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取血工具
突然的陰笑,讓我心裡咚地一下,而那邊,又是團團的黑霧直壓過來。
那紅影怪物說好了在後備箱里,而且也說好了隨我們一起來,還說要幫我,現在,卻是一後備箱的血塊,被老者盡鏟入地下,其時,已然全部消融。
黑霧越來越濃,漫壓過來。老者望著黑霧,陰冷地笑著。
我呼地轉身,拉了若晜,秋葉乖巧地拉了王路,靠在我身邊。
手裡慢慢地掏出了青銅小刀,心裡突地悲涼一片,我不想殺伐不止,可現實,卻是逼得我時時處在這種峰口浪尖,我之奈何。
老者轉頭,嘴象黑洞,嘿然一笑:「怎麼,又要動殺機了么?」
我冷笑:「不是我動殺機,而是你們不放過我,要殺了我啊。」
老者看著壓過來的黑霧,緩緩地說:「都是命啊,都是命!」
而我此時駭然發現,老者的腳下有異樣,那腳,卻是深深地陷入地下,而整個身形,越來越僵硬。
我冷笑:「老人家,是不是也受不了了,要不要我幫忙?」
老者轉頭,此時那白亮的眼睛有此糊了,冷冷地說:「你與之前不同了,但現在,卻是奈何?」
我冷笑:「不就是來了么,怎麼樣,我若破了,你可告知我他到哪去了?或者說,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老者沉默了一會,嘆一口氣說:「好吧,你若破了,也算是了了我一樁心愿,都是命啊,但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看著越來越近的黑霧,此時反倒不驚慌了,天啦,心裡悲哀湧起,是的,我瞬間,明白了一些事情。
那黑霧,沒什麼,如我猜得不錯,全是惡畜生道,而我問的,恰恰就是那紅影怪物,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怎麼前因後果,他如親歷一般,而且全知道,還有,他說好與我們一起來,怎麼現在反倒不見了,我卻是帶著一後備箱凝結的血塊到了這裡。
老者從風雲山風雲洞而來,不會無端地來,而且先前就說了,是在這裡等我的,誰告訴他等我,我心裡恨啊,恨我怎麼這麼輕易地就相信人,那怪物,說不準,就是先到了。
而且我還想到,如果猜得不錯,怪物先到了,而放在後備箱的,就是一後備箱的陰血,是風雲洞遊人的血,只不過,是做了手腳了。
而那老者,充其量,只不過是一個傳信的人,而且半人半鬼,或者說,只剩了半條命了吧。那怪物,算得精準啊,我想知道的是,在這金梯山下,搞出這麼一出陰詭,他意欲何為。
陰霧陡然壓了過來,腥戾之氣漫涌,我深吸一口,此時胸中沒有噁心,只是一片怒然,我不想動殺機,卻是時時處處逼我如此,是讓我結盡冤孽,讓我萬劫不復么。
好吧,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我當是做了善事了。
朝著秋葉看看,秋葉竟然沖我點了點頭,秋葉聰明世故,全不似若晜王路的性格,我不知道,蘭姨的這個姑娘,竟然什麼時侯學得這麼世故了。
「看來,只以膽辛苦你了,就你還能照顧她們。」我沖秋葉說。
秋葉冷然一笑:「最不喜歡的人,成了最為安全的人,這世道,真滑稽啊,你就不怕我變心么。」
我一笑:「怕啊,但我更怕你怕我死了。」
我直直地盯著秋葉的眼睛,秋葉臉上微一紅,卻是說:「我當然怕你死了啊,別想多了,我怕你死了,找不到那老張,我還無頭冤案沒處伸張啊。」
我一笑說:「是啊,你可得好地看著她們,到時侯,我要看到一個完美的人,還有安全的她們。」
秋葉點頭,臉上又是一紅。不用多說,一點意思,大家心知肚明,我深吸一口氣,猛地吼出一聲,急扭身,挺也直衝黑霧。
呼然的黑霧撲面而來,天啦,果然不錯,全是鴉狗,不過,體形更小,不是我在地獄道里看到的變異了的鴉狗,這應該就是從風雲山直接過來,還未變異的鴉狗群。
而卻是奇怪的是,這些鴉狗群的身上,竟是黑霧,而且黑霧就是從它們的身上彌起,直衝上天,所以,我遠看去,就如同團團的黑霧,而此時直撲其間,腥戾中,卻是黑霧瞭然。
小刀猛挺,撲然揮到,鴉狗全是紅眼,但卻是極細的紅光,彌在黑霧裡,根本看不清,而我同時感到奇怪的是,這些鴉狗,體形小,紅光細,氣場卻也是不那麼強,只是多。
多得漫涌不止,而裹在黑霧裡,就如同一大陣的黑霧,直壓過來。
小刀猛揮,哧然聲間,鮮血四濺。
而血一旦激出,我知道,這下子,應該是停不了。
周圍鴉狗,如同激發一般,猛然狂吼著撲了上來,我吼叫連連,猛揮不止,鮮血立時瀰漫地下,而卻是越殺越多,層層疊疊,直涌不止。
不敢停,也不敢慢,地下的鮮血越涌越多,而鴉狗卻是越撲越勇。
不對啊,這些畜生,我當是惡畜道,但怎麼全然如同人海戰術一般,一點抵抗力也沒有,就象是送上來我殺的一樣,那有這樣的惡畜生道啊,真的來送死么。
不對,這肯定不對!
而其時,耳內突地傳來陰笑聲。是老者的陰笑聲,而我此時陡然發現,老天,這老者,其實是一直跟在我後面,看著我殺個不停,卻是悄悄地跟在我後面,此時不知何故,陰笑聲中,終於讓我發現了他就在我後面。
什麼意思?你難不成參觀我殺伐不成,而且這陰笑,明明地與剛才的陰笑一樣,似乎就在預示著什麼一樣,我不明白,但層裹的鴉狗,卻是讓我根本停不下來。
鮮血越流越多,鴉狗卻是轟涌下止,直朝著我撲來,碰到我的小刀,又是鮮血四濺。
不對頭!我心裡轟地一下,這不對啊,我就象一架殺伐的機器,而那些鴉狗,就如同說到絞肉機的口子一樣,猛地呼涌著送上來,然後鮮血四濺,灌於地上,地上血流成河。
心裡駭然一驚,我猛地一個旋身,呼地將老者抓到前面,小刀猛然盪起氣場,逼退一群鴉狗,我猛吼:「怎麼回事,再不說,一起殺了。」
老者冷笑:「你殺了我吧,殺了我,或許好些。
而此時,又一群鴉狗又猛撲上來,我小刀猛盪,此時沒有將刀鋒向前,只是逼退了鴉狗群。
天,耳內傳來慘聲,是呼號,是哀號,不是正常的聲音,是鴉狗群發出陣陣的慘號,而卻是詭異地如同什麼逼著一樣,我盪開一群,卻又是不管不顧地猛撲上來。
這不是明著送死么?還有這樣不明智的畜生?自何,當是一切生靈的本能,如是這樣,是不是有人在後面催逼所致。我恨自己,總是一些事情在做過一段后,才明白。
心中陡冷,冷笑泛起,我不再盪開刀鋒,只是逼開進攻不止的鴉狗,而卻也同時發現,這些鴉狗,怎麼全無半點攻擊力?
天啦!經驗害死人啊!我只當是碰到陰物,就當是殺伐不止,我也是奇怪,怎麼就殺得那麼順光,而全無半點抵抗,血流不止,而我真的沒碰到半點抵抗。
真氣貫注,又是盪開一群進逼的鴉狗。
「你若再不動手,我死無所謂,只怕是你們全無出路!」
被我挾持的老者,突地陰陰地說。我挾持著老者,本來也沒對他怎麼樣,所以,他一直只是被我抓在手裡,此時突地陰陰地說。
啊?什麼意思?
耳邊突地傳來驚呼聲。隱有救命的呼號聲傳來。是若晜的聲音,她的聲音,我如有心靈感應一般,就在萬千的異聲中,我也能準確地分辯出來。
駭然回頭,心裡陡驚。
天!若晜和秋葉,還有王路,竟在彌罩在一層的血紅的光霧中。
哎呀,我真是恨死自己。若晜等三個姑娘站的地方,就是剛才老者剷出凝結的血塊而彌入地下的地方,此時,地上的血霧升騰,全然將三個姑娘罩在裡面。
三個姑娘身形搖晃,而血霧紅得晃眼,卻是三個姑娘臉色慘白,顯然,血霧有問題,不知有什麼怪異,但看情形,三個姑娘是受不了了。
我猛然想回身,卻是鴉狗又是層迭著撲然不止。
我只得刀鋒盡挺,又是鮮血飛濺,而一當鮮血飛濺之時,若晜等人的哀泣聲,又是小了許多。
轟地明白,這是逼我殺這些鴉狗啊!準確地說,是逼我殺伐這些鴉狗,而濺出鮮血啊,這是要血的節奏,我怎麼現在才明白,我成了一架殺伐的機器了,更直白一點的是,我成了取血的工具。
陡然的明白,我駭然心驚。
猛地一個旋身,逼退又一層迭的鴉狗群,想回身到若晜等的地方,卻是根本不可能。
我要想到那地方,就得殺光這些層裹的鴉狗,而如果不殺,根本纏得我不能脫身。
「你現在明白了,我知道,但遲了,你問的問題,現在你自己想吧。」老者陰陰的,「你抓我太緊,我死了,還真的沒人能告訴你的。」
我心裡陡驚,手鬆了些,卻是又一群鴉狗涌了上來,呼得殺伐,我幾乎是閉著眼猛揮不止,鮮血飛濺,血流成河,而後面還有更多的涌了上來。
轟隆隆!
突地,巨響聲起!
青紫光突閃,從下直炸而開。
青銅棺!
青銅棺從地下飛炸而出。
是我先前埋的青銅棺!
老天!埋青銅棺時,只有我們幾個人知道,現在青銅棺卻是直炸飛而出。
轟隆聲間,竟是直迎著鮮血四濺的鴉狗群而來,而那青銅棺里的咕嚕聲,此時清晰而巨大,不是先前的悶響,而是如炸雷一般。
就象是什麼東西要從青銅棺里出來一般。
「我們太傻啊,又著了道,我們完全就是被騙到了我埋青銅棺的地方!」
這是我腦子尚來得及想到的一閃。
而轟隆聲間,老者突地陰陰地說:「完了,遲了,一切都遲了!」
呯呯呯!
突地,棺蓋炸飛,咕嚕聲猛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