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夢境

  第193章夢境


  「母親。」他說道,「饒辛澤殺了人。」


  陳佩雲皺著眉說道,「不可能!辛澤怎麼可能殺人!」


  「您還是不願意相信我。」他襯衫上1;148471591054062的安怡的血散發著淡淡的腥味,直衝陳佩雲的嗅覺。


  「衛忱他不願意說,我就替他說。饒辛澤雇傭了一組雇傭兵到我給安怡安置的度假別墅搶人。別墅里衛忱留下的四十幾個保鏢全部被他殺死了。屍體現在還在度假別墅里放著。他害的安怡早產大出血,帶走了孩子卻連一個救護車都不願意叫,連地址都願意告訴我!」


  陳佩雲聽了他的話幾乎要站不住了,雙腳顫抖著不住的往後退。


  「不可能的……這不可能的……辛澤……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


  饒國淵連忙扶住陳佩雲,有些不滿的對饒子煜說道,「你想幹什麼?!要你弟弟給衛忱的保鏢賠命么?!還是要你母親也進了手術室你才甘心?!」


  「父親。難道我不能把真相說出來么?」饒子煜看著他們失望的搖搖頭,「衛忱的保鏢要不要饒辛澤來賠命,衛忱說了算。」


  他指了指手術室,「只是安怡若是有個萬一,我一定要他賠命!」


  饒子煜的嘴角綳直,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他的身體冰涼,唯有碰過安怡的血的地方,灼燒的厲害。


  「子煜……你冷靜一點……子煜……」


  陳佩雲覺得饒子煜越來越遙遠了,一直壓在他心底的惡魔終於破空而出,猙獰身體著喊著疼痛和憤怒。


  饒國淵理解饒子煜的怒火,但是他不能放任饒子煜這樣跟陳佩雲說話,他低著聲音教訓道,「有你這麼跟你母親說話的么!像個什麼樣子!你也應該反思自己的錯誤,如果不是你步步緊逼,辛澤也不會鋌而走險!」


  饒子煜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他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的父親,「父親,沒有什麼天生就是饒辛澤的,你要將一切都給饒辛澤,那我就靠我自己的能力得到。這有什麼不對么?」


  「子煜,股份對你就這麼重要麼!」


  饒子煜像是一下子泄了氣,他嘆了口氣,淡淡的說道,「這句話您應該去問您的小兒子,股份就這麼重要麼?值得他綁架殺人。」


  他沒有再去看他的父母,轉頭走到剛剛的位置上,身姿筆直的盯著手術室的門。


  有些事情,多說無益。


  安怡做了一個夢,她夢到了自己十八歲的時候,那時候她第一次一個人出門,她的繼母不喜歡她,她的父親也不願意庇護她。


  她走到火車站,行色匆匆的人們有的抱著孩子有的帶著老人,沒有人有空看她這個普通的小丫頭。


  安怡拎著自己的行李箱,站在月台上,火車長長的汽笛聲從遠處傳來。她攥緊行李箱的扶手緊了緊自己身上的大衣。


  送站的人互相擁抱著,說著親昵的話。可是沒有人來送她,一個人都沒有。


  安怡拎著自己的行李箱,在列車員的幫助下上了火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她的運氣不錯,位置順著車開的方向,靠近窗子,一抬頭就能看見外面的景色。對坐的人笑容滿面的詢問她,是不是需要幫忙將行李箱放到上面的行李架上?


  她感激的點點頭,看著一身黑衣的男人輕鬆的將她的行李箱放好,然後坐下來同她聊天。


  「你要去哪裡?C市么?」


  「恩,是的。」安怡回答道。


  男人一隻手拄著自己的下巴饒有興味的問道,「為什麼去C市,上學么?那裡確實有很好的學校就是了。」


  安怡點點頭,「那裡也有很漂亮的海。」


  「你很喜歡大海?」


  「是啊。」安怡笑了笑,「大海讓人安心,不管我有多不開心的事情,對著大海總能讓我的心情變好很多。」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一個陌生人說這麼多的話,也許是他的聲音太溫和,也許是他的面容太善良,也許是他最初的善意舉動,也許只是因為她有些難過。


  男人點點頭,十分同意她的說法,「我也很喜歡海,只不過我居住的地方沒有海,只有一條河流,不過也同樣的美麗,它有黃昏一樣的顏色,又十分的安寧。上面有一座十分古老的橋,橋上的每一塊石頭都有它自己的故事。」


  這個男人看起來博學多識,他的聲音讓人沉醉。


  安怡笑了笑,「聽上去很好啊,您也要去C市么?」


  「是啊,」男人笑著說道,「我想我們要去的也許是同一個地方也說不定呢。」


  「只可惜孑然一身啊。」安怡嘆著氣道。


  「沒關係的,總要認識新的人,你不也是因為在家裡不舒服才想要出來么?」


  「是啊」


  「所以我們一起走,那裡有漂亮的河流,有很多很多善良的人,你可以在那裡有新的開始,那裡才是你真正的家。」


  男人的眉目出乎意料的柔和,像是陽光下的蒲公英,生機勃勃又透出著細細的溫軟。


  安怡看著他,只覺得心中一切的難過都散去了,你餘下男人溫潤的眉眼,繚繞不去。


  安怡不知道,在她做夢的這段時間裡,饒子煜又收到了兩張病危通知單。


  他的名字越寫越順,他的脊背越來越僵硬,他的臉色越來越白。


  饒子煜依然看著手術室的門,他想要它打開,又害怕它打開。


  米可已經難過的抱著自己的膝蓋不知所措了,饒國淵和陳佩雲的臉色也是越來越難看。或許,安怡是真的挺不過去了。


  明亮的燈將一切照的慘白。


  饒子煜心裡的燈卻是一盞接著一盞,漸次的熄滅了,只餘下他頭頂的那一盞,倔強的散發著昏黃溫暖的光,不願意他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那些安怡曾經放在他心底的燈光,變成一個溫暖的擁抱,驅散著越來越黑暗的環境。


  「安怡……在我的心裡留下一盞燈吧……」


  他隨著手術室的大門輕聲說道.

  不管饒子煜願意還是不願意,手術室的再一次的被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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