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他的條件
翌日。
程綺夢迷迷糊糊的醒來，總覺得門鈴在響。
一聲聲叮咚，吵的人特別的煩。
她翻來覆去的，都不想去開門。
誰大清早的來擾人清夢？
門鈴聲依舊，門外隱約的還響起了卓元的聲音。
「程綺夢？」
「程綺夢？」
怎麼那麼像是卓元的聲音呢？
他不是在紐約嗎？
程綺夢迷迷糊糊的想著，昨晚熬到快要天亮才睡著，她現在是極為的缺覺，而且腦子裡跟漿糊一樣，無法正常的思考問題，就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下一秒，手機又響了起來。
她煩躁的摸來手機，擱在耳邊，都忘了按下接聽，「喂？」
也不知，是誰這麼好心，幫她拿起了手機，劃開了接聽才又放在她的耳邊上，她含糊的說了聲謝謝。
可是，下一秒，她驚醒的睜開眼睛。
映入眼帘的便是厲沉蕭的臉……
他正一手撐著後腦勺，側身睡在她的身邊，含笑看著她。
而她，竟然在床。上睡著！！
這，真是一個驚悚的讓人無法消化的事實。
她猛地坐起來，驚詫無比的看著他，「你怎麼會在這裡！！」
厲沉蕭也坐了起來，正要說話，門外的卓元又再度的按下門鈴，「程綺夢？」
這一瞬，程綺夢才是嚇得臉色都白了。
老天啊，這是跟她開什麼玩笑！
卓元是真的就在門外！！
而滑稽的是，厲沉蕭在她的房間。
如此一來，只要她開了房門，卓元就會看見他們在一個房間。
這樣的一幕，叫人不懷疑都難，她就像是跳進了黃浦江都洗不幹凈身上的冤屈。
怎麼辦？
程綺夢慌慌張張的爬起來，跑到門口，從貓眼一看，卓元還真的就在門口。
「程綺夢？醒了嗎？」
他敲著門，她在裡面焦急的來回踱步，都不敢吭聲。
只能急急忙忙的回到裡屋，拉著厲沉蕭起來，「你……你躲起來，找個地方躲起來。」
厲沉蕭見她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心裡有些悶悶的。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我們沒做什麼，我為什麼要躲起來？」
他是個男人，他當然知道，如果卓元進來，看見他在裡面，會怎麼想……
不過，這也正合他意。
就算他們真的什麼都沒做成，也沒有人會相信。
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一個晚上，誰會信。
可他卻故意說，「如果他不相信你，只能說明他沒有足夠的信任你。」
程綺夢生氣，「是個傻子都不會相信我們沒事！要是你的女人跟別的男人呆在一起一個晚上，你會怎麼想？」
「只要我愛她，我就會相信他。」
他說的很是認真，目光沉沉，好似是專門在說給她聽。
可是，程綺夢卻忍不住給他一個白眼，「你那是說的片面之詞！你要是真的喜歡那個人，你會不在意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嗎？」
這個問題，還真的問到他的痛處。
誰說他不在意……
他在意的快要瘋了。
可是，他會問自己，如果失去她，他會怎麼樣。
厲沉蕭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認真而深情的說，「我是在意，我怎麼可能不在意，就像你和他在一起，我只要想著他哪只手碰過你，我都恨不得把他手剁了！」
「我只要想到，他哪只手碰過你，我恨不得把他的手都剁了！」他皺著眉頭，一想到那種感覺，心就像漏了一個洞，鑽心蝕骨的疼。
他嫉妒的發狂……
甚至不敢去想。
事實上，他是嫉妒卓元的。
他擁有了她整整五年！！
五年的時間，空白了多少的夜夜。
他只能在記憶中記住她的樣子，在回憶里觸碰她。
同時，他更不能原諒卓元。
如果不是他製造出假象的消息，他不會和她錯過這麼久……
厲沉蕭緊緊的抓著她的手臂，「可是，就算如此，我也不在乎，我只要想到失去你，我會變成什麼樣，其實這些東西都不重要了。」
程綺夢沒想到，他會說這些。
他的話，在她的心裡捲起層層漣漪……
他真的不在乎她和卓元在一起過嗎？
程綺夢的思緒有些漂移，直到門外又響起了門鈴聲，她才回過神來，甩開他的手，「厲沉蕭，算我求你，你找個地方躲起來，別讓卓元看見。」
她不想傷害卓元……
她最不想傷害的就是他，這些年他為她做的，她都記在心裡。
他對她越好，她就越內疚。
若是讓他看到厲沉蕭在房間里，她都無法去想像他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厲沉蕭皺眉，有些不可思議，「你求我？」
他記得清清楚楚，她每次求他，都是為了別人。
平日里，她的性子，他無論使出渾身解數，都沒有辦法叫她服軟。
可是，她現在，卻要為了另一個男人，求他。
厲沉蕭倏然覺得，胸口酸脹的厲害，似有一絲絲疼痛從胸口處蔓延開，蔓延到全身。
程綺夢咬牙，「是，我求你。」
「既然是求，就得有求的樣子。」
他皺緊眉頭，綳著下頜，陰沉著臉。
程綺夢心急如焚，「你想怎麼樣，希望我跪下來求你嗎？」
「我要你答應我三件事！」
「你！」
他的態度堅決，好似如果她不答應，就沒得商量。
程綺夢咬牙，忍了忍，「你說。」
「這三件事，我還沒想清楚，你只需要答應我無條件做到，就行了。」
「……」程綺夢看著他，總覺得這其中有詐。
就好像，他安排好一個圈套，只等著她往下跳的感覺。
可是，眼下如果不答應他，卓元很可能會讓服務生拿房卡開門。
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事情。
那一次，她睡在房間里發燒到沒有知覺，他急的差點把門給拆了。
難保這次，他不會因為擔心她，而進來。
程綺夢狠下心來，「好，我答應你。」
厲沉蕭聽著她的回復，心裡有些苦澀。
她還真是為了卓元，什麼都願意做……
「你就這麼在乎他的感受？為了他，你連我要你做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就敢答應？」
這樣的在乎，讓人嫉妒又苦澀。
程綺夢，你在我面前這麼在乎另外一個男人，你知道我是什麼感受嗎？
那是一種，心都要被挖空的感覺。
雖然，他贏得了三個要求，可他一點都沒有贏了的喜悅……
雖然他贏了，可他，更希望她拒絕他。
這樣，似乎還能說明她不是那麼的在乎門外的那個男人！
可是，她連他的要求是什麼都不知道，就敢這樣貿貿然的答應。
程綺夢看向別處，「我不想傷害他。」
「所以，你就選擇傷害我？」
厲沉蕭有些自嘲的揚起嘴角。
果然，在她的心裡，還是卓元比較重要……
他厲沉蕭會不會難受，會不會受傷，她都不在乎。
可是，有什麼辦法，他就是沒辦法放下她。
就算，她現在心裡有別人……
厲沉蕭苦楚的揚起嘴角，站了起來，「我會滿足你的願望。」
說著，他便往陽台處走去。
程綺夢確定看不見他，才前去開門。
果然，卓元又是一臉的焦急和擔心。
而此時，服務生也送來了這間房的房卡。
「先生，這是您的房卡。」
卓元接過，微笑了一下，「謝謝。」
待服務生走後，他鬆了一口氣，無奈的看著她，「懶蟲小姐，你知不知道，我快被你嚇出心臟病了？」
他以為，她又在房間里出了什麼事。
電話接了不說話，門也不開。
程綺夢勉強的擠出微笑，「我……我睡忘了。」
她看著他，心緊張的猶如打鼓，「你……你怎麼來了？」
天知道，她現在有多緊張……
害怕卓元進去，害怕厲沉蕭走出來。
她就像是一個做了虧心事的小偷，正在努力的維持著自己的平靜，努力讓自己看不出異樣，卻還是破綻百出。
卓元皺眉，「怎麼了？說話吞吞吐吐的？」
「沒怎麼啊。」她笑著，可是，她不知道自己笑的多虛。
卓元拎著箱子要走進去，程綺夢便愣了，急忙拉住他，「卓元！你……你別進去了，我裡面特別亂。」
她越是如此，其實越是可疑
卓元揚起嘴角，「沒事，我是你未婚夫，這有什麼I。」
他說著，便走了進去，她想攔都攔不住。
程綺夢趕緊跟上來，心提了起來，深怕他往陽台處走。
可是，好像，她越怕什麼，就越是來什麼。
卓元將箱子放下，「也不是很亂。」
說著，便走向陽台，要去拉窗帘。
程綺夢一驚，「別過去！！」
她突然驚叫著，嚇了卓元一下，他有些疑惑的回頭看她，「怎麼了？」
「額，我是說……別把窗帘拉開，我……我不喜歡太亮了，太刺眼！」她說完，都覺得自己說的這個借口太沒有說服力，傻子都能聽得出來，她在撒謊。
平日里，她最喜歡把窗帘拉開，讓陽光注滿屋內。
何曾這樣闔的緊緊的……
卓元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就知道她有事瞞著他。
不然，她也不會這麼反常。
她是怕他去陽台？
還是怕他拉開窗帘？
難道，這屋裡，還有其他人？
他是覺得，這屋裡，似乎有些不同……
程綺夢的心跳如擂鼓，緊張的手心都是冷汗。
她笑了笑，想要走過去拉著他。
她想上前阻止，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卓元似乎已有察覺，走上前一把扯開了窗帘。
她的心好似被人用手突然的抓緊，緊張到連呼吸都一窒。
當下偏過臉看向別處，心裡虛的厲害。
她甚至不敢去看卓元的表情……
可是，卓元卻拉開落地窗，走了出去，沒有半點反應。
程綺夢皺眉，感覺到不對勁。
她看去，才訝異的發現，厲沉蕭不在陽台上。
他去哪裡了？
該不會掉下去了？
她緊張的跑上去，四處張望，都沒看見厲沉蕭的人影。
卓元發現她在找什麼，疑惑的問，「在找什麼？」
「啊？哦，我……我找一個東西，不知道掉在哪裡了。」她支支吾吾的說著假話，心裡卻納悶，剛才厲沉蕭明明就是走去陽台，難不成他真的跳下去了？
想到這，她有些緊張的看向樓底。
幸好，什麼都沒有……
從這裡摔下去，不死也得殘廢。
她的沒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其實全都落在卓元的眼裡，這個女人其實很不擅長偽裝，從她的反常可以看出來她是很害怕他發現什麼……
難道，厲沉蕭在這個房間里？
想到此，卓元的臉色便沉了下來，心口也感到悶悶的。
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們是不是一直都這樣保持著聯繫？
程綺夢一轉身，就看見卓元臉上的不高興，想著是不是自己露餡了？
她微笑，「怎麼了？」
他墨黑的雙眸一瞬不瞬的看著她，那種犀利又帶有探究意味的眼神，像是想要看透她整個人，又像是有點看錯了她。
複雜的眼神讓程綺夢覺得不自在，她知道，他肯定有事想說。
可是，他卻說，「沒什麼。」
口上說的沒什麼，但表情完全不是。
卓元勉強的扯起一抹苦澀的弧度，走近她，拉起程綺夢的手，「程綺夢，其實，我想跟你說的是，我們回去登記吧。」
「登記？」
她有些訝異的看著他，他的目光堅定又有期盼，讓人不忍拒絕。
是啊，登記……
如果沒出那些事情，她現在已經是他的合I法妻子了。
似乎，這件事，不能再往下拖……
她也不能再迴避了。
程綺夢想了想，才擠出笑容，「好啊。」
對於她的答案，卓元倒是很意外，沒想到她能這麼直接的答應了。
他緊繃的臉上，才出現了笑容，「那我們回去后，就去登記？該準備的資料，我都已經讓人備齊了。」
「好。」
卓元I驚喜高興的將她拉入懷裡，他收緊著雙臂緊緊的抱著她，「程綺夢，我一定要讓你成為我的妻子，不管這個過程有多困難，我都會堅持下去。」
雖然，想要娶她，似乎有很多的波折。
出現了很多的意外，可是，他不會放棄的。
他所有人生中的美好都想要和她一起分享，想要有一個自己的家，有她的家，還有他們未來的孩子……
在那個家裡，他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也更不用活在別人的陰影之下……
卓元緊緊的擁著她，如果能一直這樣抱著不撒手，該有多好。
他再也不會失去她……
正在此時，程綺夢的手機再次的響起
這次，是爺爺打來的。
「程綺夢，醒了嗎？」
「我醒了。」
「那下來二樓，跟爺爺一起吃早餐。」
爺爺的聲音在她聽來，永遠都是和藹慈愛的，可是對於卓元來說，也許永遠都是嚴厲的，尤其是近日來，爺爺對卓元的態度，似乎越來越苛刻了。
自從爺爺的病好轉后，幾乎沒有給過他好臉色。
程綺夢倒是想緩和兩個人的關係……
也不知道這爺孫兩怎麼了，弄的跟上下級關係，每天除了彙報一些公司的情況，關於生活上的冷暖，隻字不提。
程綺夢掛了電話，便想讓他跟著自己一塊下去，「爺爺還不知道你來了吧？我們一起下去。」
「算了，你去吧，我在房間里看會資料。」
「卓元，一起去吧。」她央求著，眼中盛滿了期待，讓人無法拒絕的期待。
卓元張了張口，想要拒絕，可是這些話卻硬生生的哽在喉嚨里，他知道，她想緩和他們之間的關係，可是，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爺爺對他的不待見，那是從小就開始的。
這樣根深蒂固的僵持關係，怎麼可能會緩和。
「程綺夢，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
「你想說，很難，是嗎？」
她打斷他的話，見他沉默，果然如她所料，又繼續的說，「我知道很難，可是不代表就沒有機會了，不試試怎麼知道呢？爺爺畢竟是你的親爺爺，你們是有血緣關係的，就算你們的關係再怎麼不好，以後你也不會不管他啊。」
「走吧，一起下去，我覺得，爺爺見了你，應該會很高興的。」她笑著，說出蠱惑他的話，讓他也有點相信，爺爺見了他是不是會真的高興？
他皺著眉頭，似有著深深的糾結。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答應了。」她彎起嘴角，笑著說，「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換件衣服。」
「好吧。」
他擰著眉頭，邁步走出去
他一走後，程綺夢便開始注意屋內的每個角落。
真是奇了怪了？
難道，厲沉蕭還會法術？
就這麼憑空的消失了……
她不放心的又到陽台處看了幾下，確定真的沒人才匆匆換了衣服。
而此時，厲沉蕭早已經回到自己的房間。
他光著上身，隨意的挑選了一件襯衣穿上，慢條斯理的扣著紐扣，腦海里怎麼都抹不去她剛才著急求他的表情。
他抬起手，扣著袖扣，卻一不小心扯到手上的傷口。
濃眉緊緊蹙起，疼的他倒吸一口氣。
挽起衣袖，手臂上一道長長的刮傷又沁出絲絲血跡。
從她的陽台翻到另一個陽台，他險些沒摔下去……
厲沉蕭苦澀一笑，如果他真的掉下去，她恐怕也完全不在乎吧。
現在，在她的心裡，怕是只有卓元最重要！
想到此，一股酸脹感便溢滿了胸口處，心裡悶悶的，像是一大塊巨石壓在心上，有著巨大的負荷，讓人透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