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無家可歸
之前因為生活的打擊我把自己交給了他,可這一次我和他之間卻變成了純粹的男女關係,我的心裡有個聲音在吶喊「不,不能這樣,他渾身都亮著危險的信號,我不能夠讓自己再一次沉淪在他身下。」
可當他的吻落在我唇上的時候我居然控制不住的顫抖,我知道我渴望有個人能夠視我如珍寶,溫柔待我,又或許是我太累了,特別當那個人是段凌弈的時候,所有的幻想似乎都變成了現實,我僅僅在微不足道的掙紮下就失了防守。
而這次他好似興緻很高,用了很長時間來完成這件事,就像在逗弄初經人事的女生,不時觀察我的反應。
我在上大學的時候就已經和孟晨越過雷池,我最愛孟晨的時候對這事也並不熱衷,孟晨總是嫌棄我是不會叫的死豬,而我真的沒法像A片里演得那樣,總覺得那是一件很害羞的事情。
然而今晚我第一次聽見自己發出了陌生的嚶嚀聲,段凌弈聽見后似乎很享受來勢兇猛。
我以前一直不明為什麼那麼多男男女女熱衷這事,就像孟晨總是邀約我,我卻覺得累一樣,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一次成功的結合,不僅要有奏鳴式的快板,還要有變奏曲的慢板和諧謔曲的中、快板。掌握經典交響曲的結構,能製造出雄渾盪氣的時刻,而不是一個俗氣的「肏」字所表現出來的齷齪。
結束后我躺在段凌弈懷裡,他抽著煙,我發現他煙癮很大,不知道煙癮和工作壓力畫不畫等號,孟晨有時候工作上遇到難處時也會抽煙,但大多時候並不碰,因為我討厭煙味,總讓我覺得呼吸不暢。
可笑的是,我和段凌弈認識時間並不長,卻好像習慣了這種味道,這種,屬於他的味道,讓我沉迷。
他饒有興緻的挑起眉梢問我:「他多長時間沒碰你了?」我一愣有些不知怎麼回答:「為什麼這麼問?」
他搖了搖頭掃了一眼我的身體:「一朵花能不能開得嬌艷得看養花人有沒有用心,他在這點上不稱職,不過你更沒用,不懂得良禽則木而棲的道理。」
我挪了個舒服的姿勢把手搭在他結實的胸膛前:「我爸是包裝廠的質量工程師,在我上大學的時候去車間檢查產品由於叉車司機的疏忽導致被上面的設備砸中,險些撒手人寰,最後雖然撿回一條命但成了植物人。
我媽在生下我沒多久就跑了,沒人知道她去了哪,我後母對我很差,我算是被她從小打到大的,我爸出事一年後,她就從外面帶了個野男人回來,還當著我爸的面和那人男人干那事,我和她吵得不可開交,結果差點被那個野男人強女幹了,最難的時候孟晨把我和爸爸從煉獄救了出來,那時,我才知道我們的房子早就過到那女人名下了,我爸出事後的賠償金也被那個女人接管,孟晨帶著我去鬧,那個女人給了幾萬,說就這麼多,但我心裡清楚,絕對不止,可那時候我畢竟還小,為了擺脫那種生活我停止了與她的糾纏不休,輟學下來跑銷售支付生活費和我爸每個月的藥物費。」
段凌弈的手懸在半空,香煙燒了一大截我提醒他彈煙灰,他乾脆把煙掐掉騰出另一隻手抱著我。
「所以,你對這個救命恩人感恩戴德,以身相許了?」
「是,我感激他,即使他現在做了這麼多傷害我的事,我仍然感激他,要不是他,我還帶著不能動的爸爸生活在後媽與野男人的環境中,比起那時候整天提醒吊膽提防著那個男人會隨時衝進我房間,我想現在的生活好過多了,起碼我長大了,雖然掙得不多,但可以獨自支付爸爸的醫藥費。」
「你爸的情況醫生怎麼說?」段凌弈問道。
「大概有5%的幾率會醒來。」我哽咽了一下:「而另外95%就只能像現在這麼躺著直到肌肉萎縮停止心跳。」
我撫在段凌弈胸前的手漸漸握成了拳頭,他卻抬手握住:「你對你媽還有印象嗎?」
我在腦中過了一遍:「印象不深了,我兩歲多的時候她就走了,可我長得一點都不像我爸,奶奶臨死前說過我和我媽很像,所以後來我經常對著鏡子幻想我媽的樣子。」
段凌弈輕輕挑起我的下巴,我對上他的視線,他仔細的看著我的臉,半晌才幽幽道:「這麼說你倒是挺會遺傳的。」
我對他揚起一個笑卻突然聽見「咕嘟」一聲,肚子叫了。
「餓了?」段凌弈問我。
我很想說廢話,這都已經快九點了晚飯沒吃,還被他折騰了半天不餓就怪了。
段凌弈看了一眼外面:「這裡沒東西吃,我們出去吧。」
我盯著濕漉漉的外面突然感覺躺在床上很暖和建議道:「不如我們用APP點餐吧。」
「怎麼點?」他理所當然的問我倒把我問得一愣:「你沒用過?」
「沒有。」
我突然想笑,身邊這位呼風喚雨的大人物也有不會用的東西,恰好這東西我用的爐火純青。
我點開外賣軟體,段凌弈靠在我肩膀頗有興緻的看著,我一步步教他:「這個軟體可以自動定位你所在的地方,只要點這個『美食』的按鈕在你附近外送範圍內的商家都會顯示出來,然後根據你的口味就可以選擇相應的商家和美食啦。」
「這很簡單。」
四個字,這就是他對這個軟體的評價,我特么想說一個外賣軟體要整得那麼複雜還有人想用嗎?
我問他:「你想吃中餐還是西餐?」
「中餐。」他剛回完又補充道:「我不吃辣。」
我驚詫的抬頭看了他一眼,生活在江城一帶不吃辣的也真是稀罕了,通常在我們這個地界出去吃碗麵條,商販都會自動默認放好辣椒,我就奇怪他不吃辣在這裡怎麼還能生活這麼多年的?
於是我很艱難的點了一些清淡的就起床穿衣服。
半個小時后外賣就到了,我和段凌弈圍坐在房子中唯一的小桌子前,我不喜歡清淡的東西,總覺得寡淡無味難以下咽,所以吃得不多,看著段凌弈優雅的吃飯竟覺得是種享受,可是忽然腦中的弦被拉了一下,他有未婚妻了,他很快要結婚了嗎?他愛她嗎?
眼前驀的出現了一堆問題卻難以啟齒,然而另一個聲音告訴我他不愛她,如果他愛她還會在送給她的房子中和別的女人云雨嗎?可如果不愛她,那麼忙的段凌弈又為什麼特地來為她挑選家裝,我很好奇,我真的很好奇,但我知道我不該好奇,更不能問他,一旦問了就會打破我們之間目前看來還算和諧的關係。
當激情退卻,我用了一頓飯幾十分鐘的時間就想明白了,我得離他遠點,否則我將會從一個坑跳進另一個坑,而且這個坑比起孟晨留下的只會更危險更難以翻身。
於是收拾完我就打算起身告辭,段凌弈坐在那一動不動:「我明天回蓉城。」
我不知道他突然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但我也不想去猜測只應聲道:「那一路順風。」
他眼神微眯盯著我看了許久才緩緩站起身拿著外套出了門。
他沒讓司機送我而是自己開了車,我坐在副駕駛,他發動車子前看了我一眼:「還打算回去?」我木訥的點點頭,不回去我還能去哪,房子還沒找到,難道睡大街?
他沒說話猛踩了下油門車子駛出地下車庫,一路無話,到了我家樓下,我抬頭看了看鬆了口氣,房間的燈是關著的,看來孟晨沒回來。
我拉開把手剛準備下車想想還是說了句「謝謝」。
不僅是他送我回來,而是在我人生最低谷的時候,他的出現讓我本該絕望的心有了一點點的溫度。
段凌弈的臉隱在黑暗中,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也不敢再仔細看便下車上了樓。
鑰匙轉動半天都打不開門,我又試了幾次發現還是無果,頓感不妙,孟晨那廝八成是把鎖換了,我燃起一股無名火把手機打開撥孟晨電話,然而電話一撥就掛斷,連著打幾次都是這樣,那傢伙居然把我號碼刪到黑名單了!我氣得就用腳狠狠踢了一下門!
幾分鐘后我又失魂落魄的拖著包下了樓,深秋的夜在昏黃的路燈下顯得格外蕭條,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長,還記得我們剛搬來這時,晚上總是會和孟晨在小區里溜達,我喜歡踩他的影子玩,他卻總是跑開不給我踩,一晃也只余我一個人了。
眼前突然有車燈朝我閃了兩下,我冗拉著的腦袋抬起看了看,驚訝的發現段凌弈的車子還停在樓下,隔著昏黃的街道我有絲恍惚愣愣的停住腳步。
不一會段凌弈從車上下來站在車邊靜靜的看著我,頭頂的路燈把他照得格外高大,我向他那一步步邁著,越來越快,最後哭著衝進他的懷中,他身體一僵抬起手拍了兩下我的背,什麼話也沒說就為我拉開了副駕駛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