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端倪
西餐廳里，徐佳音勉強撐著一絲笑容。所有見到魏然的美好都被見到葉嘉豪的憤慨替代。她現在已經不指望還能有什麼浪漫之夜，唯一希望的也只有儘早結束這尷尬的一刻。
彷彿是知道她的難受。最後一道甜品剛剛結束，葉嘉豪忽然側臉對著一直沒有出聲的徐佳音說「那正好，我送你回去。」
徐佳音還魂游天外，猛不丁聽見這麼一句，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眨巴著眼睛本能的回「不……不用了……」
「沒關係，徐佳音，我和葉總先送你回去。之後我們在去藏寶閣。」
徐佳音更迷茫了，怎麼冒出了一個藏寶閣？葉嘉豪揶揄的笑「看來徐佳音半天都不再狀態啊。你一定是想問藏寶閣是什麼地方吧。呵，魏總監說她父親很快生辰，平生最喜歡便是古董。正好呢，我認識本市最大的古董店，所以……」
後面的話葉嘉豪沒有說完，徐佳音也明白了過來。一定是葉嘉豪說可以介紹魏然好古董兩人相約去古董店尋寶去了。就是不知道，這主意究竟是好意還是故意了！
不過事已至此，徐佳音也不能在強留。胸中滿滿的憤慨，生呼了口氣才壓下來，說道：「好。那就這樣吧，魏然，祝你能夠找到心儀的寶貝。對了。不知道伯父的生日是什麼時候，要是來得及的話，我也想準備一份薄禮……」
「徐小姐還真是有心。不愧是老同學。不過徐小姐認識魏總監的父親嗎？如果不認識，貿然送禮，到底是什麼身份呢？」
「你……」徐佳音的臉色變了又變，如果不是還有著一二分理智，真想端起面前酒杯潑了上去。見過人渣，沒見過他這樣人渣的！
「不用了。他們不再這個城市。而且有你的這份心意已經足夠了，以後有機會的話，他們過來，大家一起吃個飯吧。」
徐佳音楞了下，轉瞬感激的看向他。魏然這是在幫她挽回自尊啊、不管是真是假，至少她不算是自作多情了。
葉嘉豪的眼神沉了沉，轉瞬即逝又恢復了冷酷的光芒。原來，魏然果真是對這個女人也有著好感的。上次在公司里，魏然幫著徐佳音說話葉嘉豪就有點疑心。在到年會的時候，還有眼前。一件件的事情足夠說明，魏然對徐佳音特別的感情。
或許這感情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可是幾個月的共事，他卻太了解不過這個人的脾性。如果不是真有感情，以魏然謹慎淡漠的性格，絕不會去出頭幫助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人。
原來，自己還有著這樣強勁的一個對手！以他們同窗一場的感情，自己又是否真的能夠有把握可以全勝歸來？想到可能會有的敗局，葉嘉豪忽然間說不出的懊惱。為了避免自己的情緒暴露在臉上，下一刻，他果斷的站了起來往外面走去……
半小時后，徐佳音就被魏然和葉嘉豪送回了公寓、她憤慨的心情自然不必多說。不過顯然這場尷尬的飯局裡，也不是只有她一個人鬱悶。
「是嗎？沒想到你們居然還有這段故事。那麼後來呢，沒有聯繫了？」A市最大的古董店藏寶閣內，葉嘉豪乘著老闆去拿藏品的空擋和魏然邊看邊聊。魏然猛不丁的說出了籃球賽的那段往事、引起了葉嘉豪的好奇。
「後來我去了美國讀書，和徐佳音也只有明信片來往。」
葉嘉豪手裡把玩著一件玉器，看似不經意的問「一般大學畢業都很少會聯繫吧。沒想到你們到還有著這份交情、對了，我還沒有問，魏總監這麼優秀，怎麼一直沒有找女朋友呢？」
魏然不介意的挑唇笑「一直都在求學。給不了別人未來。」
葉嘉豪莫名的皺了皺眉頭，猶豫了下才問「哦？那麼現在工作穩定了呢？」
魏然好奇的看他「如果有合適的，也許是要考慮個人問題吧。」
葉嘉豪掩飾的哦了聲，目光落在了手裡的玉器上，心思卻不知道飛到了哪裡。聯想起徐佳音辭職到公司的事情，在到她面對魏然的時候那種複雜目光，彷彿一切都有了答案。徐佳音喜歡魏然！
他是有多麼蠢，居然現在才知道！不過按照魏然所說，如果他也真的喜歡徐佳音，現在這麼近的距離為什麼又沒有在一起？
「兩位久等了。來來，這可是本店壓箱底的寶貝，不是葉少朋友，我還真捨不得呢。」葉嘉豪正思量間，從一側忽然走出一個中年男人，端著一個紅木托盤，上面放著幾個說不出年代的古董。
「您瞧這個。是秦朝的六耳茶杯，官窯出品的，那時候可都是進貢皇帝的。可惜的是我這裡就這一隻。要是湊成一對，那可是絕世的寶貝了。」
老闆見魏然掃過盤裡的古董，最終目光落在了這隻晶瑩剔透的茶杯上，忙著解說道。
「是么？的確是非常精緻。」魏然說著話拿起了杯子，仔細的把玩。因為父親喜歡古董，他也自小耳目濡染，剛才一眼掃過，就看出這隻杯子的身價不菲。再加上父親喜歡喝茶，送這樣物品無疑是最貼切不過。只可惜，古來這樣的茶具古董也都是成雙的。現在缺了一隻，自然是有些遺憾。
葉嘉豪一邊看出了魏然的惋惜，隨即替他問出「三爺，那隻真的沒有下落了么？如果我沒記錯，這樣的古物成對的才好吧。」
叫三爺的老闆一張精瘦的臉上現出懊惱，當即開口「不瞞葉少，的確是這樣。若不是這隻茶杯只剩下一隻，我還捨不得拿出來。不過早先聽說C省的蓮花閣到是被人拍走了一個杯子。當時因為上了報紙，我偶爾掃見，覺得那造型和這隻杯子很相似。就是拍的模糊，不敢斷定。為此我還特意去打聽了一回，結果那家人移民，也沒有再查到，這不，就生生成了我的心病了。」
對於愛古董的人來說，能看見失落的古物湊成對。那種成就不亞於破鏡重圓的激動。也不怪有些收藏家，一擲千金耗盡一生心血，只為收藏齊某套古董了。
葉嘉豪是了解三爺的。兩人認識也有幾年，所以可以斷定現在說這些話也絕不是為了故意抬高眼前杯子身價，那是真的從心眼裡覺得惋惜。看氣氛凝重，他隨口開了句玩笑「看出來三爺的執念了。要是我給三爺把那隻杯子尋來，三爺給我什麼報酬？」
本是句玩笑話，三爺卻認了真。小眼睛瞪圓激動的就握住葉嘉豪的手叫「葉少的人脈自然比我廣，你要是想找另外一隻的下落，那肯定比我這老頭子快、這樣，如果葉少真的能找到另外一隻，那這一套我就送給你。只是叫我好好看看就成。」
葉嘉豪見他當真，無奈的搖頭：「我就是隨口說說，三爺這一行的泰斗，你都打聽不到，我一個門外漢怎麼給你找呢。」
三爺的眼神頓時黯淡下來。魏然見此，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又看過幾個古董，卻因為一眼相中了那個六耳杯子，看不進去別的。最終也沒有選到中意的。三人又寒暄了幾句，魏然和葉嘉豪便離開了。只是誰也沒有想到，這經年的古董，終有一日卻因為今日的短暫的機緣而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