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夜潯捂著額頭,有些苦澀笑了,原來那只是個夢。
歐陽熙並不說什麼寬慰的話,只是走了出去,關上門,蕭夜潯的眼角滑落一滴眼淚,最後只是長嘆一口氣。
「歐陽公子。」莫愁急匆匆的跑過來。
「什麼事情。」歐陽熙淡淡的問。
「東陵國的使者已經要到京城了,皇上讓王爺快點進宮。」莫愁說完,就見到蕭夜潯穿戴整齊的打開門,一臉淡漠說:「進宮。」
蕭常青帶著姜彩煙站在城門口,等待著東陵國的使者。
姜彩煙臉上帶著紗巾,北燕這裡有一個習俗,懷孕了的女人,都要戴著面紗,不能輕易出門,不能接觸除了自己丈夫之外其餘的男子,要麼就是不潔。
「身體還好嗎?」蕭常青關切的問,自己的這位太子妃,從小就是在馬背上長大,這一次不管蕭常青怎麼勸,都一定要騎著馬跟過來。
東陵國人人都會騎馬,騎著馬迎接最為重要的客人,是一種尊重。
「沒事。」姜彩煙笑笑,柔聲說。
蕭夜潯騎著馬,身旁跟著侍衛。
「讓開讓開。」侍衛一邊騎一邊開道,蕭夜潯面無表情的向皇宮跑去。
蕭凌楓穿著金黃色的九龍穿雲龍袍,站在宮門前,頭戴著白玉做成的冕旒,面容沉靜,身後站著兩名太監,其中一名就是青城,手持明黃孔雀翎掌扇,顯示出他威嚴的地位。
一大群太監宮女站成兩排,微微低著頭。
蕭夜潯勒住馬,跳了下來,跪在蕭凌楓的面前。
「兒臣來遲,請父皇恕罪。」蕭夜潯也是穿著石青色長袍,上綉四龍圖騰,腳踩錦緞綉龍軟底長靴,頭髮用楚涼月給的黑玉簪子挽起來,頭戴著鏤空鑲嵌著南海明珠的發冠。
「不怪你,起來吧」蕭凌楓淡淡的說。
蕭夜潯站起身,站在蕭凌楓旁邊后一些的位置。
蕭夜潯沒有發現莫榮與,看來這樣的場面,蕭凌楓是不允許其餘的人來的。
莫榮與在宮中布置著一些東西,並沒有因為自己不能參加而惱怒,畢竟自己的權力還不夠大。
看這樣子,是東陵國的國王親自來。
蕭夜潯默默地想,北燕是一個很講究禮儀的國家,特別到了蕭凌楓這裡,更是病態的講究,頒布了一系列的法令全都是關於禮儀。
「太子,東陵國的國王到了。」一個侍衛騎著馬,在蕭常青的面前恭敬地說道。
姜彩煙的呼吸似乎都要停止了,死死地屏住呼吸,看著前方。
「好!」蕭常青欣喜地點頭。
不過一陣,以東陵國國王為首的馬隊浩浩蕩蕩的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姜彩煙差一些要騎馬迎上去,卻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東陵國的國王長得十分粗狂,騎著馬,穿著紫色的滾金袍,上綉麒麟圖騰,嘴巴緊抿,透著些許堅毅。
姜彩煙可以看到自己的父親鬢角有些發白,心中酸澀。
「哈哈,恭迎東陵國國王。」蕭常青在馬上抱了抱拳,尊敬的說道。
東陵國可以說是一個游牧的民族,粗狂豪爽,蕭常青投其所好,爽朗地說。
「太子殿下,我們又見面了。」姜原點點頭,他是一個帝皇,並不需要給蕭常青行禮。
「彩煙。」姜原看到自己的女兒,喚了一聲。
「父親。」姜彩煙聲音有些哽咽,她從來就不會叫姜原叫做父皇,只會叫父親,姜原對自己這個唯一的女兒也是十分的寵愛,並沒有刻意讓她叫自己叫做父皇。
「女兒不孝。」姜彩煙有些愧疚的說。」作為人妻,你做的很好,作為我的女兒,你也做得很好。「姜原沉聲說道。
蕭常青笑著說:「國王陛下,我們回宮再聊。」
姜原點點頭,一大群人就這麼浩浩蕩蕩的走向皇宮。
「這就是東陵國的國王啊。」民眾十分自覺地閃開一條道路,竊竊私語。
「看著好可怕的樣子。」
「皇上,東陵國國王來了。」一個護衛騎馬到蕭凌楓的跟前,跳了下來,恭敬的說。
蕭凌楓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蕭凌楓和姜原也算是老相識,兩人都很佩服對方的能力,只是東陵國的腐敗太多,姜原也不得不下嫁女兒,拉攏北燕。
姜原的身影出現在蕭凌楓的面前,蕭夜潯是第一次見到東陵國的國王,眼神堅毅,透著精明,看樣子並不算是一個喜好花天酒地的人,有些可惜他生不逢時。
為了表現出對姜原的尊敬,蕭凌楓帶著人走了上去。
姜原下馬,蕭常青和姜彩煙走在他的身邊。
兩個在戰場上的宿敵見面,姜原和蕭凌楓彼此點點頭。
「許久不見。」姜原說道,沉靜的聲音裡面,還透著曾經戰爭給他留下的硝煙的味道,看著蕭凌楓也帶著一點點欣賞。
「恩。」蕭凌楓也是帶著欣賞看著他。
姜原看向蕭夜潯開口說道,「這就是你最小的兒子。」
「蕭夜潯,恭迎國王。」蕭夜潯抱著拳,低著頭說道。
姜原收回目光說道,「你這個兒子,並不是池中之物。」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蕭常青瞥了蕭夜潯一眼,藏在衣袖中的手微微的緊了緊。
蕭凌楓並不說話,只是沉聲說道,「請。」
這是一場政治鬥爭,就算是姜彩煙懷孕,也不至於東陵國的國王親自來,東陵國是出事了。
在場的有些腦子的都能想到這個問題,南齊卻並無動作,那麼能給東陵國威脅的是誰。
北燕的貴族都陷入了沉思。
夜晚很快的到來,為了顯示尊重還有北燕的財力,這一場晚宴可謂是奢華高調。
大紅燈籠上抹著從金子上面刮來的粉末,整個皇宮變得金光閃閃,百年陳釀一壇接著一壇,酒香四溢,精緻的酒杯菜肴,擺放在用黃花梨做成的桌子上,優美的樂曲聲悠揚,長相美艷腰肢柔軟的舞女跳著妖嬈的舞。
蕭凌楓和姜原並排而坐,皇后坐在稍低的位置,在她的身旁坐著蕭常青,蕭夜潯和莫榮與坐在皇子的席列上。
蕭雨菲和蕭夜潯他們並列,姜彩煙作為女眷,但因為是太子妃,坐在蕭雨菲的身旁。
後面則是按照官階的高低而坐。
北燕的階級制度看著並沒有那麼明顯,但也是實實在在的存在。
蕭夜潯索然無味的看著舞蹈,太監和宮女不斷地穿梭在會場。
蕭凌楓站了起來,雙手抬起虛壓,音樂聲停止,舞女們退了下去。
蕭凌楓開始千篇一律的講話,蕭夜潯很是無聊,也只是跟著別人做,音樂聲再一次響起,姜原微笑著說:「北燕真是繁榮啊。」
「過獎。」蕭凌楓說道。
姜原和蕭凌楓說了一些話,都是一些關於國泰民安的事,之後話鋒一轉,看向蕭夜潯說道,「不知道二皇子的武藝如何。」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向蕭夜潯。
蕭常青不動聲色,可其實雙手緊握,青筋已經暴跳了起來。
蕭夜潯沒有想到這個國王竟然對自己那麼感興趣,站了起來,看到姜原眼中的好奇。
「老二,國王在問你話。」蕭凌楓說道。
蕭夜潯心裏面警惕,恭敬的說:「一般般,上不了什麼大檯面。」
「早就聽聞,北燕國的兩位皇子身手了得,不知道二皇子可有興趣和我們東陵國的勇士切磋一下。」姜原笑著說。
現在拒絕肯定是給人留下話柄,蕭夜潯點頭說道,「夜潯求之不得。」
走出位置,站在中央所有人看著他的眼神都複雜不已。
東陵國以武藝聞名,舉國上下,不管老小,一定都會一些武藝,即使現在沒落了,也掩蓋不住這個事實。
蕭雨菲有些擔心的看著蕭夜潯,莫榮與微微低著頭,掩蓋住眼中的玩味,蕭常青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蕭夜潯,看不清什麼情緒,皇后看著蕭夜潯的眼中帶著戲謔。
姜原點點頭,一個瘦高個的男人走到蕭夜潯的面前。
「在下凌志從,請二皇子指教。」男人面無表情的看著蕭夜潯。
「請吧。」蕭夜潯十分乾脆的說道。
凌志從倒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淡然的貴族,以往不管是哪個貴族,只要說起比武,個個都嚇得屁滾尿流,巴不得趕快的躲起來。
「你是皇子,你先請。」凌志從淡漠地說,這麼身嬌體貴的皇子,要是被自己打壞就不得了了。
蕭夜潯也不再啰嗦,眸光一沉,凌志從微微愣神,還沒反應過來,一個拳頭就打在他的臉上。
「比武的時候,還請閣下不要走神。」蕭夜潯淡淡的說,凌志從踉蹌了幾步,最後站穩身子,眼中不再是剛才的輕蔑。
姜彩煙有些驚訝,這個人在東陵國雖然不算是武藝高強,但是也能算是一等一的,沒想到竟然被蕭夜潯打到,看來這個二皇子不容小覷。
蕭雨菲心裏面暗暗地歡呼一聲,皇兄好樣的,打倒他。
蕭夜潯和凌志從纏鬥起來,兩個人都是肉搏,並不用內力。
凌志從手肘擊打在蕭夜潯的肩膀之上,蕭夜潯吃痛,抓住他的手,向後一翻,將凌志從摔在地上。
死死地抓住蕭夜潯的腿,蕭夜潯動彈不得,被凌志從抓住雙手,狠力一扯,蕭夜潯摔在地上,正想要乘勝追擊,蕭夜潯的腳尖踢在他的額頭之上,震得凌志從腦袋一陣眩暈。
蕭夜潯站起身來說道,「承讓了。」說完,拿出凌志從腰間的的一個穗子。
「二皇子武藝過人,我輸了。」凌志從看到那個穗子,心服口服。
「好。」不知道是誰說的這個字。「掌聲響起。
姜原看著蕭夜潯的眼中帶著欣賞。
「二皇子不遜乃父。」姜原笑著說。
「國王過獎,夜潯也只是險勝。」蕭夜潯按照慣例謙虛一下,給足了東陵國的面子,坐回自己的位置,看到蕭雨菲十分崇拜的看著他,微微一笑。
「二皇子果然是厲害。」莫榮與的聲音飄到他的耳朵裡面。
蕭夜潯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世子過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