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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我看她比看你順眼

  可雲洛腳步未停,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


  「雲將軍請留步!」憐汐連忙站起來,幾乎就要衝到他面前的時候,雲洛終於轉過身來看著她,冷厲的視線似是要把她洞穿,「不是不肯說?」


  憐汐臉上的難堪之色又濃郁了幾分。


  她不由得懷疑,這個男人真的把她當女人看嗎?


  就算他和正常人不太一樣,沒有憐香惜玉的本能,也不必非得用這種方式諷刺她吧?


  「是奴婢的錯!奴婢只是不想……」她眼神微微閃爍著說道,「只是不想隨便在背後議論主子,是以……」


  憐汐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她相信雲洛應該明白了他的意思。


  「哪個主子敢隨便對太後面前的紅人下毒手?」


  「是……淺貴妃!」


  憐汐以為,後宮原本只有一位雲貴妃,如今突然多了一個淺貴妃,雲家的人心裡自然是不樂意的。所以她一直很搞不懂雲洛為何會對夢言出手相救,破壞了她如此天衣無縫的計劃!


  或許是城府太深,想要藉此獲得帝王更多的信任?

  反正不管是哪一點,憐汐心裡終歸是有怨氣的。


  可是此時此刻,她的命就掌握在這個人手裡,又只能想盡辦法讓這人答應救她。


  「淺貴妃認為她身上的落花醉是奴婢下的,所以……」憐汐低低地垂著眼帘,輕聲委屈道,「她在奴婢身上也下了同樣的毒。可是,奴婢怎麼可能做那種事呢……」


  「淺貴妃下的?」


  雲洛似是嘲弄地挑了挑眉,不等憐汐明白他的意思,便道:「既是淺貴妃給你下的毒,我不會救你。」


  憐汐突然一下子就懵了。


  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叫夢言給她下的毒,所以他就不會救?


  憐汐又驚又懼,突然想起這句話好像在哪裡聽到過,如此似曾相識。


  很快她就反應過來,方才夢央宮裡,帝王也對她說過一句類似的話——因為是夢言給她下的毒,若是帝王讓雲洛給她解毒,那會讓夢言不高興。


  這麼一想,憐汐就更懵了。


  帝王如此尚算可以理解,畢竟夢言一直都是帝王的心尖尖,可雲洛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懷疑她真的是下毒兇手?

  「雲將軍,奴婢真的沒有對淺貴妃下毒啊,奴婢是清白的……」


  「與我無關。」


  雲洛冷冷道:「我不救你,和你下毒與否無關。」


  憐汐震驚地看著他,不假思索地脫口:「那是為何?」


  「淺貴妃要你死,那不管你是否該死,我都不會救。」說到這裡,雲洛徐徐掠了她一眼,冰冷的視線帶著幾分淡漠幾分嘲弄。


  「沒有其他原因,只是因為我看她比看你順眼。」


  憐汐瞬間愣住。


  反應過來之後,險些一口氣沒提山來。


  這叫什麼理由?

  今日之前,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任何交集,她究竟做了什麼,這男人憑什麼就看她不順眼了?


  怎麼會有這麼惡劣的人?!

  可是直到他轉身冷漠地在她視線中越走越遠,憐汐死死攥著手心咬著唇,卻沒找出半句能反駁的話來。


  看來只能求太后出馬了!


  憐汐憤憤地想,到時候太后的懿旨下去,看他雲洛還敢不敢這麼狂傲,看他還敢不敢說出這種「不救」的話來!


  可是,要怎麼跟太后開口呢?


  憐汐回到夢鳴宮,惴惴不安地跟太后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太后竟出乎憐汐意料地連半句重話也沒有說她,甚至來不及苛責夢言,反而憂心忡忡,似乎生怕她出點什麼問題。


  為了節約時間,太后連懿旨也不曾下,當即就派人出宮去請雲洛。


  雲洛剛剛出宮又進宮,表情倒是沒有絲毫不耐,對太后仍是恭敬得毫不倨傲。


  憐汐卻滿是惡意又幸災樂禍地想,看他還敢不敢這麼囂張!


  太后讓人給雲洛泡了茶,語氣祥和地開口:「雲洛,哀家今日找你來,其實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末將不敢當。」即便是對著太后,雲洛的表情還是沒有絲毫卑微,「太後有事儘管吩咐。」


  太後點了點頭,道:「哀家如今年紀越來越大,身邊也沒什麼人了。憐汐這孩貼心,常年陪伴在哀家身邊,加上又是哀家的親侄女,哀家是極喜歡她的。可是如今,這孩子不幸中了毒,聽聞雲洛你醫術高超,若是可以,望你能就她一條性命。」


  「太后,這件事,末將已經知道了。」雲洛毫不遮掩地看著太后,「方才憐汐已經為此找過末將,而末將也自認說得很清楚——這件事,末將拒絕。」


  太后臉色一變,全然不敢相信他會這樣,連半點轉圜餘地也不給地拒絕了她。


  身為一個臣子,就算她這個太后現在已經失勢,他也不該這麼跟她講話吧?

  同樣震驚的還有憐汐。


  不知為何,看著雲洛如此平淡地對著太后的樣子,她突然覺得,不管是誰開口,這個人都是鐵了心不肯救她了!


  心裡陡然閃過一絲慌亂。


  「雲洛,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太后眯了眯眼,充滿威脅意味的話語響起,「哀家方才是以憐汐這孩子姑母的身份請你幫忙,你不肯,是不是一定要讓哀家用太后的身份下一道懿旨來壓你,你才肯出手相救?」


  簡而言之,你是不是非得敬酒不吃吃罰酒!

  卻不想雲洛神色不變,仍是眸光微垂著道:「即便太後下旨,末將也不會救她。」


  他輕而易舉地說出這句話,卻險些沒把太后和憐汐氣個半死。


  憐汐甚至不自覺地懷疑,她是不是什麼時候不經意得罪了這個人?


  否則他為什麼寧可冒著抗旨之罪,也不肯救她!

  不過很快她就明白,雲洛根本不必擔心什麼抗旨之罪,因為他早已有了把握才會說這些。


  雲洛躬著聲,詳細道來:「末將絕非抗旨,因為當初,末將不負聖恩從南海凱旋歸朝的時候,皇上曾答應過許末將一個願望。今日之前,這個願望末將一直都沒想好,不過此刻,末將決定將那願望用在此處——末將拒絕救人。」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雲洛!」


  儘管他的話聽起來有理有據,讓太后想怪罪也不能——畢竟人家是東闌的戰神,大勝歸來的所有願望竟只是不想出手救一個宮女,換了誰能說他一聲不是?

  可太后仍是盛怒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仗著自己是東闌的的功臣,你就這樣不給哀家面子是不是?」


  此話一出,殿中的氛圍明顯變了。


  雲洛微微一頓,道:「太后誤會了,末將沒有任何倚仗,只是做事隨性,不計後果罷了。」


  太后眸色深深地盯著他看了半響,還是不明白,他為何就是不肯救憐汐。


  「你妹妹和淺貴妃同為貴妃,位屬競爭,你都能仗義出手,哀家就知道你肯定不是一個冷血無情之人。既然如此,你何故不肯再仗義一次,救救憐汐這丫頭?」


  太後知道,對雲洛來硬的肯定是不行的,不說此人的性子問題,單是他那些個名號也足夠別人對他客客氣氣的。


  「太后太抬舉末將了。末將確實就是個冷血無情之人,之所以自由學醫,為的是在戰場上對敵之用,而不是治病救人。至於旁的——單看末將的心情了。」


  話語中毫不掩飾對憐汐的不喜,桀驁不馴。


  分明瞧見太后臉色一變,雲洛又接著道了一句:「太后恕罪。」


  恕罪,好一個恕罪!

  若是可以,太后簡直想直接砍了眼前這人,怎麼可能恕罪?!

  可是一想到憐汐的命還握在他手裡,加上他確實有狂傲的資本,湧上心頭的怒火就被她生生壓了下去。


  「罷了,你先下去,這件事容哀家好好想想。若是你改變主意,就來夢鳴宮找哀家。」


  「是,末將告退。」


  目送雲洛離開的身影,太后隨後看了一眼擔驚受怕滿目絕望的憐汐,嘆了口氣,安慰道:「別擔心,哀家會給你想辦法的。」


  憐汐薄唇顫抖了一下,險些沒哭出來。


  「姑母,汐兒究竟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他們一個兩個都要這麼欺負汐兒?」


  太后聽著她音調不穩的聲線,愈發心疼起來,一下下輕輕拍著她的肩膀。


  「你沒錯,孩子,你只是太愛皇上而已。可是在雲洛那裡,你真的是半點錯也沒有。」


  太后心裡也憋著一團火氣,不知是突然想到什麼,雙眼陡然一眯,凌厲的嗓音絲毫不加掩飾地罵道:「也不知道夢言給他們灌了什麼迷魂湯,這一個兩個的都護著她!」


  「姑母,或許汐兒就是沒有淺貴妃那樣的本事,所以才會讓所有人都討厭。」憐汐低低地笑出聲來,嘴角噙起的弧度卻泛著一絲苦澀與自嘲,「汐兒這一回,大抵真的是要死了。」


  她閉了閉眼,深深地吸了口氣,才又繼續道:「汐兒現在什麼都沒有了,父母早逝,也沒什麼朋友,親戚之間,除了和姑母,其他的也都不怎麼往來。所以汐兒如今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姑母您了。汐兒離開以後,您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可好?」


  「不許再胡說八道!」太后沉聲打斷她,眼眶卻微微紅了,「哀家現在就去找皇上,讓皇上下旨,哀家就不信雲洛他敢再次抗旨不遵!」


  夜,夢鳴宮。


  憐汐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腦子裡一直徘徊著帝王和雲洛的那些話。雖然太后一次次地安慰她不會有事,可是雲洛的態度如此堅決,也不知道會不會因為外界條件而動搖。


  而且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帝王會不會就真的如太后所說,下旨讓雲洛來給她祛毒?


  帝王肯定會顧著和太后之間的母子情分無疑,可是對於她……


  「吱呀」一聲,房門的驀地被人推開。


  憐汐一嚇,猛地從床上翻坐起來,沉喝一聲:「誰?」


  「我。」


  涼涼的一個字,就足夠憐汐辨認出此人是上回給她毒藥讓她害夢言的那個。


  想想她現在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聽了這個男人的挑唆。偏偏此人現在還好好的,而她卻身中奇毒,命不久矣,頓時怒從心起。


  「你來幹什麼?」憐汐語氣不善道。


  「不歡迎?」


  借著清冷綿長的月輝,憐汐可以看到他下顎輪廓線條緊繃,一張青銅面具閃著幽光,生生給他添了幾分森寒的冷意。


  「若是我再不來,你就真的要在這裡等死了。」


  憐汐呼吸一滯,「你什麼意思?」


  她咬著牙也不管那人能不能看得到,狠狠瞪了他一眼,「我死不死與你何干?若不是因為你,我又何至於落到這一步?現在倒是來跟我扮好人了?」


  儘管心裡對這男人有種莫名的畏懼,可是憤怒和對死亡即將來臨的絕望讓她暫時遺忘了這一點,罵起人來半點不含糊。


  「這麼說,落花醉的解藥你也是不想要了?」


  憐汐瞳孔一縮,愕然地看著月色下那抹頎長的身影,震驚和疑惑已不足以用來表達她此刻的心境。


  明明太醫已經說了此毒無解,即便是雲洛能給夢言解毒,也是另闢蹊徑找了一種金針刺穴療法,和「解藥」二字根本全不相干,現在這個幕後罪魁禍首竟然跑來跟她說,落花醉其實是有解藥的?

  憐汐聲線綳得筆直:「你到底是誰?」


  懂一些常人所不懂的毒,做一些她所不能理解的事。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男人冷冷地丟下一句話,驀地揚手一揮。


  憐汐就看到一樣東西朝她床上飛過來,本能地以為那是暗器,想要躲開,可是那速度太快,幾乎是電光火石之間,就已行至眼前,根本避閃不及。


  心口陡然一驚。


  然而,當東西砸落在她身上的時候,憐汐才發現,那是一個小瓶子,根本不是什麼暗器。


  而男人也將力道控制得很好,落在她身上甚至沒有產生一絲疼痛的感覺。


  解藥。


  夢央宮。


  太后在晚膳前就讓人來請帝王過去,可是一直到這個時候,夢言也沒見外殿里安心批摺子的男人有要去的意思。


  迷惑了很久,探究的視線總是不斷徘徊在男人身上,毫不避諱。


  半響之後,君墨影終於忍不住似笑非笑地睇了她一眼,「小東西,總這麼盯著朕,會讓朕以為你是在勾引朕。」


  夢言愣了一下,探究一般觀察的視線驀地轉為瞪視,哼道:「你想太多了!」


  斂了斂眸,夢言從榻上起身朝他走過去,眼底的玩笑成分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難得在她臉上出現的嚴肅認真。


  她低著聲悶悶道:「其實你不用這樣,太后讓你去,你去就是了。若是怕去了之後會很難做,那糾纏一會兒,你就答應她吧。畢竟,她雖非你親生母親,卻也養了你這許多年,養育之恩,我理解的,真的。」


  君墨影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薄唇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微弧,「當真理解?」問了這麼一句之後,他順勢將她拉到自己懷裡坐下,下顎抵著她的發頂,微微垂眸睨著她,「哪怕朕下旨讓雲洛救憐汐,你也能理解?」


  「……恩。」


  夢言的聲音顯得更悶,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一般,咬著牙艱難道:「我知道你不欠憐汐什麼,可你一定覺得你欠太后的,是吧?」


  偏偏他又是個從不喜歡欠別人的性子。


  「因為朕欠了母后,所以,就要朕用你來還?」他說,「夢言,你不委屈嗎?若是雲洛沒有及時出現,或許憐汐的陰謀已經得逞,不止害了我們的孩子,還害了你。即便是這樣,你還同意朕救她嗎?」


  夢言愣了愣,其實她剛才那番話算是給他找了個台階下,卻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她不委屈嗎?

  當然委屈。


  她恨不得憐汐就此死去,恨不得君墨影把憐汐千刀萬剮,唯有如此,才能解她心頭只恨。


  可是跟那麼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比起來,她更心疼她的男人啊。


  若是放過憐汐一次,能夠替這個男人還了他心裡的那些債,那麼她願意。


  他為她做得太多太多,而她卻什麼都沒有做過,理所當然地享受著他給的一切,這種時候,或許她也該做點什麼才是。


  「君……」


  一個字剛剛來得及出口,男人帶著薄繭的溫熱的指腹抵在她的唇瓣上,迫使她將接下來的話噎在了口中。


  怔忪之間,指腹輕輕擦過她的薄唇,君墨影一邊慢條斯理地道:「朕袖手旁觀,已經是對憐汐最大的恩賜。若她有辦法,就自己去找雲洛救她。不過今日母后已經召見過雲洛,到現在這個時候還來找朕,看來雲洛是拒絕了。」


  說到這裡,君墨影稍稍抬起她的下巴,夢眼眯了起來。


  「小東西,朕倒是看不出,你還挺招人。連雲洛這樣的性格,都能被你降服。」


  夢言愣了愣,旋即猛地在他胸口捶了一下:「什麼降服,你胡說什麼呢!」


  君墨影並不覺得自己是胡說。


  或許用降服這個詞不太合適,不過此時此刻,他真的是站在一個很客觀的不含任何酸意的角度評價這件事。


  雲洛那樣的性子,雖然平日里看起來冷了些,可他相信,若不是認識了這小東西,那麼在母后特意將其宣去的條件下,一般是不會再拒絕母后了。


  不過他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話鋒一轉,附在她耳邊道:「乖,老實告訴朕——要遵從你心底的想法,你希望朕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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