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拒絕治療
他心疼的是，她要陪他一起吃這些東西。
她原本可以過得簡簡單單，快快樂樂。
現在卻連吃東西的快樂都要被剝奪。
他記得，她最愛的就是美食。
厲沉蕭心裡苦澀，「我吃什麼都無所謂，可是你……」
「讓陳楠請個廚師上來，你想吃什麼，就讓他單獨給你做？」
他不想讓她陪著她一起吃這些東西。
「我記得你特別喜歡吃廣式的那些小點心是不是？那就叫他找個糕點師傅上來，或者你有什麼想吃的，就告訴陳楠，他會安排好。」
程綺夢笑了，起身來到他身邊的位置坐著，「我是來陪你一起堅持的，不是來這裡享受的。」
「可是……」
「別可是了，就像你說的那些好吃的，以後會有更多的時間去吃，它們又不會不見，又不是現在不吃，以後我就吃不到了。」
程綺夢彎起嘴角，握住他的手，「我想跟你一起熬過這樣的日子，不管多苦。」
她的話，她堅定的語氣，讓厲沉蕭的心裡一暖。
當你落魄的時候，才會發現誰會陪在你身邊不離不棄。
才會發現，哪些人才是你最值得去珍惜的。
他用力的回握住她的手，「傻瓜，我是心疼你，其實你沒有必要陪我一起吃這些東西。」
就算她現在大吃大喝，他也不會生氣，反倒會覺得開心。
「這些東西這麼淡，又都是我這個病人吃的，你沒必要吃。」
「淡了我可以自己加鹽巴啊，這又不是什麼難事，你別看這些東西是適合病人吃的，清清淡淡，但其實人就是應該吃的清淡一些才健康嘛，難道你不想讓我健健康康的嗎？而且，還可以保持身材哦。」
她笑著說出好多的好處。
彷彿，從她的角度去看事情，全都是美好的。
他淺笑，忍不住捏了下她的臉蛋，「我不希望你保持什麼身材，能吃是福，把你喂的胖胖的，我才有成就感。」
「什麼意思嘛，又不是養豬。」
程綺夢嘟唇，「你就想我變成豬一樣，就再也嫁不出去了是不是。」
「是啊，那也就只有我能要你了。」他笑著，舀起一勺粥，慢條斯理的送入嘴裡。
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
程綺夢起身去廚房，拿來鹽巴，加了一點點在自己的粥里，「這樣不就好了嗎？」
她吃了一口，美滋滋的說，「這樣味道就好了。」
「我試試。」
他說著，就要吃。
程綺夢趕緊移開，「不行不行，你不能吃太鹹的。」
「你還是乖乖的吃你的，以後病好了，什麼都讓你吃。」
她像個小管家一樣，管著她這管著他那的，可厲沉蕭卻覺得幸福。
他，揚起嘴角，慢條斯理的吃著。
能和她一起這麼融洽的吃頓飯，對他來說就像是做夢一樣。
很享受這一刻的溫馨，享受她臉上的笑容。
也許她說的對，這樣的食物雖然不好吃，但起碼健康。
換做以前，對食物格外挑剔的他，一定會很不給面子的直接給她掀了。
現在，卻能坐下來，一口口全都吃了。
這世上還真的是一物降一物，而她就是命中注定那個能管的住他的人。
厲沉蕭慢條斯理的吃著，雖然味道是淡了些，但他卻覺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好吃。
突然，程綺夢說起，「對了，下午我陪你去做檢查吧。」
「做檢查？」
「是啊，先去做個檢查，再看看怎麼治療。」
她都已經暗中的和查理聯繫好了時間……
以前他都非常的不配合，總是三天打魚兩天漏網的去應付了事，也不肯住院治療。
為此，陳楠和查理是沒少勸。
可他那固執的脾氣，又不是誰都能夠勸得動的。
所以這一次，都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了。
陳楠說，也只有看她能不能勸得動厲總了。
若是程綺夢都勸不動……
那這世上，就再也沒有人能夠改變厲沉蕭的決心。
厲沉蕭蹙眉，「我……」
「不準說不想去！」
程綺夢一下子打斷了他的話。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要拒絕，可她害怕他的拒絕。
是，醫生是說難度很大。
也沒有辦法找適合的心源。
可她還是不想放棄……
就算是堅持到最後一秒，她也會堅持下去。
程綺夢嘟唇，態度堅決的命令著，「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你必須全都聽我的，下午我陪你去做檢查，你不想住在醫院也可以，但你必須從現在開始就接受治療，而且批准查理住到這裡來，他是你的主治醫生，必須24小時都在你身邊。」
「我……」
「如果你要說你沒空，或者不想去，就最好別告訴我，因為沒用，如果你不去，我就每天都纏著你，煩著你，念到你去為之，厲沉蕭，你知道的，我想做到的事情，就一定要去做。」
她格外的認真嚴肅，甚至有些緊張。
厲沉蕭只感覺心底深處的某些堅持似乎正在發生著變化。
那些拒絕的話，到了唇邊，就沒辦法說出來。
尤其是，看著她那雙水光盈盈的雙眸，他就更加的說不出口。
他揚起嘴角，握住她的手，發現她的手冰冰涼的
手心裡，甚至都有些冷汗。
他握緊她的手，「我是想說，檢查完了，有沒有獎勵？」
聞言，她緊繃的心弦瞬間鬆了下來，那懸著的心也終於踏實下來，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的愣然，「你說什麼？」
他的意思，是答應了嗎？
是他要積極的配合治療嗎？
「你是說，你同意去做檢查了嗎？」
她驚喜，喜悅涌了上來。
陳楠那小子還說，他都勸了一個月了，厲沉蕭是無不所動的。
她還以為，真的很難勸的動他。
沒想到，他竟然就答應了。
見她因為這麼一件小事就開心成這樣，他忍俊不已的捏了下她的臉蛋，「傻瓜，我什麼時候說不去。」
「不過，你準備給我什麼獎勵？」
他喜歡她那不容商量的口氣，喜歡她不給他任何拒絕機會的樣子。
正因為這樣的她，讓他不忍心去拒絕。
她都可以這麼堅強的去面對……
他為什麼要去退縮。
程綺夢拉下他的手，緊緊的握著，「你想要什麼獎勵？」
厲沉蕭揚起嘴角，思考了須臾，才慢條斯理的開口，「我想要……」
他那眼神足夠曖妹而引人遐想，故意逗她，「一周多加一次跟你親熱的機會。」
「……」
臉皮薄的她，馬上就成了大紅臉，「厲沉蕭，你能不能想點健康的東西！」
都什麼時候了，他還能想到那方面去。
「我的想法不健康嗎?」
「不健康。」
「我覺得很健康，這是夫妻之間溝通的最好方式，而且，你讓我等了五年，這五年的時間你要彌補我才是，如果按照一周一次的話，那五年就是多少周……」
他故意說著，勾起嘴角，「這時候我寶貝兒子在這裡就好了，能馬上給我算出來你還欠我多少次。」
他一本正經的和她討論著她到底還欠著他多少次。
程綺夢不好意思的紅了臉，笑著說，「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討論這個？」
他還說的那麼認真……
她想轉移話題，「要不我們去看電影吧，檢查完了后，要是……」
「一周多加兩次，你都補不回來。」
「……」
程綺夢挫敗，無語凝噎的笑著對視他的目光。
這男人是真的在跟她較勁是吧。
對於這種事情的次數，他怎麼就這麼較真呢。
她不得不妥協，臉紅耳熱的求饒，「以後一定補，成嗎？」
「那我得拿張紙和筆記下來，免得下次耍賴。」
他故意說著，唇邊的笑意卻越來越濃。
程綺夢被他逗的臉蛋緋紅，不好意思的笑著，「誰耍賴了。」
「那你今天到底看不看電影？」她笑著問，厲沉蕭這才放過她，沒再繼續那個話題，「當然要看，包場看，我讓陳楠安排。」
「不要包場了吧，整個電影院就我們兩個人多孤單，看電影就是要人多才有氣氛啊。」
「人多？」
「對啊。」
「人多不方便。」
「不方便？什麼不方便？」她奇怪的問他。
他卻笑著，捏著她的下頜，「當然是……不方便我吻你，如果我突然想吻你，你不是會覺得不好意思？」
「……」
她挫敗，無奈的笑了，「你就不能剋制點嗎？」
「最近自制力有點差。」他壓低了聲音，聲音富饒著撩人的磁性，甚是好聽，那眼中漸濃的笑意就像一團火一樣，能徹底的融化所有，程綺夢被他逗得笑了。
其實只是一個眼神的交流，她也能感覺到他對她的寵溺。
可這些，為什麼她以前就看不懂？
是她看不懂，還是，不願意去相信，不願意去懂。
她就像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人。
因為害怕落空，害怕失望，所以她就決定對他的付出和寵溺視而不見。
五年啊，他們的確是錯過了太多。
所以，她想盡自己可能，把這五年來所有缺失的，都補回來。
就像他說的，愛是久處不厭。
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鐘，她都從來不會覺得厭煩。
程綺夢彎起唇，「電影票我來訂吧，你就乖乖的跟我去檢查。」
醫院。
查理和陳楠都在等。
時間的指針，過了兩點，依舊沒有等到厲沉蕭過來。
查理嘆氣，「看來，程小姐也沒有辦法。」
陳楠皺眉的看向門口，「不應該啊，要是嫂子都沒辦法勸得動厲總，那這世上就沒人能勸他了。」
「可你看時間，都已經過了十五分鐘了，厲先生不是這麼不守時的人。」
「難道，嫂子也不行？」
陳楠覺得難以置信，他一直覺得，程綺夢就是厲沉蕭身上唯一的軟肋。
拿出手機，想要打過去問問。
可剛撥通，就看見他們來了。
程綺夢拉著厲沉蕭走了過來，笑著說，「路上堵車，遲到了。」
查理有些難以置信的站起來，「這真的是個奇迹，我都有點不敢相信。」
年約三十多歲的外國男人，卻說著一口流利的中文，滿臉的錯愕，甚是誇張。
隨即，崇拜的看向程綺夢，「你真的是唯一的一個，能勸的動他的人。」
程綺夢彎起嘴角，看向厲沉蕭，「看來你好像是個很固執的人。」
查理忍不住就告狀，「他是我見過最固執的病人，你們中國有句話叫什麼皇上不急，太監急？我就是那太監，我都為他急死了，他是一點都不著急。」
厲沉蕭手握成拳頭，抵在唇邊，清咳了兩聲，以示警告。
「查理，該幹嘛幹嘛去。」
查理這才笑著壓低聲音，湊近程綺夢，「一會你要告訴我，你是怎麼把他說服的。」
厲沉蕭恨不得一腳把他踢出去……
他皺眉，故作不悅。
查理這才笑著說，「我去安排。」
查理笑著離開，陳楠也趕緊說，「我……我去看看車停好了沒。」
現在不溜，就得被厲總審問了。
當時把一切都告訴嫂子，他是熱血沸騰的。
可事後，想想就害怕啊。
也不知，厲總是不是要把他發配到新疆去了。
要是去了那地方，他還怎麼泡妞。
所以，還是先撤為妙！
陳楠趕緊離開，一時間又剩下程綺夢和厲沉蕭。
他走到她的身邊，忍俊不已的捧著她的臉蛋，「害怕嗎？」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
她覺得，他比她還要害怕。
不然，他不會放棄治療……
厲沉蕭揚起嘴角，將她按入自己懷裡，「有你在，我就不怕。」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自己應該做好她的後盾。
可現在，他才知道，她才是他的後盾，是他的勇氣，和支撐下去的動力。
拒絕治療，無非是覺得這是無用功。
可他現在，願意為了她去嘗試一下。
程綺夢伸手抱住他，幸福的說，「有你在，我也不怕。」
兩人相視一笑，好不甜蜜。
查理正走來，看見兩人幸福的畫面，不得不咳了一聲，破壞這樣美好的畫面，「已經準備好了，跟我來吧。」
那一瞬，他似乎有些明白，厲沉蕭為什麼會妥協。
能讓一個這麼固執的人去妥協，不是因為愛，還能是什麼。
看著他們，查理似乎又開始相信愛情，其實是存在的。
程綺夢微笑，「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她始終都保持著微笑，好讓他放心。
看著他走進去，程綺夢臉上的微笑才慢慢的淡下去。
她來回的踱步，一刻也停不下來。
在長達40分鐘的檢查后，他終於出來。
大家都在等著他的檢查結果。
兩人並肩坐在凳子上，她的神情很是緊張。
厲沉蕭側首，見她不知在想些什麼，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大手牢牢的將她的手包容著，「在想什麼。」
「我在想……一會要看什麼電影。」
「晚上要吃什麼……」
她隨口說著，其實她想的根本就不是這些事。
她想的是，該去哪裡給他找適合的心臟？
如果手術失敗了，又怎麼辦？
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很放鬆，她笑著拿出手機，點開了一些電影資訊，和他討論，「你看看，想看什麼？」
兩人正討論著，護士來通知，結果出來了。
程綺夢陪著他一起進去，查理坐在辦公桌后，微笑的看了眼程綺夢，「看來心情好的話，很利於你的病，我似乎看見了希望。」
「你的意思是說，沉蕭的病情有好轉嗎？」程綺夢驚喜的問著。
查理點了點頭，「有好轉，而且這個時候如果不受到什麼外力刺激，應該是沒有多大的問題，不過還是要接受治療，保持著最好的狀態，才能在心臟源出現的時候，馬上進行手術。」
「你們也知道，手術不是隨便什麼時候都能做的，患者必須是身體各方面都達到一個適合做手術的狀態。」
「簡單來說呢，就是要早一點的接受治療，這樣以後進行手術，成功率也會提升。」
程綺夢開心的看著厲沉蕭，「聽見了嗎？醫生說你是有好轉的，有希望的。」
他但笑不語的點了點頭。
程綺夢又問，「那就在家裡接受治療可以嗎？」
查理有些為難，「是可以，但我還是建議住院，畢竟醫院的設備是比較齊全的。」
如果出現什麼狀況，想要及時的得到搶救，就是在醫院最好。
厲沉蕭蹙眉打斷，「從明天開始，你就搬到我那去住，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
查理笑起來，「我還能說不嗎？」
「當然……不可以。」
厲沉蕭微擰著眉頭，查理嘆氣，「好吧，我可以去你那，但是……」
「還可是什麼？說完了嗎？我們還有事。」
他打斷著查理的話。
查理只的閉嘴，「那好吧，我沒什麼可說的了。」
下一瞬，厲沉蕭就拉著程綺夢起身要走。
剛走出醫院，她突然說，「等下，我有東西掉在裡面了，我去去就回來。」
不等厲沉蕭說什麼，她已經跑著返回。
一溜煙的時間，就已經跑的不見人影……
程綺夢急匆匆的跑回查理的辦公室，氣喘吁吁的坐下來，「剛才的事情，謝謝你，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