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逸身上的毒血流得很慢,歐陽熙毫不客氣的再補上一刀,這一刀劃得更深,有一個詭異的東西從裡面鑽出來。
歐陽熙眼疾手快,連忙抓住那詭異的東西,猛的一扯就扯了出來,是一條黑色的細長的蟲子,那蟲子極其的詭異,尾部刺進了歐陽熙虎口之上,歐陽熙眉頭一皺,有些吃疼。
「拿火來,燒了這畜生。」歐陽熙連忙說道。
蕭夜潯拿起燭台,靠近那蟲子,還沒開始燒,那蟲子就蜷縮成一團,掉在地面上,不斷地掙扎,很是痛苦。
蕭夜潯蹲下身,燒在那蟲子的身上,蟲子一下子就化成一灘黑水。
「這個蟲子。」歐陽熙皺著眉頭,被那蟲子扎到的地方,開始慢慢地變黑,蕭夜潯拿出匕首,劃了一下,黑血就流了出來。
「這個蟲子詭異的很,想來池逸的身上已經布滿了這種蟲子。」歐陽熙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蟲子,就連古書上也沒有看到過這種蟲子的身影。
「粘蟲。」蕭夜潯冷聲說道,「當年修行的時候師父說起過,這種蟲子不管是什麼環境都能存活,唯獨怕火,而且這種蟲子的身體本身是帶著毒液的,大概是與藍花麟蛇相生的。」
「我知道了。」歐陽熙靈機一動,笑了。
莫愁在空地之上架起火,一根粗大的木棍架上上面,將池逸上身赤裸,綁在上面,讓火灼燒著他。
池逸的身上開始變得很紅,黑血不斷地流出來,那蟲子慢慢的從他背部鑽出來,最後掉落在火裡面。
「不斷地轉,不要只是背面受熱。」歐陽熙說道,在他的身上撒上藥。
莫愁感覺自己像是在火烤人肉一樣,這樣的治療方法還是第一次見到。
蕭夜潯站在旁邊,看著他們治療。
歐陽熙撒的葯讓池逸身上的血流的更快,蟲子掉落的越來越多,莫愁很是嫌棄的說:「這個蟲子怎麼那麼噁心。」
蕭夜潯說道,「這些都還是剛出生不久的,需要用人氣養著,要是那種已經養成的,更是噁心。」說著,全身莫名其妙的打了一個冷戰。
歐陽熙臉色凝重,眼看著池逸流出的血慢慢的變成鮮紅色緊皺的眉頭才放鬆。
池逸還是毫無知覺,莫愁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歐陽熙便說道,「將他放下來吧。」
將池逸扶回房間,歐陽熙查看了一下遲池逸的臉龐,還是烏黑一片,毒還是沒有消失。
接下來就好辦很多,歐陽熙熟練地給池逸上藥,逼池逸吐出一口血,這才說:「好了,接下來就是靜養。」
說完看向蕭夜潯,沉聲道,「你回去休息吧,記得點上噬夢花。」
蕭夜潯沒有說,噬夢花的作用已經慢慢的消失了,他的身體已經開始抵抗噬夢花的藥力,睡眠的時間慢慢的減少。
蕭夜潯點點頭,回到自己的房間,洗漱了一下,點上噬夢花。
淡淡的花香不斷地飄進鼻腔裡頭,蕭夜潯的頭腦依舊清晰無比,下意識的想要抵抗噬夢花的藥力。
「皇後娘娘,您好一些了嗎?」早春端著葯碗走進內室,燈火忽明忽暗,皇后略帶蒼白的臉映照在燭光之中。
看到早春來了,皇后坐起身來,接過她的葯碗,有些無力的說道,「早春,右相那邊來消息了嗎。」
「還沒呢,大概是看的緊,娘娘您要養好身子,這才是最重要的。」早春恭敬地說道。
皇后憂心忡忡,顧清風到底在打著什麼主意,要是這件事情被捅出來,那麼死的可就不只是他一個人,而是他們整個家族都要為此而陪葬。
「你想辦法送個口信給右相,讓他一切小心,切莫再生事端,本宮這裡一切無恙。」皇后沉聲說道。
「是,娘娘,奴婢知道了。」早春點頭。
蕭夜潯再一次夢中驚醒,坐了起來,額頭上滲出汗水,歐陽熙突然推門進來。
面色有些憔悴,眼底下有著淡青色的黑眼圈,可以看出來是一夜未睡。
「噬夢花的效果減弱了?」歐陽熙問。
蕭夜潯下了床,發現天才蒙蒙亮。
「嗯,我已經加大劑量了。」蕭夜潯的病一直久治不愈,很根本的原因就是得不到充足的睡眠。
「我已經問過我的師父了,他也建議你靜養。」歐陽熙說道。
蕭夜潯的心結太重,再加上事情繁多,十分擾心,很多時候都得不到放鬆。
「嗯。」蕭夜潯淡淡的應了一聲。
「池逸怎麼樣了。」蕭夜潯問。
「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歐陽熙淡淡的說。
歐陽冥自從湘夫人離開后,就開始忙著要改變密道的位置。
「你自己一個人,怎麼弄?」楚涼月很是奇怪的問,難不成這個老傢伙是要爆破?
歐陽冥神秘兮兮的說「我不會弄,但是老夫混跡江湖那麼多年,朋友遍布,想當年啊。」
眼看著歐陽冥要繼續吹牛,楚涼月連忙打斷他。
「好了好了,不要再說了,我知道了,想當年,你的名號一說出來,就讓所有人聞風喪膽。任何人都不得不避其鋒芒。」楚涼月很是無奈的說。
這種話一天到晚都在自己的耳邊嘮叨。
「哼,小丫頭片子,你還不信,老夫。」歐陽冥還沒說完,楚涼月就說:「是是是,你名震四海,你最厲害,你的名號傳遍江湖。」
「你這話我聽都聽膩了,你就不能換點新鮮的說。」楚涼月翻了一個白眼。
突然傳來幾聲清嘯,一隻鷹盤旋在他們的頭上,歐陽冥伸出手,那隻鷹就降落在歐陽冥的手上。
「我們的客人來了。」歐陽冥說道。
清風揚起,一個身穿白衣,長相俊秀,天生笑面的男人走了過來。
「歐陽前輩,許久不見,家父甚是想念,一直提醒我一定好好問候你。」男人笑著說。
楚涼月沒有見過這麼乾淨溫和的男子,眉目之間都帶著暖陽般和煦的笑意,身穿白衣,不染塵埃。
「這個叫,你叫什麼?」歐陽冥有些糾結的問道。
「安北辰。」安北辰淡笑著說道。
姓安?
「難不成公子是南齊人?」楚涼月禮貌的問。
安北辰打量著這個問自己話的女子。
穿著棉質衣袍,挽了一個簡單的髮髻,面容清麗,臉龐有著一道悄悄地疤痕,眼眸清亮堅毅,一時間心生好感。
「姑娘說對了,我是南齊人,不知姑娘尊姓大名。」安北辰笑著問。
安北辰天生笑面,不笑的時候像是帶著笑,真的笑起來,臉頰兩旁有淺淺地酒窩。
「沉月。」楚涼月說道。
「得了得了,不要再啰里吧嗦了,小子,把密道給我搞定了,知道不。」歐陽冥大大咧咧的說。
「嗯。」安北辰點點頭。
歐陽冥看了一眼楚涼月說道,「跟我去煉藥吧。」
楚涼月走在歐陽冥身後,悄聲問,「老爺子,這位公子真的能做到?」
「不用擔心,這個小子本事大著呢。」歐陽冥滿不在意的說道。
楚涼月點點頭,安姓本就是南齊的國姓,這個人應該是權貴之類的。
「沒有事的話就不要招惹那個小子,那小子心眼多著呢。」歐陽冥說道。
楚涼月點點頭,自從她來到這裡,外界的很多事情她都不知曉,也和了她的意,清凈。
蕭夜潯剛起來就被召進宮,要為姜原設宴,以示歉意。
蕭夜潯騎馬來到宮門外,正好看到莫榮與坐著轎子過來。
「榮王爺,好巧啊,一起進去吧。」莫榮與下了轎子,笑眯眯的走進蕭夜潯,攬住蕭夜潯的肩膀。
莫榮與是帶了手勁的,蕭夜潯吃痛,抓住他的手腕,同樣用力。
「沒想到景陽候世子也來的那麼早。」蕭夜潯笑著說道,和莫榮與一起走進皇宮。
「皇弟,世子。」蕭常青風度翩翩的走了過來。
「太子殿下,怎麼沒有看見太子妃。」莫榮與有些好奇的問,自從姜采煙懷孕以來,兩個人可謂是如膠似漆,從來沒有分開過,恨不得把姜采煙捧在手上。
「她的身體有所不適,我讓她好好休息。」蕭常青比任何一個人還重視姜采煙肚子裡面的孩子,有了這個孩子,那麼他拿到皇位的籌碼就多上一些。
莫榮與似笑非笑,不在說話。
蕭夜潯並不想和他們多做糾纏,直接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官員三三兩兩的到了,看到莫榮與和蕭常青很是熱絡的打招呼,看到蕭夜潯也只是敷衍了事。
人心涼薄,當初蕭夜潯還受寵的時候,一個個削尖了腦袋,都想要蕭夜潯多看一眼,如今被冷落了,就個個離得遠遠的,撲向了莫榮與和蕭常青。
蕭夜潯也不在意,禮節性的點頭。
「榮王爺。」玉寧熱絡的和他打招呼。
「玉將軍。」蕭夜潯站起身,淡笑著說。
並不能表現的太過熱情,要麼會成為別人關注的對象,蕭夜潯深諳偽裝之道。
玉寧也注意到自己的態度太過於熱情了,當下就收斂了一些,笑了笑,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那些官員暗地裡十分狐疑的看著蕭夜潯,難不成這個皇子還能翻身?
「榮王爺,沒想到你還挺受矚目的。」莫榮與坐在蕭夜潯的身旁,戲謔的說。
蕭夜潯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說:「世子說笑,本王哪裡比得上你。」
兩人雖然是笑著,但眼底深處,掩不住的刀光劍影。
「皇上駕到,東陵國國王駕到。」青城的聲音響起,有些吵雜的會場頓時就安靜下來。
眾人站起來,恭敬地行禮。
蕭凌楓示意他們坐下,開始他的長篇大論,蕭夜潯難得的走神,等到蕭凌楓說完了,每個人都舉杯。
蕭夜潯跟著他們舉杯,也不知道剛才說了什麼。
「歐陽公子,池逸突然冷汗直冒,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莫愁跑到藥房,急急忙忙地說道。
歐陽熙馬上放下手上的醫書,跟著莫愁走了出去。
醫書上寫著如果被粘蟲上身,會發生什麼病症。
歐陽熙衝到池逸的床邊,只見池逸面色通紅,不斷的喘著粗氣,雙手緊緊的抓住被子,拚命地想要掙扎著。
「他這是出現了幻覺。」歐陽熙嚴肅的說。
被粘蟲上身,最為嚴重的就是會出現幻覺,幻覺裡面表現出來的就是那個人最為害怕的東西。
「莫愁,把他扶起來。」歐陽熙說道。
莫愁聞言,連忙把他扶起來。
要治療這個病症,那就要用幽焰明火,不斷的灼燒身體,直到身體裡面的毒素被排除乾淨,普通的火焰,只能將身體裡面的消除,並不能將內髒的毒素消除。
歐陽熙拿出兩塊火石,對著蠟燭,打了兩下,點燃蠟燭,莫愁看到那火,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幽焰明火的火石?!」莫愁很驚訝的看向歐陽熙,只覺得他無所不能。
「偶然從一個前輩那裡得到的。」歐陽熙淡淡的說,拿出一個藥丸,點燃,給池逸吞了下去。
「放開他,離他遠一些。」歐陽熙說道,在床邊灑上粉末,將其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