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勇敢面對
而她越是不說，他就越是擔心。
厲沉蕭直直的看著她，疼惜的抹去她臉頰上的淚水，「有什麼事情值得你哭成這個樣子？你說出來，我幫你解決，明天再重新幫你訂票。」
聽到訂票，程綺夢便情緒激動的掙開他的手臂，「你就這麼想要把我趕走是不是？」
她難受的看著他，哽咽的問，「把我送到一個見不到你的地方，然後你就準備瞞著我一輩子，到死都不讓我知道是嗎？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這就是你說的為我好？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做法對我來說太殘忍了。」
淚水滾落下來，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怎麼都止不住，她哭著控訴，「都到現在了，你還是想讓我走，你覺得這樣就是為我好嗎？讓我恨你一輩子，等到幾年後，我永遠都活在悔恨當中，就是你想要的嗎？」
「五年前你已經這麼做過一次了，你明知道因為那件事我有多恨你，可同樣的事情再發生，你還是選擇一樣的辦法，是不是我在你心裡，根本就不是一個能陪你共度難關的人？如果一遇到困難和挫折，你就要把我推開，那這根本就不是真的愛情。」
愛不是應該共同承擔嗎？
無論結果如何，都應該一起面對……
可他卻總在遇到問題的時候，先將她排除在外。
厲沉蕭的眉頭越發的蹙緊，「你知道了？」
「是，我都知道了，這些事情原本都應該是你來告訴我，可我卻從別人的嘴裡才知道，如果這次我沒有讓人去查一下你的葯，我可能真的一輩子都不知道，而你也不會選擇告訴我是不是。」
程綺夢感到痛心，他就在她的身邊，口口聲聲說愛她，可他什麼都不願意告訴她。
厲沉蕭見她哭成淚人，心裡揪成一團。
他走上前，重新將她按入懷裡，心疼的抱緊她，「我只是希望你過的簡單一點，快樂一點。」
「誰告訴你，離開你我就過得快樂了？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恨你，那樣的日子會快樂嗎？厲沉蕭，我一點都不快樂，因為我從來就沒有停止過恨你，可我現在更恨的是自己，我怎麼那麼笨，你得了那麼重的病，我卻什麼都不知道。」
她離開了整整五年，躲了他五年，她有足夠的時間去知道一切的真相，她卻什麼都不知道。
甚至，在他們相遇后，她只知道去傷害他。
看上去她像一個受害者，她理直氣壯的把自己的傷全都還回去……
到頭來，卻發現真正的受害者是他。
程綺夢哭的像個孩子，緊緊的抱著他，「別再讓我離開，別一次次的把我推開，無論是什麼，我都要留在你身邊，你休想再把我趕走，我會纏著你，賴著你，讓你怎麼都沒辦法把我甩開。」
這一次，不管他說什麼樣難聽的話，做什麼樣傷害她的事情，她都不會再離開。
厲沉蕭任由她的淚水沁入衣衫里，那滾燙的淚水似乎一點點的沁入了心裡，留下磨滅不去的痕迹。
他最不願意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這一刻，看著她哭的這麼難受，他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他自認為的對她好。
也許，對她而言是一種殘忍。
厲沉蕭沒有開口說什麼，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緊她。
可能是上天眷顧他，讓他在最後的這段日子裡，能有她的陪伴。
他無奈的擁著她，深眸里漾著複雜的情愫。
暈黃的燈光落在兩人的身上，將彼此的身影落在地上，歪歪斜斜。
洗完澡，她才發現，自己的眼睛已經腫的不能看了。
她已經記不清自己今天到底哭了多少次。
只要她一想起他的病情，想起自己對他的誤解，心裡就會難過的猶如針扎，淚水也就不受控制。
可是，以後她不能再這麼哭。
眼淚，永遠不是解決困難的方法。
而且，她若是都整日以淚洗面，一定會影響到厲沉蕭的情緒。
就像他最初喜歡她的樂觀一樣。
她一定要讓自己樂觀一面感染到他。
一定會有辦法的。
一定會好起來的……
五年前，他不就挺過來了嗎
這一次，也會順利過關！
程綺夢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微微揚起嘴角，暗暗的給自己加油。
她不允許自己退縮軟弱，哪怕是心裡再難受，她也要勇敢的用微笑來面對他。
捧著冷水，拍了拍臉頰，讓自己看上去更精神一些，她才走出去。
出去時，他正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看新聞。
他的眉頭緊蹙著，眼睛直視著電視，看上去像在認真的看新聞。
可程綺夢知道，他在想事情。
不然，他不會那麼的出神。
程綺夢故意咳了幾聲，才走過去。
厲沉蕭聽見她的聲音，抬眸看去，只見她穿著他的襯衣走了過來。
看著她笑意吟吟的走來，挨著身邊坐下就親昵的挽著他的手臂，央求著，「幫我吹下頭髮吧？」
她的唇角上揚，臉上有刻意保持的笑容。
他知道，她在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很開心很輕鬆。
可她越是這樣，他越是感到心疼。
程綺夢見他盯著自己不動，那眼神充滿了疼惜和不舍。
她挑眉，笑著問，「厲先生？」
「厲少爺？」
那活潑的神態，和以前一模一樣。
厲沉蕭揚起了嘴角，忍俊不已的伸手揉了下她濕漉漉的頭髮，把她的頭髮弄的亂七八糟，「再叫好聽點。」
「厲老闆？」
他笑著搖搖頭，表示不滿意，本以為她會和以前一樣耍賴害羞叫不出來，卻不料她直接跨過他的腿，坐在他的腿上，親昵的靠近，「這樣呢？」
她用額頭抵著他的，那雙清澈的雙眸直直的看著他，沒有任何的閃躲。
陣陣香味飄入他的鼻息間，再加上她此時只穿著他的襯衣，更具有著十足的蠱惑力。
厲沉蕭甚至感覺，自己身體里某些潛伏著的熱情都一點點的被點燃了。
身體有些熱，仿若觸電的感覺悄悄的爬上心頭。
能這麼輕易就又惑他的，怕是只有她了。
都說白襯衣具有著極強的蠱惑力，這點他必須承認。
尤其是自己心愛的女人，穿著你的襯衣，真有一種想扯開的衝動。
厲沉蕭彎起了嘴角，笑著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誰教你這些的。」
「自學成才啊。」
「這麼聰明？」
「那是。」
程綺夢笑著，主動地摟住他的脖子，「男人不都喜歡這樣嗎？」
都說男人更喜歡能主動一點的女人，這樣才不會讓他們覺得累，並且會有情趣。
一直以來，她都很被動，尤其是在那方面。
「別的男人我不知道，但我很喜歡。」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彷彿過了電一樣帶著磁性，讓人聽了，心都酥了。
厲沉蕭情不自禁的捧著她的臉蛋，便想吻她，卻在即將觸上她嘴唇的時候，手機響了。
很不合時宜的震動著。
程綺夢彎起嘴角，「接電話。」
她轉過身，幫他從茶几上拿來手機。
在他接電話的時候，她乖乖的坐在一邊，靠在他的胳膊邊上，手則握著他的大手，細細的手指穿過他的手指間，緊緊握著他的，安靜的坐著。
這小小的動作，就像那涓涓細流的暖泉，一點點流入厲沉蕭的心裡。
他側首看向她，程綺夢便回以他一個甜甜的微笑。
有她在身邊的感覺真的很好。
就像做夢，他幾乎不敢去想，他們可以這麼融洽的相處。
厲沉蕭抽出手，攬著她的肩膀，一邊接著電話，「我是，行李？認識，好，我現在派人過去取……」
不一會的時間，他就掛了電話。
「什麼行李啊？」
她好奇的問，好像聽見他說拿什麼行李？
厲沉蕭無奈的看著她，「除了你的，還有誰會把所有東西都丟在機場？」
他這麼一說，程綺夢才一愣，這才想起來自己的行李和護照。
「還有護照、身份證，對了，還有手機。」
對她現在才想起來的反應，厲沉蕭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笑著搖了搖頭，「馬上就會有人送過來。」
「以後不準這麼馬虎了，這些東西丟了很難去辦好。」
他叮囑著，程綺夢卻脫口而出，「反正有你啊，你看你只是一個電話，就幫我都找回來了。」
「那如果我不在了呢？」
他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淡下來，略微認真的問起，蹙眉看著她。
程綺夢聞言，心裡一窒，有太多的澀然瞬間就涌了上來。
她甚至差一點就要淚上心頭，卻努力保持著微笑，說，「不會的，我們一定會找到治療的辦法，以後我都要你陪著我，你看我這麼馬虎大意，什麼事情都辦不好，你要是不幫我處理，我怎麼辦啊。」
「是啊，你怎麼辦。」他蹙眉，憂心的看著她。
「所以啊，你就要好好的配合治療，好好的留在我身邊，一定要活的比我久才行。」她微笑的說著，聲音聽起來輕快十足，殊不知她的心卻難受的厲害，胸口的地方就好似壓著巨大的石頭，壓得她都透不過氣來。
她笑意吟吟的說著，眼睛里盛滿了樂觀的希望，心裡卻疼的揪起來。
查理說，他現在的情況比起五年前要更加的嚴重，如果能有所好轉除非換心
可這世上，有誰願意把自己的心給你呢？
還必須是匹配的！
一旦出現排斥現象，也等於是白換了。
連醫生都說無能為力，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到底有多嚴重。
可她不想放棄……
哪怕是一點點的機會，她都要去嘗試。
厲沉蕭知道她話里的意思，是希望他能積極的配合治療。
可他真的不願意最後的時間要躺在那張病床上……
他也有很多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
時間，對他而言，成了最寶貴而奢侈的東西。
他淺淺的笑了笑，「不是讓我幫你吹頭髮嗎，去把吹風機拿來。」
「哦，我都忘了，你等著，我現在去拿。」
她趕緊起身去找吹風機，不一會的時間就跑回他的身邊。
他讓她好好坐著，背對著他，她卻躺了下來，枕在他的腿上，頭髮撩出來搭在他的腿邊，笑嘻嘻的問，「這樣是不是比較好吹？」
「我看是你比較舒服。」
「幹嘛拆穿我。」
她彎起嘴角，唇紅齒白，皮膚白嫩，再加上這麼枕在他的腿上，讓他更能清晰的看清她的五官。
沒有任何妝容的她，其實反倒看著舒服。
皮膚水嫩而泛著光澤，濃密的睫毛讓她的眼睛即使在沒化妝的情況下，也格外的有神。
那秀氣的五官格外靈動，那雙清澈的眼睛里也不再是戒備而怨恨的目光。
他以為，自己再也看不見她這個樣子。
每一次她那恨不得他能永遠消失的目光，都像針一樣扎在心底。
他要有足夠的忍耐力，才能無視這些，一次次的靠近她。
而現在，她就像以前那樣待在他的身邊。
一切，都好似回到了之前。
可是，真的能回到以前嗎？
他知道，這只是一種表面現象。
因為無論她笑的有多開心，她的心裡其實是有事的。
這些他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厲沉蕭笑了笑，開了吹風機幫她吹著頭髮。
手指穿過髮絲，撥弄著她的頭髮，暖暖的熱風吹的人格外舒服。
他的指腹滑過頭皮，每每掠過的地方，都好似帶了電，讓程綺夢感覺一陣陣的電流從后脊背竄上來，流遍全身。
這樣枕在他的腿上，她還能看見他的樣子。
除了略顯清瘦和疲憊，一點也不影響他的帥氣。
以後他們的兒子一定也是這個樣子吧。
想到孩子，程綺夢才突然想起來，她至今還沒有告訴過叮叮和噹噹關於厲沉蕭的事情。
如果，她再不說，會不會就遲了？
而且這個時候，如果有孩子在這裡陪著他，他會不會更願意接受治療？
哪怕是為了他們……
「你想知道叮叮和噹噹的名字有什麼意思嗎？」她笑著問。
厲沉蕭的唇邊牽起一抹淡笑，「不是你隨便取的？」
「才不是，我是那麼不負責任的媽媽嗎？」她笑意吟吟的反問。
「我是那麼不負責任的媽咪嗎？」她反駁著，下一秒笑著看他，「你要不要猜一猜？」
她翻身坐了起來，挨著他的身邊，「你猜猜看，猜不到我再告訴你？」
「叮叮，噹噹？」
厲沉蕭微微蹙眉，似乎正在思考。
約莫五分鐘，他才開口，「鈴鐺？」
「有點接近了。」
「除了鈴鐺還能是什麼？」他想不出，除了鈴鐺，還有什麼東西是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的。
程綺夢笑著，雙眸染上幸福的笑意，「是幸福。」
「幸福？」
「對啊，鈴鐺的寓意就是幸福、平安，吉祥。」程綺夢笑著說，「我生下他們的時候，正好有鈴鐺的聲音，就覺得給他們取這樣的名字也挺有意思的，因為有了他們，我感到很幸福，也希望他們能一直平平安安的長大，不過，這都是小名，等他們長大，名字是不是該你來取了？」
「我現在也覺得叮叮噹噹挺好的。」他笑著說，語氣夾雜著幾分取笑。
程綺夢聽出他話里的意思，「怎麼？你是不是覺得很土氣？」
「沒有，洋氣！高端大氣上檔次，也不看是誰取得。」
他配合的說著，惹得程綺夢臉頰邊的笑意更濃。
兩人有說有笑的聊了好一會，程綺夢才突然想起他應該早點休息。
「該休息了！」她突然站起來，吃力的將他從沙發上拉起來。
厲沉蕭還不想休息，「再坐一會。」
「不要，該睡覺了。」
「十分鐘？」
「五分鐘都不行！」
她堅持多一分鐘都不可以，一定要讓他從現在開始好好的接受治療，養成好的作息習慣。
包括他的煙酒，她都不要他再碰。
程綺夢連拖帶拉的扯著他進了卧室，本想讓他早早睡覺休息。
可躺下去，兩人卻大眼瞪小眼的睡不著。
程綺夢翻過身，看著他，對視著他的雙眸。
那一瞬，世界那麼安靜，彼此的眼裡只看的到對方。
所有的回憶都好像在靜靜的湧上來，厲沉蕭的手指輕柔的撫過她的臉頰，低聲說，「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當然記得，你那時候可討厭了，偏要拖著我回家，婚禮都還沒有結束。」
她還清楚的記得，他黑著張臉，就像是全世界都欠了他的，抓著她的手臂就要帶她回家，把她嚇得不輕。
厲沉蕭揚起嘴角，「當時我特別想知道，你腦袋裡都裝的什麼。」
「你的意思是說我笨？」
「倒是不怎麼聰明。」
他繞著彎說，程綺夢卻一時間沒聽清楚，點了點頭，下一秒又皺眉說，「不對啊，你還是在說我笨。」
厲沉蕭笑著將她拉入懷裡，「我就喜歡你這樣。」
「簡簡單單的，比較好欺負。」
如果她不是心思簡單，他也不會多看她一眼，只會當她是家裡的一個擺設。
笨，好像不是什麼好的詞，可她聽了卻有滿滿的甜蜜。
「那你是喜歡，還是愛？」
她直直的看著他，等著他的答案。
雖然，答案已經在心裡，很清楚了。
可她，還是想聽他親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