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愛可以重來
燕雪嬌心裡那個甜蜜啊,感覺像是做夢一樣,只希望這夢不要醒來。但想著她和秦少虎本可以堂堂正正的做戀人,如今卻只能為這麼一套情侶裝而沾沾自喜,心裡就不禁惆悵。
秦少虎把單買了,說:「現在這些賣衣服的也真是太會吹了,我覺得穿在身上也還算可以吧,非得說好得跟什麼一樣的,就指望把東西賣出去。」
燕雪嬌一噘嘴巴:「我就覺得非常好看。」
秦少虎笑:「是非常好看,我沒說不好看的嘛,但人長好看了,買衣服想難看都不行的,是不是?」
燕雪嬌說:「沒想到你自戀的脾氣一直沒改。」
「是嗎?」秦少虎問,「我一直自戀嗎?」
燕雪嬌說:「不是嗎?記得,記得……」
似乎有些說不出口,欲言又止的。
秦少虎問:「記得什麼?」
燕雪嬌說:「記得,記得我們才認識的時候,你就跑到我上班的超市裡來糾纏我,還厚顏無恥的說我喜歡你呢。」
秦少虎說:「可事實證明,的確是啊,不算是我的自戀吧。」
燕雪嬌說:「事實證明個屁,那時候我都不是多喜歡你好吧,只是有好感,覺得你跟有些男生比起來,不讓人討厭而已。」
秦少虎說:「那也是變相的喜歡。」
兩人拌著嘴,走出了服裝街,秦少虎站住了腳步,故意說:「衣服也買了,咱們也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吧?」
燕雪嬌本來還歡歡喜喜的表情一下子就落葉蕭蕭了,那目光里瞬間變得黯淡,她覺得這歡樂的時光太短,想他繼續陪著,像以前一樣的吃東西,看電影,逛遊樂場。可有很好的願望,很多的話,她卻沒法說。
說出來,也是一件不現實的事情。最終她只能爭取:「你住哪,我開車送你吧?」
秦少虎說:「多謝了,我住的地方,很偏僻,而且也很危險,你還是不去的好。」
燕雪嬌只好說:「好吧,你要保重。」
秦少虎一笑:「我肯定會保重的,那,後會有期了。」
「後會有期。」那四個字,在她的喉嚨里似乎有些堵。
秦少虎轉過身,往另外一條路走出去,那裡出去比較很近的能坐到計程車。燕雪嬌站在那裡,看著那背影,剛才還有的歡樂,一下子就成了悵然若失,心裡突然又種空空的感覺,那美麗的眼睛,又忍不住濕了。
她想留住他,但那聲音哽咽在喉嚨里。
街上不知道哪個店子里正放著那首好溫馨的歌,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突然,秦少虎站住腳步,轉過身。
嚇得她那注視的目光一個顫,趕緊伸手把眼淚擦拭掉。
秦少虎問:「怎麼,你又哭了。」
燕雪嬌說:「眼睛里進沙子了。」
「進沙子了?」秦少虎笑,「人長得漂亮就不一樣啊,沙子都喜歡找上你。」
燕雪嬌問:「你怎麼還不走?」
秦少虎笑嘻嘻的:「我突然想起,我們都還沒吃飯的,也到吃飯的時間了,要不,你請我吃頓飯吧,怎麼樣?」
燕雪嬌趕緊答應:「好啊,你想吃什麼?」
「想吃什麼?」秦少虎裝著很認真的想,然後說,「這段時間在鄉下和深山裡躲生活真不是一般差,不是青菜就是白菜,不是白菜就是土豆,沒見肉,油水都很好。吃點好的吧,要不,去御廚樓,怎麼樣?」
御廚樓,那是最開始秦少虎追燕雪嬌的時候,燕雪嬌為了考驗秦少虎對她是不是捨得,故意要去消費那麼高的地方。
因為她相信有一種說法,一個喜歡為女人花錢的男人未必是真心,但一個不願意為女人花錢的男人,那是絕對不是真心。而一個沒有錢還願意為女人花錢的男人,那是毫無疑問的真心。
所以她想看秦少虎對她是不是真的,會不會捨得。
結果,秦少虎為了請她在那裡吃飯,特地找朋友借了一萬。那一下子,她的心就被完全的打動了。
那不是一種捨得,而是一種大氣。
跟錢多錢少沒關係,很多人認為錢是很俗氣的東西,但這種俗氣的東西往往能看出一個人的品質。
燕雪嬌那個時候只覺得心都到嗓子眼來了,有一種莫名的激動,她知道秦少虎不會是真想吃御廚樓的東西,他肯定是故意的,只是想去那個地方,因為兩個人在那裡有故事。
她看著秦少虎的時候,還是夢境一般的感覺,不真實。
秦少虎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好像對她特別好,又是陪她買衣服的,又是陪她吃飯。跟她之前感覺到的秦少虎故意生疏她完全不一樣啊。
這又像是一個男人追求一個女生的感覺了,難道,是錯覺嗎?
「怎麼,覺得貴了嗎?貴了的話就在步行街找一碗酸辣粉也可以。」秦少虎看著有些發愣的燕雪嬌,笑著說。
燕雪嬌忙說:「不貴不貴,就御廚樓吧,你知道,我又不差錢。」
秦少虎說:「那倒是,這就是傳說里的有錢就是任性嘛,有酸辣粉不吃,偏要吃五星級海鮮。」
當下,燕雪嬌興匆匆地去停車位上開了車。
開著車的時候感覺跟開飛機一樣,那麼飄。心情好到無敵,對於她來說,這真是沒什麼比這更讓她開心的。
她甚至在猜測有些事情,會不會?
直到兩人到了御廚居,點好了菜,面對面的,也沒有事情做了。燕雪嬌終於忍不住了問:「你是不是和你女朋友分手了?」
「和女朋友分手了?」秦少虎問,「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燕雪嬌說:「因為,因為,因為我覺得你今天,好像,好像對我特別好。」
「對你特別好?」秦少虎笑,「不會吧,我讓你給我買衣服,還請我吃飯,還說是我對你特別好?你這邏輯有點特別啊。」
燕雪嬌說:「不管你讓我做什麼,只要能跟我一起,我就覺得是對我最好的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那麼的想你,那一次傷害了你,我恨自己都想自殺的。後來,後來覺得又對不起家裡,那麼辛辛苦苦的把我養大。可是,我還是每天都會想起你,想起我們的以前,什麼都代替不了……」
秦少虎也無言了。
燕雪嬌對他的情意,一點一滴他都感受得到。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那是一個人心裡最真摯的感情。她對他的感情可謂全心全意,而他呢?
他沒讓她幸福,反而讓她如此的難受。
說到這裡,便是傷心處。燕雪嬌抬起那淚眼婆娑的目光,說:「我真不敢想,我以後的生活會怎麼繼續,總覺得,失去你以後,生活里什麼希望都沒有了。」
秦少虎說:「失戀的開始是會這樣的,但,時間,會慢慢的讓傷口癒合,慢慢會淡忘那些深刻的東西。很多以為忘不掉的,放不下的,最後也許都不會再提起。然後,一個人將另外一個人不知不覺的就代替了。」
燕雪嬌問:「你是這樣的嗎?」
秦少虎點頭:「是,我算是過來人了。」
「過來人?」燕雪嬌問,「什麼意思?」
秦少虎說:「在你之前,我愛過一個人,她除了脾氣很爛以外,各種優秀,長得漂亮,能力優秀,家庭背景也很高大上,生活也很正派,在男人面前,無比高冷,而且和我還有一段很早的青梅竹馬的歲月。在她以前,我像個混混一樣,見了女人就搭訕,想騙到床上。但重逢她以後,我就決定痛改前非,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但因為很多的原因,我們沒能在一起,開始的時候,我也覺得世界都是黑暗的,生活沒有意思,我曾想放縱自己,但忍住了。最終,我讓時間帶走了一切。雖然偶爾還是會想起,但已經不起波瀾。」
燕雪嬌說:「你做得到,可我做不到。才跟你分手的時候,有朋友勸過我,而且還說介紹多好多好的男生給我,長得帥,有才華,家庭好,海歸的。可我根本就不想去見,全部都拒絕了,我一直在想,想等,等老天再把你幫我送回來……」
秦少虎一聲嘆息:「你這是何苦呢?」
燕雪嬌卻勇敢的抬起目光,看著他問:「我一直在原地等你,如果你有一天單身了,會還願意到我身邊來嗎?」
秦少虎點了點頭:「也許吧。」
燕雪嬌問:「你還沒回答我呢,是不是跟你那個女朋友分手了?」
秦少虎搖頭:「還沒。」
「還沒?」燕雪嬌的心裡頓時大感失望,「那,那你為什麼今天花這麼多時間陪我?如果不是我想多的話,我知道你口裡雖然是開著玩笑,但心裡,心裡肯定就是想多陪我一會兒,是不是?」
秦少虎點頭:「應該是這樣的吧。」
燕雪嬌越發的覺得迷糊了:「你既然沒分手,那為什麼會,會找時間陪我?」
秦少虎說:「因為,我覺得欠你的太多了,你真的是個很好的女孩,你本來過得很快樂,但因為我,我在你的臉上已經看不見原來那最單純的快樂,我覺得愧對你。如果能有機會陪陪你,哪怕只是像朋友一樣,我想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了。」
燕雪嬌問:「可是,可是被你女朋友看到了誤會,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