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陣子她才反應過來,沖著他們離去的方向,感激的喊道,「謝王爺,謝王妃。」
蕭夜潯和楚涼月並肩走在街上引起不少人的注目,蕭夜潯注意到周圍人的目光,不由得調笑。
「我的小娘子魅力大得很。」說著那雙手又開始不安分的摸起來。
楚涼月精準的抓住他不安分的手,笑著說:「郎君說笑,郎君也是一表人才。」
不遠處的一座酒樓里,一雙美眸憤恨的看著他們,雙手捏緊了手絹。
楚涼月,定要你後悔。
街頭上的小玩意讓楚涼月目不暇接,在前世看過的寶物太多,這一世反倒是格外鍾情於這些小飾物。
「覺得很好?」蕭夜潯寵溺看著一旁有些興奮的楚涼月,柔聲問。
「還可以,只是有些東西略微少見。」楚涼月性子淡漠,有什麼都隱藏的很好,此刻心事被戳穿難免有些窘迫。
蕭夜潯最愛的就是她這種窘迫的樣子,惡作劇般的在她耳邊悄聲說:「要是你喜歡,把整條街買下來都無妨。」
楚涼月臉頰一下子變得通紅,捂著耳朵一下子就跳出了老遠。
「你這樣是犯規的!」一向尖牙利齒的楚涼月此刻卻不知道說什麼。
蕭夜潯看起來心情極好,一把攬住她的腰,調笑著說:「好好好,我的錯。」
他想一輩子都這麼寵著這個人,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
楚涼月掙扎了一下,發現自己根本掙扎不開,只能放棄,任由他這麼抱著。
心裏面多出了幾分異樣,有那麼一瞬間,竟然開始動搖自己的想法。
歐陽熙迷迷糊糊中察覺到有人用濕布在自己臉上擦拭,抓住那個人的手腕,睜開眼。
宮女有些驚慌的臉呈現在他的眼裡,歐陽熙連忙放開手。
「抱歉。」歐陽熙有些歉意的說道。
溫潤的面龐讓宮女臉色一紅,心裏面如同小鹿亂撞,低著頭,有些囁嚅的說:「不礙事。」
歐陽熙自然是不可能知道這些,坐起身來,頭還有些暈眩,但索性沒有大礙。
「公主怎麼樣了。」歐陽熙活動了一下手,還有些酸軟。
「聽聞公主已經醒了。」宮女有些失落,穩定了一下心神,恭敬的說。
「我去看看。」歐陽熙下了床,隨手穿上外衣,走了出去。
出了房才發現,天色已黑,繁星密布,幾朵雲絮緩慢的飄過,夜風清涼,讓人覺得神清氣爽。
蕭雨菲還有些迷糊,望著一屋子的人,半天都反應不過來。
歐陽熙把手在她眼前揮了揮,試著叫了一聲,「公主。」
蕭雨菲把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露出一個稍顯虛弱的微笑。
「師傅。」她想要坐起身來,被歐陽熙制止住。
「先不要起身,你才剛好,還很虛弱。」歐陽熙接過一旁侍女端來的湯藥,細心的吹涼,餵給她。
蕭雨菲心裏面感動異常,即使自己的母后寵愛自己,但都沒有這樣子細心的餵過自己湯藥。
「公主,你想什麼。」歐陽熙拿著勺子,有些疑惑的問。
「沒呢,師傅,你人真好!」蕭雨菲恢復了那天真活潑模樣,笑嘻嘻的回答道。
一旁的宮女當做什麼都沒聽到,無視了兩人之間的曖昧氣氛。
一個宮女低著頭,眼底裡面閃過一摸不被覺察的精光。
歐陽熙看不出蕭雨菲心裏面的小心思,對於這種事他向來是極為遲鈍的。
把湯碗給一旁的宮女,歐陽熙給她把了把脈,溫潤的笑著說:「公主你只需要好好休息,很快就可以康復的,夜深了,草民告退。」
說罷,站起身來,卻被蕭雨菲拉住衣角。
「師傅,你再陪我一陣吧。」蕭雨菲用一雙水眸,楚楚可憐的看著他,泫泫欲泣。
歐陽熙有些無奈的說道,「公主,這於理不合。」
對於該遵守的他還是要遵守的,要不然連累了其他人就不好了。
「不會有人說出去的。」蕭雨菲嘟起紅唇,撒嬌的懇求他。
歐陽熙有些無奈,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還是她的貼身宮女,春梅上前解圍。
「公主,夜深了,歐陽大夫呆在這裡也不好,要是被皇後娘娘知道了就不好了。」
蕭雨菲這才不甘心的鬆手,有些賭氣的說:「那好吧,明天師傅你可一定要來啊!」
歐陽熙笑著點頭,走了出去,一陣疾風呼嘯而來,翻飛了他的衣袍,黑夜裡總有些不為人知的事情在進行。
東宮之內,皇后穿著滾邊金絲錦織長袍,尾指帶著華麗精美的套甲,坐在梳妝鏡前,聽著一個小太監的彙報。
「照你這麼說,公主是喜歡上那個草莽村夫了。」皇后的語氣有些戲謔,讓小太監不寒而慄。
「是。」小太監壓下心中的不安,恭敬的說。
「哼,那人也真是膽大包天,你先下去。」皇後面色有些陰冷的吩咐。
小太監心裏面鬆了一口氣,畢恭畢敬的退了出去。
榮王嗎。
她想著,勾出一抹陰冷的笑意。
楚涼月睜開雙眼,四下寂靜一片,自己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死死摟住,溫熱的呼吸吐在她的後頸之上。
楚涼月心裡有些窩心,小心翼翼的掙脫出來,易了容,換上夜行衣,躲開莫愁,往明月樓掠去。
她不知道,蕭夜潯在她走之後睜開了雙眼,眸光不斷的閃爍,似有無奈似有不甘。
明月樓一如既往的奢侈華貴,那張古琴前早已坐著一個人。
臉上精緻的銀制華美面具微涼的月光照在這上頭,有那麼些許涼薄,性感的薄唇帶著笑意,雙眼中透著戲謔的光,看著站在眼前的人。
楚涼月穿著夜行服,露出一雙水靈靈的大眼,其中盛滿了冷然,身材曼妙。
手上捏著三根金針,話也不多說一句,三根金針就這麼直直的刺向玉面郎君。
玉面郎君一躍而起,那雙手精準的捏住三枚金針。
「我的月兒,我可是救了你一命呢,你就這麼對我。」玉面郎君將金針打還給她,有些傷心的說。
楚涼月冷笑,接過三枚金針。
「哼,少說廢話,振陽王府是不是你買的。」楚涼月可不管他,對於這個人,她巴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是我買的。」玉面郎君爽快的承認。
楚涼月抽出一把軟劍,抵著他的脖頸,冷聲問,「你想做什麼?」
她對這個男人很是忌憚,自己已經多次在他手中吃虧,這一次也不知道他要玩什麼把戲。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買下這個王府么。」玉面郎君的語氣裡帶著些苦澀。
楚涼月不為所動,冷冷的看著他。
「我姓段,買下那個王府只是為了見你。」玉面郎君的話讓楚涼月有些驚訝。
但是手上的劍卻沒有絲毫的抖動,冷笑著,並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我知道你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難道,你真的喜歡上蕭夜潯了嗎。」玉面郎君逼近她,楚涼月躲不過,被迫收好劍,被他捏住了手腕。
「不忍心刺傷我,你還是在意我的,不是嗎?」玉面郎君問她,有些期盼的看著她。
楚涼月冷笑一下,不理會他,甩開他的手,轉身想要離去,卻不料被他從抱住後面。
溫暖的懷抱讓她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蕭夜潯,倒也只是一下子便把這個念頭甩了出去。
「難不成,你真的要因為和我的賭約去喜歡上一個你原本不喜歡的人嗎,要是你想殺了我,又何必這個樣子,這條命你隨時都可以拿去。」玉面郎君的話裡帶著隱約的心酸。
楚涼月的心微微一震,但隨即又再次穩定下心神,冷聲說:「你不要太自以為是了。」
說完,掙脫開他的懷抱,一下子便不見了蹤影。
玉面郎君有些失神的望著她離去的方向,心中五味陳雜。
楚涼月本想要回到王府,卻在途中聽到暗器擊發的聲音,心念急轉,尋了一個地方躲了起來。
「沒想到有朝一日,千秋閣的四大護法之一的朔日竟然會落到這樣的境地。」一道嘲諷的聲音傳入楚涼月的耳內,精準的捕捉到裡面的關鍵。
朔日正被追殺。
楚涼月在千秋閣的時候時常受到朔日的關照,並且自己的貿然離去也不知會不會給他們帶來麻煩。
楚涼月往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正對著一個人的後背,在他眼前的正是朔日。
朔日捂著自己的傷口,臉上冷然一片,心裏面已經做好魚死網破的準備。
楚涼月心中暗自嘆息一聲,於心不忍,手中的金針已經發出。
金針準確的正中那人的致命處,鮮血如同泉涌一般噴射而出,那人倒了下來。
朔日心念一動,連忙喊道,「不知道是哪位俠士,多謝出手相救!」
楚涼月一看事情已成,剛想要走,沒想到朔日便大喊。
「殘月,是你嗎!」
朔日望著自己手上的金針,上面的精美的細紋獨一無二,這種致命的熟悉感讓他有些激動。
楚涼月一看不好,連忙飛掠而去,沒想到被朔日眼尖的發現,連忙追了上去。
夜風呼嘯在兩人的耳畔,楚涼月身形快如閃電,朔日也不甘示弱,死死的跟住她。
楚涼月心裏面一惱,將他引進一個破衚衕口裡,一個閃身,便不見了蹤影。
朔日停了下來,有些茫然的望著四周,有些落寞。
楚涼月憑藉對地形的熟悉擺脫了朔日,心裏面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