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爭執

  第192章爭執


  饒國淵見饒子煜不回答,心裡雖然理解他的心情,臉色上卻不是多好看。


  衛忱見饒子煜不欲答話,接了話道,「因為饒辛澤的綁架,安怡早產導致大出血,現在還在手術,孩子生下來就被饒辛澤給抱走了。」


  饒子煜與衛忱之間永遠有著一種默契,彼此知道該做的度,不會超過也不會猶豫。


  陳佩雲與饒國淵對視一眼,有些不相信的質疑道,「孩子被辛澤抱走了?」


  衛忱的襯衫下擺還蹭著一些乾涸的血跡,「饒伯父您知道,我從來不說謊的。」


  饒國淵嘆了口氣,他一輩子光明磊落,怎麼也沒想到饒辛澤會做出這麼出格的事情來。


  老爺子沉著嗓音不悅的說道,「饒辛澤他人呢?!」


  「逃到美國去了。」衛忱說道。


  饒國淵很顯然對他這個「逃」字用的很不滿意,但是這不是他自己的兒子,他也不能隨便說,只是皺皺眉表達他的不滿。


  衛忱只當看不見,繼續說道,「饒辛澤是帶著一隊雇傭兵一起逃的,您今後也許還會收到一筆賬單。」


  兩人正說著,手術室的門開了。


  一個護士走了出來,「誰是病人的家屬?」


  饒子煜猛的坐了起來,走到了護士的面前,「我是她的丈夫。」


  護士低著頭將手裡的紙單給了饒子煜。


  ——病危通知書。


  饒子煜只覺得眼前一黑,他穩住身體,點點頭,用他幾乎沙啞的嗓音說道:「請您再救救她……」


  護士點點頭,例行公事的說道,「我們會儘力。」


  這是饒子煜簽下的最艱難的字,筆尖點在紙上怎麼也寫不下去。最後他深吸一口氣,咬著牙齒,猛的用力一絲也不停頓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筆尖勾破紙張,墨水噴濺在紙張和護士的護士服上,覆蓋了病危的字眼,像是自欺欺人的謊言。


  小護士默不作聲的轉身回了手術室。


  這間醫院,每天都有人離去,面對生死,誰也不例外。


  饒子煜手裡死死的攥著那隻欲蓋彌彰的鋼筆,墨水蹭上了他的手指尖,衛忱走過去將筆從他手中抽出蓋上筆蓋放進他的口袋裡。


  「子煜……」


  他還沒有說完,就被饒子煜搶了回答,「我明白。」


  饒子煜不敢讓衛忱說完,他的手緊緊的攥著,脊背挺直,整個人的每一塊骨骼都好像已經僵化,動一動,就會發出支離破碎的響聲來。


  手術室外一片寂靜,只有米可小聲的啜泣聲和陳佩雲莫名的嘆息。


  燈光慘白,消毒水的味道瀰漫在每一個角落。


  一陣均勻的腳步聲從走廊的另一端傳來,越走越近。


  陳佩雲順著聲音看去,就見一個一身黑衣的年輕人,他的身形極好,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他的手裡提著兩個裝大提琴的箱子,年輕人目不斜視的走到衛忱和饒子煜身邊才停下腳步:「衛公子,已經都準備好了。饒辛澤在紐約落地了。」


  衛忱看了一眼饒子煜,饒子煜的眼睛盯著手術室的門,微微點點頭,「交給你了。」


  衛忱拍拍他的肩膀沒說話,轉身接過衛子希手中的一個大提琴箱提腳就往外走。


  衛子希的聲音不大,但是環境太靜,陳佩雲將他的話聽的一清二楚,她的臉色一下就白了。


  衛忱身邊的年輕人手裡的兩個大提琴箱里絕對不會是大提琴,裡面只會是重火。


  陳佩雲的手比腦子動的還要快,等她反應過來,她已經站在了衛忱面前伸手抓著衛忱的手臂攔住了他。


  「饒夫人。」


  衛忱一向都是叫她董事長的,這次卻直接叫了饒夫人。


  陳佩雲明白,衛忱現在會停下來,完全是因為她是饒子煜的母親,他是出於對於長輩的尊敬,所以願意停下來聽她說上一句,但是這種尊敬不會影響他要去做的事情。


  陳佩雲在腦袋裡迅速的組合語言,為了拖延時間,先是明知故問的問道,「你是不是要去找辛澤?」


  衛忱得體的笑了笑,「是。」


  陳佩雲沒有鬆手,她急急的說道,「我會勸辛澤,讓他帶著孩子回來的!他要是不願意我會去找他。衛忱你就不要去了。」


  衛忱沒有說話,但是也沒有退讓的意思。


  陳佩雲的額頭滲出些汗珠來,她繼續說道,「辛澤還是個孩子,他綁架安怡帶走孩子確實過分了一些,但是他也是一時衝動。辛澤本質不壞,等他想1;148471591054062明白了,也一定會後悔的。」


  「饒辛澤已經二十幾歲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饒子煜轉過身,他被籠罩在慘白的燈光下,氣質冷然,他的身後就是閃著紅光的手術室,饒子煜站在那裡,孤獨的像是一隻討人性命的妖魔。


  「他早就成年了,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陳佩雲看著他的樣子,只覺得冷氣從腳底往上竄,一直到了頭頂,饒子煜的憤怒像是冰川下的火山,這座火山會不會爆發,全都要看手術室里的人能不能活著出來。


  「辛澤……他是你的弟弟……」


  陳佩雲的聲音有些發抖,她的話現在太蒼白,就像是手術室的大門,得不到一點兒饒子煜的心軟。


  「辛澤不明白。」饒子煜說道,「若是安怡無事,萬事皆休。她若是有事,我一定要饒辛澤和饒家的這些資產一起下去陪她。」


  他看著陳佩雲,漆黑的眼像是宇宙中最深邃的黑洞,連光芒都湮滅。


  「我這句話不是在嚇唬他,我是認真的。」他的臉冷峻蒼白,襯衫上的血跡凝固成不規則的黑塊,好像還散發著血腥味。


  饒子煜慢慢的走過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陳佩雲的心上,他走到衛忱的身邊,拿下陳佩雲抓著衛忱的手。


  轉頭對衛忱說道,「你先過去。」


  衛忱點點頭,帶著衛子希,兩個人一人拎著一個大提琴箱子快步走出了醫院。


  陳佩雲想要阻止衛忱,但是饒子煜就站在她的面前,強大的壓迫感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硬生生的阻止了陳佩雲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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