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操蛋的生活
「明白。」我對顏璐說道：「回去我幫你聯繫一下楚雅婷和瀟瀟吧，瀟瀟可是瞬視覺的首席化妝師，楚雅婷算是我的老師，我拍照就是她教會的。」
「額……」顏璐紅著臉說道：「我改變主意了，能不能請你幫我拍呢？因為我覺得自己還是比較信任你，或許是因為你是路小雨的朋友吧。」
我對顏璐說道：「如果你能放下自己的心裡障礙，把這看成是一種純藝術的行為，我很願意多接一個訂單，當然，如果你心裡還是會介意我的性別，我也可以幫你找楚雅婷，對於楚雅婷的人品你不需要懷疑，我可以用自己的人格擔保，你的照片在處理完之後其他電子版將會全部刪除，不會有任何泄露。你不用著急回答確定，考慮多幾天都沒問題。」
「嗯……好。」顏璐微笑說道：「明天的校園藝術攝影還是要拍的，至於這種藝術寫真什麼時候拍，我確定了時間再約你。」
回到家熬夜處理楊雪梅的照片，一直到凌晨一點半才搞定了七十張，其中二十張是精修，另外五十張都是簡單的修一修就算了。第二天給顏璐拍照，她比楊雪梅好伺候多了，拍照的時候還主動給我買礦泉水，雖然我真不在乎一瓶礦泉水，但是這些細小的情節恰恰能反映出一個人對你的態度。
中午路小雨又跑過來跟我和顏璐一起吃飯，放棄了午休的時間和顏璐湊熱鬧，拍了幾張合影。一直等到晚上取黃昏的景，才結束了一天的拍照。
回去修圖的時候感覺超級棒，凈身高都有168的顏璐拍出來的照片讓我眼前一亮，尤其是顏璐和路小雨在一起拍的幾張照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路小雨是那種乖乖中帶著任性的小美女，而顏璐自帶一種高冷的氣質，讓人看了產生一種「只能遠觀不能褻瀆」的感覺。就像是內心深埋對某個女明星的一種崇拜，她完美的無可挑剔充滿了光環，卻沒有勇氣靠近的那種感覺，屌絲與女神！
修顏璐照片的時候明顯要比修楊雪梅的認真，同樣是70張，我忙到了凌晨4點，一直到感覺有點頭暈才關掉電腦去睡覺，從4點睡到11點，打開就看到有幾個未接來電，全都是瀟瀟打來的，微信上還有她發來的信息：開機后快點給我回電話。
看她的文字都能感覺到她的急切，躺在床上撥通了瀟瀟的電話，問道：「什麼情況？火急火燎的給我打那麼多電話，有事啊？」
「雅婷要去找連成昊借錢，我現在已經在去重慶的路上了，一定要阻止雅婷這麼做。」
「等等、等等。」我問道：「連成昊是誰？我好像不認識這個人呢？」
「雅婷四年前的男朋友，因為劈腿雅婷和他分手了。連成昊的父母特別喜歡雅婷，即便是雅婷和連成昊分手了，連成昊的父母還是會經常給雅婷打電話，連成昊的父母人很好，這是雅婷告訴我的。而連成昊一直和雅婷也保持著聯繫，尋找機會重歸於好，兩個人的關係有點微妙，不是戀人，卻比普通朋友的關係還更親密一些，我不希望雅婷去找連成昊幫忙，雖然借了錢也可以再還，但是人情……」
「我懂了。」我對瀟瀟說道：「錢能還，但是人情不好還，雅婷還差多少錢？」
「五十萬。」瀟瀟對我說道：「錢的事你就別操心了，我已經在想辦法了，你現在想想辦法，怎麼樣才能把雅婷勸回來吧。」
「好。」我對瀟瀟說道：「我現在就給雅婷打電話。」
掛斷瀟瀟的電話撥打給楚雅婷，竟然……關機了。我又打給瀟瀟，讓她儘快找到楚雅婷，我現在沒辦法聯繫她，至於五十萬，我來想辦法。
估計瀟瀟都認為我最後那句話就是在安慰她吧，畢竟以我的能力拿出來五十萬，和天方夜譚差不多。起床……來到陽台上抽煙，儘管有一百萬個不願意，我還是要面對現實，我……已經是一無所有，在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舉步維艱！就連這條命，老天都已經放出了要收回去的期限。
我能抱怨么？我能罵人么？可是我找誰抱怨呢？我又罵誰呢？罵老天對我的不公平？想想都覺得自己可笑。
一根煙抽完，我撥通了胡醫生的電話，和他說我考慮好了，願意接受那份合同，前提我要五十萬，而且是立刻就要。
胡醫生說他馬上幫我安排，通知他朋友從上海飛成都來當面和我談，讓我等電話，會儘快回復我。
下午四點，我在胡醫生的家裡見到了這個要給我做開顱手術的醫生，上次胡醫生和我說的明明是個老頭，怎麼這次見面的竟然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男子呢？胡醫生介紹道：「秦楓我給你介紹，這位是童醫生。」
「童天賜。」童天賜主動向我伸出手說道：「胡叔叔您就不要隱瞞患者了，還是讓我來說吧，我父親的確是國內著名腦科醫生，在國際上也享有盛名，受他的影響，我高中畢業之後就出國專研西醫，也是主攻腦科，去年回到國內工作，現在和我父親在同一所醫院，也算是給我父親當助理，做過很多開顱手術，當我父親看到你的腦部片子的時候，當即就斷定你這個腦瘤是致命的，沒辦法做手術的。但是我不信邪，我就想試一試，所以我要和你簽這個合同，我希望你給我一個機會，任何一個優秀的醫生都是從臨床操作中不斷成長的，遇見一些疑難雜症，往往都會有點興奮。就像我又那麼的喜歡挑戰，所以我一定要把你的腦袋打開，把你治癒。」
我笑了笑，補充說道：「能治癒你會很自豪，不能治癒，我也只不過是你成長道路上的一個失敗的試驗品。」
童天賜並不迴避，大方的笑道：「隨便你怎麼想吧，但是對於你個人來說你真不虧，我現在給你要的五十萬，然後你可以拿著這五十萬瀟洒的玩上三年，三年後我來給你做手術，至於你能否活下去，那就看你個人的造化了。哦對了！」童天賜說到這又補充了一點，「在我動手術的時候，我不希望你已經是一個植物人了，我希望你還能正常的和我交流，希望你的四肢還能任由你的大腦支配，以便我做完手術觀察你的狀況，而不是對著一個只會呼吸的植物人。」
我覺得自己和童天賜的聊天更像是自取其辱，真的不想再多和他說一句話，拿起筆在那份合同上籤了自己的名字，放下筆從自己的錢包里拿出一張銀行卡擺在童天賜面前說道：「五十萬。」
童天賜當著我的面登錄手機銀行給我轉了五十萬過來，這筆交易就這麼完成了，童天賜提醒我說道：「現在我們簽署的這份合同是保密合同，其實對你沒壞處，至少三年後我會和我父親親自主刀給你做手術，康復了是一個奇迹，不康復你也不要抱怨，接下來的三年我要求你每個月都來胡醫生這裡做檢查，必要的時候我會親自來成都給你做體檢，這些費用全都算在我的身上，你應該慶幸你腦瘤長的位置比較幸運，如果是長在一般的位置，我才不會對你這麼關注呢。」
我冷笑，說道：「這麼說，我得感謝自己的腦瘤長在了一個致命的位置了唄。」
童天賜笑了笑，冷峻的臉上表現出一絲不屑，我也不願意在他面前自取其辱，說的再好聽又能怎麼樣？我終究只能做一個試驗品，如果真的像他說的那樣還有治癒的可能，那為什麼現在不做手術呢？
童天賜給我打完款就離開了，胡醫生安慰我說道：「孩子啊，看淡一點吧，畢竟這就是你的命，作為一個醫生我不應該說這些，但是作為一個醫生我也有必要告訴你，有些病真的是絕症，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完美了，我們應該學會逆來順受，到時候童天賜和他父親親自給你開刀，這就是一絲希望，我們應該期待奇迹，不是么？」
「胡醫生您就別安慰我了，合同我都簽了，也的確沒什麼好抱怨的，或許你說的對，還有一絲希望，我也只能這麼安慰自己了。」
離開胡醫生的家，我感覺自己活的更悲哀了，連這身皮肉都變成了別人手術台的試驗品，這他媽的就是屬於我操蛋的人生。拿著存有五十萬的銀行卡撥通楚雅婷的電話，顯示的還是關機。我又打給瀟瀟，瀟瀟告訴我她沒找到連成昊和楚雅婷，不過從連成昊的公司得到消息，連成昊已經和楚雅婷從重慶返回成都了，她也在返回來的路上。
此時已經接近傍晚，我拿著U盤乘坐地鐵再次回到成都院學，U盤裡面全都是顏璐的照片，走在成都學院的林蔭路上，我情不自禁的拿出相機拍攝，生活處處都是風景，就看你是否用心去觀察，我把自己幻想成成都學院的學生，對於沒有上過大學的我來說，這將是一生中最大的遺憾。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入畫，路小雨出現在我的畫面里，吐著舌頭賣萌裝可愛……我放下相機微笑說道：「好巧。」
「是啊。」路小雨問道：「你是來給顏璐送照片么？我和你說啊，等顏璐把她的照片放在我們學校的網站上，肯定引起爆炸性的點贊狂潮，這可是校花級的大美女。」
我附和著路小雨的話說道：「的確哦，凈身高都接近一米七了，身材又那麼好，顏值也夠高，完全是當模特的料。」
路小雨一臉羨慕的說道：「要是我再高五厘米，我也能當模特了……哎！誰讓我爸長得矮了，都怪他！從小我媽就說，我長得矮就是因為我爸的基因太強大了，要是像我媽一樣大高個就好了，哦對了……你是要找顏璐對吧？我帶你過去吧，她這會兒應該在練功房呢。」
「練功房？」和路小雨聊天心情會莫名的好轉，或許是因為她的古靈精怪吧，我調侃她問道：「練九陰真經還是九陰白骨爪？」
「你以為是武俠小說啊？」路小雨糾正我的說道：「練高溫瑜伽呢！她可是瑜伽高手。」
「那你怎麼不練呢？是不是覺得自己再怎麼練都練不出顏璐的氣質了？只能自暴自棄當一個小蘿莉了？」
「還真是這樣！」路小雨吐吐舌頭說道：「我覺得自己任性起來也蠻可愛的，誰讓我就長了一張耐看的娃娃臉呢？cosplay動畫片中的小蘿莉，誰能比得上我？」
來到練功房外，路小雨讓我先等一會兒，她進去找顏璐，我站在練功房外繼續拿著相機「掃街取景」，和徐寧不期而遇，徐寧仍舊是那麼陽光帥氣，穿著一身耐克運動裝，腳上的鞋都是耐克的，手裡拿著相機，見到我就叫我「秦老師」，叫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急忙隨他說道：「你別這麼叫，我聽著太不適應了。」
徐寧特別認真的說道：「上次聽了你幾句簡單的教誨，我回去又反覆的琢磨參悟，這幾天又拍了一些照片，自己感覺都比以前好多了，發在攝影群里很多群友都說我有進步，真的要好好感謝你。」
「咱們年齡都差不多，我今年23歲，你見面就叫我老師……我真受不起。」
「我22歲。徐寧說道：「不讓我叫你老師，那我叫一聲楓哥總不過分吧？」
我們倆正聊著呢，路小雨把顏璐帶了出來，顏璐穿著緊身的練功服，身上還批了一個很大的「浴巾」，長發綁在腦後，身上香汗淋漓，走近點我都聞得到她身上的體香。
身邊的徐寧看到顏璐就緊張起來，臉都有點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