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栽贓
他原本不想告訴她的,但是,很快就要到家了,與其讓她毫無準備的承受長輩們的怒火,還不如提前讓她有一個心理準備。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握緊方向盤,指關節微微泛白,「另外,還有一個視頻,是你和某個男人親密的過程。」
莫可如墜冰窖,腦中一片空白,她就像一株鮮花,突然之間枯萎,失去活力。
「你……有沒有被人侵犯?」
她惶然無措,獃獃地搖頭,「不知道……」
穆紹風目光陡然間變得陰鷙,兇狠,手指用力得似乎要將方向盤捏碎。
直到汽車駛入穆家車庫,莫可沒有再說一句話,她臉色慘白,眼神渙散,就像傻了一般。
「下車。」不知何時,穆紹風已經打開車門,站在她面前。
她行屍走肉般從汽車裡鑽出來,機械地往車庫外面走。
外面下起了雨,豆大的雨滴不停地砸在地面上,樹葉在風雨里發出簌簌的聲音,寒冷刺骨。
在她踏入雨水的那一刻,一把雨傘擋在她頭頂,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軀緊挨著她,沉默地將大半的雨傘遮擋到她那邊,他半邊肩膀很快就被雨水淋濕。
重重雨幕遮住視線,就連不遠處的穆家主宅幾乎都看不清楚。
莫可木然地踩著地上的積水,朝著前方行走,突然開口說,「沒有,他們沒有侵犯我。」
如果真的被人侵犯,她的下裑會有異常的感覺,她仔細回想了一下,早晨蘇醒過來的時候,她並沒有感覺到異樣。
穆紹風沉默了兩秒,垂眸看她,眸底藏著一抹暖光,「待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辯解,我會處理。」
她輕輕「嗯」了一聲。
「大少夫人,二少爺,你們總算回來了!」王嫂撐著一把雨傘飛快地跑進雨里,然後將雨傘全部遮擋到穆紹風那一邊,絮絮叨叨地說道,「哎呀,二少爺,您都淋濕了,老夫人和夫人正在大廳等著你們呢,對了,還有戚小姐,她也來了……」
穆紹風腳下一頓,面無表情地盯著王嫂,「如雪怎麼過來了?」
「如雪小姐是來探望老夫人和夫人的,她說過幾天要到國外拍戲,所以在臨走之前特意來探望……」
穆紹風眸色暗沉,幽深的瞳孔中詭譎洶湧,最後,一切歸於平靜,波瀾不驚。
「不要臉的女人,你還好意思回來!」
莫可二人剛踏入大廳,潘秀茹立刻發難,她目光兇狠地盯著莫可,那副表情,像是要將她撕碎一般。
莫可握了握拳,想起穆紹風的叮囑,沒有開口辯解,垂著頭叫了她一聲「媽」。
「別叫我媽,我沒有你這種丟人現眼的媳婦!」潘秀茹用力將一疊報紙扔到她臉上,怒斥道,「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好事,昨天那麼重要的場合,你也敢偷偷溜走,跟你的情夫私會!莫可啊莫可,我當初真是看錯你了,枉我還將你當做我的親生女兒一般疼愛!」
莫可慢慢睜開眼,從臉上取下報紙,將它捏得緊緊的,不用看,她都知道報紙上登載著怎樣不堪入目的圖片,她咬緊牙關,沒有一句辯解。
「哼,無話可說了是不是?你這個賤女人,竟然給良寒戴綠帽子,你怎麼對得起他!」
潘秀茹越說越生氣,忽地一巴掌甩到莫可臉上,指著她破口大罵,「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害死了良寒不夠,還要連累我們這些活著的人,你的心腸怎麼這麼狠毒啊!」
莫可沒有提防,被她一巴掌甩得頭偏向一邊,她不敢相信地看著潘秀茹,這就是前兩天還跟自己交好的婆婆,她為什麼變得這麼快?為什麼一句話都不問,就馬上替她定下罪名?
「好了。」老夫人慢悠悠開口,「秀茹,你的暴脾氣也該改改了,讓如雪看見,還不笑話。」
坐在老夫人身邊,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戚如雪站了起來,攙扶著氣得渾身哆嗦的潘秀茹,柔聲說道,「伯母,您別生氣了,小心氣壞了身子。」
潘秀茹撫了撫胸膛,嘆了口氣,「如雪啊,還是你懂事。」
戚如雪溫婉一笑,扶著她坐到沙發上,然後拿出一根雪白的手帕,走到莫可面前,溫柔地擦拭她唇角滲出的血跡,關切地說道,「大嫂,你沒事吧?」
「如雪,對於這種不守婦道的女人,你不必尊敬她。」
穆紹風突然伸手攬住戚如雪的腰肢,將她拉近自己的懷裡,他冷冷地瞥了莫可一眼,性感的唇角勾起殘忍的弧度,那種冰冷鄙夷的眼神,就好像看苟且偷生的螻蟻一般。
莫可心口就像被人刺了一刀,痛入骨髓,她唇瓣微顫,臉頰煞白,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死死地盯著穆紹風,難怪他讓她不要辯解,原來是想將污名戴到她頭上,由此就能遮掩穆家讓寡婦代孕的醜聞了吧,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她不應該信任他的,她怎能忘記,他也是穆家的一份子,無論如何,他都會將穆家的顏面擺放在首位!
她木然地點頭,「是啊,戚小姐,你千萬不要尊敬我,也不要同情我,因為我啊,是自作自受。」
戚如雪臉上卻露出心疼的表情,安慰道,「阿可,你不要這樣說自己,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你告訴我們啊。」眸底卻劃過一抹得意,看啊,就算紹風對你感興趣,他也不會喜歡一個跟情夫偷情的賤女人。
苦衷?就算說出來又有什麼用?穆家已經打算犧牲她了,他們有上百種方式讓她承認自己不守婦道!
莫可愴然一笑,「沒有苦衷,一切都是我的錯。」
「既然知道自己錯了,那就到靜園閉門反省!」老夫人擔心莫可說出不該說的話,趕緊開口,「王嫂,將大少奶奶送回靜園,沒有我的同意,任何人不得進去探望!」
莫可面無表情,木然地從穆紹風身邊走過,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王嫂替她撐著傘,在雨中艱難地前行。
腳上的平底鞋被地上的積水打濕,薄薄的衣物也被斜飛的雨侵上水汽,冷風一吹,身體冰涼,莫可蜷縮著手指,冷得渾身顫抖,心裡更是涼得如同冰川。
回到靜園之後,她當晚就生病了。
她發起高燒,臉頰燒得通紅,瘦弱的身軀裹在被子裡面,不停地顫抖,就好像秋風中的落葉,隨時都會凋零。
她好痛,渾身都痛,她在昏睡中發出虛弱的申銀,陷入連綿不斷的噩夢,渾身都被汗水濕透。
一雙微涼的大手放在她的臉頰上,滾燙的皮膚感受到冰涼的氣息,讓她感覺好舒服,本能地蹭了蹭掌心。
「熱……好熱……」她難受地抽泣。
她的耳畔隱隱響起男人的聲音,「再忍耐一下……」
「好熱,好熱……」她煩躁地低喃,不停地掙扎著,想要將身上的棉被掀開,把捂著她身體的東西統統拋開。
她亂動的雙手被人壓制住了,緊接著,一塊冰涼的東西覆蓋在她的額頭上,陣陣涼意通過肌膚刺激到五臟六腑,緩解了火辣辣的疼痛。
但是,很快她就不再滿足於巴掌大小的冰涼,她那被棉被包裹的身軀還是很燙,她蹙著眉低泣,微弱的聲音,就像貓爪一般,一下下撓在人的心底。
「別急,很快就不熱……」還是那個低沉的男聲,似有似無,若遠若近。
她感覺有人掀開了她的被子,一雙手落在她睡衣的紐扣上,身體本能的恐懼令她發出尖銳的叫聲,她發了瘋般踢打著,叫喊著。
「不要碰我,滾開,滾開……」
那伙綁匪給她留下的心理陰影太深,就算在睡夢中,有人觸碰到她的隱私部位,她都會強烈地反抗。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男人手指從她的衣襟上收回,溫柔地撫摩她耳畔的髮絲。
她害怕地哆嗦了一下,拚命拽著被子,想要將自己藏起來,嘴裡仍舊念念有詞,「不要過來,不要碰我……」
男人的動作僵住了。
過了許久,她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她耳畔輕嘆一聲,然後溫柔地喚她,「老婆。」
就像被人按了開關一樣,莫可猛地停止顫抖,緩緩睜開自己的雙眼,微弱的光線下,是一個男人模糊的臉,她看不清楚他的模樣,但是他挺拔的身軀卻是那樣熟悉。
「良寒……」她聲音沙啞地叫他的名字,長長的睫毛不停地顫抖,兩行清淚順著清瘦的臉頰緩緩流下。
「良寒……良寒……」莫可不知從哪裡爆發出那麼大的力氣,竟然猛地一下從床/上彈起,撲到他的懷裡,緊緊抱著他,嚎啕大哭。
「良寒,他們都欺負我……我說過要陪著你的……你偏偏要趕我回來,回來之後,他們都欺負我,你騙我,根本沒有人惦念我……良寒……你帶我走吧,我不要在這裡了,我好痛……」
「乖,不痛,很快就不痛了……」男人寬厚的大掌在她後背輕輕拍撫,聲音那麼溫柔,就如迷醉的音樂,令人沉迷其中,再也不願意醒過來。
懷中的女人將頭緊緊靠在他的胸膛上,哭得很傷心,眼淚將他胸前打濕了一大片,口中含糊不清地說道,「我沒有給你戴綠帽子……不,是有一個,那個戴面具的壞人……」
她抽噎了一下,哭得傷心又絕望,「……可是,我是被迫的,我真的沒想給你戴綠帽子……對不起……對不起……」
她一聲聲地念著對不起,那撕心裂肺的哭聲,就像刀子一般刺入人的耳膜,托在她後背上的大掌緊了緊。
沒有聽到他的回應,她哭得越發傷心,打著哭嗝,斷斷續續地說,「你嫌棄我了嗎?求求你不要拋下我……」
良久,一隻手抬起她的下巴,羽毛般溫軟的東西觸碰到她的面頰,輕輕吻去她臉上的淚痕,溫熱的呼吸灑在她滾燙的皮膚上,似乎有隱忍,似乎有繾綣。
最後,那處溫軟印上她的唇瓣,將她的哭訴悉數吞沒。
漸漸地,這個安撫性的吻變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