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那何愁扳不倒夢言?
「娘娘,這您就真的誤會了。」麗妃掩著唇陰陰一笑,故作純然的眼神讓人心裡直憷,「臣妾現在想讓您想起來的,可不是華妃娘娘,而是華妃娘娘那日為您分析過的形勢呀。」
皇后一言不發地睨著她。
到底是當了這麼多年皇后的人了,雖然人人都道皇后軟弱,可真到了這種時候,該有的氣勢和氣質還是有的。尤其對著麗妃這麼個常年受人欺凌的,完全夠用。
她不問什麼形勢,麗妃只好自己往下接。
也不覺得尷尬,只是眼神已經不敢再對著她。
「夢言現在這樣的風頭,娘娘真的放心由著她這麼下去?」麗妃試探著道,「待到她腹中的孩子生下來,若是個皇子,那就可能是東闌的太子啊。娘娘就不怕,到時候您連一個母后的名兒也擔不上?」
皇后的瞳孔幾不可查地一縮。
她忽然發現,麗妃這個女人較之華妃還是更勝一籌的。
起碼華妃當時說來說去也只是挑起了她心裡的嫉妒憤恨,此刻麗妃這短短几句話,卻正好戳中她心裡最害怕最不敢觸碰的那個點。
「你現在與本宮說這些幹什麼?」
皇后輕抬眼梢看了她一眼。
「本宮說你要走華妃的老路你還不信,當初她就是因為說了這些話,又做了一些傷害夢言的事,最終才會落得那樣的下場。如今你又舊事重提,究竟是何意,你真的想好了嗎?」
「所以皇後娘娘打算袖手旁觀?」
皇后搖了搖頭。
「什麼叫袖手旁觀?本宮看你可憐已經幫了你這麼多,現在宮裡哪個奴才對你不是恭恭敬敬的,你還想要什麼?麗妃,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忘了自己的初衷只是想找一棵可以倚靠、可以讓你不再受人欺凌的大樹嗎?現在這些你統統有了,你還想怎樣?」
「不夠,這些都不夠!」麗妃突然抓狂地低吼了一聲。
吼完之後才驚覺自己這還是當著皇后的面,若是一點面前都不給皇后留,怕是要遭殃的。
只是她心裡真的放不下,夢言這麼對她,她怎麼可能像從前一樣跟個沒事兒人似的?
「皇後娘娘,臣妾失禮了。」
麗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勉強鎮定下來,「若是您要勸臣妾的話,臣妾只能說,您還是放棄吧。臣妾知道,您一定會幫臣妾的——不論是出於哪個原因。」
一方面是皇后對夢言,她就不信沒有任何嫉妒的心情。
另一方面是華妃的事,皇后不敢就這樣由著自己胡來,因為自己若是出了什麼意外,就一定會把那日的事如實稟報帝王,屆時皇后的位子,可就更加坐不穩了。
深邃的眸光落在她身上良久,皇后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你想要本宮如何幫你?」
「娘娘!」麗妃面色一喜。
「臣妾如今正在找機會接近夢言,那日綺妃中毒華妃身死的事,臣妾總覺得沒有這麼簡單。若是能趁著這個機會套出點什麼,那何愁扳不倒夢言?」
「好像挺有道理的。」皇後點點頭,卻只是一味地笑,黑沉沉的眸子深不見底。
翌日一早,趁著君墨影在御書房議事的時候,夢言趕緊把莫少淵給她的葯拿了出來,可一下子又不敢直接甩到雲洛面前,生怕他問自己這葯是從何而來。
糾結了半天,連雲洛都看出她的不對勁,微擰了眉瞥了她一眼,「娘娘怎麼了?」
夢言捏著手心裡的小瓶子,一抖,突然訕訕一笑:「雲洛,你幫我個忙好不好?」
「娘娘直接吩咐就是。」
「不不不,不是吩咐,是請求,絕對的請求!」
夢言可憐兮兮地咬著嘴唇,艱難地道:「雲洛,這件事很重要,但你能不能不告訴皇上?」
之所以求得艱難,是因為夢言覺得雲洛這人看起來一絲不苟,不像是會撒謊欺君的那種。
所以她的請求無疑是要為難人家了。
可若是不如此,她又實在不知道怎麼跟君墨影開口說,她的解藥是莫少淵給的。
如果解藥是真的,那不管她跟莫少淵以前認識與否,都算是欠了那人一個巨大的人情。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不覺得自己可以大義凜然真的讓人去抓他。
無關其他,只是忘恩負義恩將仇報這種事,她做不來。
所以她並非有意欺瞞,只是不想小事化大。
「娘娘為何要瞞著皇上?」
雲洛眸光凝了凝,竟沒有先問是什麼事,反倒是問了這麼個問題。
「因為不想把事情鬧大。」夢言看著他的眼睛,如實相告。
「什麼事?」沉默片刻之後,雲洛這麼問了一句。
夢言的眼中頓時閃過一抹喜色,獻寶似的把東西拿出來舉到他面前,「幫我看看,這個是不是落花醉的解藥。」
雲洛一愣。
接過她遞來的東西,幸而那瓶子里的葯不止一顆,他便隨意倒了一顆出來,放在眼前仔細看,又用手指將其捻開之後細聞了那味道。
雖然他的表情起伏總是很小,夢言還是從那細枝末節的變化中看出了他的驚訝。
「怎麼樣?」在他研究半響之後,夢言一臉期待得看著他。
「是落花醉的解藥。」雲洛眉宇漸松,雖然臉上還是淡淡的沒有半點表情,可是夢言明顯能感受到相處的這些日子,他已經不像最初那麼冷冰冰的難以接近了。
夢言這回終於愉悅地牽起嘴角,「謝謝你雲洛,你答應過替我保密的,可千萬別說漏嘴啊!那我就跟皇上說了,我的毒是你解的,好不好?」
笑靨如花。
雲洛淡淡地瞟了她一眼,漆黑的墨瞳愈發沉遂,似笑非笑,「娘娘剛才只說讓末將不要告訴皇上,可沒說要讓末將欺騙皇上。」
「什麼欺騙啊!」夢言不樂意聽到這個詞,「你別說的那麼難聽好不好?」
她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既不想讓君墨影誤會,也不想讓莫少淵因此遭難,所以才會矛盾地選擇這樣的做法。
鬱悶地把那小瓶里的葯倒了一顆出來,直接不用水就咽了下去,然後把那瓶往雲洛面前一擱,撇著嘴道:「這是你的封口費!你那兒肯定還沒有吧?不用謝,都送你了,好好研究。」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隱約中竟看到雲洛的嘴角微微一抽。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她熟悉男人的聲音:「研究什麼?」
夢言的心臟像是漏了一拍,一個激靈就蓋上了雲洛的藥箱。
見君墨影進來,便笑呵呵地跟個沒事兒人似的朝他張開手,「研究怎麼讓咱們滴寶寶又白又瘦又健康!」
君墨影笑意一僵。
寶寶,大約就是寶貝吧?
說他們的孩子是寶貝,自然沒有錯。
可是……
走過去抱著她,像往常那樣溫柔地揉了揉她的腦袋,「為什麼是又白又瘦?」
雖然這宮裡還沒有過孩子,可他不至於連這點基本的常識都沒有。但凡有人祝福即將臨盆的女人,那必定是說生出來的孩子又白又胖,哪兒有人會說又白又瘦的?
「瘦了就不用減肥了呀!」夢言剛才光顧著分散這男人的注意力了,現在才想起雲洛還在這兒,頓時就為自己不要臉求抱抱的的行為羞得面紅耳赤。
鼓著腮幫輕聲道:「不是說了要生一個女孩子嗎?女孩子不能太胖的。為了避免以後麻煩,當然是現在直接生一個瘦瘦的出來就好啊。」
君墨影眯起夢眸,眼中閃過危險的光芒,「你就讓雲洛幫你研究這個?」
夢言一愣,不知道自己突然是哪兒得罪了他,一臉茫然地眨眨眼,「恩,差不多吧……」
顧及著外人在場,君墨影捏了捏眉心,生生忍下了要把她好好教育一頓的衝動,對雲洛道:「別聽她胡扯。以後她再問你這種事,不用搭理她。」
雲洛看著兩人一個羞憤茫然一個無奈寵溺的樣子,低下頭,「是,末將明白。」
停頓了一下,視線從兩人身上收回,他又道:「皇上,娘娘身上的落花醉已經解了,孩子也安然無恙。剩下的關於孩子的事,末將雖也懂一些皮毛,終歸沒有致力研究過。所以明日起,末將就不來了。」
他也不是在請示,只是很明確地陳述了一個事實。
君墨影臉上除了最開始聽到落花醉已解的時候閃過一絲驚愕與欣喜,後來就沒有什麼大的起伏了,深凝的視線停住在夢言身上沒有挪動,淡淡地「恩」了一聲。
倒是夢言,聞言微微一詫。
雲洛這個人,好像真的挺嘴硬心軟的。每次都不說幫她,每次卻都會替她遮掩過去。
「雲洛。」她斂了笑容鄭重開口,「這麼長時間以來都在麻煩你,真的謝謝你了。還有今天的解藥也是,真的謝謝。」
特別提到了今天的解藥,她相信雲洛會明白她的意思。
「娘娘不必客氣。」雲洛收拾了藥箱,便道:「皇上,末將告退。」
他走了以後,君墨影才喜形於色地表現出他的高興,嘴角勾起,掛著一抹瀲灧的弧度。
卻不等他開口,夢言便一下子圈住他的脖子,呲著一口小白牙不停地笑:「親愛的,你怎麼一點也不高興呀!沒聽到我們的孩子已經安然無恙了嗎?現在毒解了,他再也不會有事了!等他出生的時候,真的就是一個健健康康的孩子了!」
親愛的?
雖然從沒聽過這種稱呼,不過君墨影才不會計較這麼多,這個詞聽上去確實是不錯啊。
「恩,健健康康的,朕自然高興。」
可是君墨影很明顯得感受到,他的喜悅更多的是來源於她的高興。
記不清有多久沒看到過她這樣燦爛生花的笑容了,自從小東西知道自己餘毒未清之後,一直都處於一種不太對勁的狀態。哪怕她還是會笑,可就像是被層層迷霧遮住了一樣。
現在好了,終於好了。
只要她高興了,那就什麼都好。
君墨影不禁在想,往後這孩子若是知道他現在這樣,會不會覺得他這父皇當得太不稱職。
「想什麼呢?高興你也不會笑啊!」軟軟糯糯的小手捧著他的臉,在他原本優雅而瀲灧的弧度基礎上又扯了扯。
夢言是真的高興啊,嘴都快歪到天上去了,「親愛的你長得帥,怎樣都好看!不用學那些閨閣中的姑娘家笑不露齒,真的!」
君墨影,「……」
他那也叫笑不露齒嗎?
分明就是這小東西自己笑得太沒規矩!
夢言看著他突然黑了兩寸的臉色,趕緊轉移話題,討好得笑道:「君墨影,趁著今天這個大好日子,你給咱女兒起個名字好不好?」
「現在?」君墨影楞了一下,「這麼急做什麼?」
通常皇家的孩子,都是出生之後一個月,才會賜名並記入族譜。在那之前,都是叫乳名。
這小東西不了解東闌的習俗,不過就算她了解了,估計還是會纏著他非得把名兒取了不可,所以君墨影乾脆也就沒跟她說這些條條框框的規矩。
「因為今日高興呀,這麼大好的日子,借著這好運,我們的孩子以後一定發大財!」
發大財……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君墨影捏了捏眉心,很認真地問她:「那言言希望我們的孩子叫什麼?」
「風暖!」
「夢暖?」君墨影危險地眯起了狹長的眸。
夢言一看就知道他誤會了,連連搖頭:「是清風的風,不是夢言的夢!君風暖,好聽嗎?」
某人的臉色這才恢復幾分。
夢言暗罵一聲小氣,就算跟她姓又怎麼了?
「好,若是女孩,便叫君風暖。」君墨影不忍佛了她的意,況且這名字也確實不錯。
清風拂面,暖入人心。
「若是男孩呢?」他又問。
夢言故作憂傷地嘆了口氣:「君墨影,你果然還是喜歡男孩啊!」
男人勾唇淺笑,摸著她的發頂像是哄小孩一般道:「傻東西,你若喜歡,生十個八個的女孩也可以。現在這一胎是男是女朕也都喜歡,不過以後,咱們終歸是得要個男孩子的。否則,叫朕把東闌的天下交給誰去?」
溫馨融洽的氛圍瞬間被他這一句話打破了。
不,或許覺得被打破的只有夢言,因為面前的男人還是一臉理所當然,絲毫不覺不對勁。
但夢言是真的被震驚到了。
以前她只是下意識地不願他跟別的女人有任何瓜葛,可是太子、儲君……這些問題她當真是連想都沒有想過。
現在卻被他以這樣的方式提起,用夢言的話來說,著實是把她轟了個外焦里嫩。
「怎麼了?」被她一臉雷劈過的表情愉悅到,君墨影捏著她的小臉一邊逗她一邊問。
夢言的眉毛緊緊擰成了一個結,抓著他的手不讓他動,可憋了半天,她又不知道說什麼。
他都已經這樣說了,若是再對此有何異議未免太矯情,只是一下子扔給她這麼勁爆的一個消息,還是讓她一下子很難反應過來啊。
要是這話被後宮里那些女人聽到,她以後的日子就真得如履薄冰了吧?
不過夢言非但沒覺得害怕,反而有那麼一絲絲的好笑。
舒了一口氣,慢慢地也不再糾結這些事,搖頭淺笑:「沒怎麼。」突然又像是想起什麼,她眯了眯眼,「你剛才說什麼?生十個八個的女孩兒?」
要是她沒聽錯,他確實這麼說了。
君墨影也不否認,只似笑非笑地挑了一下眉,彷彿像是在問她,就算說了又如何?
夢言翻了個白眼,「你倒是真會想!這麼多娃娃,你當我是母豬嗎?」
君墨影笑得寵溺:「母豬也沒關係,朕都一樣喜歡。」
她能說她不喜歡么?
要是真生完十個八個,那她估計也不用出去見人了……
夢言很明智地決定不再跟他討論這個問題,否則這男人萬一哪根筋不對真的要她生這麼多,那她就完蛋了。
她笑眯眯地道:「我腦子不好,男孩的名字想不出,交給你了。」
「兒子要是知道你這麼敷衍,以後肯定不愛你。」
「哪兒有!名字是要伴隨他一生的,我就是為了不敷衍,所以才讓你想啊!」夢言理直氣壯地哼了兩聲,「要不我給他起了個難聽的名字,他才真的不愛我呢。」
君墨影瞪了她一眼,無奈道:「那就給朕幾天時間,讓朕不敷衍地好好想一想。」
莫少淵醒來的時候,以為自己會回到那個地牢,至少雙手雙腳應該被縛。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睜開眼看到的第一樣東西,竟然是床幔帳頂,然後他動了一下,發現自己身上一身輕。
心裡微微詫異,他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疲憊地抬起手蓋在自己臉上。
屋子裡卻驀地響起一道聲音:「你醒了。」
幾乎是從床上驚坐起,莫少淵震驚地看向那聲音的發源地——在屋子裡唯一一張桌子旁,男人動作優雅地舉著茶盞啜了一口,明明是在跟他說話,卻連眼神都沒有給他一個。
「主上!」
莫少淵儘管身體虛弱發軟,仍是從床上站了起來,走到他面前,怔怔地看著那張熟悉的青銅面具,出了一會兒神。
自從上回狩獵詐死之後,他就再也沒見過這個男人,甚至沒有半點聯繫。
「不想解釋?」
大約是看他站在那裡半響卻不開口,男人終於抬頭瞟了他一眼。
那眼神,無比的淡漠深沉,又絞著一絲幾不可察的怒氣與涼徹的冰寒。
莫少淵微微發憷。
可是這一次,他不會妥協的。
「主上想讓我解釋什麼?」他苦笑一聲,俊朗的眉峰深深蹙著。
「我做這些事的原因,主上心裡很清楚不是嗎?還需要解釋?」
「你是想告訴我,你所做的這一切,都只是為了一個女人?」
雖只是一個簡單的問題,甚至連語氣都淡得沒有半點起伏,莫少淵卻還是從那字裡行間聽出了一絲諷刺的意味。
只是為了一個女人。
是,他就是這麼窩囊,只為一個女人。
「我不像主上,為了達成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甚至不惜犧牲那麼重要的人或事。」
說完他又突然搖了搖頭,自嘲一笑,「或許是我想錯了。對於主上來說,重要的事只有大業,沒有其他。」
如果他仔細看,就會發現男人握著茶盞的手微一用力,滾燙的茶水潑在了手背上,男人卻出神得無動於衷,像是完全沒有知覺的一樣。
「說完了?」
青銅面具掩去男人臉上所有的表情,低垂的眼帘下,不起波瀾。
「莫少淵,這就可以成為你背叛我的理由?」
「我說過,不會背叛主上。」莫少淵搖頭。
「當初詐死的那件事,是我衝動了。只是當時一下子,真的難以接受……」
即便到了現在還是難以接受。
他抿唇苦笑:「但是我不後悔。主上,就算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也不會再留在那個位子。」
男人淡漠地起身,對他這番話沒有絲毫表示,只說:「你身上的毒已經解了,但現在外面很多人在找你,你暫時待在這兒別出去,明日我會讓流風帶你轉移。」
莫少淵一愣。
男人卻不給他反應的機會,直接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
門開的那一刻,莫少淵嘶啞著聲音問了一句:「主上,你後悔嗎?」
回應他的,是男人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
夢言已經接連好幾天睡不好覺。
君墨影只當她是生產在即,心裡總想著好才會如此。只有她自己知道,是雲洛那天那句話在她腦子裡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以至於糾結得如此痛苦。
欺騙啊。
她不想欺騙君墨影的,可她好像真的這麼幹了。
之所以可以在雲洛面前說出來,卻沒有辦法當著君墨影的面坦誠,並不是因為她更信得過雲洛卻不信他。
真要說起來,在她現在這段殘缺的生命里,他是她最最信任最最重要的人才是。
可有時候正是因為太過重要,輕易不敢碰觸,不敢因為任何可能產生的矛盾讓這段關係出現裂痕。他要抓莫少淵,她不能恩將仇報泄露莫少淵的行蹤,這就成了一道跨不過的溝壑。
何況,他一定會覺得奇怪,莫少淵為何幫她。
這個問題,連她自己都找不到答案,又要怎麼回答他?
她只能用自己僅有的能力,小心翼翼地守護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太美好,不允許任何人、任何事來破壞。
「娘娘這兩天總是心事重重的,是怕生孩子的時候會痛嗎?」冬陽一邊替她梳著髮髻,一邊打趣兒地問。
夢言楞了一下,笑了一聲道:「當然怕啊,疼痛誰不怕?」
——
都喜歡龍夢胎,難道只有我一個人想一次上三個兒子嗎,在孤獨的道路上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