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借你假裝粘一下 (1)
「你有什麼辦法嗎?」龍依依探問道。「帶我出京,一起去玉皇寺小住!我派人跟皇上說,我要保護你。只要我撐出了京城,應該不會有人懷疑我!」蕭不銘輕聲道。「玉皇寺?出了宮,萬一有人一起跟來,你會暴露的!」龍依依擔憂地皺眉。
「不會,到了玉皇寺,會有侍衛站崗。就算有人來,我也可以撐一下。但是在京里,不出府說不過去。萬一李剛起個頭,讓皇上宣我,我就露餡了!」蕭不銘輕嘆了口氣,眼前只有蒙過去一關是一關了。
「那你告訴我原因,我可不想當冤大頭,要知道出了鳳都,我也不安全。你又受傷了……」「我說過,到了適當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那你總得告訴我,為什麼去李府的吧?我發誓,我不告訴別人!你要知道,我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雖然你跟我沒有夫妻之情,可怎麼也有過夫妻之實吧!在外人的眼裡,你我是一個整體,除非你是別人派來的姦細。我現在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自保。其實就算你告訴我,我也要權衡一下。依你的性情,甘願留在公主府,本來就不可信!再說了,你不覺得,你很奇怪嗎?別說李家了,我殺了你,隨時都可以!一個人要是死了,還有什麼?」龍依依抿著嘴,閃動著長長的睫毛,若隱若現地笑意浮在臉上。
蕭不銘卻是一臉的凝重,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是,她是百里雲羅,他憑什麼要她再幫他?她想殺他,隨時可能。沒想到的是,她從來都沒有相信過他。蕭不銘淡淡地道:「我入駙馬府,是皇上聖旨所逼,有什麼不能嗎?」
「皇上的聖旨?你要不肯,大可拒絕!你怕影響仕途?不見得,你出身普通人家,又是習武之人。家裡又沒有了親人,以你的本事,以你的容貌,娶個美人容易的很,何必到公主府受氣?人活著,說來說去,就是為了幾件事,要麼為權,要麼為財,要麼為色。你不是好財也不是好色之人,再說先前的我已經都試過了你們了。你是為了權,可是需要權力的人,有兩種,一為滿足虛榮心,光宗耀祖,享受高高在上的感覺。這種人,決對不會有你這樣的忍勁,也不會像你這樣高傲。否則,你就不會這樣厭惡……我。那麼就是你要利用手中的權,或者找一個隱藏身份的地方,是為了仇……」龍依依的眸光忽得探向了蕭不銘,雖然他的臉依然如此,可是他的眸光卻閃動了一下。閃動的不光是眸光,不家他的心。蕭不銘的怔怔地盯著她,心裡卻是砰一聲,她還知道些什麼?她不可能知道……冷笑了聲道:「仇?說的沒錯。我是為仇而來……」「你跟李家有仇?」「是,我跟李家有不共戴天之仇,李剛害死了……所有親人……」蕭不銘痛楚地闔上了眼瞼,不想回憶十多年前的那一場災難。「李剛為什麼要殺你全家?那你進了李府,大不了殺了李剛啊?」
「是,我可以殺了李剛。可是這份仇恨,不是殺了一個李剛就行的!我要揭開這一幕,還所有人十幾年的冤案!」蕭不銘的眸中又多了一份冷意。
「冤案?你以為李家能留下什麼蛛絲馬跡嗎?」「是,我懷疑燕王還沒有死,而被李剛囚禁了!」「什麼?你說燕王沒有死,被李剛囚在了李府,原來的燕王府?」龍依依不敢置信,這燕王可是先帝的親弟弟!也就是百里雲羅的叔叔,那麼蕭不銘是誰?龍依依眉頭一擰,驚聲道:「你是燕王的什麼人?不是兒子吧?」
「當然不是,我爹與燕王是生死之交!李剛誣陷燕王造反,害死了很多人…我進李府就是要弄明白,燕王的墓里沒有燕王……」
「造反之罪被殺的,還有墓?」龍依依愕然。
「燕王為人俠義,又好交朋友,當時為燕王求饒的人很多。皇上就下令安葬了燕王,又殺了一個替罪羊,以平民怨!你一點都不知道嗎?」蕭不銘眸子里閃過了精光,她怎麼什麼都不知道?怎麼也應該聽到一些吧?「陳年往事,我從來不關心!那你在李家找到燕王了?」
「沒有,李家北邊守衛森嚴,剛進了院,就觸及了機關。這就更說明有問題!」蕭不銘眸底掠過了警惕,她是百里雲羅,他不能信。是的,至少不可全信,他無法相信她!事可以說,但不可讓她知道全部。
「嗯,李家絕對是古怪的,可是你一定要找燕王幹什麼?還有李剛要關著燕王幹什麼?不合情理吧?」龍依依詫然地道。
蕭不銘閃開了眸光,這個女人果然不是能輕易能對付過去的。蕭不銘淡淡地道:「據說燕王有一張藏寶圖,有一批巨大的寶藏!」
「什麼?藏寶圖?」「是,先皇無能,李剛狡詐,欺下瞞上,進的摺子都被皇后攔個后,便開始遠離朝政,駐防涿州的王爺百里忠。被朝庭所迫,深知回京,必沒有好下場。便帶兵造反,將其中大部寶物藏了起來,繪了一張藏寶圖,派人送到燕王府上。以待日後百里家的人奪回皇權而用,沒想到,被李剛等人得到了消息,誣衊燕王與太子造反,皇上剛剛登基,舉國反對之聲四起,自然是殺雞敬候,所以……」蕭不銘闔了闔眼瞼,身為皇族中人,不是想避禍就避的過去的。想這燕王一代賢名,好詩詞歌賦,如今卻不知生死。他也不知道他的生與死,他去李家,卻是為了完成他的心愿,這也是父親的心愿……
「所以將百里無清軟禁在了宮裡,將燕王抄了家,家人除了?而李剛為了得到藏寶圖,所以關著燕王嗎?」「是……」「那你又是誰啊?為何要參和其中?你也為了藏寶圖?」龍依依挑了挑眉,不是吧,鳥為食亡?
「當然不是,我只想找出當年出賣這個消息的姦細!這個該死的,害死了那麼多人……」蕭不銘冷然地道。「為找個姦細,你是否太冒險了?就你這單槍匹馬的,能報仇嗎?可笑至極,小忍亂大謀,你不懂嗎?」龍依依斜了他一眼,說話間已穿上了衣服。蕭不銘一臉愕然地盯著她,她在說什麼?小忍亂大謀?他沒有聽錯吧?難道她沒有想到,他報復李家的,也有可能報復的是皇帝嗎?為何她似乎並不關心?龍依依打了個哈欠,淡淡地道:「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做什麼?如果你覺得我不可信任,你只相信你自己,那麼以後你做事不要連累到我!這一次,我可以幫你,但是下一次,如果你再連累到我,那麼對不起,你跟我什麼關係都沒有了,你聽明白了嗎?」蕭不銘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無言以對。她的眼神告訴他,她並不滿意他的回答,也不相信他說的話。她是這樣的冷漠與絕決,難道在她眼裡,他什麼都不是嗎?蕭不銘慍怒地道:「你還想問什麼?我都告訴你了……」
「不想問了,你我都是同樣的人,只相信自己!說的再多,也不會將自己完全交給別人的,不是嗎?我與李家的梁子,不是我不想結就不結的,你這一趟只是加速了面上的仇意罷了!所以,這一次原諒你,但是你不能亂了我的腳步,我現在不能跟李家明著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李已經一條大蟲,不是現在能撼動的!要的是時機,強大自己的時機,別人弱勢的時機……」龍依依眸子微斂,凝視著前方,神情凝重。雖然這是異世,可是歷史往往都是有規律的,是有參考性,與重複性的。直覺告訴她,她只是別人的一顆棋子,不過棋子也有大小,她不會讓人亂擺動的。
「你早就將李家當成了敵?」蕭不銘心裡卻是由衷的佩服,好一個深謀遠慮的女子。她們是一樣的人,只相信自己。難道她也從來沒有相信過任何人?皇帝呢?她也不信?蕭不銘直覺著,他應該再一次的重新認識她。
「不是我將李家當成敵人,而是樹大招風,風口浪尖之上,別人早就將我當成了敵人。李家與百里家勢不量力,就因為皇位。算了,跟你說這麼多幹什麼?你歇一下吧,我去安排馬車,幫你去左衛營請假!」龍依依轉身離去,多說無益。這個男人不是幾句話能說動的,她只是讓他明白,她們不是敵。如果他想要為燕王報仇,她是他一個同盟軍。
蕭不銘躺在了床上,望著門口她消失的方向。想著她說的話,暗自思忖,她的話能不能相信?又一想,真是被她料到了,他的確不是輕易相信別人的人。他輸不起,不過,現在他知道了,李家是他們是共同的敵人。他再不可魯莽了,不可以連累她……
聽說公主要去玉皇市燒香,一早侍衛都忙碌了起來,安排護送的人手。龍依依再次進了房,已是衣鮮精神爽!蕭不銘掙扎著起來,龍依依拿來了衣服,幫他換上了衣服。探了探他的額頭,點頭道:「還好,體溫降了,不過,這幾天也許會反覆!」
蕭不銘凝視著她,握住了她的手,眸子里閃動著熾熱的光芒。心裡竟是一陣陣悸動,喃喃地道:「不管我做什麼,我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害你!哪怕我死,也不會……」「你……愛我?」龍依依抬著回視著他,直截了當。可是她不知道,這是不是愛?能這樣隨便地愛一個人嗎?連信任都沒有人,能當愛人嗎?
蕭不銘的心在發涼,她的目光是那樣的冷漠,沒有一絲的漣漪!可是這話卻是他鼓起勇氣,思之又思,更甚是想了近一個月的時間。今天趁這個機會說出來,可是她卻沒有反應。「我一直在尋找愛一個的感覺,可是我不知道這樣的感覺是什麼?有個高人說,我是一個盲情的人,還說有一天我會心跳加速時,這個男人才是我的最愛。再說,你跟我都是有使命的人,你為你的大事而活,我為我的生活而努力,情只會牽絆,兩顆不能相融的心,如何生出一個情字?不要一時被你的感覺所左右,厭惡與愛可以轉瞬而變嗎?」龍依依一手搭著他的肩,像個迷茫的孩子。嘴裡說出來的話,就是那樣的冷漠。蕭不銘輕撫著她的臉,為什麼同一張臉,卻是似完全不同的人呢?難道他真的沒有機會,哪怕他放下自尊,做她其中一個夫君的機會都沒有嗎?喃喃地道:「你真的是百里雲羅嗎?難道為了拭探別人,可以將自己丑惡到如此的地步嗎?」
「你不也為了目的,甘願入住公主府嗎?如果沒有這個目的,你會這樣做嗎?好,坐下,吃點東西,才有體力!這是參湯,喝吧!」龍依依扶著他在桌前坐下,想不到冷麵男,會像她表白。還說愛她?愛,一個好重的字,她不知道……蕭不銘端過了參湯,卻強制自己此刻的情愫。還有大事要做,而且他不是她愛的人。為什麼心裡這樣的難過?如果不愛他,睡夜卻為他守了一夜?就因為他們相互所需嗎?蕭不銘一飲而盡,嘴裡卻是苦澀,苦到了心底……
龍依依拿來了梳子,幫他梳了頭,帶上了玉冠。然後拿出了胭脂,蕭不銘皺眉道:「這是……幹什麼?」「當然是化妝!」「化妝?易容嗎?」蕭不銘一臉黑線!
「易什麼容啊,你的臉色蒼白,給你抹點腮紅,還有唇蜜!坐好,抬起臉了!」龍依依捧住了他的臉,端了端。蕭不銘怔怔地望著她,近在眼前。這個女人一次次的撩撥他,卻說自己盲情!是計,又是她的詭計,他真妹,居然還會相信。好吧,看她這一次裝到什麼時候?蕭不銘面無表情,任由她抹著。她的手指沾了蜂蜜,又調了一些脂紅,輕輕地抹在了他的嘴上。反正這些都是純天然的,就算吃下去,也沒事。龍依依打量了一番,點頭道:「好了,你看看,沒將你的臉糟蹋了吧!」
蕭不銘扯了扯嘴角,拿過了銅鏡。可是銅鏡的光線,他也看不清臉色啊!龍依依拍了拍他的肩,淡笑道:「要說你的五冠真的很正,鼻子是真鼻子,眼睛是真眼睛……」「還有假的不成?」蕭不銘的黑線布滿了額頭,只是剎那間,她是那樣的溫和與純真。他喜歡這樣,如果李楠鳳不是皇帝,如果他是她唯一的駙馬,如果……可憐沒有如果,越是想要如果,越是心裡沉重。
「走了,可是你的傷行嗎?」龍依依真是佩服他的忍勁,這得多疼啊?這樣能走的出去嗎?「能!」蕭不銘咬了咬牙,他必須得走出去。
「借你肩膀摟一下,你將力氣壓在我身上,但要裝做是很親熱地摟著我。」
蕭不銘點了點頭,摟住了她瘦弱的肩。暗暗使了勁,笑睨著她出了門。陽光依然很刺目,天氣也依然很熱。蕭不銘的腳步有些飄,但是憑著他的功力,若無其事地走到了門口。這府里沒準會有姦細,只有這樣若無其事地走出門,才能打消別人的懷疑。「公主,你們去哪啊?我也要去!」歐陽逢春跟梁子秋一起走來,看到龍依依牽著蕭不銘的手,醋意溢滿了胸腔。
梁子秋的臉也微微地斂了斂色,聽說昨夜公主在蕭不銘的房裡度過。一早兩人又要一起去玉皇寺,還手牽著手,他們……的關係這麼好了嗎?就因為昨夜,百里雲羅將他撇到一邊了嗎?以前他巴不得,可是現在,他卻是擔心。
「你去什麼啊?我是去還願的。我昨天做了個夢……夢見我手裡抱著孩子,我得去求求佛祖,賜我一個孩子。好了,我們走了,不銘上車吧!」龍依依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也許這是最好的理由吧!可是她的話,驚著了邊上的兩個男人。歐陽逢春驚聲道:「什麼?你想要孩子了?你不是最討厭孩子的嗎?你不是說怕生孩子的嗎?」「切,此一時,彼一時,別以過去的眼光小看我!本公主想要什麼就要什麼?你還不去做生意,子秋,府里的事都交給你了!」龍依依說著,先上了車。隨即蕭不銘也上了車,他的手心都是汗水,好在他明日里都是冷冰冰的。此刻咬著牙忍住,坐在了她的身側。在侍衛地保護下,聲勢浩蕩的隊伍離開了公主府。
「公主,不會想跟蕭不銘生孩子吧?太不公平了……」歐陽逢春撅嘴道。
「別瞎說,玉皇寺是佛門聖地,不是生孩子的地方。蕭不銘本來就是護衛公主的,陪同前去,本就應該是他!」「可是……你沒聽說嗎?昨天晚上,她在蕭不銘的房裡,還跟他對飲呢?算了,我去店裡了……」歐陽逢春輕嘆了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可是當初,誰也沒有能力制住她啊!他們誰也不能強迫她生孩子的……
梁子秋卻立在了門前,望著馬車遠去的方向,久久地沒有轉身。他緊蹙著眉,難道百里雲羅真的喜歡上蕭不銘了嗎?不是說有刺客嗎?還以為是蕭不銘,可是一早,他與往日無異啊!那麼是誰呢?難道真的是聖廷楓乾的?
馬車慢慢地出了宮門,蕭不銘緊緊地握著她的手。龍依依暗暗地承受著,他一定很痛。他的手好重,又濕又熱。龍依依的另一手若無其事地搖著團扇,倚在他的身側,臉上掛著笑,低聲道:「你加捏碎我的手嗎?」
蕭不銘這才鬆了鬆手,憐惜地輕揉了揉。這一隻小手,此刻就是他的良藥。他會記得的,記得她為他所做的。出了城門,龍依依將靠墊放下,拍了拍道:「躺下睡吧!」「不行!」「躺下吧,我跟你一起躺著……」龍依依先行躺下,蕭不銘這才慢慢地躺了下來,長長地吁了口了氣,一下像泄了氣一樣,緊捂著傷口。龍依依放下了帘子,在他的耳際輕聲道:「沒事吧?好了,別動了!到了玉皇寺就給你換藥!」「沒事……」蕭不銘摟過了她,如果沒有受傷,他可以這樣摟著她嗎?她會這樣乖乖地倚在他的懷裡嗎?蕭不銘的嘴角勾起了苦梁的笑,為什麼他的人生要背上這樣的任務?
「沒事就好,我困死了,你背過去吧,免得我……」「沒事,你睡吧!」蕭不銘柔聲道。「好,那我睡了!馬車真像搖籃……」龍依依打了個哈欠,一躺下,眼瞼就垂下來了。一夜未合眼,睡意正深。
蕭不銘側身躺在一邊,凝視著她嬌美的睡顏,痴痴的。他以後這輩子都不會愛上一個女人,腦海里浮了一個小丫孩的笑臉,可是這個女子已經不在了。雖然他沒有見過她,可是她與他早早地訂下了姻緣。蕭不銘摸了摸胸口的玉佩,玉還在,人難還。他會為她報仇的,也會為家人報仇,一定,必須……蕭不銘的眼瞼也垂了下來,風吹動著紗簾,那樣的涼快。
日近中午,馬車到了玉皇寺門口。玉皇寺乃是皇家寺院,方丈聽說公主到寺,親自相迎而出。一番寒暄后,龍依依探向了蕭不銘,要命的,這寺里還有台階,他行嗎?別走殘疾了!蕭不銘點了點頭,他能忍,這點不算什麼!只要他不死,他就能忍。龍依依笑道:「方丈,天太熱了,我要先入住,我想在這裡住上一年半載的,修身養性……」「呵呵,施主說笑,施主若能住一年半載,老納歡迎至極!」老和尚捋著銀須笑盈盈地道,眸底卻掠過了精光。龍依依心裡嗝噔了一下,老和尚認識百里雲羅,春天還說過,老和尚是個神運算元。蕭不銘這個該死的,簡直將她引到了法海的地盤嘛!龍依依眸光一閃,摟住了蕭不銘手臂,嬌嗔道:「不銘,我們在這裡住一年好不好?」蕭不銘愣了愣:「好!」她怎麼了?到了佛門凈地,來這一招。龍依依看似挽著蕭不銘,卻暗暗地使力,扶著他進了廂房。廂房裡樣樣俱全,裝飾的金碧輝煌的,不愧是皇家住處啊!
龍依依以旅途勞累為由,進了房便沒有出去過。這一呆就是四五天,蕭不銘的傷口也緩過了最難的時期。以他的體力與功力,走路已經沒有問題了。蕭不銘望著站在窗前,負手而立的龍依依。他的心無法停止這份喜歡,他的眼睛也無法停止關注她的身影。龍依依轉身對上了他含情脈脈的目光,閃了閃眸子,扯了扯嘴角:「幹嘛這樣看著我?你的傷……我們該出去走走了,否則……」
「嗯,走吧!」蕭不銘臉上浮著淡淡的笑。「真的呀?走吧,我們去求菩保佑吧!」龍依依咧嘴一笑,雖然她不能確定與他的感情。可是與他在一起很舒心,不用有什麼心裡負擔。那個能讓她心動的男人會是誰呢?管它的呢,反正她年輕著呢!自苦多情空餘恨,她不是絕情的人,只不過不多情罷了!不過,是個人都需要朋友。這個男人夠資格當她的朋友,能保護她,而且這樣能忍痛,夠爺們。他真的有那麼喜歡她嗎?雖然他不多話,不過他的眼睛里寫著的都是溫柔。他冷冰的目光就像夏天的太陽一樣,她不是傻瓜,當然知道!呵呵,也許這是她與他拉近關係最好的辦法。她算不算擺平了一個?
寺里木魚聲聲,藍天流雲,一切都是那麼的空遠。心靜了,氣平了!侍衛立刻去通知了寺里的人,廟裡的和尚都避的避,退的退了。龍依依緩步陪襯他的步伐,跨進了大殿的門。春天急忙拿過了和尚遞上的香,笑道:「公主、駙馬上支香,求佛祖賜個少主子,不,賜個龍鳳胎!」
龍依依一臉黑線,這丫頭不會真以為她是來求子的吧!在佛祖面前瞎說什麼啊!現在的她才十八歲,就生龍鳳胎,天,這是什麼事啊!龍依依急忙拜了拜佛祖,暗自低語:「佛祖在上,信女龍依依的心事,佛祖一定清楚!保佑,保佑……」
蕭不銘見她如此虔誠,也拜了起來。方丈進了門,笑道:「公主,這幾日在廂房裡可好?」「很好,天天盤坐在房裡念念經,聽聽木魚聲,真是心凈眼明!有勞方丈了!」龍依依淡笑道。「公主越來越像皇上了,呵呵……駙馬爺可好?駙馬爺的臉色不好,哪裡不舒服嗎?」方丈看似花白鬍子,目光如炬。
「他呀,昨兒喝了涼水,拉肚子!方丈有事,不要陪著。我跟駙馬,自己走著,看著就行!」龍依依訕笑道。「公主,求根簽吧!讓方丈幫忙解解啊!一定能求得少主子!」春天拿過了簽筒,遞了上去。龍依依訕笑著,斜了春天一眼,真是多事啊!在眾人慫恿下,在寺里也的確是閑著。萬一有人盯著,也得擺擺樣子。龍依依將簽筒遞給了蕭不銘,要求也是他求!蕭不銘跪在了蒲團上,默念了些話,然後搖動了簽筒。一根簽落了下來,春天急忙拾起,欣喜地道:「好籤,上上籤!」龍依依一把奪過了簽,果然是上上籤。方丈一看簽號,笑道:「恭喜駙馬,此簽是求業與求子的好籤!此卦古井逢泉之象。凡事貴人成就也。求子得子也!」
龍依依一臉黑線,什麼?求子得子?龍依依斜睨了蕭不銘一眼,怎麼她也要搞外遇了嗎?蕭不銘難掩欣喜之色,他的貴人正是她嗎?還有子?她會為他生兒子嗎?也許,他應該趁機會,努力一下。如果她有了他的孩子,他們之間一定會多一份感情。「謝方丈,公主要求嗎?」「駙馬爺,你都求到子了,再求就不靈了!」春天笑嗔道。蕭不銘輕笑道:「對,對……」
龍依依笑而不語,又與方丈說了些話,便一起回房了。輕嗔道:「我們回京怎麼樣?總覺得這個方丈很厲害,能看穿我們似的!」
「現在就回去嗎?可我的傷……」「得,我就假裝我懷孕了,你在府里陪我幾天!」龍依依扯了扯嘴角!「那到時,怎麼辦?」「掉了呀!這還不容易。出府不就是做給別人看看嗎?別人看到了,我們馬上就回來了,因為懷孕了,所以要陪著我,我要你陪著我,有誰敢說不字嗎?這裡太無聊了,而且不方便!」龍依依已經習慣了公主府,至少公主府里大部分是自己人。進了自己的房間,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好,聽你的!若是你真的懷孕了呢?」蕭不銘探究地道。
「怎麼可能……」對啊,她上一次老姨媽是哪天來的?她一直沒有關注過。別說,懷了誰的孩子都不知道,那太悲劇了!龍依依撫了撫小腹,笑道:「怎麼可能?就算有,也不能留!」「為什麼?」蕭不銘緊蹙眉頭,居然還有人說不要孩子的。
「誰知道這個孩子是誰的?不是我播的種,我不要!」「什麼?不是你播的種?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嗎?」蕭不銘不敢置信地驚問出聲。
「跟你說不明白,以前的我跟現在的我完全是兩回事!人要從頭再來,所以一切要從頭。怎麼?你們都想做孩子的父親嗎?」龍依依扯了扯嘴角!
蕭不銘無言以對,重嘆了口氣。翌日正午,回到了鳳都。剛進府,歐陽逢春便從店裡回來,關切道:「玉皇寺呆了這麼多天,真的誦經了?」
「你這麼急跑回來幹嘛?店裡生意可好?新店準備的怎麼樣?」龍依依邊走邊探問道。「布莊里生意還行,新店也準備的差不多了,都是按你的要求辦的!子秋去西南了,突然一人好冷清!」歐陽逢春摸了摸後腦勺,訕笑道。
「梁子秋去江南了?去西南幹什麼?」龍依依訕然地道。「西南今春大旱,有人屯積米糧,供抬米價,皇上派梁子秋去了!」「是嘛!」龍依依看了蕭不銘一眼,還好出京了,否則派蕭不銘去也說不準。蕭不銘自是明白她的意思,歐陽逢春又道:「你說奇怪嗎?聽說昨日一早有人埋伏在早朝的路上,刺殺李相爺,好像是個女的……」「什麼?有人刺殺李剛?我才出京幾天啊,京城就這麼多事?」
「是啊!一早皇上派人來問,公主回來沒有。還說派人讓公主回鳳都,免得出事。不是皇上的人接你們回來的嗎?」歐陽逢春詫然地道。
「那個刺殺李剛的人抓到了嗎?」蕭不銘關心的卻是這個,是啊,那晚他去李府,逃跑之中,的確似見過一個黑影。難道那個人是來刺殺李剛的嗎?他跟李剛有什麼仇恨?那天他幫他解了圍,這一來,他幫了他的忙了。
「沒有,據說是個女的,因為,現場留了一朵牡丹花!武功很高……」「是嘛,那李剛死了?」龍依依直截了當地道。「不知道,據說傷情很嚴重,皇上派了御醫前去救治,現在不知道……」「牡丹花?難道有人還要留下一個名號嗎?」
「留下名號?」「對啊,有個神偷叫一枝梅,有人叫我來也,這個女人了不得,刺殺李剛,又敢留下一朵牡丹,莫非想要成名?」龍依依跨進了房,在炕上坐下。歐陽逢春與蕭不銘也相依而坐,蕭不銘道:「定是有人替天除奸,李剛害人不小,肯定也有很多的仇家!」「聽三王爺說,李剛想將李思音嫁給三王爺,三王爺一再拒絕,現在皇上那裡還不知道怎麼樣呢?還有,我打聽到,京城裡的當鋪還有銀號,妓院,很多都是李家的人在干呢?」
「你從哪裡打聽到的,消息可靠嗎?」龍依依挑了挑眉,果然自古權財相通。她就不相信,這鳳都如此繁華的商業,沒有李家的份。
「我也不知道是誰,將紙條放在我的桌面上!」歐陽逢春說著,從懷裡掏出了紙條,遞給了龍依依。龍依依接過,這字寫的還不錯。隨後遞給了蕭不銘,蕭不銘也不認識。龍依依雙手環抱,思忖著,難道是聖廷楓這個流氓?不是吧,他都被趕出公主府了,還會幫她的忙?還是自己成立私家偵探所,以後想要得到消息,就要出錢了!丫的,這可是她自己為他出的招啊!
「我在想,我家的軍衣事件,會不會是李家的人乾的?」歐陽逢春探問道。
「朝廷沒有專門的做軍衣的地嗎?還是承包給你們歐陽家?為何棉衣會是發霉的?你們家自己都不檢查的?」龍依依輕嗔道。
「我家的布坊是京城裡數一數二的,是朝廷派下這活的,說是緊急。我爹忙著各路生意,就將此事交給了歐陽顯,哪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歐陽顯跑了,可是據做衣的人說,棉花好好的,可恨、可氣……」歐陽逢春一想到,家財萬萬萬貫被抄走,差點丟了性命,就恨得咬牙切齒。
「這其中必有古怪!」蕭不銘淡淡地道。「是啊,本來就古怪,可是我們想不到辦法,那棉衣的確是發霉的舊衣所做,還有的,聽說是蘆花絮!氣死人了……」
「那你不去查?」龍依依惡寒,這樣子這小子還能忍著。
「那又能怎麼樣啊?我沒有證據啊,再說這案子通到皇上那裡,能活下來,還是公主您求的情,否則全都死定了!」歐陽逢春無奈而又沮喪,這年頭哪有這麼多的真像,天不是還有一半白天一半黑夜的嗎?不自認倒霉,又有什麼辦法呢?
「沒有證據可以去查啊!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總會有水落石出這一天的,朝廷為何派下活?是誰下令派下的活。還有會不會被人掉包了,或者有人故意地陷害,拿幾件衣服便說全部,然後抄了你的家,從中中飽私囊!財大招風,也許是你自己平時太顯擺了……」龍依依一本正經地道。
「你是說,真的有隱情嗎?可你又不願幫我,民不與官斗,再說,這抄了的錢,不是都去了國庫了嗎?」歐陽逢春輕嘆道。
「誰知道有沒有進國庫,你知道你們家有多少家產嗎?或許可以去國庫查查!」龍依依思忖道。「戶部尚書朱令安是李家的親信,他肯定會阻撓的。還有公主若是去查了,一定會驚動皇上!」蕭不銘提醒道。
「有公主在,驚動皇上才好呢!」歐陽逢春不服地道。「幼稚,現在不是動李家的時候,要知道李家的老祖宗還在!皇上肯定知道,百里家的人與百里家的舊臣,都想恢復百里王朝,所以皇上現在需要李家的支撐,以便兩派勢力均衡!所以要查,要私下來慢慢地找證據!」雖然老太太沒什麼,可是有時候兄妹關係的維繫,就是父母。父母在,這種血緣關係會更親。見到老太太,龍依依就有這樣的感覺。而且李剛不正是以母親為借口,才得到燕王府的嗎?
「公……主說的真對……」歐陽逢春佩服至極,這一說,似乎眼前都明了。蕭不銘也讚佩地點了點頭,的確,皇帝雖然鐵腕,治國有方。可是被指揮的都是些男人,這些人雖是為了利而聽令,可實際上還是存在不滿。
龍依依立刻宣來了人,叮囑道:「進宮一趟,回稟皇上,本公主回來了。而且本公主懷孕了,身體不適,過些日子再進宮。不過,讓皇上放心,有蕭駙馬陪著,沒有大礙。去吧!」
「是,奴才恭喜公主!」侍衛快步出房。歐陽逢春瞪大了眸子,驚聲道:「什麼?不是說去求子的嗎?怎麼就懷上孩子了?」
「怎麼就不能懷上孩子?你不懂!」「我怎麼不懂啊?沒見這麼快的吧?三五天就懷上孩子了?」歐陽逢春漲紅了臉,打翻了幾壇的醋,白皙的臉上浮起了不快。
「哧,暈倒,誰說就這三五天懷上的了?」龍依依的臉也染了一點紅色,真是尷尬。兩個男人面前,是不是還要討論一下,是誰的啊?
「是……最近,你不是都獨宿嗎?那個聖廷楓給你下了葯,你不可能有孩子,難道……」歐陽逢春結結巴巴地道。
「什麼?你是說那個強盜給我下了葯?什麼葯?不能生孩子的葯?」龍依依不由地火了,這個臭男人剝奪了她的生育權嗎?
「不是,他那天私下裡得意的跟我說的,是春……葯……這種葯不可能會懷上孩子,他還說,失誤,問我有沒有兩樣都得的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