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北辰也只是懂得皮毛,憑著自己的直覺,深厚的咒法不斷的從自身蔓延出來,韶華淑的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看著楚涼月陰沉沉地說:「你的念想成真了,北辰來了。」原本以為安北辰就算是能找到這個地方,卻沒有想到會這麼快。
楚涼月不懂得咒術,卻也能明顯感覺到不對。
「北辰已經找到了。」韶華淑說道,話音剛落,整個空間開始揚起大團的白色煙霧,安北辰的身影出現在楚涼月和韶華淑的面前。
安北辰沉靜的站著,不喜不怒,天生笑面讓他看起來十分的和善,韶華淑神色不定的看著安北辰,還不等她說話,安北辰就快步走到楚涼月的面前,拉起楚涼月二話不說就帶著楚涼月往外走。
「安北辰,你以為但靠你自己就能帶著楚涼月出去嗎。」韶華淑冷聲說,心裏面泛起大片大片的苦澀,窒息的感覺不斷地湧向心間,她是驕傲的,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將自己的情緒顯露在臉上。
安北辰轉過身來,看著韶華淑說:「你大可以看著。」面無表情,根本看不出半點情緒。
韶華淑譏諷的笑了笑,指著楚涼月說:「我不知道這個女人哪裡好,一心一意為了蕭夜潯,你的好她看得到?要是有一天你觸及到蕭夜潯的利益,她照樣和你拔刀相見!」
韶華淑的話並不能讓安北辰的面具碎裂,安北辰微微抬了抬下巴說:「這也是我自己的事情,與你何關。」
楚涼月聽了安北辰的話,心裡突然變得很是慌亂,仔細想想,似乎欠了安北辰不少。
韶華淑不怒反笑,大吼道,「安北辰,我還以為你會聰明一點,沒想到你和那個蕭夜潯一樣,為了這個女人,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好,今天,我就毀了她!」
「你敢!」安北辰擋在楚涼月的面前,十分狠辣看著韶華淑,韶華淑不懷疑,只有她敢動一下,那麼安北辰肯定不會手軟。
韶華淑笑了一下,看不出什麼情緒,心裏面卻覺得自己甚是可笑,她天之驕子,卻唯獨對這個人情有獨鍾,但也僅此而已。
楚涼月沒有放過韶華淑眼中深埋的傷痛,不知道怎麼,心裏面抽了一下,卻並沒有說什麼,安北辰的時間不多,也不理會韶華淑,拉著楚涼月走,這一次韶華淑並沒有阻攔安北辰。
離魂香僅剩一個指頭那麼長,大長老準備採取點措施的時候,感覺到離魂香輕微的顫動,眼眸一閃,冗長的呼吸聲傳入耳內,原本閉著眼的安北辰緩緩的睜開眼睛,艱澀得問,「楚涼月怎麼樣了。」說著就要站起來。
大長老攔住了他,說道,「你現在還不能起來,老夫替你看看。」
安北辰的剛剛中了離魂香,自身十分的虛弱,這樣的安北辰不管是誰都能一下子打到,為了這名女子,也真的是豁出去了。
大長老心裏面對韶華淑有些憐惜,但是韶華淑做了這樣的事,不管怎麼樣,都不可能讓安北辰再一次信任了。
楚涼月的臉色變得正常了起來,不再是蜷縮成一團,冷汗也少了不少,大長老將手放在楚涼月的額頭之上,確認她身上的溫度,這才點點頭。
安北辰有些緊張的看著大長老,直到大長老說了那一句,「她身上的咒術已經消失了。」聽到這番話安北辰才算是放下心來。
「辰,這名女子,你抓不住,還是放開。」大長老說道,「比她好的很多,為什麼偏偏選到這名女子。」
「這次事情過去之後,我便不再見她。」安北辰淡漠地說道,他和楚涼月遲早有一天會拔刀相見,與其這樣,還不如快些放手。
「這名女子好了之後,就送她出去。」大長老說完,就走了出去。
楚涼月感覺到自己經歷了再一次的黑暗,安北辰拉著她不斷的向前走去,一團光亮直接籠罩住他們,楚涼月再一次睜眼的時候,就看到了雕花鏤空的床頂,以及聞到淡淡的安神香的味道。
「你醒了。」安北辰淡漠的聲音出現在楚涼月的耳邊。
安北辰穿了一件淡藍的長衣,頭髮微微紮起,上扣鏤空發冠,面容俊秀,淡漠的看著楚涼月。
楚涼月微微張張嘴,發現自己有些說不出話,好一陣才緩緩的說:「謝謝。」
「不必,這是韶華家必須要付出的責任。」安北辰面無表情的說:「餓的話就叫人給你送吃的。」說完就走了出去。
安北辰走了出去,看了看自己拎在手上,用幻術隱藏的食盒,叫來一個侍女。
「拿走。」安北辰將手上的食盒給了那個侍女之後,瀟洒遠去。
韶華淑導演的這場鬧劇,讓韶華家主十分的無奈和氣惱。
韶華家的大殿之上,韶華家主坐在高位之上,中間坐著的是大長老,兩人都穿著黑色的長袍,上綉精細的圖案,面色肅穆,看著下面的韶華淑。
韶華淑臉色有些蒼白,微微低著頭,緊抿著唇,穿著素色的長裙,不同於之前的神采飛揚,反而看起來十分的落寞。
「這件事情你怎麼解釋。」大長老的聲音不斷地回蕩在空曠的大殿里。
「楚涼月本就是塵世里的人,你的所作所為已經違反了規定。」大長老看著韶華淑,緩緩的說道,這個孩子他一直都是十分喜歡的,不管是在哪方面她都做的十分的好,但如果不作出處理,安北辰哪裡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沒有什麼解釋的,還請大長老秉公處理,不管是什麼懲罰,淑都接受。」韶華淑像是笑了一下,淡漠地說道,並不在意這些。
大長老和韶華家主互相看了一眼,大長老說:「那就罰你面壁三年。」私自去對塵世之人下咒術,本就犯了禁忌,這樣的懲罰不管怎麼說,都太輕了一些。
「你去吧。」韶華家主揮了揮手,月華走到韶華淑的身邊,輕聲說:「淑小姐,我們走吧。」
韶華淑站起身來,看了一眼大殿某個角落,跟著月華走了出去。
「出去。」大長老微微偏偏頭看了看韶華家主,韶華家主愣了愣,還是站了起來,走了出去。
「榮王妃,你可滿意了。」大長老的語調清冷,楚涼月跟著安北辰走了出來。
「涼月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謝謝大長老的救命之恩。」楚涼月禮貌的說道。
「辰,過來。」大長老對安北辰喊道。
安北辰走到大長老的身邊,楚涼月淡漠不語,韶華家就像是一個小型的國家,三六九等,安北辰帶自己回來,也必定會引起許多人的反感。
「等一下我會讓人送榮王妃出去,辰,不要忘記你答應我什麼。」大長老對安北辰說道。
安北辰面無表情的微微點頭,他答應過大長老,要讓楚涼月徹底好轉,安北辰就不能再見楚涼月。
楚涼月看了一眼安北辰,沉聲說:「涼月就先走了。」說著,就轉身離去。
大長老看了看安北辰說道,「你回南齊,不要再去見這名女子。」
「我會遵守承諾。」安北辰傲然地說道。
楚涼月被一名年輕的巫師帶離韶華家,來到盡頭,巫師淡漠的說:「從這裡出去,就是東陵帝都。」
「多謝。」楚涼月走出去。
東陵的局勢有了極大的改變,千秋閣的離去讓東陵的勢力以蕭夜潯為大,東陵王重新坐上了王位,但是那些老臣都清楚,如今的東陵是蕭夜潯掌控。
楚涼月走在街上,看到東陵帝都比之前繁華更盛,不少的官兵騎馬從楚涼月身邊經過,不知怎麼的,心中突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一匹馬停在了楚涼月的面前,從上面跳下一名穿著盔甲將領。
將領面容肅穆,長得十分的硬朗,赫然就是那林彪,林彪看到楚涼月十分吃驚且激動地說:「榮王妃,你怎麼會在這裡。」
楚涼月身中咒術,被韶華家帶走,如今突然出現在這裡,林彪激動地問道,「王妃,你回來,王爺知道嗎。」
「還不知道,帶我去見蕭夜潯。」楚涼月笑著說道。
蕭夜潯如今成為了東陵的座上賓,住在宮中,他住的地方極為偏僻,除了幾個心腹基本上不會有人來,再加上防守嚴密,根本不可能輕易地接近。
「王爺,屬下帶來了一個人。」林彪走進書房,對蕭夜潯說道。
「是什麼人讓你這麼高興。」林彪一向是喜怒不形於色,蕭夜潯倒是很好奇是誰。
楚涼月走進書房,沉聲說「屬下,參見王爺。」
蕭夜潯整個人有些愣,看著楚涼月,試探性的問,「涼月?」
「是,王爺,屬下病好了。」楚涼月笑著說道,林彪十分識趣的退了下去,蕭夜潯站起身來,快步走到楚涼月的面前,伸出手,卻不知道該怎麼做,倒是楚涼月抱住了蕭夜潯,輕聲說:」這些日子讓你擔心了。」
蕭夜潯回抱住她,悶聲說:「你回來就好。」楚涼月走的日日夜夜,只要一合上眼,就不由自主的擔心楚涼月如今的情況,生怕她突然的死去,即使是安北辰的消息也只是讓他稍微的好過一些。
「現在東陵怎麼樣了。」楚涼月放開蕭夜潯沉聲問道。
蕭夜潯聽到她這麼問,心裏面「咯噔」一下,抓住楚涼月,面無表情得問,「你是不是還要走。」
楚涼月是一陣風,她暫時的停留在自己的身邊,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離開,如今東陵的局勢已經穩定,楚涼月已經沒有了在自己身邊的理由。
「我要去一趟極寒之地。」楚涼月說道,並不是徵求,只是告訴。
蕭夜潯笑了笑,有些看不清意味,「我能攔得住你?」
「並不能。」楚涼月是獨立的,不只是蕭夜潯不管是誰,都不能禁錮在身邊。
「過幾日再走可好?」蕭夜潯徵求般的問道。
「幾日?」
「七日之後,我親自送你走。」蕭夜潯說道,過不了多久,東陵的降書就回到北燕,這樣的話,天下局勢肯定會遭到影響,北燕的勢力強盛,達賴人必定難以威脅到北燕的地位,屆時,就算是南齊,也不能對北燕造成任何的威脅。
莫榮與很快就接到了東陵那邊的消息,蕭夜潯讓東陵下了降書,這個消息一旦傳出,那麼整個北燕的高官包括蕭凌楓肯定是被震撼的。
「世子,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雲城問道,蕭夜潯肯定不會甘心只做一個簡單的王爺,他要的不僅僅只是這些。
莫榮與出了一口長氣,沉聲說:「我讓你辦的事你做的怎麼樣了。」
「屬下已經查清楚了,南齊南邊,荒無人煙,土壤貧瘠。」雲城想不明白,不知道莫榮與為什麼要讓自己找到那樣的地方。
「知道了,你先下去。」莫榮與面無表情的說,雲城不敢對自己主子的心思妄加猜測,只能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幾天之後,信使快馬加鞭回到北燕。
「公主,這是榮王爺讓人帶給您的信。」一名婢女快速的進到姜彩煙的房間里,小心翼翼的將懷中的信拿出,遞給姜彩煙。
姜彩煙連忙將信接過,急不可待的將信件拆開,仔仔細細的看完,,淚水一下便奪眶而出。
「公主。」婢女看到姜彩煙如此,喊了一聲。
「無妨,你下去吧,這件事記得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姜彩煙將信紙放在桌子上,拿著手臂掩好,眼尖的侍女還是看到了上面的一行字。
東陵王無礙,望請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