大。


  吳潤山醒來的喜悅大大減輕了吳歆失戀的痛苦，甚至吳歆認為或許就是自己那份可憐的執著感動上蒼才換來吳潤山的醒來。


  如果是這樣，那她甘願放棄18年的執著，只要她愛的人健康幸福。她寧願。


  吳歆在醫院陪著吳潤華整整三天，中間穆華回去拿了些換洗衣服，回來便看見吳歆眼睛睜的大大的一眨不眨的看著吳潤華的睡臉，像是擔心吳潤華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


  穆華看著吳歆眼鏡下的黑眼圈，在心裡嘆了口氣，這回真的把她嚇到了。


  之後，穆華就走過去，拽過吳歆連同一套換洗衣服就往她們住的單人病房的洗漱間甩。


  「你去給我洗澡，再不洗你自己就要發酵變成鹹菜了。」


  吳歆乖乖的去了，她現在想做一切可以讓穆華和吳潤山開心的事情。


  等吳歆洗完澡出來發現吳潤山醒了，頭髮也不擦了，又跑到床頭，大眼睛望著大眼睛。


  被甩一臉水得吳潤山也樂呵呵的舉起手撫著吳歆的頭髮。


  穆華看著那爺倆的小世界，撇了下嘴酸了下，就拎著水壺出去打水了。


  吳潤山已經可以說話了，他溫和的道，寶貝，把你嚇壞了吧。


  一句話，吳歆立馬又變成了小哭包，立刻嗚嗚嗚的點著頭。


  這個樣子可給吳潤山心疼壞了，一邊用手拭著吳歆的眼淚，一邊安慰道。


  「爸爸沒事，就是老了，前一天熬了個夜，自己沒覺得怎麼樣，身體就先抗議了，爸爸以後不會了。乖，不哭了。」


  吳歆邊抽噎邊點頭，說著，爸爸，我還沒長大，你不會老的。你一點都不老！不老！

  好好好，爸爸不老，爸爸還得照顧你一輩子呢，好好。吳潤山寵溺的笑。


  吳歆也覺得自己太孩子氣了，羞紅了臉，沖著吳潤山皺了皺鼻子。還用手輕輕拍打了下吳潤山，學著平常穆華的語氣道。


  「老吳，你就嚇死我吧你！」


  吳潤山聽了之後果然哈哈大笑。說著：學的真像！哈哈真像！

  吳歆也破涕為笑。


  吳潤山想到什麼，問道。


  「你一直在醫院，學校里的事交代清楚了嗎？」


  吳歆一愣，隨即想到，她從在飛機上的時候就把手機關機了，之後這幾天根本沒開機。不由有些慌……張

  「沒，沒吧。我出去打個電話。」


  說完，就竄了出去。


  打開手機，看見廖美奇的簡訊。忙打了過去。


  「喂？歆歆？」


  吳歆聽著廖美奇放小的聲音，才想到她們上課呢！忙說道，你下課再給我打過來吧。


  電話里沒有聲音，吳歆剛想掛斷，就聽見廖美奇明亮的聲音。


  「剛在上翠翠的課，我現在從後門偷跑出來了。」


  吳歆想了下畫面，笑了笑。


  「真有你的。」「那是，對了，你什麼時候回來啊，咱們在院晚會上的精彩演出受到校晚會的邀請了，哈哈哈。」


  「真的啊，真是太好了，我可能得這周末回去吧，我家裡出了點事。對了，咱們導員電話號多少，我得給他打個電話請假。」


  「不用打了，你都消失好幾天了，要不是男神去給你請假，早就報警了好嗎！」


  猝不及防聽到他，吳歆的小心臟還是撲通了一下。


  「哦，好。」


  「對了，你一直擔心男神的胃病好像犯了，就咱們演出那天我找不到你，在他們公寓樓下看他臉色白的像紙一樣，用手捂著胃。這幾天臉色也病懨懨的，看著特別讓人心疼，嗚嗚嗚，」


  「那他，他…」


  「他應該有去醫院，我在導員辦公室遇到他給你請假的時候，看見手背上的藥棉還沒揭下去呢。」


  「那就好，這幾天麻煩你了，奇奇。」


  「哪有啊，你就一心處理你的事情吧，學校的事情放心交給我，我等著你早日歸來喲～」


  「嗯，好。」


  吳歆掛斷電話，在門口的椅子上坐著發獃，他的，胃病……還是發作了……自己卻沒在身邊。也對，以後他的什麼事情，她可能也不會在他身邊了。


  穆華打完水回來就看見吳歆面上帶著明顯的失落坐在椅子上。


  「歆歆妹妹，怎麼了？」


  吳歆聞言沒有抬頭，沒有說話。穆華也沒再說話，在心裡默默數著數。1.2.3.4……


  20個數還沒數完，那邊就開口了。


  「風風，他，胃病犯了……」


  穆華聞言一笑。


  「你爸爸這裡沒什麼事了，你也曠課好幾天了，既然不放心就先回去吧，等周末再回來。」


  「算了。」


  穆華看著吳歆的樣子，想著這是和李弋風鬧彆扭了？


  「怎麼？不是擔心風風嗎？」


  吳歆聞言，頓時感覺自己特別沒出息，抬頭倔強的望著穆華。


  「就是說啊，他明明都說了不喜歡我了，我怎麼還是這麼沒出息，聽說他胃病犯了，就在這擔心的要命，我好討厭我這個樣子。你說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啊，聽雲姨說，當年老吳追了你八年，你才點頭。我呢，追著人家屁股後面跑了18年也沒用。」


  穆華靜靜聽著吳歆抱怨，她想，她的歆歆現在的樣子其實已經長大了。已經知道挫折，害怕和無助。


  「你只知道你爸爸追了我8年，不知道的是，從第一年開始他就讓我知道他要追我，他喜歡我。即使我第一年不喜歡他，我第二三年也對他無感。到第四年，第五年，就算是朋友也會有著難捨的感覺。更別提一個全心全意追求愛慕自己的人。歆歆，你和風風即使擁有18年，其實，當你察覺你自己喜歡他的時候，就已經浪費很長的時間，青梅竹馬固然美好的像童話一樣，卻也會無聲中忽略了很多東西。」


  吳歆想了想。低聲說道。


  「是啊，忽略了一些東西，才讓我產生他喜歡我的錯覺。或許吧，他對待任何人就是那麼紳士謙遜，對我好點也是因為從小一起長大。對，或許就是這麼回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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