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兩敗俱傷
「怎麼不能是我?」劉古碑嘰地一聲陰笑,我心裡跟著咚地一沉,以為不相識,居然還很熟。
陰風又掃過褲腿,我把胡甜拉到身邊,胡甜緊緊地靠了我,一連串的事情,胡甜的身體在發抖。
「你要你的,我要我的,你來趟這趟渾水,會後悔的!」
劉鳳亭臉色全變,整個人在陰風中鼓起。
劉古碑呼地退後幾步,我跟著一旋,紅影一晃,劉鳳亭整個人急旋著撲了過來。
劉古碑一閃,橫身躍起,桃木劍一挑,朝著急旋的劉鳳亭刺了過去。
劉鳳亭冷笑聲聲:老傢伙,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居然還死性不改!這又是何必!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不也是死性不改嗎,你這又是何必!」劉古碑的桃木劍此時幻成一道白圈,呼呼的陰風中,裹挾著朝劉鳳亭撲了過去。
「哼哼!誰讓我不好過,我就讓誰一生一世不好過!是你們,毀了我一生的幸福,拿命來!」劉鳳亭這次完全變了,再不似以前還明面上客客氣氣,或許是那句「賤人」,讓她無法釋懷吧。
胡甜呼地掏出青銅劍,直挺著要去幫忙,我忙把她拉后,此時心裡一片駭然!
老天!
白骨!
森森的白骨!
走道,牆壁,還有地上的厚地毯,全是森森的白骨幻化而成!
先前不知道,以為是一間高端大氣的辦公室,卻沒想到,這居然是一棟白骨所建的房子。
劉鳳亭和劉古碑此時已然纏鬥在了一起,一紅一黑,中間夾著桃木劍的白光,胡甜此時如果卷進去,憑她的本事,不是幫忙,倒是添亂了。
嘎吱嘎吱,搖搖晃晃!
走道的白骨架在兩位高手的陰風裹壓下,發出怪異的聲響,這是隨時會散架的節奏!
「青雲,快呀,師傅不行了!」
被我強拉到後面的胡甜急得急喊,一看,完了,白圈壓在下面,劉古碑的桃木劍完全無法揚起,劉鳳亭紅裙黑髮烈烈鼓張,似一張網,旋在劉古碑頭上,劉古碑只剩招架之功。
本就打不過,我心裡很清楚。但這次老小子也是怪,原先總會扯個理由溜之大吉,這次不退反進,拼了命了。
不行,不行~
腦子急轉:白骨!
我一拉胡甜,「你的黑棺粉還在身上嗎?」
胡甜猛然一震,急忙掏出白瓶,裡面是她們家族獨傳的黑棺粉。
「灑呀!快!」
胡甜揚起直朝劉古碑和劉鳳亭灑了過去。
「灑地上,還有牆上!」
我急叫。
胡甜一個愣怔的眼神,但還是急朝地上和牆上灑了去。胡甜當然不知道那是白骨架。
黑棺粉揚起一條線,白骨架轟地一聲倒塌!
果然不錯,黑棺粉是壓煞的,白骨架擋不了。
四人急墜!
劉鳳亭大叫:老傢伙,她原來是人!
「只有你不是人!」劉古碑旋身急起,桃木劍一下躲開劉鳳亭的下壓之勢,朝旁一偏,轟地落地,而我們全落到了一樓。
胡甜幾乎全倒在了我懷裡,黑棺粉灑個不停。
「不用了,沒用了!」
我大叫著。眼前,全是先前見到的一樓,再不是白骨架。
劉鳳亭原來是用白骨架建了個二樓。
眼前突地又是紅光急閃,劉鳳亭直朝胡甜撲了過來。
陰風疾掃,胡甜撲地倒地。
我全身撲了上去,用身體蓋住了胡甜。
頭上白光一晃,劉古碑拚死橫身一攔,擋住了急朝我和胡甜壓下的紅紗。
撲!
一口鮮血噴出,劉古碑被紅紗打個正著。
反身一彈,桃木劍挑到了紅紗角,猛然一拉,哧地一聲,劉鳳亭一聲慘叫,臂上鮮血一噴,急閃到一邊!
卻原來,劉鳳亭身上的紅紗,如她的皮膚一樣,扯去紅紗,就如剝皮!
與周春當初一個樣子。陰魂脫衣如剝皮!
眼睛一掃,一樓的右邊,竟駭然立著一具白骨架,雙腿大張著,這不是原先一樓的門嗎,原來,只有門是用白骨架幻成的。這是要擋住陰魂的,我明白了,腦子一轉,拉了胡甜急朝白骨架撲過去。
紅紗又挑在眼前,我手中的青銅小刀猛然一劃,當地一聲,竟如碰生鐵一般,跟著胸口一甜,我一口鮮血撲地吐出。
我沒有劉古碑的功力,劉鳳鳳亭的紅紗竟然這麼厲害!
劉古碑強挺著桃木劍撲地一滾,又到了劉鳳亭身下,桃木劍攪著朝上急刺,劉鳳亭紅紗急收,我身形一松,拉著胡甜滾到了白骨架前。而劉古碑生生地被紅紗打了個正著。
撲撲~~~
接連幾口鮮血,劉古碑臉色慘白。
呯!
胡甜滾得急了些,被白骨架反彈到了我的腳邊,我忙忙地拉起。
只一瞬,腰間一緊,劉鳳亭的紅紗一下將我和胡甜裹死,拉起飛升到空中,重重摔下。
胡甜比我靈活,空中一個急旋,硬生生地墊在了我身下,轟地一聲,我胸口一悶,又是一口鮮血,而胡甜也是連吐了兩口鮮血。
還未及爬起,突地黑影一晃,劉古碑全身擋在了我和胡甜前面,劉鳳亭此時張開紅紗,猛然罩下。
劉古碑的桃木劍晃起的白光圈,全裹在了紅紗之中。
紗下鮮血滴落!
是劉鳳亭的!
紗外鮮血噴出!
是劉古碑的!
「快,拿我符紙!」
劉古碑拼盡全力叫著,黑口袋撲地摔向我。
我拼盡全身力氣接住,巨大的推力將本來快散架的我又推倒在地,胸口如重擠一般,鮮血從我嘴裡又是撲地噴出。
急忙掏出黃符紙,不待劉古碑交待,拉了胡甜猛滾到白骨架前,反手從背包里掏出打火機,啪地點燃,轟地扔向急旋在劉古碑頭頂的劉鳳亭。
「小子,有出息!」
劉古碑急叫著,猛地一個翻滾而出。
哧哧哧!
紅紗盡燃!
慘叫突起!
劉鳳亭在地上翻滾不住。
胡甜此時完全回過了神,一隻手拉起劉古碑,另一隻手拉起我,猛然朝著幻形的門跑去。
「低頭!」
我大叫。
終於明白了,我原先幾次來過這一樓,為什麼總是進不去這門,或是進去了又出不來,現在看清了,其實這道白骨架門,只有白骨架的腿下才是空檔,如果真的當成門硬闖,絕逼出不去,也進不來。
胡甜頭一晃,我和劉古碑索性撲地倒地,胡甜咬著牙將我和劉古碑拖出。
「去停車場!」
劉古碑拼力站起,我也是強忍著胸口的巨疼站起,跟著搖搖晃晃地朝著停車場跑。
而身後,慘叫聲漸沒。
到了停車場,破車還在。
上車,我幾乎打不動火了。
劉古碑啞著嗓子大叫:快呀,我不行了!
咬著牙打著了火,「師傅,朝哪方?」
「古碑村!」
我一打方向,急奔古碑村,破車怒吼著,車上慢慢地浸出了血來,是劉古碑的,老小子這次受傷不淺,這全是剛才拼力護住我和胡甜時被紅紗硬生生打中的結果。
眼淚嘩然,「師傅,你挺住,要不,我們去醫院止了血再說吧!」
「止個屁,能止我血的醫生還沒出世呢,快,別啰嗦,記得那樹林邊的院子嗎,快去!」
我當然記得,第一次和最後幾次,我都到過古碑村樹林旁的院子,我在那裡,和姐姐分的手,當然,那裡現在應該有胖嫂在,是那次我和胡甜把她們救到那的。
破車一頭闖進院子,卻是一頭栽下,車頭陷在院中。
竟是一個深坑,院中原來挖了一個深坑陷阱。
顧不得了,下來,和胡甜合力將幾乎奄奄一息的劉古碑拖出車外。
背後突地一個聲音響起:住手,是他們。
駭然回頭,果然是胖嫂,還有兩個夥計,一人手裡拿著一根長棍,正要打下,胖嫂一呵,住了手。
胖嫂和那兩個夥計果然在這裡,挖了陷阱,就是防外人侵入的。
不過這陷阱只能是心裡安慰了,當真要動她們的手,這個破坑,屁事不頂。
「去,院門口灑上黑棺粉!」
劉古碑虛弱的聲音。
我幾乎喜極而泣,師傅還能說話,證明離死還遠著呢。
胡甜受傷輕些,忙跑到院門口,幾乎將瓶里所有黑棺粉灑下。
而我明明看到,幾條黑影,呼地從門口躥過。
師傅是對的,黑棺粉封了院門,這些小陰小鬼進不來了。
進院內屋裡,竟然被胖嫂收拾得有模有樣了,還有三張床,看來,她們倒挺聽話的,確實是一直沒離開這裡。
「去,守著院門,我要補元,待我好后,替你療傷!」
我守在了門口,胡甜依言守到了院門口。
胖嫂張著嘴剛想說什麼,我擺手止了她。
她奇怪地看著我們三個滿身是血,只得退到一邊,倒了開水,又不知道遞給誰。
我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劉古碑強撐著身子,盤腿坐下,臉色慘白如紙,全沒了一點血跡。
還有血,不斷地從他黑袍里滲下。
劉古碑艱難地開始脫著黑袍,旁邊的胖嫂見了,想上前幫忙,劉古碑一個虛弱的眼神阻了她。
袍落,我的眼淚又是鋪天蓋地:劉古碑老樹樁樣的身子,此時竟如焦炭一般,而從那黑乎乎的裂縫裡,此時正汩汩地滲出血來。
劉古碑雙手並指,突地用力朝著兩肋一插,神了,鮮血止住。
劉古碑雙眼閉緊,一動不動。
焦炭樣的黑身子,此時,竟如老樹返青一般,正在慢慢地褪去黑色。
遠遠地看到胡甜一直握著青銅劍,守在院門口。
心裡一哽,怎麼和我在一起的女孩,每一個,都要經歷這樣的九死一生!
轟隆隆!
突地,院外傳來如悶雷一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