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一輩子吧
白如專心燒完紙，然後站起來。
「我過來看看。」
白如居高臨下得看著他們，這個角度讓簡雨濃這種粗神經都覺得不舒服。
白瑤瑤也跟著站起來，她個子比白如要高一點點。
簡雨濃沒興趣攙和到兩姐妹的敘舊，她只當什麼都沒有看見，專心燒紙。
但偏偏白如就是站在這裡，沒有挪動步子的意思，像是一點都畏懼的模樣。
這個樣子好像把簡雨濃踩在腳下。
「姐姐，你快走吧。霍家……不是很歡迎你。」白瑤瑤壓低了聲音，白如特立獨行的事業毀掉的原因就是霍家在背後出力。
霍家沒有人待見白如，尤其是白瑤瑤的婆婆，那個強勢的女人！
白瑤瑤擔心自己被牽連，只想讓這個總是惹事的姐姐趕緊離開這裡。
「歡迎？我又不需要他們歡迎。」白如又不是來討他們歡心的。
「姐姐！你是想被逼到無路可走，在南城這個地方都呆不下去嗎？」
白瑤瑤拉著姐姐的手往外走。
手肘忽然間碰到白如的肚子，白瑤瑤吃了一驚，「姐姐，你怎麼胖了這麼多？你肚子好大。」
「跳不了舞之後就放鬆了對身材的要求。」
白如的聲音很平淡。
「你也不能這麼自暴自棄啊。這麼胖，以後怎麼嫁的出去？你現在也不年輕了！」
倆姐妹走遠。
簡雨濃微微抬眼，掃了一眼這倆人看似和諧其實又透著生疏背影。
白如沒有說實話吧，她的肚子大了，難道不應該是懷孕了？
白瑤瑤沒懷過孕，估計想不到這些。
白瑤瑤沒有離開多久，又立刻回來。
「剛才那個女人你認識吧？」白瑤瑤忽然間跟簡雨濃說話。
簡雨濃一張接著一張往裡面燒紙，視線都沒有移開過火盆，她臉上有種冷意，似乎連火光都無法染暖。
簡雨濃不搭理白瑤瑤，她是不太聰明，可是她知道白瑤瑤居心不良。
一個不會好好說話的人忽然間主動跟你說話，絕對沒有好心。
白瑤瑤冷哼一聲，「那個女人就是錦臣的前女友。你小三上位，絕對不可能不知道這個人存在。」
簡雨濃仍舊不搭理。
白瑤瑤看她這副悶不吭聲的樣子就來氣，在霍錦臣的面前就嬌滴滴的，事兒比誰都多。
拽什麼拽？
不就是一個小三上位的？
還是靠著撒謊進門的！
「你也是丟臉！她站在你面前，你都還跪著，給人踩在腳底下哦？丟我們霍家人的臉。」
「我跪，是給爺爺跪。我跪著在燒紙。這樣的便宜都要佔？趕著投胎嗎？」
簡雨濃悶不吭聲的，一出聲就犀利到讓人無法招架。
白瑤瑤被說得啞口無言。
看不出來，簡雨濃還有這樣凌厲的一面。
葬禮舉行的那天，下起了濛濛細雨。
簡雨濃站在霍錦臣的旁邊，看著老爺子下葬，哭的像個淚人。
她是真的喜歡霍老爺子，難得有個長輩疼愛她，自從媽媽過世之後，她很少有這種被長輩寵愛的感覺。
可是這樣美好的日子，這樣可愛的長輩卻突然間不在了。
還是和她下棋之後，突然之間悄無聲息走地。
即使不是第一次送走長輩，她還是無法習慣生死交替。
霍奶奶的頭髮白了很多。
這些天，她好像突然之間老了很多歲。
葬禮結束，簡雨濃回到家就病倒了。
霍錦臣為葬禮耽誤了一段時間工作，沒有辦法把工作都帶到家裡來做，只為能夠照看生病的傻媳婦。
好在簡雨濃夠爭氣，昏昏沉沉一天之後高燒終於退去。
夜裡迷迷糊糊醒了，才發覺自己在霍錦臣的懷裡，他緊緊抱著她。
喉嚨裡面好像火燒了一樣，簡雨濃想爬起來喝水，
沒有想到再小心翼翼的動作還是把霍錦臣給吵醒。
「怎麼了？」
他的聲音里睡意濃濃。
「想去喝水。」
啪一聲，床頭的燈亮了。
霍錦臣坐起來，床頭早已經備好一杯水。
但水是涼的。
「你等等，我去給你倒杯溫水來。」
「不用那麼麻煩。」
霍錦臣已經掀開被子下床，睡眼惺忪，還不忘摸摸簡雨濃的腦袋，「等等我，媳婦兒，馬上就來。」
霍錦臣頎長的身影消失在房間外。
半分鐘后，他端著一杯溫水上來。
秋日裡面寒涼，一杯溫水下去，簡雨濃渾身都暖了一樣。
霍錦臣摟緊她，抬手試探了一下她額頭的溫度，「嗯，沒有發燒。」
「睡吧。」
簡雨濃鑽進他的懷裡。
霍錦臣忙著主持葬禮，還要忙著公司里的事情，最後還要照顧她這個不爭氣的。
老爺子過世，最傷心的人應該是他吧。
霍錦臣沒有哭過，但是簡雨濃知道他不是沒有情緒的。
偶爾，她也能看見霍三少疲憊的眼裡沉重的悲傷，獃獃得看著老爺子的遺像。
他不哭，是因為老爺子不喜吧。
老爺子那樣強勢。
霍錦臣這是把老爺子喜歡的那一面呈現給老爺子看，送老爺子在這人世間的最後一程。
她的老公，真得很辛苦。
霍錦臣半夢半醒之間感覺到自己的小媳婦兒抱緊他，他回應她的擁抱，下意識得親了親她的眉心。
一時之間，溫柔如同潮水，瀰漫心頭。
「老公，我愛你。」
回應她的是霍錦臣悠長規律的呼吸聲。
他已經安然入夢。
就這樣吧，她想和他這樣一輩子到老。她會努力好起來，然後跟他這樣過一輩子。
知道什麼是夢想吧？
不能實現的就是夢想。
很久以後，簡雨濃終於明白這句話，懂得刻骨銘心，懂得痛徹心扉。
……
簡雨濃第二天去上班，秘書處的人同她說笑，雨濃，你這個上班的時間點真是跟總裁同步啊！
總裁沒有來，你也沒有來。
總裁來了，你也來了。
簡雨濃只是笑了笑，「是呢。」
反正沒有人相信，只有江秘書意外得多看了她一眼。
公司里有人專門去參加霍總爺爺葬禮。
江秘書也去了。
她看見了簡雨濃。
江秘書開始觀察簡雨濃，她越來越覺得簡雨濃不簡單。
何止不簡單……
江秘書有了一種可怕的想象，何止可怕，甚至覺得那就是真的。
簡雨濃有可能就是霍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