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所有秀女進殿!」元寶炬喝道。
話落,元寶炬身旁的太監便急匆匆的走了出去,秀女們一個個提心弔膽的走了進來,在外面跪著之時,宇文秀早已被嚇得滿臉蒼白,不敢說一句話,她沒想到她原本想推傅清雅下水的,竟沒想到陰差陽錯的推了宇文雲英下水,卻又那麼湊巧的被太子殿下看到,竟還跳了下去救了雲英,想到這裡,她就一陣害怕。
早就聽說太子殿下身體不好,這般折騰下,若是出了什麼問題,她定是逃不過的,聽到皇上宣她們進殿時,心中突然咯噔一聲,嚇得差點站都站不穩。
宇文秀顫顫巍巍的走進殿里,跪在地上低著頭不敢抬起。
「你們誰來給朕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元寶炬問道。
一瞬間,整個大殿之中突然安靜了下來,秀女們都低著頭不敢言語。
良久,傅清雅抬起頭,語調有些激動,「回稟皇上,是宇文秀,她本想推臣女下水,結果郡主為了救臣女,所以才會誤掉入池中。」
「宇文秀。」元寶炬重複著她的名字。
宇文秀大驚,大腦中轟的一炸,一片空白,連忙搖頭否認,「皇上冤枉啊,臣女豈敢這麼做!郡主可是臣女的姐姐,臣女怎會這麼狠心將親姐姐推入池水中。」
「哦?你是宇文泰的女兒?」元寶炬盯著她慘白的臉,反問道。
宇文秀點了點頭,她是知道的,這個皇帝還是有幾分忌憚她的爹爹,但願她會沒事。
「方才傅清雅說的可是真的?」元寶炬問道。
宇文秀搖頭,表示並沒有這種事發生,她指向傅清雅,臉上帶著肯定,「明明就是她將郡主推下池中的,偏生要污衊我,請皇上明鑒!」
「我沒有……」傅清雅大驚失色,她沒想到宇文秀會反咬一口。
「你說的可是實話?」元寶炬問道,心中自然明白他們所玩的小把戲,只是不去拆穿。
「當然,我身邊的所有姐妹都可以作證!」宇文秀拉著身旁的女子讓她們回答。
各府小姐趕緊點頭,畢竟都不想得罪朝中權力最大的宇文家,這次選秀她們心中也明白,太子妃的位置無非就只有三個人,一是雲英郡主,而是傅家的傅清雅,第三個便是宇文秀。
誰都知道,宇文泰最寵愛的女兒便是宇文秀,雲英郡主只是一個借口,目的是為了讓宇文秀選上,誰又會頂著風險去幫傅清雅呢!
「你為何要推郡主入水?」元寶炬再次問道。
「皇上冤枉,臣女沒有,臣女一直待郡主為親姐姐一般,怎會害郡主!」傅清雅急的欲要哭了出來,一雙秋目盼若雲兮。
只是突然間,一位小太監走進來元寶炬耳邊說了幾句話,秀女們都低著頭,不敢言語。
他揉了揉自己發疼的太陽穴,嘆了一口氣,「罷了!幸好這次郡主與太子都無礙,朕也不知究竟你們誰說的是真話,傅清雅,宇文秀,關於這次選秀,你倆以後都不必再參加了。」元寶炬丟下這句話,便離開了永寧殿。
宇文秀聽完臉色煞白,她從未想過會有這樣的結果,就算是皇帝要懲罰她,也會念及她是宇文泰之女罰得輕一些,可是如今,竟然直接取消了她選秀的資格,她怎能接受!
她直直的癱坐在地上,眼中布滿了恨意.……
待寧萱醒來已是第二天,喉嚨幹得冒煙,她張了張乾澀的紅唇,「水……」
一位宮女聽到趕緊倒了一杯水遞到寧萱的嘴邊,咕隆一聲,寧萱全喝了一下。
她睜開惺忪的雙眼,看了看周圍,再看了看身前的人,立即變得清醒起來。
「昭玉..你怎會在這兒?」寧萱吃驚的問道。
「小姐,你忘記了你被二小姐推入池水中的事了嗎?」昭玉問道。
聽昭玉說起來,大腦里飛速的回想著在御花園中發生的事。
似乎是宇文秀想要推傅清雅下水,自己去救她,然後她掉進了水中,只是,為何她會在這裡?
「清雅呢?她怎麼樣了?」寧萱著急的問道。
「傅小姐無礙,只不過,這次太子為了救小姐也受了寒,差點連性命都不保,二小姐與傅小姐因為這件事,被取消了選秀的資格。」昭玉答道。
對於這個消息,寧萱也是震驚的,太子救了她?
腦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寧萱一陣激靈,似乎她記得那個時候有誰吻了她,竟是那個廢太子!
可是為何要救她呢?
「你說宇文秀和清雅被取消了選秀資格?」寧萱虛眯著雙眸,思量著一些問題。
「嗯。」昭玉點了點頭。
「那你又是怎麼入宮的?」寧萱盯著昭玉。
「小姐暈倒,自然需要宮女伺候,皇後娘娘便找來了一些宮女,我便偷偷混了進來。」昭玉答道。
原來如此,不過有著昭玉在身邊,興許會好一些,畢竟在皇宮中,她隻身一人,的確有些麻煩。
「那清雅如今在哪兒?」寧萱問道。
「還在九子坊。」昭玉答道。
「那上次讓你回去辦的事情如何了?」她坐起身,穿著衣物。
「傅將軍已經回到了長安,前日還大鬧將軍府,不過錦繡姐姐已經打發了他,如今傅小姐被取消了選秀資格,估計暫時還沒有精力再來找將軍麻煩。」昭玉為寧萱梳著一頭的青絲,緩緩答道。
「但願如此。」經過軍營中的一些了解,傅旭堯應該不可能會讓自己的妹妹踏入宮廷之爭中,可是,為何又不阻止自己的妹妹入宮呢?
穿戴完畢,寧萱看著銅鏡中自己姣好的面容,微微一笑,說道,「昭玉,帶我去永寧殿,好好感謝太子的救命之恩!」
既然太子救下她,必定也認識她,她也沒有必要再躲藏下去,究竟這其中有什麼陰謀,總有一天會知道。
寧萱帶著昭玉來到了永寧殿,一名太監迎面走了過來。
「奴才見過郡主。」太監微微行了一個禮。
「太子殿下在嗎?」寧萱微微頷首,問道。
「原來郡主是來找太子殿下的,奴才這就去稟報。」太監樂呵呵的說道,踏著快速的步伐走進殿中,寧萱看著太監的背影微微皺眉。
殿中一男子正襟危坐的翻閱著書籍,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思路。
「太子殿下,郡主前來求見。」太監卑躬屈膝的說道。
「哦?」男子抬起頭,如墨般的眸子突然閃過一絲精光,放下手中的書,扶著椅子站起了身,微微勾唇,薄唇微張,「讓她進來。」
「是。」太監應道,然後走了出去。
寧萱讓昭玉在外候著,自己隻身一人走了進去。
剛踏入屋內,便覺得一陣暖氣傳來,抬頭,引入眼帘的便是一男子站在窗前,屋內燈火通明,俊秀飄逸的身姿立在遠處,飄飄揚揚的影子搖曳在燭火下,頭上戴著束髮嵌寶紫金冠,髮絲自然的垂露在兩肩,一身淡黃色衣袍格外明顯。
「雲英見過太子殿下。」寧萱雙手放在身側福了一個身。
男子轉過頭來,一雙墨黑的眸子淡雅如霧,高挺的鼻樑,眉似卧蠶,白皙透亮的肌膚隱隱有光澤流動,面冠如玉,稜角分明的薄唇微微往上翹著,如畫卷中走出來的男子一般。
男子薄唇輕啟,彬彬有禮的應道,「郡主不必多禮。」
寧萱不由得心中一怔,不過片刻,她便恢復心中的訝異,淡淡一笑。
第一眼,她只覺得這個太子如此嬌弱,弱不禁風,堪比黛玉妹妹。
可是如今這仔細打量下,竟發現這男人的相貌倒是不錯的,要是擱在現代,估計會成為萬千少女瘋狂追求的對象。
不過,她寧萱,生來便對長的帥的男人不感冒,畢竟,長得帥又不能當飯吃,所以並沒有什麼卵用。
面前的男子突然顫顫巍巍的朝著她走近,眼中帶著笑意,「雲英,當初你可不是這般規矩的叫我太子殿下的。」
寧萱一愣,總覺得面前的男子有什麼不對勁,可卻又發現不出有何不對。
「太子殿下如此說有何用意?」寧萱不解的問道。
「你們都退下吧!」元欽淡淡說道,周圍的宮女太監們應了一句便退了出去。
寧萱斜眸看著周圍離去的人,心中的疑惑更加的濃厚了起來。
「雲丫頭,你果真不記得我了?」元欽朝著她靠近。
果真,這個男人是認識自己的。
可是究竟他是怎麼認識自己的,寧萱不由得有些懊惱起來,為什麼不把原來這具身體的所有記憶都給她,讓她這般猜來猜去,想想就心累。
寧萱倒吸了一口氣,順了順自己的思路。
據昭玉提起,她常年一直駐守在邊境,就算是回宮年宴之時,她也只會現身一次,便急匆匆的趕回了軍營之中,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傳言,雲英郡主,潑辣粗放,柔中有剛,方頭不劣之類的,意思便是說她不學無術,從小便不學女子該學的東西,偏生要去玩男子所學的東西。
這般情況下,她再怎麼也不可能與太子有什麼糾纏!
「太子殿下,雲英因為常年在外,並不記得與太子殿下有過什麼淵源。」寧萱淡然的說道。
「是嗎?」元欽勾了勾唇,緩緩靠近寧萱的身體,語氣輕佻:「你忘了,本殿下可沒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