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撞見他的未婚妻
他沒有問我為什麼又下來了,也沒有說一句安慰的話,只是擰著眉單手扶著方向盤,車子在街道上疾馳,很快又開回了那個豪宅,我們之間一直沉默著,誰也沒有再打破這種沉寂,直到大門關上,他把外套扔在椅子上轉過身看我,我在猶豫了一秒后衝上前踮起腳吻他,我從來沒有這麼主動對過一個男人,可今晚我只想讓大腦空白,無論用什麼方法。
不一會段凌弈呼吸急促反手摟住我的腰鋪天蓋地的吻重重的襲來,我們像兩團燃燒的火焰忘情的灼燒著彼此,女人終究是感性動物,身體的感官直通心靈,隨著段凌弈發出的低吼聲我的淚流了出來,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錯愕:「怎麼了?」見我不說話抽身問我:「疼?」
我搖搖頭,他坐起身子盯著我看,我卻並不想給他瞧見我這幅樣子,以前我身邊有孟晨,即使獎金被扣光了也不用擔心明天日子沒法過,父親醫藥費交不出來,可從今天開始我就要徹底一個人去面對一切,我甚至不能再有一絲的鬆懈,這種無力的彷徨感讓我對未來十分害怕。
身邊的床動了一下,段凌弈下了床腳步漸遠走出房間,我躲在被子里哭著哭著便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我才猛然驚醒發現窗外又開始下雨了,我翻身下床去找段凌弈,發現他坐在空蕩的客廳里,身邊杯子里堆滿了煙頭,整個客廳都煙霧繚繞的。
他聽見動靜抬頭掃了我一眼,我在他對面坐下被嗆得咳嗽了兩下,他把煙掐滅對我說:「簡馳,善良是人的美德,但這種扯淡的美德只出現在小學教課本上,發生在成人身上就是懦弱,他人得寸進尺只會讓人為刀俎,你為魚肉。」
段凌弈的話狠狠落在我心底,他又點起一根煙,良久,我嘆了口氣:「別給我灌輸這種報復言論,你是在帶壞我!」說著從他手上把煙奪過狠狠吸了一口,又嗆得直咳嗽。
段凌弈眸光帶笑的看著我:「資質太差,想帶壞你不太容易。」
他又從我手上把煙接過滅掉。
「我明天回去后這裡缺個人幫我和家裝那邊對接,你要沒什麼事先在這住幾天幫我監工。」
他說的順其自然,我的心裡卻湧起一陣暖意,他是擔心我沒地方住又怕我下不了台階才這樣說的嗎?我不知道,但我沒有拒絕,因為現在的我真的無家可歸,我需要幾天的時間來找房子安排以後的生活。
段凌弈第二天一大早就離開了,他走的時候到我身邊摸了一下我的頭髮,我沒有睡著也沒有睜眼,直到聽見大門關上的聲音時才起身。
正好是周末我把家裡打掃了一下又打了一個電話給孟晨,手機依然快速掛斷。
而後我約了向晚出來,據說她凌晨四點就被臨時安排出去跑新聞了,急急忙忙約在咖啡店氣喘吁吁的叫了一大杯水咕嚕咕嚕灌下肚,我看著她誇張的樣子嘖嘖稱奇,隨後撫頭嘆息,我這姐們照這個節奏什麼時候才能把自己嫁掉!
她抹了一下嘴一臉怨念的看著我:「媽的,你知道嗎?我已經連續三天大半夜的被安排出去跑新聞,再來幾天,我這黑眼圈要貼多少層眼膜都消不下去了!」
我怔了一下:「不會吧。」我和向晚從大學好到穿一條褲子,我怎麼想她立馬會意。
向晚「嘶」了一聲:「你是說,是沈婊砸和孟渣男在整我?」
我點點頭:「以我們的關係,很難不殃及池魚。」
「操!」向晚一掌拍在桌上彪了句髒話。
「而且,孟晨把家裡的鎖也換了,還扣著賣房的錢。」
向晚氣得臉通紅:「我明天到台里揭穿他醜陋的嘴臉。」
我忽然想到我也當著孟晨的面上了段凌弈的車,如果說婚姻中的背叛,我只是比他晚點,但性質上沒什麼區別。
我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這事從長計議吧,眼下我要趕緊找套房子,你幫我看看吧,別太貴,你知道我的情況…」
「我說簡馳,你換份工作吧,就你們公司那破洗髮水,有次逛超市在角落看見幾瓶捆在一起打折賣,我都不高興看一眼,你指望在這種產品上賺錢?」
我又嘆了一聲:「我能怎麼辦,不像你和孟晨,新聞專業畢了業能進電台,我中途輟學連個文憑都沒有。」
向晚看我一副喪氣樣湊到近前:「我問你,你平時用你們公司的洗髮水嗎?」
我搖搖頭又點點頭:「有時候發福利送給我會用。」
向晚一拍桌子:「那就對了,你身為一個Sales連自家產品都不認可,還指望別人買單?你覺得自己三觀正嗎?」
我想了想:「不正。」
「那是相當的不正,你再看看你現在這模樣,被老公拋棄,工作幾年還半死不活的,人家工資按年遞增,你是按年遞減,有你這樣做銷售的嗎?」
「沒有。」
「所以說果斷跳槽,否則坑自己一輩子!」
向晚的一通話讓我想了一晚上,我22歲那年從大學下來打工,三年的時間還在混著底薪,這什麼時候才是頭?看著每個月上漲的物價和爸爸的醫藥費,我深知向晚說的很在理,是時候該為自己謀划謀劃了,總不能因為婚姻的失利就讓自己停滯不前。
周一到公司我們部門開了一個緊急會議,內容簡單說明了一下與天正傳媒的戰略合作,重點指出了我們公司洗髮水推廣渠道匱乏,市場佔有率和知名度都不理想的現狀,和市面上一些耳熟能詳的品牌相比,我們的優勢並不突出,同樣是以去屑為亮點,可同行的牌子在國內市場已經發酵了十幾二十年,家喻戶曉,我們再想分一杯羹很難。
當然,關於這個問題何森並沒有說得很直白,而是我在公司用眼睛觀察到的,何森只說公司近期會內部改革,試圖在原有的推廣渠道上進行實質性的變革。
而和天正傳媒的合作便是我們公司踏出的第一步,公司領導層十分重視,上頭試圖利用天正這條途徑把我們的產品做進最近大火的綜藝節目《不服來戰》第二季中,由於太多廠商想接洽這條廣告資源,而這條渠道的拍板人恰是天正傳媒副總段凌弈,所以眼下他便成了我們公司邁上新曆程的關鍵人物。
何森說隨著合同的敲定這條渠道已經被我司收入囊中,而下面的工作任務就變得異常繁重,品牌部需要和天正傳媒接洽廣告內容,產品部需要針對這次推廣的新品擬出特色的關鍵詞並接洽劇組編輯,商務部又出動了大批人馬維繫合作當中的各個環節,而我們銷售部則接到指示,需要派出項目負責人趕赴劇組全程跟蹤該產品的拍攝情況。
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在眾人對我的側目下,毫無懸念的落在了我頭上。
會議結束后,張麗麗酸里酸氣的湊到我旁邊:「簡馳啊,看不出來啊,平時出去見客戶一副死板樣,敢情你是專門釣大魚啊。」
我只能假裝聽不懂:「有屁用,你要想做去找何森申請,我還不願接呢,要提成沒提成,要獎金沒獎金,咸吃蘿蔔淡操心。」
張麗麗似乎反應過來這的確是個苦差事,於是訕訕的走了,又忙著打電話給她那個最近才釣上的大客戶。
而我這個工作比較鬧心的是我需要配合各個部門準備這則廣告,一會到品牌部了解情況,一會到產品部查進度,基本上我們這邊的進展情況每天下班前都需要擬一份文字性的報告e-mail到段凌弈秘書那邊隨時彙報。
過了僅幾天,我下班剛到豪宅,突然門鈴響了,我還有些詫異,這一梯一戶也不會有人按錯啊,隨即心口猛然一跳,難道是段凌弈?
想到此我便朝大門跑去,結果門一開站在門口的是一個打扮時髦但不失優雅的女人,留著中長發,標準的五官毫無瑕疵,關鍵是,我怎麼覺得這張臉在哪看過,如此熟悉呢?
而她看見我后露出詫異的神色,退後一步看了看門牌,我立馬反應過來帶著標準的職業口音對她說道:「你就是段總的未婚妻吧?」
那女人略微遲疑:「你是?」
我掛著淡淡的微笑:「哦,我是段總的手下,來安排家裝的。」
「你好,我叫顧琴。」她非常友好的伸出手,我忐忑的和他握了握。
正好下午才到的一批沙發堆在客廳里,外皮還沒撕,家裡有些亂,蘇琴就掃了幾眼並未進房間對我說:「那你先忙,我晚幾天再來。」
顧琴剛離開我就渾身虛脫的靠在門上大喘著氣,好在她沒有進房,看見我的衣服還堆在床上,好在她沒進廚房看見有人生活的痕迹,好在她沒進浴室見到我這兩天臨時買的生活用品。
然而只呆愣了一會我就立馬翻出包把我所有的東西都拾了進去,並不多,又把家裡所有沒用的東西拿個大袋子裝起來扔進垃圾桶,再從床到地面仔仔細細都擦了一遍直到抹去我所有的痕迹,最後,我背著包看了一眼這間臨時的港灣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