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離婚
早知道他會嫌棄，她就不會傻傻的還去做。
現在，想來也覺得自己太可笑。
程綺夢壓下心裡的苦澀，逼著自己忘卻林吉兒昨晚說的那些話。
忘記煩惱最好的辦法，就是工作。
她每日給自己安排做不完的工作，讓自己根本停不下來，也就沒了空餘的心思去傷心。
日子平靜的過了三日。
這日，程綺夢還在忙著整理副總開會的文件，手機正好有陌生來電，她把手機夾在耳邊，「喂。」
「厲太太你好，我是厲先生委託的律師，我姓周，請問您今天下午有時間嗎？」
程綺夢覺得不太對勁，吶吶的問，「有事嗎？」
「關於您和厲先生離婚的事情，我代表厲先生，先跟您談談。」
離婚……
這兩個字，像突然而至的閃電，震的程綺夢愣了。
他要跟她離婚？
手裡的文件齊刷刷的掉落在地，同時落在地上的，還有她的心。
程綺夢緊緊握著手機，周律師後來還說了什麼，她已經不清楚了，滿腦子都是那兩個字：離婚！
心裡注滿了惆悵失落酸楚，她渾身的力氣也彷彿被抽空了，無力的坐在凳子上，久久回不過神來。
這一天，還是來了。
她還以為，至少不會這麼快……
明知道會有這一天，明明知道，這場戲終究會有自己落幕的那一天，那她此刻又為什麼會難受？
不是早就做好了全身而退的準備嗎？
程綺夢啞然苦笑，深吸一口氣，再次撥通了周律師的電話：「我現在有空，你過來吧。」
**********
樓下咖啡廳。
周律師把離婚協議拿了出來，非常專業的說，「厲太太可以先拿回去看看，如果您有什麼其他的要求，可以跟我聯繫。」
那一份離婚協議書，看的程綺夢有點眼花。
她甚至覺得頭疼，眼眶一陣陣的發脹，「是厲沉蕭讓你來跟我談？」
律師猶豫了一下，才堅定回答，「是的。」
如此一來，程綺夢便再無可欺騙自己的借口。
原來真的是他……
可她不是真的莫念念啊，她又怎麼可以爽快的簽下字呢？
她又怎麼可以草草的結束了厲沉蕭和莫念念的婚姻。
程綺夢擠出微笑，「麻煩周律師告訴他，我想考慮兩天，也正好看看這份協議。」
她最起碼要爭取兩日的時間，看看莫大哥和莫家是怎麼安排的。
她真的已經儘力了……
如今鬧到要離婚的地步，莫家是不是會怪她沒有做好？
可她真的儘力了……
她沒能幫助莫念念留住這段婚姻，也沒有這個能耐讓厲沉蕭喜歡上自己。
周律師溫爾儒雅的笑了笑，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厲太太請早點決定，因為……」
欲言又止，讓人好奇。
「因為什麼？」
「因為……厲先生似乎非常著急。」
律師的話，成功在程綺夢的心裡補上一刀。
程綺夢愣了好一會，才笑道，「哦，是嗎？那我……儘快。」
她想，她的笑容一定很難看，不然律師的眼神怎麼會噙著滿滿的同情呢？
他是在同情一個即將被離婚的女人？
等律師走後，程綺夢在咖啡廳里坐了很久很久。
這件事，是不是因為先告訴莫大哥呢。
程綺夢撥通了莫傲晨的電話，卻始終在線。
電話打不通，她就只有親自去找。
畢竟這事，關係到的是莫家。
其實和自己，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程綺夢趕緊出門搭車，一輛計程車停在了面前，她想也不想，就坐了上去。
「師傅，到環西路。」
開車的師傅是個年輕小伙，卻戴著鴨舌帽，帽檐壓的很低，一身黑色的衣服。
車往前開，卻是在環西路相反的方向。
她奇怪，「師傅，你是不是走錯了？」
她怎麼記得，不是這條路呢？
「那邊在修路，從這邊走近道過去。」
近道？
這明明是越走越遠，遠了十萬八千里。
再看司機那越來越快的車速，程綺夢覺得不對勁了，可又不敢驚動了男人，只好悄悄的在後面翻找手機，此刻她最應該的是找到可以幫自己的人，亦或者是直接報警。
可是，天不如人願。
她的手機，竟然突然黑了屏。
程綺夢的心咯噔一下，似乎隨著那手機，也陷入了黑暗一樣無助。
該怎麼辦？
難道，她坐到了傳說中的黑車？
謀財還是……
程綺夢越想心裡就越是害怕，手都控制不住的顫了起來。
「師傅，我不去了，你停車吧，我在前面下。」
她努力維持著自己的鎮定，慌忙抽出一張一百遞過去。
可是，男人卻不接，反倒一腳踩在油門上加快了速度。
如此一來，更是嚇得程綺夢緊張起來，「你想幹什麼！！」
男人不說話，只是默默的加快車速。
程綺夢著急的要去開門，卻發現車門被鎖了。
突然，計程車停下。
她整個身子差點往前傾去……
等她緩過神來想要下車的時候，兩邊的車門同時又上來兩個男人。
男人一上車，車就啟動，飛快上路。
程綺夢的心提了起來，驚恐看身邊的人，「你們要幹什麼。」
「安靜點。」
男人吼著，當下抽出小刀抵在程綺夢的脖子上，「不想死就給我乖乖的閉嘴！！」
她瞪大了眼，看著那鋒利的刀。
那刀口異常鋒利，彷彿能一刀斃命。
程綺夢不敢再吭聲，此時惹怒他們，她一定不好受。
可這些人，到底是誰？
程綺夢被鉗制在中間，她不敢再動，也不敢吭聲，直到計程車飛快的到了郊區，駛入一個泥土滿天飛的破舊工廠。
**********
莫傲晨從會議室出來，就看見手機上好幾個未接來電。
打過去，已是關機。
程綺夢給他打了10個電話，想必是有急事。
他皺眉，陷入深思。
這個時候，秘書趕來，「莫總，陳副總和李經理已經來了。」
莫傲晨蹙緊眉頭，幾番思想掙扎后，冷聲說，「讓他們先回去，改天我再找他們詳談」
說著，已迅速拿起車鑰匙，走了出去，留下一臉錯愕的秘書站在原地。
莫總這是去哪裡，這麼著急？
收購華夏公司這麼緊要的事情，都能被莫總推掉，看來是更重要的事情。
秘書雖有疑惑，也並不擔心，甚至滿是崇拜的看著莫傲晨離開的背影I。
這短短几個月，莫總已經收購了好幾家網路公司，雖然都是些小有名氣的公司，可如果全部收入名下，就會不斷的壯大，公司也會越來越好。
所以，那些被收購的公司老闆，都甘願讓出公司，委身在莫氏當一個管理者。
今天的莫氏，有可能就是明天的厲氏集團。
這一切，誰又說的准呢，這個圈子裡，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有人一夜間傾家蕩產，有人自稱龍頭企業不也面臨破產之災。
*********
莫傲晨直接到了厲家樓下。
拿出手機，再打程綺夢的號碼，依舊是關機。
這幾日正是她和厲沉蕭關係僵化的關鍵時候，難道是厲沉蕭對她做了什麼？
不然，她怎麼會關機？
他只得上前按門鈴，在傭人開門后，直接走了進去。
不顧他人阻攔，大步走到廳內，莫傲晨有些失控的喊著，「念念！！」
林吉兒從廚房走出來，「你來做什麼？」
「念念呢？」
林吉兒覺得可笑，莫傲晨和程綺夢的演技，還真是好。
不過，她現在也沒心思拆穿，「誰知道呢，也許在跟誰約會？」
「你胡說什麼？」
「我說的可不是什麼假話，她最近可是和那個卓先生走的挺近的。」
說完，又笑著看向莫傲晨，「奇怪，她不是天天和你在一起嗎？你怎麼還跑到這裡來著好她了？」
莫傲晨移開視線，不想與她多廢話，問起傭人，「厲沉蕭呢？」
「你找我幹什麼？」
厲沉蕭蹙眉，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莫傲晨趕緊上前，「念念呢，你把她怎麼樣了？」
厲沉蕭勾起冷笑，「你這話，說的有幾分意思？我能把她怎麼樣？」
「厲沉蕭，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傷害她！！我再問你一遍，她有沒有在這裡！！」
莫傲晨咬牙切齒，暗暗的握緊了拳頭，控制著自己不去掐住厲沉蕭的脖子。
兩個一米八幾的男人毫不示弱的對峙，火藥味甚是濃重。
沒有人敢上前插話，甚至都不敢大喘氣。
厲沉蕭的黑眸濃郁的能滴出水來，緊繃的下頜也透露了他的怒意。
「她在哪裡，你不是最清楚？」
面前這個男人，明明是念念的哥哥，他卻莫名的感到威脅。
厲沉蕭總覺得，莫傲晨和莫念念之間，不會那麼的簡單！！
從厲沉蕭的反應，莫傲晨可以判定，程綺夢真的不在這裡。
如此一來，更讓他開始緊張。
她到底去了哪裡？
她絕對不會這樣莫名其妙的關了機，更何況她打了那麼多電話給他，也一定是有急事要找他。
莫傲晨想到她可能會遭遇危險，更不淡定了，轉身要走。
「等等！！」
厲沉蕭皺眉，「你為什麼要這麼問？」
直覺告訴他，莫念念或許出事了……
明明說好了不再去管那個女人的事情，可是這一刻，好似心又失了控。
莫傲晨側身看向他，「她不見了，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只可惜我沒有接到，再打過去，已經關機。」
「她不會無緣無故的關機這麼久，所以……」莫傲晨突然說不下去。
他很不希望，事情會如他所猜測的那樣。
林吉兒忍不住插話，「那她可能是手機正好沒電了，然後自己一個人出去逛街了呢？」
「不就是幾個小時不接電話嗎？用得著這麼著急嗎？就算是失蹤，警察也得24小時才能立案呢，說不定，她一會就自己回來了。」
莫傲晨沉下臉色，「我倒希望是這樣。」
語畢，轉身就離開。
林吉兒看著厲沉蕭，突然有著強烈的不安，她著急走上前，「沉蕭哥，我覺得就是莫傲晨小題大做了，莫念念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說了，誰不知道她是厲太太？誰敢動她？那不是跟厲氏作對嗎？沒有人敢做這種事，除非是真的不想活了。」
厲沉蕭的心理好似被貓抓了一般，亂的一團糟。
他蹙緊濃眉，緊抿著薄唇。
林吉兒不得不說，「沉蕭哥別忘了那些照片，在你住院的時候，莫念念和那個卓元還有莫傲晨，走的那麼近，哪天不是在外面好半天都不回來，更從來沒有去看過你，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這樣的女人，不值得你去擔心。」
這些話像針一樣刺在他的心裡，也刺醒了他。
「我沒有擔心她，她的事情和我無關。」
他冷聲說著，轉身便走上樓。
林吉兒聽了，心裡頓時覺得痛快，也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樓上。
厲沉蕭回到房間，煩悶的抽出一根煙，準備點燃。
可是，滑動了幾次，那打火機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煩悶的將打火機丟在一旁，起身走向落地窗前。
窗外的天色已經漸漸的暗了下來，甚至有著即將下雨的徵兆。
他一動不動的站著，一站就是半個小時。
抬手看了眼時間，一分一秒在這個時候，好像都走的特別的慢。
她怎麼還沒有回來？
他蹙緊了濃眉，扯開領帶，走到一旁拿起手機，撥打她的電話，手機里依舊是關機。
再等五分鐘……
如果五分鐘，她再不回來……
他緊盯著時間，才剛剛走了兩分鐘，他已經坐不住了，抓起車鑰匙走向門口。
一開門，就看見站在門口正準備敲門的林吉兒。
「沉蕭哥，吃飯了。」
「你自己吃吧，我出去一趟。」
林吉兒急忙抓住他，「你要去哪裡？」
「去找她。」
他緊蹙著濃眉，語氣和眼神卻是那麼的堅定，堅定的刺痛了林吉兒的心，她幾乎不敢相信，紅了眼眶，「你不是說，她的一切和你無關嗎？」
厲沉蕭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自嘲，看向林吉兒，「我也希望這樣，可事實並不是。」
他也希望，自己能和以前一樣，對她的事情置之不理。
可是今時今日，他卻常常不能袖手旁觀。
明明那個女人對他沒有一點上心，她甚至在他生病住院的時候，都能那麼開心的跟別的男人約會。
可他，還是無法做到坐視不管。
原來，自己是這麼可笑。
可他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這輩子，最後一次。
從今往後，莫念念的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
厲沉蕭扳開她的手，「只有這一次，以後……我不會再管。」
語畢，步伐匆匆的走向門口。
「沉蕭哥！！」
林吉兒喊著，卻沒有了勇氣再追上去，而是雙腿虛軟的跌坐在地。
眼淚無聲的滑落而下，她凄楚自嘲的笑了，「是你在自欺欺人，還是我？」
說什麼以後不管，他又哪裡做的到。
可是，為什麼？
她離勝利就那麼近了，她甚至覺得，沉蕭哥會馬上屬於自己了。
為什麼她還是輸了！
林吉兒不甘心，委屈的痛哭起來。
她爬起來，追了出去，正遇傾盆大雨突然而至。
豆大的雨珠子狠狠的砸了下來，瞬間打濕了她的頭髮和衣服，甚至模糊了她的視線。
臉上，早已分不清是淚還是雨水。
「沉蕭哥！！」
她急急的跑出來，看著他的車漸漸行遠，仍不顧一切的追上去，「沉蕭哥！！」
她要阻止這一切。
她要把莫念念的事情告訴他，只要他知道了，就一定不會再去管那個女人的死活。
林吉兒追不上他的車，便慌忙的拿出手機，撥通他的電話。
然而，電話通了，他卻始終不接。
她焦急如焚，忘了自己站在路中央，最危險的地方。
林吉兒一遍遍的撥打，終於……
電話通了。
「沉蕭哥，你不要去，其實她根本不是……」
砰！！
劇烈的撞擊聲，以及刺耳的剎車聲打破了雨夜的寧靜。
一輛車，停在路上，車燈忽明忽滅。
而林吉兒倒在地上，鮮紅的血液漸漸順著雨水往原處流淌而去。
她的手裡，緊緊的抓著手機，嘴唇動了動，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而此時，車門開啟。
邁出來的是一雙纖細的美腿，踩著高跟鞋走到了林吉兒的面前。
林吉兒錯愕的看著她，「你……」
「你……」
她很吃力的想要說些什麼，卻終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下一秒，徹底失去意識，倒在血泊中。
手機那頭仍在通話，厲沉蕭覺得奇怪，她怎麼不說話了？
此時，他哪裡有心情去聽林吉兒的勸說，便掐斷了電話，打通了陳楠的號碼，「馬上幫我追蹤莫念念去過的地方，我要知道她最後去過的地方是哪裡。」
「好的，我知道了。」
不等陳楠說完，他已經丟了手機，加速行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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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綺夢迷迷糊糊的醒來，便覺得後腦勺疼得厲害。
這裡是哪裡？
四周圍黑漆漆的，她的雙手還被捆綁在身後。
就在她滿是疑惑的時候，從遠處響起了腳步聲。
沉穩有力的腳步聲慢慢的靠近，步步逼近，讓她也繃緊了心弦。
突然，屋內的燈開了。
亮晃晃的光線逼得她眯起雙眸，看不清對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