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宣武軍接連易主
藩鎮割據、宦官專權一直是盛唐之後的毒瘤。
昔日皇帝李適對於日漸囂張的裴延齡也不是無所察覺。雖然愛他斂財之能,但又防他亂權震主。李適只讓他掌財權而久不提拔為相,同時又大肆任用親信宦官,一來可以制衡裴延齡,二來可以保衛安全。
貞元十二年(公元796年)六月,李適特別成立護軍中尉兩員、中護軍兩員掌管神策禁軍,以竇文場為左神策護軍中尉、霍仙鳴為右神策護軍中尉、右神威軍使張尚進為右神策中護軍、內謁者監焦希望為左神策中護軍。
神策軍是唐玄宗時期的名將哥舒翰擊敗吐蕃后建立的。天寶八年(公元749年),哥哥舒翰不惜犧牲數萬人,終於攻佔了吐蕃軍事要塞石堡城。而後數年陸續收復河湟九曲之地,設置了洮陽、澆河二郡和寧邊、威勝、金天、武寧、耀武、天成、振威、神策八軍,統兵戍邊,防遏吐蕃。
神策軍位於洮州郡磨環川,由洮州郡太守成如璆擔任神策軍使。安史之亂時,神策軍軍使成如璆派軍將衛伯玉率領千人趕赴中原勤王救駕。神策軍參於了乾元二年(公元759年)九大節度使合兵六十萬攻圍安慶緒(安祿山之子)的相州之戰,但九大節度使被史思明截斷糧道僅以數萬人打敗。北庭行營節度使李嗣業也在攻城中,身先士卒、衝鋒陷陣,慘遭流箭而死。
衛伯玉和觀軍容使的宦官魚朝恩一同退守陝州,防備安史叛軍。但這時候的神策軍故地已經被吐蕃佔領,衛伯玉所率領的神策軍乃是驍勇邊軍,又在此戰中立下不少戰功,因而得以沿用神策軍的名號。衛伯玉也升為兵馬使,隨後衛伯玉入朝,此軍歸了陝州節度使郭英乂統領。郭英乂入朝後,神策軍又歸屬了宦官魚朝恩。
在此期間,神策軍不斷擴增,先後收編了平盧鎮邢君牙部、陽惠元部,安史降將尚可孤部,朔方鎮郝廷玉部、侯仲庄部等藩鎮的精銳兵力。魚朝恩更是陝州節度使所有的軍隊併入了神策軍。
廣德元年(公元763年)吐蕃趁著大唐剛剛平定「安史之亂」關隴空虛之際,攻下隴關,一路連破涇州、邠州、奉天、武功,直搗長安。代宗李豫慌亂出逃陝州,國都被吐蕃洗劫一空。魚朝恩率神策軍軍護衛代宗李豫有功,神策軍就成了守護天子的禁軍。
魚朝恩死後,皇帝李適讓親信司農卿白志貞為神策軍兵馬使,大肆擴張天子禁軍。「涇卒之變」后皇帝得神策軍護衛左右,更加信任此軍。李懷光的背叛更讓李適極為忌憚沙場宿將,便把左右禁軍交給宦官竇文場和霍仙鳴主持。
在李適的扶持下左右神策軍收編了鎮國鎮駱元光部、朔方鎮李朝采部、河東鎮馬燧部,最終成為了實力最強的天子禁軍。
李適全力擴建神策軍的目的除了了守護天子外,還要震懾藩鎮和防備吐蕃入侵。
代宗李豫草草平定安史之亂,在天下兵馬副元帥僕固懷恩的請求下,將安史降將安置在河北各地。安史之亂雖然平定,但河北諸鎮還是在叛軍手裡。薛嵩領衛、相、磁、洺、邢、貝六州為昭義節度使;田承嗣領魏、博、德、滄、瀛五洲為魏博節度使;李寶臣領趙、冀、恆、定、深、易六州為成德節度使;李懷仙領幽、薊、營、莫、媯、檀、平七州為盧龍節度使。
藩鎮的實力不減,越來越強。做皇帝的肯定睡不安穩,代宗和德總都相中了孤立無援的神策軍,大肆擴建自己的直系軍隊,用來壓制各地藩鎮。
另一方面就是防備吐蕃了,吐蕃在安史之亂后趁機攻佔河湟、隴右、河西、北庭、安西的大片土地。又在大唐剛剛平定安史之亂後進攻關內。
建中四年(公元784年),唐蕃第六次會盟、第三次議定邊界。從此大唐西方涇州右盡彈箏峽,隴州右極清水,鳳州西盡同谷,劍南盡西山、大度水。但很快吐蕃就撕毀盟約,繼續進攻關內。
貞元三年(公元787年),吐蕃在平涼會盟時,於盟壇伏兵劫盟,突襲事唐軍,造成五百人死亡,千餘人被俘。自此唐蕃交惡,戰爭不斷。
神策軍和鳳翔軍、涇原軍成為抵抗吐蕃進攻的主力。神策軍一擴再擴,一增數增。
貞元十二年(公元796年),竇文場和霍仙鳴分別擔任左右神策軍護軍中尉后,皇帝李適全權掌握神策禁軍。
就在竇文場和霍仙鳴二人剛擔任護軍中尉不久后,宣武軍節度使李萬榮就中風癱瘓了。
李萬榮平定依附於前節度使劉士寧(劉玄佐之子)的韓惟清等叛將暴亂后,就被正式任命為宣武節度使。但才一年他就不幸中風了。
皇帝李適與受寵的宦官霍仙鳴商量後繼人選。霍仙鳴想到宣武將領劉沐曾經重金賄賂過他,便向李適推薦了劉沐擔任宣武軍行軍司馬,還讓他的親信宦官第五守進前往宣旨。
劉沐小小倉官,無德無才,宣武眾將對此任命自然極為不滿。以李萬榮的兒子李迺為首的一些驕兵悍將,根本不買賬,派人圍了劉沐。劉沐見形勢不妙竟假裝中風,倒地不起。
李迺將他抬出后,誣陷說劉沐倉廩給納常常藏私貪污,便把劉沐殺了,還圍了第五守進。但李迺不敢對這位宣旨的宦官怎麼樣,還把他放了。畢竟是朝廷的人,還是霍仙鳴的親信,李迺不敢造次。
沒想到,十分憋屈的第五守進,剛剛被放走就碰到了監軍宦官俱文珍。俱文珍二話不說直接給第五守進報仇,他很快聯繫了宣武都虞侯鄧惟恭將李迺等人包圍在節度使府。
擁兵自立的李迺像劉士寧一樣被部下干翻了,劉士寧還做過一年的節度使,他一天就沒做住。
第五守進回朝後大肆宣揚宣武軍的驕縱狂傲,讚揚鄧惟恭的英勇果敢,以此掩蓋他殺人泄憤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