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萱凝了凝眉,這些話當初從她嘴裡說出來,她覺得很正常,可是如今……
看來,她得想辦法與外界取得聯繫,至少,要聯繫上錦繡或者紅英。
「我沒事,你先下去吧!」寧萱語氣中帶著疏離之感,昭玉並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一臉茫然的看著寧萱。
良久,寧萱抬起頭來看著昭玉一臉委屈的模樣,不由得輕笑了一聲,「昭玉,不就是喝個葯嗎,你這樣一副可憐巴巴的神情看著我幹嘛?」
「小姐還是把葯喝了吧!」她仔細的看著她。
寧萱心底冷笑了一聲,難不成蕭繹發現了什麼,竟然要她喝下這個葯,想到此,寧萱臉上微微動容,嘆了一口氣,「你這丫頭,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就像懷孕的是你一般。」
這句話一出,昭玉的臉刷的一下便紅透了。
她羞怒的跺了跺腳,一臉小女人的模樣,嬌嗔的說道,「小姐~」
「哈哈哈哈!」寧萱大笑出了聲。
「小姐不要再取笑昭玉了,還是乖乖地將葯喝了吧!」昭玉將葯端起放在她面前。
寧萱見她手中撲鼻的藥味傳來,不禁皺了皺娥眉,看來這葯是非喝不可了。
她接過昭玉手中的葯,一口氣便喝了下去。
昭玉見自家的小姐喝完了后,一臉高興地接過空碗便走了出去。
待房內無人之時,寧萱趕緊來到花瓶之前,用力點了自己身上的一個穴道,腹中才喝下的藥水便如期而至的全數嘔了出來。
她抬起手擦了擦自己的唇角邊,胃裡翻騰的那種感覺更加的強烈起來,寧萱眸光閃了閃,看來這些事想要弄清楚,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完成的。
她緩緩站起身,嘆了一口氣,坐到床上,垂落下來的髮絲貼在她的臉上看起來甚是憔悴。
「郡主怎變成了這般模樣?」一道聲音從遠處傳來。
寧萱抬起頭往前一看,鳳棲便身著一身淺藍色衣服走了進來,那雙藍色泛著光芒的眸子甚是引人注目。
「你怎麼來了?」寧萱輕輕問道。
「王爺關心你的身體,便讓我再次來看看。」他眸光含笑的說道。
「說吧,他有什麼話想讓你代為轉告?」寧萱凝了凝眉。
「果真還是瞞不住郡主,今晚有人會夜探皇宮,你應該知曉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寧萱隱了隱眸子,眼中一片冷冽,「關我何事!」
對於上次蕭繹告訴她的那件事後,她原本生他的氣便在那一瞬間減少許多,可是如今果真證實了她的猜想,元欽根本一點事都沒有,他竟然還想用他的身份來騙她,她怎能不生氣!
「郡主不會真的生師兄的氣了吧!」鳳棲試探的問道。
「沒有。」寧萱收回自己的情緒淡淡的開口,繼而又再次說道:「你讓他別來了,我不準備離開這裡。」
他答應過蕭繹的事,至少要將這些做完才離開,就算他是利用她,就算他僅僅是為了皇位,她只是站在一個朋友的角度最後一次幫他,這一次過後,她與他再也什麼都不是,下次見面,興許,只會是敵人。
鳳棲聽到寧萱所說的話有些詫然,「為什麼?」
「沒有原因。」寧萱說道。
鳳棲微微抿唇,真是有趣,師兄的這個小嬌妻看來生起氣來果真不好哄啊,不過好像不關他的事了,他真想看看他那一向心高氣傲的師兄今晚來了之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想笑出聲來。
寧萱看著他面露抽搐似在隱忍著什麼,撇了撇嘴,冷冷的問道:「你該不會抽風了吧?」
驟然間,鳳棲的臉頓時黑了起來,那雙溫柔似水的招牌笑容也在此時消失殆盡,一臉咒怨的看著寧萱,「你才抽風了!」
「那你做出那副表情幹嘛?」寧萱朝著他扔過去一個白眼。
鳳棲並未回答寧萱所問的問題,輕描淡寫的說道,「師兄要來我是無法阻止的,你應該知道他的脾氣,你若是不想跟他走要留下來這些話,還是等他來了再說吧!」
寧萱有些無語的看著他,那麼說來,方才她說的那些話都是廢話嘍!
這個男人莫名其妙的給寧萱一個感覺,就是他與那傢伙的關係並不是很好的樣子,但是要說不是很好,為什麼他要為他賣命,不惜一切來到南朝,潛伏在蕭繹的身邊,這些根本不可能說得通。
但是要說好,這個男人似乎不見得有多麼喜歡他的師兄,兄。
「不過我還要告訴你一個消息喲,今晚蕭繹也回來!」話落,鳳棲便朝著她一笑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寧萱皺了皺眉,蕭繹今晚來幹嘛?
寧萱想叫住他,他依舊沒有回頭,舉步往前走去,不到一會兒便消失了蹤影。
她嘆了一口氣重新坐回床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不知今晚會發生什麼事。
夜晚,漸漸地來臨,寧萱隻身一人依舊坐在床頭把玩著昭玉前幾日不知在何處抱來的一隻小貓,她看著小貓懶懶散散的模樣,不禁笑了起來。
「喵~」小貓有些不服寧萱的大笑,一雙燈籠似的眼睛警惕的盯著寧萱的臉上,寧萱臉上的笑意更加深刻了一番。
「做一隻貓也比做一個人好,人想的東西太過於複雜。」她自言自語道。
說實話,動物的世界除了適者生存的捕食者和被捕食者之外,並沒有過多的陰暗和算計,人卻不同,除了適者生存,還要處處防備著自己會不會被人利用了去。
所以說,有時候興許做一個動物的確比做人要好得多。
「喵喵喵~」寧萱懷中的小貓似乎感受到了自己身前之人的情緒一般,用頭輕輕蹭了蹭寧萱身上,表示安慰一般。
其實這隻小貓她抱著才不過一天,原本開始是十分警惕的看著她,可到現在,好像似乎有些依賴她了呢!
人也是一樣,只要有人對你好,你終究會養成一種習慣,開始慢慢依賴著那個人。
外面一陣聲響,寧萱皺了皺眉,該來的人終究是來了。
她打開窗,便看到一個墨色的身影朝她而來,一瞬間,墨色身影捂住她的嘴,將她靠在牆上,寧萱盯著他那雙如汪洋般的眸子,臉上微微有些動容。
良久,他見她並未掙扎,輕輕鬆開了她。
「雲逸然,你怎會來此?」寧萱盯著他戴著面具的臉,輕聲問道。
「自然是為了救你才來的。」他淡淡的說道,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你為什麼要來救我?為了誰來救我?」寧萱終究質問出了口。
雲逸然戴著面具下的容顏自然被寧萱問的這句話怔然了不少,良久,他才回過神來,盯著寧萱的眸子,唇角微微牽扯了一番,「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再問你一遍,你為什麼要來救我?」寧萱眸中隱隱有波光流動,一臉認真的看著他。
「因為我們是朋友。」他淡淡答道。
寧萱冷笑了一聲,扭過頭不再看他,嘴邊譏笑道:「朋友?我們之間還能算朋友?」
「你究竟怎麼了?」雲逸然有些不解的看著她。
「那這樣好了,我換個方式問你,你究竟是誰?」寧萱扭頭再次盯著他那雙目如深潭般的眸子,只想看入他心底一般。
雲逸然瞳孔驟然縮緊,唇角不自然的揚了揚,「我還能是誰,自然是雲逸然。」
他觀察著寧萱臉上的神色,心中暗想著她該不會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了吧,可是不應該啊,就連蕭繹都不可能知道的,寧萱更不可能知道。
想到此,雲逸然心底鬆了一口氣。
自然,他沒想到的是,他那個一直都不怎麼看他順眼的小師弟早就將他的身份給揭穿了,所以寧萱才會質問他這些話。
寧萱聽到他的回答心底驟然涼了起來,她原本還在想,若是他真的坦白與她承認他的身份,承認他欺騙過她,她倒是還可以原諒她,只不過沒想到,她都問到了這個地步,他依舊不願告訴她。
究竟,在他心底,她算什麼?
寧萱深吸了一口氣,仰起頭闔上眸子,強忍住自己眼眶中的淚水不流下來,良久,她睜開眼眸光波光洶湧的看著他,語氣中帶著疏離,「你走吧!」
雲逸然見她這般模樣心中不由自主的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他上前拉住她的手,迫使她正對著他,沉聲問道:「你究竟在懷疑什麼?」
「什麼都沒有懷疑,只是,我不想見到你。」寧萱面無表情的說道。
「他你也不想見了?」
雲逸然口中說的他她自然知道是誰,可是,為什麼,這個男人會這麼輕描淡寫的問她這樣的話,這樣捉弄她真的好玩嗎?
「不想見,若是你是因為他而來,那麼,請你回去告訴他,我們以後都別再見面了。」寧萱冷淡的說出這番話,推開他緊握住自己肩膀的手。
話落,雲逸然整個人的身子怔在了原地,他不敢相信這番話是寧萱說出口的。
「你說什麼?」他隱忍著怒火凝視著她。
「我說,讓你回去告訴他,我們以後別再見面了。」寧萱一字一句再次重複道。
「告訴我,蕭繹究竟對你做了什麼?」雲逸然不由自主的收緊自己緊握的拳頭,墨黑的眸子閃了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