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熙只覺得眼前一黑,有些趔趄,直接倒在了公主的身上。
那個柔軟的懷抱讓他的心都跟著一陣顫抖,只是他太累了,看到公主的蠱毒已經解開,心中也是一陣放鬆,隨後就暈倒了。
剛剛他是靠著最後一點意志力支撐著,現在可真是虛脫了。
而公主在突出一口黑血之後並沒有立刻清醒,依舊是雙眼緊閉,只是牙關不再咬緊,身上也變得鬆軟了許多,整個人似乎開始睡覺休息了。
「扶太醫去休息。」皇上很是擔心歐陽熙,畢竟他救了公主的命。
歐陽熙被人扶起來,已經清醒了許多,在溫太醫的幾番急救下,也恢復了意識。連續喝了幾大碗水,他才站起身,手指指著牆面。
大家這才明白過來,剛剛聽到這牆面裡面有聲音,而最後都在注意著公主,差點把這牆裡面的事情給忘了。
小黑屋內,那女巫倒在地上,整個身體蜷縮成了一個團,已經奄奄一息。
牆面被刨開,一絲光亮被照射進來,那骨頭製作的盒子裡面竟然流出來一股濃黑的液體,和公主剛開始的嘔吐物很是相似。
「那是真正的蠱王,不過現在已經沒有攻擊力了。」歐陽熙聲音有些虛弱,但還是給大家說道:「看來這巫女所養的金蠶蠱是一隻蠱王,她一生只養這一隻,而當這蠱王死掉的時候,她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
皇后被面前的場景嚇得不知所措,不由得拉緊了皇上的衣袖。
「來人,把這巫婆給我帶走,好好調查一下他是誰指使來的,這件事情,我親自審查。」皇上怒聲說道。
「是。」很快就有人上前來把這女巫的屍體帶走,又有人過來收拾殘局。
歐陽熙坐下,給公主又開了一個藥方,大致就是溫陽補氣的藥物,只要好好調養身體,也就沒有大礙了。
看著蕭雨菲那還有些蠟黃的臉蛋,他的心裡又是不由得一動。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把這件事情查清楚,絕對不能讓壞人逃掉。
最近的上京格外熱鬧,可能是因為玄音大會即將召開,各國的人都來到北燕,衣食住行,讓上京的商鋪真是賺了個滿盆缽。
一瞬間,幾乎所有的人都在討論這玄音大會上玄音寶盒的秘密。而楚涼月,也在家中,參研著陰陽玄玉簪的秘密,可是她對著那對簪子看了好久,也沒看出它有什麼不對近的地方。
「月兒,今日上京很是熱鬧,是否想出去走一走看一看。」難得今天蕭夜潯沒有入宮,便隻身來到楚涼月的房間。
楚涼月連忙把簪子收起,放好之後,才給蕭夜潯開了門。
外面陽光很好,又是個集市的日子,在屋子裡久了,她也覺得悶悶的,還不如出去透透氣,沒準就對這陰陽玄玉簪有些眉目了呢。
走在大街上,晒晒太陽,楚涼月只覺得身上暖洋洋的,果然心情好了許多。
「夜潯,你知道他們討論的玄音寶盒到底是什麼東西嗎?」見來來往往的人群,都在討論這件事情,楚涼月便藉機問起了蕭夜潯。
蕭夜潯搖搖頭,說道:「我只是知道這玄音寶盒是件天下奇寶,但是不知道到底是誰擁有它,更不知道它的奇妙之處在哪裡。」
世間傳聞頗多,有人說裡面是價值連城的寶藏,得到它就會富可敵國,衣食無憂。也有人說,裡面是武功秘籍,練成了便可以天下第一無人能及,還有人說,裡面什麼都沒有,只有有緣分的人拿到它,才可以統領天下。
說來說去,只是知道這盒子是個寶物,至於裡面的東西是什麼,好像倒是沒有那麼重要了。
既然是這樣一件寶物,很多人都想佔為己有。只是這盒子奇妙的很,上面的陣法就足夠奇怪,沒有幾個人能夠破解。即使是巧合破解打開一次,等到第二次再打開的時候,陣法已經變了,所以盒子才更有神秘感。
楚涼月見蕭夜潯跟自己說了這麼多,心中也大概有了譜。
「那為什麼這湘夫人得到了寶盒呢?這個湘夫人到底是什麼人?」楚涼月對這個女人倒是很感興趣,不明白為什麼她一個女人,就可以組織整個玄音大會。
蕭夜潯嘴角微微上挑,邊走邊對楚涼月說:「聽說是有人秘密將寶盒獻給了湘夫人,而這個湘夫人很是神秘,沒有人見過她的真實面貌,更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是什麼來頭。只是了解她是三國最富有的人水相的妻子,所以叫她湘夫人。而她一個女人,竟然幫他丈夫管理了三個國家的經濟,連皇室都要讓她三分,更別提一般的市井小民了。」
「想不到一個女人竟然能做到如此厲害。」楚涼月讚歎道。這樣的女人,才是她羨慕的女人,終有一日,她也會像湘夫人一樣,矗立在萬人之上,享受著眾人的追捧。
「她再厲害也沒有我的月兒厲害。」蕭夜潯見身後無人,手已經不安分的摸上了她的腰身。
楚涼月微微一驚,急忙伸出手,拿開了他的大手,低聲呼道:「放開啦。」
蕭夜潯輕輕一笑,隨後正色說道:「最近京城很不太平,你平時一定要少出門,即使是出門,也要帶著莫愁,哦不,告訴我,要做什麼我陪你出來。」
楚涼月微微點頭,問到:「難道是因為玄音大會要開了嗎,這麼多人都彙集在京城,果然是讓人覺得氣氛很是緊張。」
「沒錯,對了你可否還記得那個向皇上進貢玄音寶盒的振陽王?」蕭夜潯提醒道。
「記得。他是皇上的胞弟,皇上借著玄音寶盒丟失的借口,把他分配到了邊疆,永世不得回京城。」楚涼月想起此人,心中倒是十分感激他。如不是此人把玄音寶盒藏在了明月樓,自己還拿不到這寶貝呢。只是這人也夠可悲的,對皇帝忠心耿耿,最後卻被皇上一腳踹到了邊疆。
「沒錯,就是他。」蕭夜潯點頭道:「不知道是什麼人,竟然買下了振陽王府。這件事著實蹊蹺,就連本王,都不知道現在的振陽王府主人是誰。」
楚涼月不禁想到了玉面郎君這個人。他看上去十分神秘,又好像什麼事情都知道。現在京城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玉面郎君一定是躲在暗處悄悄觀察,只是還沒有合適的機會出現罷了。
可是他又為什麼買下振陽王府呢?自從振陽王被派去邊疆后,很多人便傳言說這振陽王府不吉利,根本不適合人居住。他還能有這麼大的膽子買下這座王府?
楚涼月想破腦袋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心想著等晚上有機會去把這件事情調查清楚。
玉面郎君這個人,果然是個神秘的人物。
他躲在暗處,卻知道京城裡大大小小的事情,沒有人見過他的容貌,更沒有人知道他的家室,他就像是一個謎,任憑誰也不能了解他。
兩個人邊說邊走,忽然見得前面一處圍上了好多人。中間似乎還有什麼人在哭訴著。
又是有人在哭?楚涼月心中覺得好奇,最近京城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麼多人家裡出事。
「什麼情況?」楚涼月兩個人湊上前去,卻見人群中間跪著一個女孩兒,她身上穿著白色的孝服,而她的身後,正用一方平板木拉著一個屍體,屍體的上面蓋著白色的布。
她的面前,寫著幾個大字:賣身葬父。
楚涼月只覺得這女孩兒面熟,等她微微抬起頭來,楚涼月才大吃一驚。
「這不是我救下的那個女子嗎?怎麼,葛老賴的屍體這麼快就出來了?」楚涼月連忙拉著蕭夜潯過來看。
「求求哪位好心人,買了我吧,我好用這錢去葬了我的老父親。小女子下輩子願意做牛做馬報答您啊,求求你們了……」葛麗娘不住的給大家磕頭,可是根本沒有人上去買。
一來是這賣身葬父弄來的女孩兒,大家都覺得不吉利,二來呢,這葬的人不不別人,正是這方圓十里有名的無賴,葛三立。這樣的事情,還有誰願意幫忙呢。
「你爹他想要把你賣進萬花樓還債,你竟然還要賣身來給他安葬?」楚涼月有些氣不過,真不知道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傻的姑娘。
葛麗娘對這楚涼月磕了個頭,才說道:「那日感謝姑娘的救命之恩,家父昨日死於官衙內,小女子便去領屍。雖說家父做了很多不對的事情,但是他畢竟對我有養育之恩,現在我不去葬他,就算是我死了,也不會心安的。」
蕭夜潯想來,這葛老賴的死和自己也算是有點關係,便掏出一錠銀子,送到葛麗娘的面前,說道:「快回家把他葬了吧。」
「多謝王爺多謝王爺!」葛麗娘見狀,連忙磕頭謝恩,嘴裡還說道:「王爺放心,今後小女子就是王爺的人,小女子做牛做馬一定會報答您的,我……」
楚涼月微微皺眉,只是一定銀子,就讓她下輩子做牛做馬了。
蕭夜潯並不想和此事牽扯太多。
「無需你做牛做馬,本王也沒有買你。」蕭夜潯站在她面前,沉聲說道:「這銀子好好葬了你的父親,以後你也便自謀生路吧。」
葛麗娘握著手裡的銀子,有些發愣。她又對蕭夜潯和楚涼月磕頭,喃喃道:「可是你們是我的大恩人啊,我一定要報答你們。這銀子,就算是你們借給我的,來日,我一定好好償還。」
蕭夜潯擺了擺手,隨口說道:「這件事情到此為止。」
楚涼月也沒有多說什麼,隨著蕭夜潯離開了。
葛麗娘握著銀子跪在原地,不知道到底在想著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