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改記憶

  孟蘊連一秒鐘的思考時間都沒用到，就說：「可能我常常在夢裡扎你小人扎到潛意識對你記憶尤深。」


  傅有南笑不出來了，他又想到了一些事情，滿嘴的苦澀，苦到講不出話來，最後啞聲說了句『你好好休息』后掛了電話。


  他站在酒店三十多層的落地窗前俯瞰城市，遠處的高架上，車如蚍蜉，連成蜿蜒燈帶，穿梭盤伏在城市林立的高樓之間。


  前段時間他認識了一個女人，很年輕，明明不知愛恨，卻總愛唱一首歌，裡面有兩句詞是：說不上愛別說謊，就一點喜歡，說不上恨別糾纏，別裝作感嘆。


  有一次在KTV她深情唱罷，他的一個朋友調侃唱道：說不上愛別說謊，知道你有錢，說不上恨也糾纏，別裝作沒錢。


  孟蘊對他也只是一點的喜歡嗎？可明明她又恨極了他，似乎恨到連他的糾纏都覺得厭惡。


  他們分手許久之後，他曾消沉過很長時間，卻也在那段時間他更深的嘗到肉體帶來的歡愉，他也懂得了父親為什麼喜歡找外面的女人。


  因為她們沖著錢來，拿了錢去，不做任何糾纏。


  他也不用擔心感情的得失會讓生活突然活色生香又猛地失去顏色。


  後來他看透那段感情，不屑的覺得它青澀、無足輕重甚至經不起推敲。


  可再後來孟行露找到他說，孟蘊出意外失憶了，快兩個月了，她只記起了父母，但昨天她說出了你的名字，你或許可以幫她恢復記憶。


  霎時，他腦子裡只有一片空白，瘋了似的跑到醫院去找她。


  她眨了下眼，明眸看他好一會兒，皺著眉遲疑的問：「你就是傅有南？」


  她像一張白紙，乾淨得讓人不忍在上面畫上一筆一痕。


  他恨不得立刻將她擁進懷中，當時他都沒想到為什麼會有那種狂喜，那不應該是一個看透情愛的男人應該有的情緒。


  他的想法很明確，她不記得滿身污點的他了，上天又給他一次機會，他們可以重新開始。


  但記憶不可逆，沒過多久，孟蘊想起的東西越來越多，跟他在一起的點滴隨著時間推移慢慢湧入她腦中。


  他開始慌不擇路，每天捏造他們的甜蜜過往，像講故事一樣講給她聽，以為藉此能夠篡改她的記憶，至少也能讓結束的那一天來得慢一些。


  後來……結果就是恢復記憶的她，跟他再沒有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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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言常春的私人管家按響門鈴，得到允許之後刷卡進去。


  沙發上坐著年輕漂亮的女人，披著一頭黑髮坐在沙發上，纖柔漂亮，一雙眼睛看過來，像黑寶石一樣明亮，又有些空洞。


  他看著她逐漸回神，笑著說：「孟小姐，幫您購置衣服的過程中出了些問題，要勞您多等一會兒。」


  孟蘊揚了揚嘴角，清聲回：「沒關係。」


  「你有什麼需要可以告訴我，想吃夜宵或喝點什麼東西嗎？」


  「酒，有么？」


  「有的。」


  孟蘊交代：「要口感甘甜些的。」


  「厲先生在酒窖里存了不少酒，有幾瓶口感不錯的甜白，我去給您選一瓶。」


  她猶豫了一下，改口說：「不要甜白，要朗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