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破妄之瞳
白骨的話,此時讓我心裡一緊,突然明白,胡甜那怪怪的媚笑,還有風衣哥始終抓著胡甜沒有鬆開的手,原來,胡甜已然發覺了,這個風衣哥,還真的有問題。
「你太弱了,我真背,但你不能死在這!」
耳眼內又傳來白骨的話。
徹底聽不懂了,三句話一句一個意思。先前白骨說過她「千選萬選居然選了我這個背時鬼」,現在這句話一說,連起來一想,用大白話解釋就是我屁用沒有,但她現在又不得不依靠我。
「壞我紙人肉身,那就別怪我撕破臉了!」
耳內又傳來白骨冷冷的聲音。
今天也是日了鬼了,白骨一向惜言如金的,見了劉鳳亭,居然成了話嘮。不過這句話我懂,剛才劉鳳亭的紙人肉身是白骨要我拖出來的,而且一直要我殺了她,不是這個該天殺的風衣哥橫生枝節,我還真就殺了。這筆賬,看來白骨是記在了風衣哥頭上。
不對,陰風突地裹緊褲腿。
而陰風中,胡甜的臉色越來越慘白。
還沒讓我醒過神,突地人影一晃,風衣哥居然拖著胡甜呼地朝我沖了過來。
一隻手直撲向我胸!
老天!
居然是兩隻手呀!
因為他還有一隻手拖著胡甜!
果然呀!因為我知道,風衣哥在風雲洞,我是親眼見到被壞風衣哥砍去了一條手臂的。
「撲下」!
白骨的聲音突地嚴厲起來。
呼地一撲,居然真的躲過了疾撲!
「橫爬!」
我靠,怎麼叫橫爬。想起蛙泳,我內行,借用了,橫著爬過去。
咦!
風衣哥居然直撲向前去,沒撲到我,怪怪地轉頭。
突地明白,這傢伙原來只會走直線!
白骨真特么聰明!
「翻身!」
呼地仰面朝天。
「挺刀!」
青銅小刀直舉。
風衣哥又是撲了過來,一隻手還是抓向我的胸,看來,他是真的想要我的血玉。
白光一閃,刀尖處突地流下粘糊糊的白液。
直挺的青銅小刀劃到了風衣哥的手,詭異的是沒血,卻是白液。
石蠟!我腦子裡快速地閃過這個念頭。
看來這傢伙不僅只能走直線,而且特么還沒血,難不成是石蠟做的身子?
「含我!」
什麼意思?
管她呢,掏出白骨塞進嘴裡。
一股溫熱突地傳遍全身,由嘴裡直抵腳下,而又由腳心直達腦際,全抵到了眼底!
雙目一陣刺痛!
剛想揉,刺痛迅疾消失,全身精神一振,雙目竟是如電一般!
我的眼前,一下出現了幻象。
哦,不對,是能看到又轉過身疾撲向我的風衣哥的真身!
竟真的是一具石蠟做的身體!
而白白的石蠟人身上,附著一層暗黑的東西!
陰魂!
「風衣哥」果然真的不是風衣哥,而是幻象之術!
「搶人!」
直撲過來的風衣哥我看得明明白白,小刀一劃,又是白蠟一涌,我呼地拉起胡甜的一隻手來,那傢伙還是直著沖了過去,而我卻是橫著一掠,胡甜被我拉著轉了一個圈,青銅小刀猛地砍向那隻拉著胡甜的石蠟手,白光一閃,一隻手臂生生砍下,白石蠟手觸地既化,成為一灘石蠟水。
緊緊地抱著胡甜,好聞的汗香味讓我精神大振。
身體內的那股溫熱竟是讓我又輕盈無比,這下明白了,怪不得我剛才從劉鳳亭那出來時,那般地輕盈,卻原來,是白骨一直在幫我呀。
這下有經驗了,斜里穿過去,挺起小刀直捅。
風衣哥猛地一退。
突地,一道黑影彌天而起,飛掠出去。
而那白石蠟的身子,我看得明明白白,突地萎頓到地上,迅即化為一灘白石蠟水。
陰魂逃走,我直撲過去。
「別追!」
我只得停下。
「放我!」
吐出白骨,拿在手裡。
此時,白骨竟然閃著青紫的光,與青銅光一樣。原先白骨可一直是慘白的,現在,竟能發出這種怪異的光。
胡甜喘著氣,怪怪地看著我,盯著我手裡的白骨看。
「快把我放到背包里,我見不得光了,幫了你這個背時鬼,我成了瞎子,以後記著,我不能見光了,我把我的眼睛給了你,讓你有了破妄之瞳,以後,你就能看穿一切幻術,小子,你是不是得謝謝我!」
白骨的聲音又在我耳內響起。
破妄之瞳?我還真的是第一次聽說。
狐疑地看向胡甜,還是胡甜,還是穿著衣服,還是一個人的樣子,還是沒看到我內心裡想看到胡甜身上的東西。
胡甜見我直直地盯著她,臉一紅,「看什麼看,能看穿我呀!」
不好意思地收回眼,屁!什麼破妄之瞳,連個衣服都看不穿,有屁用。
「想什麼呢小子,小說看多了吧,你以為你是透視眼么,破妄之瞳,能看穿一切幻術,但不能看穿實物,所有陰魂在你面前,無所遁形,但所有人在你面前,還真就是個人,你想看你面前的美女,你得先脫光她才成。」
臉紅耳赤,白骨損起人來,也是毫不遜色。
但突地一個念頭一下跳進腦海,白骨這是為什麼?這可是拼了血本地幫我,而且一直在幫我,現在連自個的眼睛都搭上了,不安,真的很不安。
「別瞎想了,對付那個賤人,我需要你的幫助,你有我所需要的東西!」
白骨冷冷地聲音又傳進我的耳里。
我轉念一想,需要的東西?難不成也是我的血玉么?這一路走來,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所有的人都想要我的血玉,難道血玉除了開寶,還有別的秘密不成?
但我知道,如果我沒有血玉,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這塊血玉,我說什麼也不能丟。
我又緊緊捏了捏我胸前的血玉,突然之間才發現白骨已沒了聲息。
「喂,喂,不會死了吧?怎麼不說話了?」
我連連叫了幾聲。
「青雲,你叫啥呢,有病吧?!」
胡甜一臉怪異地看著我。
我一想,這件事遲早要和胡甜說的,不如現在索性全告訴她。我就將那天碰巧翻進了風雲二佛肚子里的怪異全說了一遍。
同時將白骨掏出來,捧到胡甜面前,「你看,這就是剛才幫了我,也救了你的人!」
胡甜看著我手裡捧著的東西,一臉驚訝的樣子,「這根骨頭?」
「對,就是這根骨頭,幫我們逃了出來,還教會了我一種叫破妄之瞳的東西,能看穿什麼幻術啥的……」
還沒說完,胡甜就用雙手緊緊抱著身子,猛地後退了幾步,一臉緊張地看著我。
「你剛那怪怪的眼神,是不是看到了我的什麼?」
我尷尬地撓撓頭:「我倒還想呢,可破妄之瞳只能看穿幻術,看不穿實物,真是遺憾……」
「你這流氓無賴,虧我哥還這樣信任你,你倒好,成天腦袋裡想些什麼壞主意!」
我看著胡甜嘟著嘴,一臉嬌羞的樣子,看得我心裡痒痒的,忍不住說了一句:「你哥都把你交給我了,看看又咋了?」
胡甜正準備反駁呢,這時,熟悉地破車剎車聲在我身後響起。
猛然回頭,發現劉古碑正從送我的破車上慢悠悠地下來,一臉壞笑地看著我和胡甜:「偷著跑出來,原來是背著我到這裡偷偷約會呢!」
「壞老頭,你說啥呢!」胡甜的臉更紅了。
劉古碑啪地點燃一根煙,眼睛朝我這邊一掃,愣在了原地,手裡的煙也不知不覺掉了下來。
「你這眼睛是怎麼了?」
我知道劉古碑已經看出了我眼睛的異樣,我就將剛剛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劉古碑說了一遍,當我將白骨拿出來的時侯,劉古碑輕嘆一聲:「唉,想不到鬥了這麼多年,這兩個還是老樣子!」
難道說劉古碑認識劉鳳亭和白骨嗎?
我將手裡的白骨收了回來,看著劉古碑將地上的煙撿了起來,又猛地抽了一口,對我說道:「我知道怎麼救出你的另一個小娘子了。」
我一聽,高興地一拍手:「師傅,那咱們趕緊去救吧。」
「你就這麼急呢!」胡甜在旁邊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
我轉頭一看,胡甜嘟著嘴,一臉不滿的樣子。我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怎麼,吃醋呢?」
「誰吃你的醋,真是自我感覺良好!」胡甜在旁邊說了一句。
我笑了笑,也不多說,心中著急救若晜,也沒有心思和胡甜在這裡鬥嘴,正好劉古碑一根煙抽完了,說了一句:走吧!
就將我和胡甜帶著,急忙朝著客棧走去。
到了房間,劉古碑也沒理我們,關上門,就只聽到敲敲打打的聲音,不知在做些什麼。我也只能在門外走來走去,干著急,也不能幫上些什麼。
老小子有時靠譜有時瞎鬧,他說找到了救若晜的辦法,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心裡正亂想著,門開,劉古碑走了出業,叨著一根煙,一臉成竹在胸的樣子。看來,老小子似乎有把握了。
我問:「師傅,好了?」
劉古碑點了點頭,叫上胡甜,直奔鎮上原先的麵館子,現在的玉器店,那裡,正是劉鳳亭住的地方。
到了跟前,這次更加輕車熟路了,由於破妄之瞳的原因,我這次看得真切,很容易地就上了二樓。
再看看我身旁的劉古碑,絲毫沒被影響,他可沒有破妄之瞳啊,怎麼也能這樣輕鬆自如,看來這個老小子,還有些秘密我不知道。
胡甜一直緊跟在我身後,拉著我的手,挺害怕的樣子。我知道,剛剛出去,現在又進來,還真的不知道這次又會發生什麼怪異。
「劉古碑!怎麼是你?!」
一陣陰風傳來,劉鳳亭駭然站在我們的面前,一臉複雜地看著我身旁的劉古碑。
而劉古碑的眼神,深遂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