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毒誓
男人那雙深邃的眼眸里,漸漸燃起火光,他輕輕撬開她的唇,深深與她糾纏著。一手情不自禁的撫上她的後背,順著肩胛緩緩向下滑動到纖細的腰間。異樣的悸動遍布全身,莫可不由得向後縮了縮身子,卻被他另一隻手托著後腦勺,被迫加深這個吻。
過了好久,直到莫可軟在他的懷中,他才鬆開她的唇瓣,暗沉的眼眸望著懷中的小女人,凌亂的髮絲貼在她的臉頰邊,顯得那張小臉楚楚可憐。
她臉上染上嬌艷的紅暈,水蒙蒙的眼眸迷茫地看著他,微微紅腫的唇半開半合,似乎等待著他的採擷。
他剋制住心底的火焰,略顯粗糲的手指摩挲著她紅腫的唇,沙啞地低語,「老婆,你發高燒了,我要給你治病,乖乖的,嗯?」
她咬了咬唇,委屈極了,「那你不要走。」
原本清亮的嗓音染上了幾分嫵媚,令他眸光暗了暗,他緩緩將她臉上的髮絲撫到耳後,低聲道,「如果你聽話,我就不走。」
她輕輕點頭,「我聽話。」
「真乖。」
他修長的手指落在她睡衣紐扣上,她害怕地哆嗦,他微微一笑,「不要怕,相信我。」
「我相信你,你是我的丈夫,我當然相信你,就算他們都討厭我,你也不會的,是不是?」
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甚至讓人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她疲憊地閉上眼睛,再也沒有力氣開口了。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頓了頓,很快,將她睡衣紐扣一一解開,露出白皙柔嫩的肌膚,看到她胸還未散去的青紫痕迹,他目光陡然一厲。
扶著她重新躺回床/上,將冰袋覆在她的額頭上,他又用酒精替她擦拭滾燙的身體,他的手輕柔地撫過她的鎖骨,慢慢向下,沿著曲線攀爬,他的動作那麼溫柔,就像是對待著最心愛的珍寶,深怕動作一重就會造成損傷。
被酒精浸濕的紗布在她身上留下濡濕的痕迹,從纖細的腰肢游移到微微突起的腹/部,他粗糲的指腹摩挲著掌下的肌膚,冷硬的唇角彎起柔和的弧度。
心念一動,他俯下裑,將耳朵貼到她的腹部,只可惜,什麼都聽不到,也感受不到。
用酒精將她全身擦洗了好幾遍,她終於不再嚷著好熱,身體的溫度漸漸降了下去,但是他身體的溫度卻攀升了,特別是某一處,猙獰叫囂著。
低頭看著她安詳的睡顏,男人無奈地牽了牽唇角,決定沖一個涼水澡,將心底的火焰澆滅。
他將她的睡衣紐扣一顆顆扣好,扯過被子蓋在她身上,不只是感受到他的動作,還是做了噩夢,她秀氣的眉頭突然皺了起來,長睫閃動,還以為她要醒來,卻不想她突然翻了個身,背對著他繼續呼呼大睡。
男人不禁揚了揚唇角。
次日。
雨過天晴,若不是樹枝上還掛著晶瑩的露水,還以為昨天的那場暴雨只是大夢一場。
莫可掀開被子,慢吞吞地從床/上爬了起來,她嗅到身上淡淡的酒精的味道,不由皺了皺眉,有什麼東西,從她腦袋裡面迅速閃過。
她昨晚好像發高燒了,她沒有力氣叫小月,燒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她好像看到一個男人,他溫柔地用酒精幫她擦拭身體,他好像還叫了她「老婆」,而她也傻乎乎地叫他「老公」,好像還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
莫可羞愧地捂住臉,好想死。
能夠在深夜自由出入她卧房的,除了那個戴面具的惡魔,再沒有第二個,她竟然蠢呼呼地叫他老公,還說什麼讓他帶她走,說什麼他是她的丈夫,她相信他……
天,她好想抽死自己。
莫可抬起右手,果然抽了自己一巴掌,雖然很痛,但她覺得還不夠,又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下樓吃早飯的時候,小月看到她臉上的幾道紅痕,詫異地說道,「大少奶奶,你的臉怎麼了?」
莫可淡淡道,「沒什麼,有點癢,我撓了撓。」
「可我怎麼覺得好像有點腫啊……」
「沒有啊,那是你的錯覺!」
「哦,這樣啊。」
小月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想起從主宅那邊傳來的命令,她為難地看了看莫可的臉色,猶猶豫豫地說道,「大少奶奶,老夫人剛剛傳話過來,說是……說是讓你準備一下,馬上去做手術……」
「咣當!」
莫可手中的叉子砸落在瓷盤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她僵硬地抬起頭,「做什麼手術?」
「說是去陸氏醫院,做胎兒DNA鑒定手術……」
莫可眼神突然變得空洞,神色一片荒蕪,她手指緊緊攥著桌布,一字一頓地說,「他們不相信這個孩子是穆家的骨肉。」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或許,或許……」小月慌亂地想要找理由安慰她,可是半天都找不出借口。
「我要去找老夫人,我要當面跟她說清楚!」
莫可霍然站起,氣勢洶洶地往外沖,小月擔心她出意外,連忙小跑著跟在她身後。
「大少夫人,您不能出去!」當她們衝到靜園門口時,兩名保鏢擋住了莫可的去路。
莫可面無表情地說道,「讓開,我要去見老夫人!」
兩名保鏢盡職盡責地擋在她身前,「對不起,大少夫人,沒有老夫人的命令,我們不能放你出去!」
莫可氣得渾身顫抖,大聲叫道,「小月,給老宅那邊打電話,我要求見老夫人!」
「好的,大少奶奶。」
小月飛快跑回靜園,一通電話打到老宅,老夫人聽說莫可要見她,不由皺了皺眉,沉吟了兩秒,才道,「讓她過來吧。」
當莫可重新踏入穆家大院的時候,僕人們紛紛神色古怪地看她,鄙夷的,嘲諷的,甚至悄悄議論說她偷漢子的,她統統視而不見,馬不停蹄地闖入書房。
書房裡,不止老夫人,穆紹風也在。莫可看都沒看他,面無表情地盯著老夫人,開門見山地說道,「老夫人,我肚子里懷的是穆家的種,我拒絕做手術!」
老夫人看了一眼她的腹部,淡淡道,「這件事你說了不算,等檢查結果出來,一切都有定論了。」
莫可激動地說道,「您難道不知道現在做胎兒DNA鑒定手術需要抽取羊水嗎?這是損害性檢查,會對胎兒產生影響,增加流產幾率的!」
「我知道,抽取羊水不過是增加流產幾率,又不是真的流產,我情願增加風險,也不願意養一個野種!」
「野種?呵呵,罵得好啊!」莫可已經氣得臉色發白,語聲急促又尖銳,「我懷的是小叔子的孩子,可不就是野種么!你們當初逼我懷孩子,現在懷上了,又口口聲聲罵他是野種,既然你們這麼糟踐他,那我現在就弄掉他好了!」
話音未落,她飛快地衝到書桌前面,雙手抱起桌面上的壽山石雕,高高舉起,看那架勢,竟是想往自己肚子上砸去。
老夫人駭了一跳,連忙叫道,「住手!」
「你們不是說他是野種么,除掉不是更好,著什麼急,住什麼手!」莫可雙手抱著壽山石雕,怒容滿面地大叫,「我現在就弄掉他,看你們還拿什麼威脅我!」
她作勢要往肚子上砸去,老夫人距離她太遠,根本來不及阻止,只能心驚膽戰地看著,眼看石雕就要落到她的腹部,一隻手臂緊緊抓住她的手腕,厲聲呵斥,「莫可,你瘋了!」
莫可雙手一松,石雕咣當砸在地板上,她雙眼猩紅地盯著穆紹風,歇斯底里地大吼,「我是瘋了,從你們讓我結冥婚開始,從你們逼我代孕開始,從你們將我囚禁在靜園沒有絲毫自由開始,我就被你們逼瘋了!間接害死穆良寒,是我的錯,我犧牲十年青春嫁入你們家,已經償還了,你們還要怎樣?你們到底還想怎樣啊!」
她聲聲含淚,句句泣血,一字一句都敲打在老夫人的心間。
老夫人眉宇間有一絲鬆動,嘴唇蠕動了兩下,剛想說什麼,穆紹風突然攥緊莫可的手腕,冷冰冰開口,「你鬧夠了吧。」
莫可怒極,「是我在胡鬧嗎?明明是你們不肯放過我!」
他薄唇緊繃,那雙晦暗如海的眸子翻湧著她看不懂的情緒,他說,「只要你做了手術,證明孩子是穆家的種,再平安生下孩子,你以後就與穆家再無瓜葛。」
「我可以理解為這是你代表穆家做出的承諾嗎?」她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緊張得忘記呼吸。
他薄唇微啟,緩緩吐出一個字,「是。」
「好,這可是你說的,擊掌為誓,如果誰違背諾言,便斷子絕孫,死後下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她舉起右掌,神情冷傲堅定,即使臉上還殘留著淚痕,也絲毫不損她此時凜然的氣勢。
「發這麼狠毒的誓言,你就不怕傷害到肚子里的孩子?」
穆紹風並沒有伸出手,漆黑的雙眸深深地凝視著她,似乎要透過她的雙眼,看透她的五臟六腑,她毫不畏懼,猶如凌寒而開的寒梅,錚錚傲骨,卓然而立,冷冷道,「我永遠不會違背誓言,如果你違背誓言,傷害到孩子,那是你的事情,與我何干!」
他目光一冷,唇角揚起冷酷肅殺的弧度,「好一個冷酷無情的女人!」
她揚了揚右掌,「怎麼,不敢擊掌了?你果然是在騙我!」
「有何不敢?」
穆紹風冷笑一聲,猛地伸右手,用力擊中她的右掌。
啪的一聲脆響,兩人掌心相撞,莫可的手掌被他拍紅了,幾乎喪失知覺,可見他用了多大力氣。
「我送你去醫院。」從書房出來,走在莫可前方的穆紹風突然開口。
「不需要!」
他轉身看了她一眼,「也好,那你就自己去,希望你能承受外面那些風言風語,還有圍追堵截的記者。」
她冷笑,「不就是被人說壞話嗎?我又不是沒有被人說過壞話,以前的風風雨雨都挺過來了,難道這一回我還要羞愧得自殺不成?」
「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有鬥志,你的抑鬱症痊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