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了。」低沉的男人的聲音迴旋在風中,一下子便消失不見。
黑風嶺里一片鬱鬱蔥蔥,生機盎然的景色,並沒有想象中的可怕。
「不要看著四周,小心眼不要被迷惑了。」玉寧沉聲說道。
微風陣陣吹過,淡淡的香味慢慢傳入眾人的鼻腔之中,隱隱有優美的樂曲不斷的響起,傳入耳膜之中。
樂曲悠揚,柔美,帶著蠱惑。
「不要停,不要聽,繼續往前。」玉寧用內力封住耳膜,喝道。
這些士兵都是通過層層篩選出來,經過嚴格的訓練,自身的武藝也並不算弱,聽到玉寧的話馬上就做出了反應。
「我聽到了一個人的哭聲。」一個士兵突然雙眼獃滯,喃喃的說道,像是一個木偶一般僵硬的前進。
一個士兵想要拉住他,卻被掙脫開來。
玉寧大聲叫喊,跳下馬來,卻被蕭夜潯拉住,只見他搖搖頭,示意玉寧看向那個士兵。
那個士兵走在了隊伍的前方,往黑風嶺的深處走去,幾根樹枝伸了出來,捲起那個士兵的腰。
士兵連哀嚎聲都沒有發出來,一下子就融化成一灘水。
場面把在場的所有人都驚住了,不由自主的退後一步,馬兒也不安的掙紮起來。
「繼續走。」玉寧厲聲說道,面色沉穩,絲毫不見恐懼,蕭夜潯和姜原也十分鎮靜的往前。
「蕭夜潯來了。」幾個藏在兩旁的黑衣人低聲說道。
說完,拿出一個哨子,吹出一道凄厲的聲音。
過了一陣子,空中突然幾隻大鳥,爪子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漆黑的光澤,鳥嘴呈鉤狀,尖銳無比,羽翼一展,感覺陽光都被遮了大半。
「小心,不要被這些鳥勾住!」玉寧拔出劍來,一隻鳥的利爪就這麼刺向他的面龐,一把飛刀射入鳥的心臟之上,飛鳥哀叫一聲,跌落在地。
蕭夜潯面色狠厲,握緊馬繩,安撫住狂躁不安的馬兒。
「王爺,國王,你們要當心,這種鳥是人為召喚的。」玉寧說完,一人當頭向前。
蕭夜潯的頭不斷的疼痛,腦袋裡像是有什麼撕扯了一樣,眼前一黑,掉下馬。
「沉姑娘,在下過幾日就要出去了。」安北辰和楚涼月肩並著肩,郎才女貌。
楚涼月並不說話,只是沉默著。
「你要和我一起回南齊嗎。」安北辰問道,凝視著她。
楚涼月曾經看過無數的電視劇,都在說著這些台詞,老套的情節有那麼一天也輪到了自己的身上,她也只能說出最為狗血的台詞。
「抱歉。」楚涼月搖頭。
安北辰的野心很大,他想要的不僅僅是一個皇子的位置,他想要的是整個國家,成為三國的統領,而他也看出了楚涼月的價值,欣賞和利用各佔一半。
「沉姑娘,再仔細考慮一下。」安北辰笑著說:「我會給你很多。」
「我這樣我就已經滿意了。」楚涼月冷聲說道,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你不必要再說出什麼威脅我的話,我這一輩子,最討厭被人威脅。」楚涼月目光中帶著冷光。
從第一次見到安北辰開始,她就猜出來,這個人非富即貴。
安北辰笑了,露出兩個小小的酒窩,楚涼月心中突然出現一道恐懼,反應比思維更快,楚涼月一下子就抽出軟劍。
幾道寒光閃過,幾把長劍就架在了楚涼月的脖子上。
「沉姑娘,請你好好考慮。」考慮兩個字安北辰咬的很重。
楚涼月握著劍的手緊了緊,如果是以前她不管如何,都要與這些人斗個魚死網破。
「安公子,你容我再考慮一下。」楚涼月笑著說道,收好了劍。
她還是楚涼月,只是學會了如何保全自己。
「沉姑娘,我知道你和歐陽先生的關係好,但是我要的人,他也不得不顧慮一下,你明白嗎。」安北辰似乎對楚涼月的順從很滿意,笑著說道。
「你也別忘記,這是鬼王谷,今天就算歐陽先生不在,也容不得你撒野。」楚涼月的目光一下子變得很是狠厲。
歐陽冥今日不在,安北辰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所以選在今日動手,只要能把楚涼月喝住,那麼一切事情都好辦。
蕭夜潯醒來的時候自己正處在一個山洞裡面,頭疼欲裂。
「王爺,你醒了。」玉寧關切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這裡是哪裡。」蕭夜潯捂著額頭問。
「我們已經出了黑風嶺了,王爺,吃下這個葯吧,可以治頭疼。」說著,玉寧就把手中一個青瓷瓶子遞給他。
蕭夜潯倒出一枚散發著清香的五彩藥丸。
「滾!」蕭夜潯神經緊繃,一腳將玉寧踢開,往山洞外面跑去。
他聽說有一種花,散發的香味可以讓人昏迷併產生幻覺,與花並生的則是一種細小的毒蠍子。
玉寧被他踹倒在地,一把拉住他的衣擺下方,死死抱著不鬆手。
幻覺,這只是幻覺。
蕭夜潯不斷的暗示自己,毅然的抽出腰間的劍,用力的刺在玉寧的手上,沒有發出哀嚎聲。
眼前的玉寧慢慢的扭曲,最後消失不見,一陣天旋地轉,蕭夜潯踉蹌了一下,發現自己的腳邊正圍著一隻只小蠍子。
那些小蠍子已經爬上了他的腳,蕭夜潯抖落下那些蠍子,暗罵一聲,向洞外掠去。
「王爺王爺!」山洞外面傳來呼喊聲,接著濃煙滾滾,那些蠍子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慢慢的退後。
「王爺,快。」一個士兵急急忙忙的跑進來,拉起蕭夜潯,把他帶了出去。
「把衣服脫下,燒了那衣服,快走!」玉寧大聲說道。
蕭夜潯快速的把自己的衣服脫下,扔在山洞裡,只剩裡衣,騎上馬,一大群人狂奔而去。
「引子種下了嗎。」一個黑衣人冷聲問。
「種下了,不出三日,沒有解藥,必定毒發!」另一名黑衣人陰險的說道。
「好,回去復命。」
楚涼月坐在房間里,幾把劍架在她的脖子上。
「沉姑娘,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了,你考慮的怎麼樣了。」安北辰有些心急,對於歐陽冥他還是忌憚的。
楚涼月緩緩地說道,「安公子,我只是一個弱女子。」
安北辰敲擊了幾下桌面說道,「不,殘月。」
楚涼月的臉色巨變,冷笑著說:「原來安公子已經把什麼都調查清楚了,那我們倒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我並沒有什麼值得利用的東西。」
安北辰站起身來,月白色的衣袍襯得他面容更加白皙俊秀,走到她的面前,厲聲說道,「不要廢話。」
目光銳利沉穩,像是要把楚涼月望穿了一般。
楚涼月的眼中抹上了一層冰霜。
「我活了那麼久,從未受人威脅。」楚涼月站起來,面容沉靜,迅速的抽出軟劍,趁其不備,伸手抓住安北辰的衣服,將劍刃抵在他的脖子上,兩個人向後退去,安北辰被楚涼月按在牆壁之上。
「不要動!」楚涼月沉聲喝道,想要逼近楚涼月的那幾個侍衛都停下了步伐。
「主子!」一個侍衛有些著急的喚道,握緊了手中的劍。
明明可以拿蕭夜潯來威脅楚涼月,但是他們想不明白,為什麼他們的主子沒有這樣做。
安北辰只是笑著,淺淺的酒窩顯露出來,沒有半分的恐懼。
「沉姑娘,我相信,你應該很感謝歐陽先生。」安北辰拿出一個藥瓶子遞給楚涼月。
那是歐陽冥的專用的瓶子,楚涼月目光一沉,接過瓶子,看向瓶子的底部,一個繁複的「冥」字刻在下面。
「沉姑娘,想清楚。」安北辰冷聲說道。
楚涼月沉吟了一陣子,冷笑著說:「這樣的把戲我已經看的太多了。」
「沉姑娘果然是心思縝密,但你有沒有想過,按照這個時間,他不是應該回來了嗎。」安北辰冷聲說道。
歐陽冥一向是守時的,在天黑之前一定會趕回來,如今。
楚涼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臨近傍晚。
「安公子,這一套並不合適我,我。」楚涼月兩眼一黑,就這麼直挺挺的倒了下來。
「安北辰,你給我等著!」歐陽冥突然被人架著從門外走進來,怒目圓瞪的看著安北辰,不斷的掙扎著。
「歐陽先生,不要怪我,在下也是無可奈何。」安北辰很是無奈的聳聳肩,一臉無辜的看著歐陽冥。
「歐陽先生,我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想讓你們去我們的南齊坐坐,我想你應該沒什麼意見,來人,我們出發!」安北辰冷著一張臉說道,一甩袖子,將手背在身後,走了出去。
歐陽冥的嘴巴被堵住,根本說不出話來,只能不斷的發出「嗚嗚」的聲音。
「主子,蕭夜潯他們已經到了半途了。」一個侍衛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
安北辰輕聲說道,「半年之內,一定不能讓他插手任何事情!」
蕭夜潯的身體狀態他犧牲了眾多人手才打聽到,今次蕭夜潯要將東陵國國王送回去,真是一個天賜的良機。
蕭夜潯一干人不斷的向出口狂奔,馬兒突然嘶叫了起來,停下腳步,眾人定睛一看,才發現前面的路已經被堵住了。
「跟我走!」姜原一勒馬繩,掉頭往回跑。
「跟上!」蕭夜潯喊出一句,腦子突然一陣劇痛,強行忍住,額頭上冒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