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失去記憶的你,第一個記起的會是我?
孟蘊說完掛了電話,繼而像是無事般安靜的看電影,好像剛才的對話於她來講,無關痛癢。
剛掛斷沒一分鐘,傅有南又來了電話,巧合跟誰約好似的。
孟蘊接通電話放在耳邊沒說話,她疲得沒什麼精神,頭也針扎似的陣陣疼。
傅有南的聲音通過無線電波傳在她耳畔:「她傷到你沒有?」
「什麼?」孟蘊沒聽懂,按額頭的手停住。
傅有南很耐心的再問了一遍,只是語氣比剛才重了些:「我問郎夕有沒有傷到你?」
「哦,我還以為你問錯人了,」她將手垂放在膝蓋上,「畢竟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是我給了郎夕氣受。」
傅有南很自然的說出:「你不是會主動招惹別人的人。」
孟蘊順著說:「說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
傅有南說:「你不屑再跟我扯上關係,可能連靠近跟我有關的人都不願意,我應該沒說錯。」
孟蘊往後靠在沙發靠墊里,直白的說:「沒錯,那你為什麼還給我打電話?」
跟她關係好的人說她是面冷心熱,跟她相處不來的人說她是鐵石心腸。那她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傅有南覺得他從來都沒有看清過孟蘊。
因為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太短,那段年輕的感情,就像一朵歷經日夜之後終於羞澀綻放的睡蓮,眼看就要開到最美最艷,卻在瞬間敗謝,戛然而止在最遺憾處。
即便後來她出事康復的期間,他們之間又有一段鏡花水月般的愛戀,卻又在不久后被現實冷冷打斷。
但在那些時間裡,傅有南清楚地知道她對不再在乎的人或事,從來都很吝嗇,不願多給一字一詞,不會再考慮怎樣說話才不會傷害對方。
因為傷害就傷害了,她又不在乎,不會因此感到愧疚和難受。
傅有南哽了一下,「郎夕最近精神狀態不穩定,我怕她說話動手沒輕重。」
孟蘊提醒他:「你剛才道歉的時候已經說過了,沒必要再刻意打過來重複。」
她每句話都再提醒他,你沒必要打這通電話。
「我知道,我知道……」傅有南連說了兩次這三個字。
孟蘊聲音沒起伏的說:「說起來也巧,就在三分鐘前,我奶奶剛給我打過電話,想成全我和你,問我願不願意。」
傅有南:「……」
「沒什麼,」孟蘊吸了一口氣,「就是跟你分享一下我今天聽到的笑話。」
傅有南像是想求證什麼,明知答案,他還是問出了口:「你怎麼說?」
孟蘊笑了笑:「我說我不願意,罵了她一頓。」
傅有南希望能想象出孟蘊說這話的樣子,但發現他腦海里,連她笑起來的模樣都描繪不出來。
他笑容苦澀,說:「你是對的。孟蘊,我放不下你,我希望你過得好,但也不會再跟你……」
孟蘊打斷他,老實說:「你不用希望我過得好,我詛咒過你。」
因為這句話,傅有南陡生出一種複雜的心情,抱著想讓她心裡不舒服的想法問:「孟蘊,為什麼當初失去記憶的你,除你爸媽之外,第一個記起的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