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霧深深勸離婚

  易楠盛低垂眉眼，沉默了很久，久到簡雨濃以為他不會再回答問題的時候開口了，「雨濃，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幸福。」


  因為這是我曾經全部的信仰。


  簡雨濃微笑，「我也希望你幸福。」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易楠盛走的時候，向簡雨濃要了一個擁抱。


  簡雨濃沒拒絕，她也沒有理由拒絕。


  「濃濃，怎麼回事？」季紹禮站在酒店裡面，「你和他……」


  不知道季紹禮看到了多少，但是簡雨濃實在沒有力氣解釋什麼，她也不想解釋。


  只有心虛的人才需要解釋。


  「姐夫，我先去睡覺了。」私底下，簡雨濃還是叫地很親熱。


  「濃濃……不要玩火。」季紹禮的表情很為難，「霍錦臣那樣的男人，不希望看到這樣的場景，這樣對你也不好。」


  「姐夫。你不說，霍錦臣怎麼看的到？而且事情也不是像你看到的那樣。」疲憊感席捲簡雨濃，她熬了一個晚上，這個時候真的睏倦無比，「只是一個擁抱，不代表什麼。我要是真要和他有什麼，至於那麼蠢在酒店門口？」


  季紹禮語氣很嚴肅，「你說實話，你和霍錦臣現在是不是協議離婚了？」


  一個包子姑娘，明明膽子很小，怎麼突然間這麼淡定？


  「你怎麼會這麼說？」


  簡雨濃真的要笑死了，為什麼大家都覺得他們是協議離婚了呢？


  「難道夫妻一定要天天在一起才是夫妻？那些天天睡在一起卻貌合神離的人……叫什麼？我才不覺得那叫夫妻。」


  簡雨濃這個小丫頭嘴皮子有時候真是出其不意地利索。


  季紹禮態度放平和一些，「雨濃，我沒有教訓你的意思，只是……你知道你小姨一直都很擔心你。先前，也不是沒有獵頭挖她離開霍家的公司給她更高更好的職位待遇。但是她一直都不走，不是說想占著是霍錦臣老婆小姨這個便宜，她那麼心高氣傲的一個人，為你在這裡堅守著不管流言蜚語……」


  總是戳她腦門兒恨她不爭氣的小姨其實比誰都要關心她。


  現在大著肚子都要跑過來看她。


  簡雨濃的心又不是石頭做的，她也不是瞎子，「我……我不會做讓小姨丟臉的事情。」


  季紹禮沒有再說什麼，揮揮手，「去休息吧。」


  一覺睡醒，已經是下午。


  簡雨濃下樓，小姨正坐在門口曬太陽，神情滿足地像是一隻慵懶的貓兒。


  她走過去，霧深深感知到有人靠近，睜開眼，立刻沒了剛才的歲月靜好，溫和從容，「你老實說，你是不是靠著吃藥才能好好睡覺？」


  簡雨濃樂了，「我昨晚上有事出去了，早上回來補覺補到現在。我的睡眠質量好著呢。」


  霧深深得知昨晚上的事情之後，還是沒有好臉色，「你怎麼心這麼大，一個人在國外，還敢半夜三更去幫忙？你要是真的想去幫忙，你也應該叫上我。我是你小姨。不要以為你結婚了我就不能管你。」


  簡雨濃蹭蹭霧深深的肩頭，「不管我多大年紀，老到走不動路，說話漏風，頭髮花白，你都是我小姨，我在你面前都是小孩。可是你看，我其實還是安安全全地回來了。對不對？」


  霧深深咬牙切齒，「信不信我戳破你的狗頭。」


  可是抬起來的手最終變成輕輕地放下去，化為無聲地輕撫。


  這麼缺乏常識的外甥女，以後怎麼在社會上生活？


  霧深深想不明白，霍錦臣怎麼放心讓簡雨濃一個人在國外？

  「濃濃。」


  霧深深的語氣變得惆悵，充斥著異國面孔的街頭讓人沒有真實感，「我不知道讓你嫁給霍錦臣是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誠然，他很厲害，家底好得沒話說，在南城也找不到幾個像他條件這樣好的。可是……看到你一個人在外面生活，我又覺得對不起你，我其實一早預料到會有這樣的局面，但是我那個時候……我以為他可能會對你不一樣，沒想到的是……」


  夫妻感情哪兒比得過霍家的大發展，霧深深自己也是重利的人，如果她老公也重利，無所謂，反正她現在早已經看透了感情。


  可是簡雨濃不一樣啊，她今年才22歲。


  青春那麼長，要在冷落裡面無限期地等下去嗎？


  再熱的血，也會被時光里失去溫度。


  再鋒利的稜角，也會被時間消磨掉。


  「小姨，我覺得你想太多了。」


  簡雨濃仰臉，抓了一縷霧深深細軟的頭髮把玩，小姨真的是一個美到頭髮絲的女人，頭髮柔順微涼的觸感就像是上好的緞子，「他是男人，他有自己的事情，我很支持他現在這樣的狀態。我知道你是怕他太忙，我會有被冷落的感覺。但是實際上，我的生活也很充實。兩個人最好的生活狀態難道不是……一起為了共同的目標努力看向未來更好的自己？」


  霧深深不耐煩地把頭髮抽回來，「啊呸，哪兒來的毒雞湯，少喝點這些。兩個人過日子，難道不是照顧關心彼此噓寒問暖？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性格。你只是現在這麼想，分開也不錯。可是你以為以後會更好地一起嗎？你要知道，你這樣的日子只是開始，以後他會越來越忙。等到公司上市，你以為就功成名就了嗎？對於他那樣的成功男性來說，會永遠都生活在征服的路上。你真的做好準備做他人生背後那個默默無聞沒有存在感卻蹉跎了歲月的女人？」


  簡雨濃眼裡露出迷茫的神色。


  她確實只想著治好自己的病，關於更遙遠的未來，她沒想過。


  未來會有多美好？

  她不知道。


  她現在抱著取暖的，都是回憶。


  霧深深摸摸她的腦袋，沒忍心戳她，「說實話，我想結婚的原因也在於此。我不想當男人身後的女人。那些功成名就的男人光彩照人，說什麼男人背後的女人最偉大？誰知道那種苦？一句感謝就能彌補一切嗎？即使是物質，也不能補償一切。濃濃，身體裡面流著我們霧家血液，你不該把眼界放的那麼低。小姨，希望你能夠真的快樂。小姨不想你困在這座城裡。至於別人怎麼說怎麼看，那不是你該想的事情。你這麼好的年紀，很短暫哪。霍錦臣不一樣，他……他可能到了五十歲都還能都還吸引小姑娘。他在取悅自己的路上越走越遠，我不想你在最好的年紀裡面枯萎了。」


  簡雨濃摸摸臉蛋，「小姨，我看上去……很憔悴嗎？為什麼我覺得我的狀態一天比一天好了？」


  她那張臉蛋乾淨，沒有塗任何脂粉，皮膚滑不留手。


  霧深深有點點嫉妒，那是膠原蛋白滿滿的青春。


  「你要是以後遇到喜歡的男孩子怎麼辦？你背著霍太太這個名頭……」


  簡雨濃眨巴眨巴眼睛，「我已經遇到了啊。」


  「誰？」


  「霍錦臣。」


  霧深深失笑。


  剛才說了那麼多，估計都成了廢話。


  霧深深離開的時候，簡雨濃沒有去機場送人。原因是霧深深不想她過去。


  送什麼送，她更希望簡雨濃跟著她一起回去。


  可是簡雨濃不願意。


  「那我生兒子的時候，你也不回國嗎？」霧深深眼裡都是不悅，畢竟是孕婦，情緒變化大。


  「是女兒，是生女兒。」季紹禮在旁邊強調。


  霧深深橫他一眼，「我說是兒子。你要是想要女兒，你找別人給你生去！」


  季紹禮摸摸鼻子，仍舊不屈服地小聲強調，「是女兒。」


  他不想要兒子，他想要一個跟霧深深長得很像的女兒。


  女兒多好啊，他要把小姑娘寵成小公主，絕對不會讓她吃半點霧深深吃過的苦。


  簡雨濃趕緊把他們倆送上車，小姨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


  去了醫院一趟，小浪花已經出院。


  簡雨濃給他發消息，他也不回。


  好吧，她已經仁至義盡。


  生活的暗流之下，是數不清的暗石，誰也不知道會踩到什麼。


  陰雨綿綿的某個下午，簡雨濃接到旺財發來的簡訊。


  「你還好嗎？」


  她有點莫名其妙。


  「聽說你們家這回徹底破產了……是不是真的……你沒事吧？」


  可是她家早就破產了啊！


  愣了一會，簡雨濃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你們家是指什麼，是簡家，是那個在雨夜把她趕出家門的簡家，那個為了得到周轉資金，甚至試著下藥把她送到別人床上的簡家。


  簡雨濃喝了一口熱茶，眸光淡如煙雨，「我在國外。」


  她其實挺想回復一句，不是早就該破產了嗎？

  但想想，這樣回復的話可能這個話題就會沒完沒了。


  她想讀完手邊的書。


  手機沉下去，確實沒有再響起來。


  ……


  南城。


  同樣的陰雨連綿。


  霍錦臣從大樓裡面走出來，行走時彷彿帶著風，熨帖的西裝褲腿下兩條長腿交疊，他臉上沒有溫度，拒絕了江秘書打傘。


  「妹……妹夫！」有人從旁邊猛然間竄出來。


  簡丹還沒有靠近，就被霍錦臣的保鏢往後一擋，看似很輕的動作，她差點沒有滾到地上。


  「霍總！我是您妻子的姐姐！我是你小姨子啊！」傘掉在地上，也不要了，簡丹聲音一下子升到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