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問題
秦少虎說:「她誤不誤會,不重要。」
燕雪嬌不解:「為什麼?」
秦少虎說:「因為,她可能不是一個適合跟我過日子的人,最終,只怕也會是一場曲終人散。」
「真的嗎?」燕雪嬌似乎看到了希望,很奇怪地問,「你之前不是說她很好嗎,怎麼突然又這麼說?」
秦少虎當然不可能說真相出來,因為他得到消息,竹海村出現了「逆天」組織的基地,而小泉美惠子已經基本上被定性為「逆天」恐怖組織成員。
他只是說:「人生有很多事情,你總是在下一秒就有不同發現的,這也沒什麼稀奇。」
「那——」燕雪嬌那雙目光滿含期待地看著他,「如果你跟她分手了,還願意回到我身邊嗎?」
願意,秦少虎是願意的。
雖然曾經燕雪嬌將刀子鋒利的插入他心臟的時候,他發誓再也不碰這個女人,但後來冷靜了,看清楚了,才發現他自己有很大的責任,燕雪嬌的錯,是可以被理解的。做人,任何時候都要學會換位思考,當你在那個位置的時候,別人對欺騙或者傷害,你會怎樣?
何況,後來燕雪嬌一次次的幫他,不遺餘力,豁出去的感情。
求燕百洲救秦少白是,後來秦少虎被黑虎幫追殺時也是,擋在他面前,願意為他而死。一個男人一輩子,如果連這樣的女人都還不滿意的話,那也真的是足夠愚蠢了。
只是,他的處境,是沒法來跟她好好談一場戀愛的,會把她卷進來,會禍害她。就算她是首富的女兒,伯伯是武警司令,都沒用。他的敵人,是世界級的,是喪心病狂的。
「怎麼,你是心裡還對我不滿,還是眼光高了,看不上我了?」燕雪嬌見他沒回答,又滿臉的不高興了,彷彿才看到一點希望,卻只是一點熄滅在風裡的火星。
秦少虎說:「都不是。」
燕雪嬌問:「那是為什麼?」
秦少虎看著她,想了想,還是比較含蓄的說:「或許,應該說我現在的處境不允許吧,你也知道的,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我是個沒有前途的人,我會連累你。」
「別說連累!」燕雪嬌很果斷而堅決地說,「你不要跟我說其他的什麼理由,只要你喜歡我,願意跟我在一起,其他的我都不管,就算下一秒天塌下來,我都不管!」
秦少虎說:「事情沒你想得這麼簡單,比天塌下來,要複雜多了。」
燕雪嬌說:「我不信,你是不是委婉拒絕我的借口?怕傷到我的自尊?」
秦少虎說:「如果要委婉拒絕你,我就不用跟你說這麼多了,你知道我有女朋友,我不說和她之間不可能,不就不用拒絕了嗎?」
燕雪嬌問:「那就行了啊,只要你喜歡我,願意跟我在一起,其他的,我都不會在乎的。」
秦少虎搖頭:「你只是這個時候這樣說,事到臨頭,就不一樣了。咱們保持現在這樣還能說笑,還能像朋友一樣,好好的相處,如果做戀人,到時候很難說又是一場反目成仇。再真的感情,也許都逃不過一次又一次的誤會和傷害,最終卻面目全非。」
燕雪嬌說:「我知道你可能在從事比較特殊的工作,我一定會理解你,不會像之前那麼逼你的。」
秦少虎說:「還是看命運安排吧,如果上天註定我們會在一起,終究會在一起。可如果上天不成全,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燕雪嬌說:「自己的感情握在自己的手裡,靠自己爭取,關老天什麼事,我就信自己,不信天。」
秦少虎說:「也許吧。」
燕雪嬌的目光逼視著他,拿出了霸道的態度來:「所以,就不要跟我扯天意和命運什麼的了,說你自己吧,如果跟你這個女友分了,要不要跟我和好?不要說那麼多借口了,婆婆媽媽的,點都不像你。」
「那行,我問你兩件事再說吧。」秦少虎被燕雪嬌逼得緊,準備側麵攤牌。
燕雪嬌問:「什麼事?」
秦少虎說:「第一件,如果你是我女朋友,你卻發現我跟別的女人有模糊不清的關係,甚至,甚至可能會在床上,你能接受得了嗎?」
「啊?」燕雪嬌一下子驚到了,「幹什麼還要跟別的女人在床上?」
秦少虎說:「幹什麼就不能說了,但這種可能性是很大的,我知道如果真有這樣的情況,如果有一個戀人的名分,沒有一個女的能接受得了,所以就會決裂,會反目成仇。與其這樣,還不如只做朋友。」
燕雪嬌似乎很無奈地做了個妥協:「如果,如果你是因為很重要的事情必須的話,不是故意對不起我,那,那我也能理解的。還有嗎?」
秦少虎點頭:「還有更嚴重的事情。」
「還有更嚴重的事情?」燕雪嬌的神情頓時誇張起來,「什麼比這還更嚴重?」
秦少虎說得很直接,很坦白:「我隨時都可能會死。」
「隨時都可能會死?」燕雪嬌嚇了一跳,「為什麼,你得什麼病了嗎?」
秦少虎說:「不是病,是我現在的處境,今天我還能這樣和你一起逛街吃飯,明天也許你就會聽說我的死訊。如果做戀人的話,這對你會太殘忍。你才來得及享受兩個人的幸福,一眨眼卻要失去,面臨死別。如果是這樣的話,還不如不開始,還好些。」
燕雪嬌問:「你是說黑虎幫他們對你的追殺嗎?我想法找人幫你把他們給滅了就是,這些黑道分子,整天就知道砍啊殺的,早該把他們剷除了!」
秦少虎搖頭:「黑虎幫,只是滄海一粟而已,對我真正的威脅也並非出自他們。」
燕雪嬌問:「那是誰,你跟我說,我都盡最大的可能幫你,無論有多大的風險,我都和你一起面對。」
秦少虎說:「沒有任何人幫得了我,除了我自己,還有我說的,老天。所以,我想跟你在一起,和你想跟我在一起是一樣的,都只能是一個美好的願望而已。但願望在現實里,是很容易粉身碎骨的。」
燕雪嬌說:「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就更要跟你一起了,就算你真有不得已的苦衷,真的活在巨大的危險當中,我們不能像有的人那樣廝守白頭,隨時都會是一場生離死別,就更應該珍惜還能在一起的一分一秒。不然等真發生什麼事情了,才發現自己做什麼都來不及。」
這話,像一場颶風海嘯卷過秦少虎的心裡。
是的,燕雪嬌說的有道理。他從沒有這麼想過,如果真的愛一個人,因為兩個人可能沒法一起走到盡頭,只有一段很短的路,其實更應該珍惜。
沒有天長地久,至少曾經擁有。
「要不,我,我把自己給你吧!」燕雪嬌突然一本正經的看著他,說出這麼石破天驚的一句話。
「給我?」秦少虎一下子愣住了,但他看燕雪嬌的眼神是認真的,勇敢的,堅定的。他自然也知道燕雪嬌說的給他是什麼意思。
她要把她的身體,她少女那含苞待放的第一次給他。
他看著那美麗的臉龐,看著那青澀而純潔的身體,才剛發育得飽滿,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對於男人來說,有無比的誘惑。他才認識她的時候,是那麼的想得到她。因為他知道,當一個女人把身子給男人以後,才更有完全的專屬感,才更會死心塌地。
先佔有一個女人的身體,再去征服女人的內心,那是一種男人對女人攻城略地的策略,是手段,多少有些自私,或者卑鄙,也是兩個人的感情還不夠信任。
但現在,他和燕雪嬌的感情,在他覺得,有一種超越。超越過身體的慾望,超越過自私的想法,甚至超越生死。
彼此,都是會為對方而不顧一切的人,是願意為對方去死的人。
所以,他應該為她著想。
見他沒有回應,燕雪嬌又問了一遍:「你不會送上門的便宜都不知道占吧,那個時候,你約我到彎月傳說,千方百計都想要了我的。」
秦少虎說:「可是此一時彼一時。」
燕雪嬌問:「什麼叫此一時彼一時,難道那個時候我讓你有慾望,現在沒有了嗎?」
秦少虎說:「當初你不是說不管我怎麼樣,你都必須要結婚了才給我的嗎?為什麼現在要這麼爽快?不就是此一時彼一時的意思嗎?」
燕雪嬌說:「因為那個時候我不完全信任你,但現在,我相信了你,而且,覺得值得。」
秦少虎說:「我覺得,還是留到以後,我們確定關係的那天再說吧。雖然這對我來說,是一件佔盡便宜的事情,我也真想。但這樣對你不公平。你把自己最寶貴的東西,給了一個名分屬於別的女人的男人,而這個男人萬一突然死掉,你會痛不欲生的。也許你沒有經歷,但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一個女人把身子給一個男人,尤其是給的第一次之後,感情投入會多出幾倍以上。沒給身子的感情,失去了也許只是難受,但給了之後失去,會是痛不欲生。所以,等我把這陣風浪爭取度過去,處境好一些再說吧。」
燕雪嬌問:「誰知道你說的風浪,要什麼時候才會過去?」
秦少虎說:「也許,幾天就行了。」
是的,又一天即將過去,離蜀東武林大賽只有三天了,這三天會是山雨欲來風滿樓,會是一場慘烈的生死。
他可能在這一戰里,打敗逆天,乘勝追擊;也有可能死在這一戰。
如果他現在佔有燕雪嬌的身子卻死於這一戰的話,燕雪嬌一定會為他痛不欲生的,他的人生經驗確實這麼告訴過他,一個少女把第一次給自己愛著的男人,差不多就是把自己的全部給這個男人了,一旦失去,會是世界末日。
沒睡過,傷害會輕些。
一個對他如此掏心挖肺的少女,他應該多為她想一想,絕不能想著自己的一時歡快,男人是應該對一個女人有負責,有擔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