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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畸形的婚姻

  郭憂琳親自煮了早餐,替郭母倒了牛奶。


  只要是郭憂琳進廚房,所有的女僕們便會一鬨而散。


  這幾日來,她已經習慣。


  這種被人冷落和漠視的生活了。


  「憂琳,妳在說什麼?妳都跟少卿結婚了,這不是妳最想要的夢想嗎?別想太多。」


  郭母幾日來,總是逃避著郭憂琳的疑惑。


  顧左右而言他的說話方式,讓郭憂琳十分排斥。


  雖然從小,郭母跟郭父忙於事業,很少有跟她們姊妹倆吃飯的機會。但是只要假日,媽媽總是會抽空,陪她們吃頓飯。


  每次周末的早晨時光,總是郭憂琳最珍惜,最感到幸福的時候。


  郭母的笑容很暖,很甜美。


  但如今,郭憂琳看來,卻覺得那絲溫暖里,有著望不透的心思。


  有些尷尬,有些僵硬,有些排斥。


  這幾天,她幾乎每夜都遭受寒少卿言語上的遲凌,她不知道,自己強硬的心,還能支撐多久。


  「媽媽,您是不是有話想跟我說呢?兩年不見了,我真的好想您。」郭憂琳說得脆弱。


  她的心,雖然經過兩年的沉澱,已經堅強不少。


  但是,寒少卿夜夜的折磨,還有郭母若即若離的態度,讓她感覺很疲憊。


  「憂琳啊!妳跟香琳是雙胞胎姊妹,從小感情最好,妳能否看在妳們過往的情份,媽媽求您,放香琳一條生路,好嗎?」


  郭母勉強說出口的話,對郭憂琳來說,更是一顆震撼彈。


  為什麼要放郭香琳「一條生路」呢?


  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郭香琳。


  她只是自私一點,希望能在子宮拿掉前,先有孩子,再救郭香琳。


  從來,從來。


  她就沒有說,不願救郭香琳啊!

  「媽媽,我跟香琳是姊妹,我沒有不救她的理由。媽媽,我不懂您的意思。」


  郭母暗眸一亮,淚眼汪汪說道。


  「憂琳,我知道這樣求妳,很委屈妳。可是,妳都已經得到少卿了,香琳再不對,也是妳的妹妹,妳救救她吧!」


  語畢,郭憂琳充滿疑惑。


  郭母這是在為郭香琳求情?

  雖然以一個做媽媽的角度,替女兒尋得一條出路,沒什麼異常。


  但是郭母的神情,總是躲避著郭憂琳的詢問。


  飄移的眼神里,總有一絲愧疚與不安。


  「媽媽,我一定會救她的。可是,再給我一些時間,好嗎?」


  郭母一聽,抬頭驚望。


  嘴角扯著欣慰的笑。


  但隨即閃過的,是失落。


  「妳果然,不想原諒她?」


  郭母說得沉痛,帶著指責與不諒解。


  「媽媽,不原諒香琳什麼?我不懂您的意思。」


  未等郭憂琳說完,郭母揮手,面容拉得慘黑。


  郭憂琳明白,郭母希望她儘快捐腎給郭香琳。


  她也從未拒絕。


  只不過,她需要一些時間,讓自己懷孕。


  但郭母顯然,不諒解她的決定與拖延。


  郭憂琳遲疑著,不知道該不該跟郭母說清楚,說明自己子宮即將被拿掉的事實。


  但郭母的回絕和若有似無逃避的眼神,卻讓她到嘴邊的話給吞了回去。


  郭母悵然若失的背影,不斷在郭憂琳的腦海里徘徊。


  就在郭憂琳沉思著,思索著這些天來,寒少卿莫名的指責,還有郭母愧疚的請求時。


  大門處走進了一道黑影。


  那道沉重的腳步聲,魁梧的身影,還有穩定的喘息聲。


  是郭憂琳再熟悉不過的。


  雖然那人每夜都折磨她,但她對他仍是給予最大的寬容,最大的愛。


  郭憂琳收起滿臉的愁容,甜美回眸。


  眼前的景象,讓她飛揚的嘴角,瞬間冷下。


  「少卿,你這是在做什麼?」


  寒少卿的身後,跟著走進了數字白衣的男人,各個都扛著笨重的器材,站在門外,等著寒少卿的指令。


  寒少卿沒有回應郭憂琳的疑惑,自顧自地指揮著。


  此時,寒宅門外停了一台呼嘯的救護車。


  鳴著破天響亮的警笛,停在大廳前的噴水池外。


  郭憂琳看到救護車內的人影,瞬間明了。


  她看著眾人的動作,緊張地湊上前,語氣急促地說道:「少卿,香琳不是在醫院的加護病房,你怎麼讓她回來寒宅?」


  寒少卿冷眸一望,語氣冰冷帶酸說道:「郭憂琳,看到自己的妹妹跟自己同住一個屋檐下,不習慣嗎?」


  郭憂琳蹙眉深思。


  「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香琳的狀況,離開了醫院,會不穩定啊!」


  郭憂琳說得真心誠意。


  但在寒少卿的耳里聽來,是多麼諷刺。


  「妳擔心的是這個?放心,我身為HS集團的總裁,為自己心愛的女人將這些醫療器材都買下,對我來說只是皮毛。」


  說完,寒少卿扣起郭憂琳的下巴,將她壓制在身後的牆上。


  眼神發火,語氣堅定說道:「郭憂琳,我對香琳的愛,不是妳用任何手段,就能介入的。」


  郭憂琳疑惑鎖眉。


  「少卿,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沒有要介入。」


  郭憂琳知道,寒少卿喜歡的人,始終是郭香琳,而不是自己。


  但是,她除了大學時一時鬼迷心竅,為了享受寒少卿的呵護,曾假扮郭香琳與寒少卿約會外。


  她從沒有想過,要將寒少卿搶回,或是介入他們倆的感情中。


  這時,寒少卿爆怒一聲。


  「我看夠了,你的虛情假意!」


  一個甩手,便將郭憂琳甩到了地下。


  郭憂琳踉蹌幾步,根本沒有人敢上前攙扶,就這樣硬生生摔在冰冷的地板上。


  含淚的眼眸里,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郭香琳,全身插著導管,一臉蒼白,面容上還刻意覆蓋著一張粉色絲巾。


  昏暗的月光中,五官雖然模糊。


  但郭憂琳很確定,那張臉,她太熟悉。


  隨著數名醫生沉重的腳步,郭香琳被推進了主卧房旁邊的卧室里。


  她這才發現,那間卧房已經被人整修成無菌室的形態,裡頭擺放著所有偵測生命的儀器。


  一旁的護士和醫生,組成了小型的醫療小組,輪班看守。


  就連多日沒有與她接觸的女僕和管家們,也主動上前幫忙。


  可笑。


  郭憂琳覺得可笑。


  在這寒宅里,她與寒少卿有夫妻之名,有夫妻之實。


  但是,待遇跟注視,依舊不如一個躺在病床上,毫無知覺的郭香琳。


  挫敗啊!

  但郭憂琳後悔嗎?

  不,她沒有後悔。


  她早知道,寒少卿從國外回來后,深愛的人一直都是郭香琳。執著的愛里,絲毫沒有她郭憂琳的空間。


  洞穴里那句稚嫩的約定,果然只是夢一場。


  但郭憂琳卻因為那句約定,深深著魔數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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