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一直留在你身邊
他本來就是要走的,才沒興趣在這裡看人家夫妻你儂我儂呢,只是不想被端王爺的怒火波及所以才解釋了這麼一句。
臨走之前,他還好心地給兩人關上了門。
明明已經沒有了空氣流通,君寒宵卻覺得牢房裡彷彿有陣陣陰風飄過。
「薇薇……」他訕訕一笑。
龍薇二話不說上來就給了他一拳,還是直接朝著腦門兒上掄過去的,帶起一陣空氣的流動。
可是那拳頭卻在離他咫尺的距離停下,龍薇及時收住了手,除了惱怒,還有驚訝與揪心並存,「君寒宵你有毛病啊!以前我打你你都會躲的,為什麼今日不躲?是不是知道自己錯了,所以不敢躲了?」她紅著眼眶憤憤地道。
「薇薇,我沒錯。就算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也還是會這麼做的。」君寒宵定定地看著她,專註的黑眸一瞬不瞬,「之所以不躲,只是因為……往後你打我,我都不會再躲了。昨日在花園裡跟你說的話,你可以當做沒聽見,但是我不會當做沒說過。我是認真的。」
「所以你就為了我自己跑來坐牢?」
「恩,只是在牢里待幾天而已,沒什麼事。」君寒宵無所謂地朝他笑了笑。
龍薇突然覺得好像回到了那年冬天他救她的時候,同樣英俊的容顏也是這樣閃著耀眼的光彩,一下子就攫住了她的眼睛,再也移不開。
「你是不是傻啊!」拳頭還是紛紛落在了他的胸膛上,卻始終不捨得用大力。
「薇薇,你聽我說,這樣做是最好的選擇。這次是我,所以只在牢里關幾天而已,若是換了你,不死也得掉幾層皮。既然如此,我怎麼可能把你推出去?」君寒宵握住她的手,貼在自己的心口,「薇薇,所以千萬不要做傻事。等皇兄回來,我就沒事了,你懂嗎?」
「不想讓我做傻事……」龍薇突然低聲一笑,那笑容莫名又讓君寒宵脊背發寒了。
「好,不想讓我做傻事唯一的辦法就是留在我身邊,否則我可能腦子一抽就去做了!」
君寒宵眼前一亮,「好,留在你身邊!等我從這裡出去以後,就一直留在你身邊,再也不離開了!」
龍薇臉上驀地一紅,咬牙切齒地狠狠瞪著他,「你個笨蛋是真沒聽懂還是故意跟我偷換概念啊?」
「恩?」君寒宵傻了一下眼,難道她表達的不是這個意思嗎?那他是真沒聽懂啊。
「我說的是現在!現在我要留在你身邊!」龍薇跺腳道。
君寒宵面色陡然一滯,嬉皮笑臉的模樣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嚴肅與凝重,「……你要留在這牢里?」
「是!」龍薇鄭重其事地點頭,絲毫不難看出她的決心。
「薇薇,別鬧。」君寒宵眉心微微蹙著,「這兒不是你一個女人該待的地方。」
龍薇說不清心裡什麼感受,酸楚、感動,抑或是心動,想也不想就反駁他:「難道這就是你一個王爺該待的地方嗎?」
他為了她,已經這樣的了,難道還指望她心安理得地待在端王府里等他回去嗎?
不可能的,龍薇自問做不到。
別說她曾經喜歡過他,現在也……現在也只是不敢再喜歡他,就算她對這個男人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一個對自己好的人就這麼孤苦伶仃在牢里受苦!
君寒宵無奈地嘆氣,這女人還真是……
他摸著她的腦袋訓斥道:「說出去讓人笑話,堂堂端王爺坐個牢還要女人一起陪著。」
「你夠了端王爺!」龍薇嫌棄地瞪了他一眼,撇撇嘴道,「堂堂端王爺,你還來坐牢呢!你見人家哪個王爺坐過牢了?既然已經開創先例了,那又何妨再多幾個?反正這裡我是待定了,你實在要趕我走,我就去告訴張大人我殺人的事!」
「龍薇,別把這件事掛在嘴上!」君寒宵怒了。
「那你讓我留下來。」龍薇咬了咬嘴唇,突然拉住他的手,「君寒宵,你讓我留下吧,留下來我就不說了。」
「你為什麼非要留下來?跟我同甘同苦嗎?」君寒宵不理解她的思維,好好的王府不待,非跑到這兒來受苦。他又不是出不去了。
龍薇想了想,同甘共苦這個詞……貌似都用在有情人身上了。那她跟君寒宵,也算是有情人嗎?
沉默了片刻,她垂著腦袋低聲道:「你一定要這麼說,也可以。反正你是為了我這樣的,我不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兒。」
君寒宵凝著眉心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突然點頭道:「好,讓你留下也可以,不過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龍薇欣喜地抬頭。
「暖床!」君寒宵沒臉沒皮地朝她扯出一抹笑,「怎麼樣?留在這兒給我暖床,我就答應你……啊……喂你這女人怎麼突然打人啊!」
「我在跟你說正經事,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東西!」
「我說的也是正經事啊。」君寒宵嗤了一聲,視線斜斜地睨著她,「現在天氣還有點冷,尤其還是牢房這種陰冷照不到太陽的鬼地方,晚上睡這兒肯定冷,讓你暖個床怎麼了?難道這事兒就不正經了?」
他突然挑了一下眉梢,一臉壞笑地抱住她,故意湊到她耳邊慢條斯理的撩撥著她的神經,「薇薇,你想哪裡去了,恩?」
龍薇恨不得抽死他,她真是腦子長坑才會覺得他洗心革面變成個溫柔好男人了。
這就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若是你一定往那方面想呢,其實我也不是很介意滿足你的,畢竟身為你的丈夫……」
「你還是想辦法滿足你自己吧!」
龍薇眉心狂跳,強忍著體內的暴躁因子,才沒直接給他一拳。
「薇薇!」君寒宵的神色陡然變得凝重。
「怎麼?」龍薇被他嚇了一跳。
君寒宵神色詭異地看著她,「我們兩個……好像都忘記了一件事。」
龍薇面露疑惑,仔細地想了一想,腦子裡突然狠狠抽了一下。
該死,竟然把那倆娃娃忘了!
「那現在怎麼辦?」龍薇苦著一張臉鬱悶地看著他,難道她真的不能留在這裡嗎?
君寒宵為難地皺了皺眉,不過看著她這樣子,心裡微微一軟,「好了好了,別愁眉苦臉的了,我有辦法!」
「真的?」龍薇不太相信地看著他,「什麼辦法?」
「天機不可泄露!」男人神神秘秘地答了一句,含笑的眼底閃過一絲精光。
回京的馬車到達東闌邊境的時候,一行人停下來休息了半天時間。
「前面有個茶樓,上去休息會兒,還是待在馬車裡?」君墨影撩開車簾,指著前面那裝修不算很精緻的茶樓低聲問道。
「就在這裡吧,休息會兒就我們就走了。」夢言抓下他的手,「你不用遷就我的,我現在身體健康,一點事兒都沒有。」
「好,朕讓人上去買點東西給你。」說完也不等她拒絕,就讓影月出去叫個人進茶樓買東西。
影月出去轉了一圈回來,眉心微微蹙著,走到馬車旁撩起了車簾躍進馬車,神色有些凝重地道:「皇上,我們被跟蹤了。」
君墨影臉色微變,夢言震驚地看著他,「那怎麼辦?對方的目的是什麼?單純跟蹤,還是找機會……」
「別怕。」君墨影緊了緊懷抱安撫她,「既然沒有直接動手,應該是不確定我們這邊的人手多少。」
他把目光轉向影月,「大概有多少人?」
「具體不確定,但是據屬下方才不經意觀察所得,對方人數應該不少。」
君墨影點了點頭:「你親自帶人去探他們的底細,直接解決,留兩個活口問出他們的身後的人。」
若是所料不差,這次的人和上次在江南劫走寒兒和暖暖的應該是同一批,他們的目的無非就是要他死。
想要他死的人很多,可歸根結底,無非就是兩種情況——要麼為私仇,要麼為皇位。前者的可能性不算很高,這些年死在他手裡的人確實不少,但是真要說起來,那些人都是本身罪有應得。若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刺殺,那也是不可能同時找到這麼多訓練有素的高手。這樣不要命的事,即便有錢,也不一定就能同時找到這麼多人來做。
若是後者……
即便他死了,他還有那麼多的兄弟,在怎樣的情況下,才能確保奪得皇位?
除非,那個人原本就是手握重兵,或者暗地裡培養了足夠抵擋一個軍隊的人馬,逼宮奪位!
夢眸微斂,君墨影收回思緒側首看著身邊的女子,卻見她的臉色依舊很白,像是被嚇著了,怔怔地發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言言,不用擔心,影月已經去處理這件事了。」
一手摟著她的肩膀,另外一手端著她的涼涼的小臉,君墨影擔憂地皺了皺眉,「怎麼這麼冷?凍的還是嚇的?」
夢言勉強扯了扯嘴角,她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是嚇的,悶聲嘟囔道:「天這麼冷,我當然是凍的。難道你不冷嗎?」
「真的冷?」君墨影本來也就隨口一問,她真這麼說了他反倒是不太相信了。夢言看著他懷疑的目光,故意用自己同樣冰涼的小手去夠他的脖頸,「真的真的,不信你摸摸呀。冷就冷了,騙你做什麼?」
男人只好愈發用力把她塞在自己懷裡,引來夢言不滿地抱怨:「你要勒斷我啊!」
她到現在都謹記著這男人從一開始就給她定下的那個規矩——不準隨隨便便提「死」這個字,起初還不太習慣每每都會脫口而出,現在大腦里那本字典似乎已經把這個字刪除了,每次要用到的時候,幾乎都能在瞬間替換成別的。
話音剛落,身上的力道就微微放鬆,卻還是跟她緊緊貼合在一起,「朕身上暖和,你好好靠著,別亂動,一會兒就不冷了。」
夢言好笑:「人工大暖爐,你還不如多拿件衣服給我穿呢!」
君墨影正打算笑話她兩句,剛要張口,臉色卻驀地一變。夢言笑意一僵,就聽他壓低聲音道:「別出聲,有人來了。」
雖然他什麼都沒有看到,可是對於危險的靠近,還是本能地捕捉到了。只能說,這是他這樣的人與生俱來的警覺性。
夢言咽了口口水,頓時緊張得連呼吸都屏住了。
奶奶滴走哪兒都能被人盯上,這該死的不得安生的古代!
「馬車裡不安全,朕一會兒帶你出去,你抱著朕不要放開,知道嗎?」男人壓低的嗓音幾乎是咬著她的耳根響起的。
這樣密閉空間,雖然外面的人看不到他們的具體方位,但是統共就這麼小點地兒,很容易就被鎖定成靶子。
還不如大家各自暴露在陽光下,面對面地迎戰,他們反倒是不一定會輸。
夢言聞言,立刻一臉英勇就義的表情,腦子裡那根弦綳得緊緊的像是隨時都會斷裂,她的手抓著男人的腰,瞪大眼睛用力點了點頭。
君墨影險些就被她的樣子逗笑了,這小東西,非得在這種時候破壞氣氛么?
「噌」的一聲,刀劍碰撞的聲音在馬車外面響起,打起來了!
君墨影倏地眯眸,攬著夢言的腰肢就飛身而出,他們的動作太快,毫無徵兆地就沖了出來,以至於擋在馬車前面正打算攻擊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君墨影重重地一掌劈開,順帶著搶走了他手裡那柄泛著冽冽寒光的長劍。
緩緩落地,兩人並肩而立,男人右手執劍,左手緊緊摟著身旁面容精緻的女子,不知是那陽光太刺眼倒映在那鋒利的長劍上,還是男人身上的氣勢太過強大,一時之間竟讓人覺得無法直視。
除去影月帶走的那一部分暗衛,剩下的這些全部都在此打了起來,在帝王周圍形成了一個保護圈子。
「說,你們背後的人是誰!」君墨影滿臉冷酷,長劍指著地上那個被打倒的黑衣人問道。
那人冷冷一笑:「狗皇帝,我們主子自然是正義正統的皇室血脈!哪裡像你的祖宗,骨子裡流著亂臣賊子的血,不管流了多少代,不管傳了多少代的皇位,終歸逃脫不了姦邪佞臣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