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有事
都說女人不能太主動，因為男人太容易得到的東西通常不會珍惜。
程綺夢握著手機，想發信息。
可輸入好幾遍，卻又刪除。
點了他的號碼，終究沒打過去。
再等等吧……
或許，再過一會，他就打來了。
程綺夢拿著手機發獃，魂不守舍。
林姿出來時，便見她坐在那發獃。
「怎麼了？」
她緩過神來，擠了擠微笑，「我沒事。」
「臉上都寫著有事呢。」
林姿表示理解的笑了笑，「想早點回去是嗎？」
「也罷，都說娶了媳婦就忘了娘，嫁了女兒也一樣是忘了娘。」林姿開玩笑的說著，提起了嫁，又想起來一個重要問題，「對了，厲沉蕭到底要不要離婚的？你有沒有問過他？」
提起這個問題，程綺夢心裡就堵得厲害
牽強微笑，「還沒問。」
「你趕緊問了，這種事不能拖著。」林姿握住她的手，「咱們條件又不差，絕對不能給人做小三，他要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我還是那句話，只有一個辦法，讓你成為他的合法妻子。」
林姿不能讓自己的女兒受委屈，「要是你不好開口，那就我去說，我就不信了，他還能不給我表個態？」
好歹也是岳母，他要是不表態，休想她把女兒交給他。
管他到底有多優秀，都不行！
程綺夢搖頭，「算了，我自己問吧。」
都是成年人了，又何必參和著父母
程綺夢擠出微笑，和林姿閑聊了一會，林姿便讓人送她回去。
回去的時候，有些意外。
小傢伙們早已睡著，卧室也漆黑一片。
難道，他不在家？
程綺夢摸著黑，找著牆壁上的開關。
突然，有人欺身而上，突然將她摁在牆上，吻重重的落了下來。
「唔……」
她被嚇到，背重重的撞在牆壁，驚嚇的想推開男人，他卻壓得越發的緊，吻的越發的用力！
黑暗中，雖然看不清他的臉龐，可程綺夢還是能感覺出來，是厲沉蕭！
可他突然這樣，有點弄疼她了、
還有些嚇到她了。
程綺夢皺眉，掙扎的想要推開他。
他這根本就不是吻，是在咬她！！
嘴唇都快被他允的脫皮，肩膀的骨頭都要被他捏碎了，再加上他將全身的力氣都壓著她，讓她根本透不過氣來！
程綺夢掙扎，「厲沉蕭！你幹什麼！」
左右偏著頭，還是抵不過他的追逐。
直到她吃痛的嗚咽，「你弄疼我了！」
那一瞬，他才似乎冷靜下來，停了下來
額頭抵著她的，鼻尖抵著她的，他氣息粗重渾濁，還有絲絲的酒味。
程綺夢也氣喘吁吁，卻是被他吻的透不過氣來。
他這架勢，就像是要吞噬她
程綺夢有些生氣的要推開他，她正準備推開下一秒卻被猛地他撈入懷裡，緊緊的抱著。
他收緊著手臂，緊緊的抱著，讓她有些不舒服、
程綺夢想推開，卻聽見他略微沙啞的聲音，「讓我抱一下，就一下。」
那聲音聽著沙啞，像是哀求，竟透著幾分悲傷
程綺夢這才感覺到他的不對勁……
他的身上，有酒味。
聲音也沙啞，聽著很不對勁
好像，有著很重的心事……
她也只在奶奶過世的時候，見過他這個樣子。
程綺夢放棄了掙扎，任由他抱著，「厲沉蕭，你怎麼了？」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喝酒了？生意不順利？」
她擔心的問著，可他都沒有回答。
他的沉默，反倒是讓她更為不安。
程綺夢用力的推開他，目光直直的看著他，「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可以說出來啊，說出來一起解決。」
她隱隱覺得，他有事。
而且是大事……
因為他的眉宇間，已經透露著這種訊息。
黑暗中，她看不太清他的眼神，便走過去開了燈，又回到他的面前。
突然明亮的卧室，照的人眼睛都睜不開，同時也照亮了厲沉蕭臉上的陰沉
程綺夢看著他，「到底怎麼了？」
「是不是……公司的事情？」
她擔心的問，他卻笑了
嘴角彎起，揚起一抹力不從心的笑容，「傻瓜，能有什麼事。」
「工作上的事情還能難倒我？」他捧著她的臉蛋，笑著說，「看你這麼緊張，在擔心我？」
程綺夢看著他臉上的笑容，還真的分不清，那是偽裝，還是真實。
「那你怎麼……」
怎麼這麼反常？
「就是想你了，可你這麼久都沒回來。」
「那你喝酒……」
「一點點！真的，就一點！」
他笑著，看上去若無其事，除了……
臉色有點白。
他還說她瘦，其實，她發現，他也清瘦不少。
比起以前，他顯得更加的清瘦。
程綺夢還是不太放心，他卻拉著她往裡屋走去，轉移了話題，「工作的事情還順利嗎？」
提起工作，程綺夢就覺得頭疼。
正好，也有幾個問題，想要討教他。
「我正好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拿出來我看看。」
「等下，我開電腦。」
她趕緊去拿來電腦，完全忽略了他剛才的反常。
一整晚，她都在問他關於工作的事情，他就像個導師，會耐心的給她講解，有時候又會無賴的要求她親他一下，才肯教她，教完了又不忘在她額頭上親一下，亦或者故意弄亂她的頭髮，直到把她的頭髮弄的亂七八糟。
時間靜靜的流逝，不知不覺的過了兩個小時。
兩人有說有笑的，還怎沒察覺到時間走的這麼快。
雖然他會罵她笨，但口氣都是寵溺的。
程綺夢不服氣也會反駁，他弄亂自己頭髮，她也不甘示弱的瞪他一眼。
等到完成手裡的工作，她打打哈欠，想起身離開。
剛站起來，就被他倏然拉著坐下來，坐在他的腿上，「就這麼走了？」
他的手臂，環抱著她的腰身，眼神曖昧。
程綺夢揚起嘴角，「不然呢？」
「不給點表示？」
「什麼表示？」
「我肚子餓了，要麼你去給我做點夜宵，要麼就……我直接把你吃了。」他故意挨近她，鼻尖相抵，氣息可聞。
那帶著電流的聲音有著讓人酥軟的魔力，像是絲絲縷縷的電流從后脊背悄悄的爬上來。
他的聲音充滿著魔力，低沉而富饒磁性的男聲，讓她沒出息的酥了全身。
一點紅雲，爬上臉蛋，裝飾了心情。
他說著，就要偏過臉去吻她。
程綺夢趕緊伸手捂住他的嘴，雙眸帶笑的對視他，「我還沒做選擇呢。」
她彎起嘴角，「你想吃什麼，我去做給你吃。」
「想吃你。」他含糊的說著，嘴巴被她捂著，說的話也不是很清楚。
程綺夢笑了起來，他說話的氣息呵在手心，有點痒痒的，「除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那……」他想了想，自己還真的沒什麼是特別想吃的。
不過，只要是她做的，他都愛吃。
因為，有可能，是他這輩子最後一次吃到她做的東西了。
想到這些，厲沉蕭就覺得胸口狠狠的抽了一下。
他有多捨不得她，她永遠都不會知道。
他多想每天和她在一起，每天醒來就能看見她，就能吃到她做的愛心早餐，晚上回家忙了一天，可如果，能看見她在等他，他會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甚至，還想和她再生一個寶寶。
這一次，他一定把她照顧好……
都說孕婦難伺候，脾氣怪，口味怪，只能哄著寵著。
他想和她一起經歷那樣特別的十個月……
想陪著她一起看著，兩個小傢伙長大！
還有，他那天才兒子
將來肯定比他還要優秀。
把厲氏交到他的手裡，肯定會發展的更好……
至於叮叮，他多想把她當寶貝寵著，都說女兒是爸爸的小情人，他有多愛程綺夢，就有多愛叮叮。
如果不是十全十美的男人，敢打他女兒的主意試試。
也許，他想的太遠太遠了……
正是因為，這些自己都已經無法去完成
才有，更多的遺憾。
厲沉蕭的黑眸里閃過一些感傷，但轉瞬即逝
他彎起嘴角，笑著說，「你做什麼，我就吃什麼。」
「毒藥呢？」
「只要你捨得，我也吃。」
他笑著，又膩歪的問，「寶貝兒，你捨得嗎？」
說著，就故意湊近她。
程綺夢笑道，「捨得啊，怎麼捨不得。」
「口是心非。」
他篤定的說著，語畢就在她唇上突然啄了一下，「快去吧，不然我真的會忍不住先把你吃了。」
說著，也鬆開了她。
程綺夢趕緊的站起來，「那我隨便做了啊。」
她說著，便笑著離開。
心想著，都這麼晚了，就隨便做點給他吃好了。
厲沉蕭看著她離開了，臉上的笑意才慢慢的淡下來。
拿出了抽屜下面的藥瓶，取出一粒白色藥丸，不動聲色的吃了進去。
臉上的表情也沒了剛才的愉悅，反倒有點複雜的深沉。
其實，上帝才是最狗血的操盤者。
出其不意的給你開個玩笑，讓你招架不住。
他們之間才剛剛有了變化，又要讓他再次面對這種情況。
放手？
可他又捨不得。
厲沉蕭的嘴角牽起一抹自嘲的苦澀弧度，厲沉蕭，你別這麼自私了。
讓她照顧你，直到你死？
然後，留給她抹不去的傷痛？
厲沉蕭，難道你帶給她的傷害還不夠多？
這一次，你就不該再回來找她。
他真的後悔了！
後悔自己又出現在她的生活里，攪亂了她的生活。
他以為，自己能給她一切。
可是，如果身體不允許，他什麼都給不了。
一切的承諾，都是空話了。
如果他不出現，她就這樣蒙在鼓裡，嫁給了卓元。
雖然卓元另有目的，但一定也會對她很好。
可是，這一切都被他破壞了。
這真的是個天大的嘲諷。
他從來不會後悔，自己的決定。
可今天……
一抹自嘲的弧度浮現嘴角，他坐了良久，才起身下樓。
剛下樓，就可以看見她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
程綺夢嘴上說的隨便弄，可實際上一點都不隨便。
知道他喝了酒，她特意做了解酒湯和暖胃的粥。
她揭開蓋子，用勺子舀起一點嘗了嘗味道，卻在此時，有人從身後貼上來，強勁有力的手臂如蔓藤般纏上她的腰身，他堅硬的胸膛貼著她的背上，低下頭來，在她的頭髮上吻了一下。
程綺夢先是被嚇了一下
轉頭看他，才責怪的說，「你能不能別嚇我，今天都嚇到我兩次了。」
厲沉蕭不吭聲，只是收緊了手臂。
久久才說，「好香。」
他這樣抱著她，讓她的動作很不方便，程綺夢只能無奈的轉過身，拉開他的手，「厲沉蕭，你怎麼那麼粘人啊。」
她發現他今天格外的粘人，無論她坐在哪裡，他都想過來抱一抱。
連在廚房都不放過……
「能不能好好的出去等著？」
她說著，便拉著他到外面，讓他坐著，「好好坐著，馬上就好了。」
程綺夢說著，便趕緊進去，不一會的時間就端著煮好的粥跑出來，燙的她的手指都發紅，趕緊放在桌子上，摸著耳朵。
厲沉蕭見狀，緊張的拉下她的手，「沒燙到吧？」
他替她搓了搓，又反覆的看了一下，神態緊張，讓人心裡甜甜的，暖暖的。
看他那麼緊張的樣子，她的眼睛里，就染上了笑意。
什麼燙人，早就沒了感覺。
心裡，就像是被一陣暖流給注滿了。
她笑著抽回自己的手，倒有些不好意思，「我沒事，快吃吧。」
確定她的手真的沒有被燙到，厲沉蕭才坐下來，試了一口她做的粥。
那種味道，在唇間徘徊不散，和記憶中一樣
厲沉蕭大口吃了幾口，突覺胸口有些悶。
吃著吃著，他的動作慢了下來
程綺夢奇怪看他，還是覺得他有心事。
「你是不是真的有心事？」
難道，是關於莫念念的？
讓他不知道，要怎麼和她開口？
程綺夢想到這些，便有些笑不出來了。
可她還是勉強保持著微笑，裝出很無所謂的樣子，「是不是莫念念的事情？」
「其實，沒什麼不可以說的，你說吧，我保證，我一定會接受你的決定。」
她微笑的說，如果他真的決定不離婚，她不會哭不會鬧，不會作踐自己。
可她卻沒想到，聽見他說，「我可能……活不久了。」
他突然認真的說道，黑眸一瞬不瞬的看著她，觀察著她臉上的反應。
程綺夢愣了一下，足足好幾分鐘，才回過神來，「你胡說什麼呢？」
「好端端開什麼玩笑。」
活不久了？
他不是好好的嗎？
程綺夢的心出現了那麼一瞬間的慌亂，可她以為他是在和自己開玩笑。
可是，他的表情是那麼的認真。
認真的叫她有些慌亂不安……
程綺夢的心弦繃緊，緊的只要再稍微一拉就會崩斷。
對視著他不苟言笑的表情，那深黑的雙眸里隱隱閃爍的無奈和悲傷，程綺夢有點笑不出來了。
那一瞬，就好似一雙無形的手，緊緊的罩住她的心。
她咬唇，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
如果，這是真的……
那她，該怎麼辦？
活不久，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的大腦一片混亂，有些語無倫次的問，「你是說……不是……活不久……是什麼意思？」
還是，這是他為了離開她，而想的新辦法？
如果真的想離開，也不用找這樣的借口吧？
就在此時，卻又聽見他說，「你相信？」
他彎起了嘴角，舀起一勺送入嘴裡，笑道，「瞧把你嚇的。」
程綺夢愣了一下，「所以……你在跟我開玩笑？」
「不然呢？你真的相信？」
他目帶笑意的看她，程綺夢卻生氣了。
「厲沉蕭，你有毛病吧，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程綺夢的心，鬆了好大的一口氣。
就在剛才那短短的幾分鐘，在他嚴肅而悲傷的眼神下，她的心一陣陣的疼。
雖然，鬆了一口氣。
可取而代之的卻是怒焰。
她生氣的瞪他一眼，「你真是無聊！我上去睡覺了，你自己慢慢吃吧。」
說著，就往樓上走去。
他看著她走遠了，眼睛里的笑意，才一點點的淡下來。
程綺夢，我只是想試探試探你是否承受的住。
可事實告訴他，她是無法接受的
而自己，就在剛才那麼短短的一瞬，看著她臉上閃爍的獃滯錯愕以及傷感的表情，他就已經受不住了。
如果，他殘忍的要她接受這個事實，是不是太混蛋了？
當他說，這只是一個玩笑。
他明顯感覺到，她鬆了好大的一口氣。
這證明什麼？
證明她不希望這是真的……
厲沉蕭微微的蹙著眉頭，繼續吃著碗里的粥。
諾大的餐廳，只有他一個人。
從小時候，到現在……
似乎，他就註定，只能自己一個人。
隔日。
程綺夢醒來時，厲沉蕭已經不在。
今天，就是頒獎宴會。
可他，沒有和她提過。
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難道，是不準去？
還是，另有打算？
為了這件事，程綺夢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工作失神，時不時就拿出手機看看來電顯示，看看簡訊、
是不是，自己手機出了問題。
所以，沒有接到他發來的信息？
亦或者，是他忘了？
就這麼一個小小的問題，已經困擾了她整整一天。
直到，琳達在門外敲門，隨後走進來，遞上辭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