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情意斷
丁香更加的不解了,她圍著麥念夏轉了一圈,仔細的看著麥念夏。怎麼看,她也沒有看出麥念夏的不同。
這會兒,麥念夏拉住丁香,讓她坐在自己的身邊,非常認真的盯著她的眼睛:「丁香,你相不相信人有前世今生?」
「前世今生?」丁香驚愕,儼然沒有明白麥念夏想要表達的意思。
麥念夏輕輕的點了點頭,她覺得,如今也是時候告訴丁香這些了,畢竟此時,她真的需要一得力助手,需要一心腹,而丁香已然察覺出了她的不同,若不告訴她,恐怕她便要亂想了。
「嗯,若我告訴你,這是我的第二次生命,你信與不信?」麥念夏非常認真的說到。
丁香眨巴著那大大的眼睛,盯著麥念夏看了一會兒,用力點了點頭:「我信!」
「你相信?」麥念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本來以為,與丁香解釋這些會非常費勁,卻不曾想,她剛一開口,丁香便相信了。
丁香也看出了麥念夏的不可思議:「我當然相信了,小姐,其實我早就覺得你與之前不相同,雖然我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我卻深知,你一定是受到了某位神仙的指點!」
丁香一副純真的笑容望著麥念夏,讓麥念夏感到無比的暖心,丁香果然是一得力心腹!
既然丁香如此認為,麥念夏也不再否認,情緒變得有些激動:「對!這一世,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們受苦的!」
「啊?受苦?小姐,丁香不怕吃苦的,只要可以陪著小姐……」丁香連忙說到。
這丫頭,一如以往的忠心護主……
麥念夏寵溺的摸了摸丁香的腦袋:「好了,今日就先如此,你且休息去吧。」
丁香點點頭,便起身離開了。
另一邊,挨了三十鞭子的麥念秋已然體無完膚,在結束了受罰后,那下人也只是將她送回了她的房間,一個大夫都沒有給她請,她疲憊的躺在趴在床上,背部火辣辣的疼。
當她稍作清醒后,便覺渴了,可她卻無法下床去,此時,她的婢女又不在身邊,她只能默默地忍著。
仔細想想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麥念秋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若是之前,麥念夏自是不會這種性格,也不會如此機智冷靜。
麥念夏究竟發生了什麼?竟讓她變得如此強勢!
這幾次里,她吃了如此多的虧,自然不敢輕舉妄動,但她的怒氣卻依舊無法剋制!
麥念夏!你等著!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不過,來日方長,等著瞧……
第二日便是白蘭出嫁的日子了,雖麥念夏並不在意她,但她畢竟也是麥念夏房裡的人,這表面的功夫還是要做到的。
一大早,麥念夏便來到了白蘭的房裡,此時,白蘭早已梳妝打扮好了,她雖是出嫁,卻也只是一妾室,自是穿不得大紅嫁衣的,而又無奈與張家三公子卻是那怕老婆之人,在一妻一妾的威逼下也沒給白蘭多少聘禮。
昨日,她也只的用自己的私房錢置辦了一身新衣裳,如今,梳洗后的她給人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若不是因為她賣主求榮,麥念夏定然也不會如此對她……
麥念夏走到白蘭的跟前,淺淺一笑,輕輕的拍了拍白蘭的肩膀:「白蘭……」
白蘭一怔,原先,她這出嫁的日子,旁邊卻沒有一個人,她的心情自然是低落的,就在她暗自傷心時,看到了麥念夏,她自是高興的,同時又頗為震驚。
「小姐……你……你這怎的來了?」白蘭連忙站起身來,盯著麥念夏道。
麥念夏淺淺一笑,扶著白蘭,讓她坐下來:「今日是你出嫁之日,雖穿不得那大紅嫁衣,卻也是喜慶之事,我作為你的主子,哪有不來的道理?這些年裡,你一直陪在我身邊,服侍我,照顧我,怎的你我還是有那情意的。」
「小姐,我……」白蘭的喉嚨里似乎是被什麼東西卡到一番,怎麼也不知應該說些什麼。
話語間,白蘭的眼睛里已經氤氳出了水霧,若無上一世之事,若無今世白蘭對自己的陷害,麥念夏自是捨不得如此對她的,可……白蘭啊白蘭,你這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原本,今日你嫁了出去,便於我無甚干係了,但念你我主僕情意,我可許你一件事情,若他日,你遇到難事,可來找我,若我能做到時,必定幫了你去。」麥念夏繼續道。
見白蘭的模樣,麥念夏的內心泛起一絲波瀾,終究,她對這白蘭還是有些許感情的,畢竟她們已生活了十幾年。上一世雖她做了那等事,可如今,她卻還未做出……
這一幫忙,就權當是這主僕情意的終結吧!
麥念夏從頭上拔下一紫玉髮釵,輕輕的戴在白蘭的髮髻上:「這紫玉髮釵乃是我幼時你與我一塊買的,如今贈與你,算是與你的嫁妝吧!」
白蘭連忙抬手摸著那紫玉髮釵:「小姐,如此貴重之物,當真使不得……」
「沒得什麼不可,安心手下便是,日後若有需要,找我便是。」麥念夏繼續道。
白蘭摸著那紫玉髮釵,幼時之事便不覺浮現了出來。那時,白蘭已記不得她是幾歲,可她對這紫玉髮釵印象卻是非常熟悉。
那時,那第一眼便看中了這髮釵,可她卻沒有足夠的銀子買下,便只得與麥念夏說,這髮釵適合麥念秋,她親手幫麥念夏戴上的。
被白蘭一誇讚,麥念夏便將髮釵買了下來,一直到現在,從那時起,白蘭便暗自下決心,日後若遇到所喜歡的,必將得到!想著,白蘭眼睛里漸漸浮現出一抹恨意。
麥念夏看出白蘭眼神的變化,雖不知她為何如此,可既然這嫁妝已送,情意已盡,她自然是無需在此多留的:「好了,今日乃是喜慶之事,可見不得那淚光,好了,不說這些了。」
白蘭這才回過神來:「嗯,不說了,謝謝小姐。」
「謝字就不必了,想必張家三公子應該快要來到了,我先送你出去吧。」麥念夏看了看一旁的滴漏道。
白蘭點了點頭,便向著門外走去。
由於這白蘭只是麥念夏身旁的一婢女,而所嫁的也只是一妾,正門自是走不得的,奈何她做的那些過分之事讓麥念夏嗤之以鼻,又不想予她榮耀,便只得從偏門出去了。
出了宰相府,門口的只是一四人抬的有些破舊的轎子,轎夫的穿著也很是平常,絲毫看不出任何喜慶,而白蘭在走到轎子前時也並未看到張家三公子的身影。
就算是妾室,張家三公子也理性前來迎娶才是,可為何不見得人呢?白蘭一陣失落。
她雖只妾室的身份低下,但張家也算是大戶人家,娶妾也是大事,怎可如此草率?
自己雖是一婢女,可卻也是麥念夏身邊的,而張家三公子則是麥念夏遠房表哥,如此關係,他也不應虧待了自己才是,可為何……
當然,這一切,麥念夏也是沒有想到的,雖說她是想把白蘭打發了出去,也想趁機教訓她一番,卻也並沒有想過給她如此難看。髮釵已送,情意斷不假,但多年的情意,麥念夏又怎是說斷就斷的?
「你們三公子呢?」麥念夏忍不住問道,如此讓白蘭難堪,她竟有些不忍。
「三公子……我們三公子在張家等著呢!」轎夫說到。
「為何他不前來?」白蘭氣沖沖的上前,憤憤道:「難道你不知道我的身份?好歹我也是宰相府的人!怎的如此待我!」
轎夫根本沒有理會,白蘭的這句話也徹底將麥念夏心中對她的一絲隱忍全部消磨掉了。
果然,此時的白蘭與上一世依舊一樣,趨炎附勢習慣了,果真是這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可白蘭的話已然到了此處,豈不明擺著想拿宰相府當擋箭牌?
如此,麥念夏自是不許的,麥念夏也就順勢問了一句:「你們三公子如今在何處?即是知道白蘭是我身邊之人,為何還要如此對她?莫不是看不起我?」
方才,既然轎夫沒有理會白蘭,自是看不起她的,而並非看不起麥念夏。此時讓白蘭再受些教訓也好,免得她覺得成了張家三公子的妾室就飄飄然了。
「自然不是,大小姐也知道,我們三公子本有一妻一妾,大小姐身旁的白蘭雖說有幾分姿色,但她終究是一婢女,娶了她做妾本就是看在了大小姐的面子,若換做他人,別說是誰家婢女了,哪怕是國丈的親戚,三公子也不會入的,可若此時讓三公子親自前來,著實有些說不過去了,還望大小姐見諒。」轎夫非常恭敬的對著麥念夏說到。
國丈的親戚,也便是皇親國戚,張家三公子都不娶,偏偏娶了麥念夏婢女白蘭,外人看來,自然是因得麥念夏,足以提現麥念夏身份之尊貴。
白蘭已然氣的不行:「你……你們……這是誰如此大膽!竟說出這等話來!怎麼的我都是你們的主子!」
那轎夫依舊沒有回應,麥念夏見時間差不多便對白蘭道:「算了,白蘭,既然張家三公子不喜歡你,實在不行,咱們回去便是,何苦難為了自己呢?」
轎夫的態度已表明,這三公子不來此,也只因白蘭婢女身份低下,而她能嫁給張家三公子還是靠了麥念夏的面子……
麥念夏深知,以白蘭的脾氣,定然是不會回去的,哪怕如此狼狽的嫁了過去。如此耽擱下去,倒不如推她一把。
原本,麥念夏還想幫她一幫,給她些許面子,卻不曾想她竟如此勢力。
「不,小姐,定是這轎夫亂說的,三公子定然是有要事需要處理,所以才沒能來的,我……我還是快些過去吧!」
說著,白蘭便推開麥念夏,向著轎子前走去。
麥念夏無奈的搖頭,就在她準備回去之時,恰好看到那轎子底下有些許白粉散落在了這地上。
若說這轎子是破舊的也能說的過去,自是張家人看不慣這白蘭,可這白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