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手術
第191章手術
而此時,消毒室中的饒子煜已經換上了無菌手術服。
楚歆畢竟是個女人,醫生也只能在她的身體中抽出400cc的血。
剩下的在等待調血的過程中,還要饒子煜來添補。
他被醫生帶著進了手術室,躺在了安怡身邊的手術床上。手術室中血腥味撲鼻,饒子煜微微側頭,就能看見安怡被氧氣面罩遮住了的臉,那雙靈動的水汪汪大眼睛緊緊的閉著,氧氣面罩上霧氣蒸騰。
這讓他無法看清安怡的臉,卻讓他心安,她還活著,只要她還活著。
醫生將輸血管一邊插進饒子煜的血管中,另一邊接上連接著安怡手臂的輸血袋上。
饒子煜看著自己的血液通過乳白色的輸血管流入安怡的身體,身體的小護士一邊調整血液的流速一邊提醒他道,「就算你想救你的夫人也請量力而為,有什麼不舒服的要儘早說。」
饒子煜點點頭,對一旁的小護士說道:「我可以抓著她的手么?安怡怕疼,我想告訴她我在這裡陪著她。」
他的眼睛依然看著安怡,目光溫柔有眷戀。
「這……」
小護士不敢自己做主,連忙看向手術室中間主刀的白兮。
白兮一邊接過副主刀遞過來的止血鉗一邊點點頭說道,「可以,但是子煜哥哥你不能一直留在這,輸完血你一定要走。」
「我知道。」
小護士上前將安怡的手牽出來遞給饒子煜。
饒子煜握住安怡的手,與她十指交纏,他突然想起了很多的事情。他們幼時的相遇,她坐在他的身邊,陪著他看海,她笑的那麼好看,讓他懷念了這麼多年。他們突然的離別,她在他的心底留下了一盞燈,十幾年來照亮著他的路。他們註定的重逢,她穿著潔白的婚紗像是天邊的雲,她站在台上不願意屈從的樣子,讓他心動也讓他第一次想要感謝神明。
饒子煜認認真真的看著他的安怡,她的臉色慘白,長長的睫毛垂下,像是折了翅膀的蝴蝶。
小護士在醫院工作了十幾年,幫過無數的女人接生,也處理過許多的大出血的病例,她已經看慣了各種各樣的悲歡離合。那些等在外面的丈夫們,他的有的崩潰,有的無奈,有的痛苦,還有的只顧著將要出生的孩子。
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他只是緊緊的握著妻子的手,不錯眼的看著她像是在看著自己的全世界。
無數次的面對死亡會讓人的心最終麻木,可是現在,小護士莫名其妙的就想哭了。她甚至在內心祈禱著躺在手術台上的女人一定要挺過來,畢竟有一個這樣愛她的人在全心全意的等著她。
手術室的門被人推開,穿著手術服的醫生捧著幾袋血漿跑了進來,「血漿到了!」
小護士聽見他的話,連忙將饒子煜胳膊上的輸血管拔了下來。
「先生,您可以出去了。」
饒子煜還是看著安怡,一動不動的看著她。
「先生……」
饒子煜點點頭,他坐起身,用拇指摩挲著安怡的手背,然後俯下身將她的手反過來親吻了一下她的手心,。
「安怡,我在門外等著你。」
他的聲音很小,幾乎微不可聞。可是饒子煜知道,安怡一定聽得到,她一定挺得過來,她曾經說過,他剩下的所有的生命中,她都會陪著他度過。
安怡從不食言。
饒子煜放開她的手,跟著小護士走出了手術室。
手術室外,米可坐在長凳上低著頭,肩膀不停的抖動,她盡全力忍著不讓自己哭。不遠處,衛忱背對著手術室的門正在跟衛子希小聲的講話。
衛子希正對著手術室的門,見饒子煜跟著護士走了出來,視線越過衛忱的肩膀,沖著饒子煜點點頭,「饒總。」
衛忱旋即轉過身,見饒子煜蒼白的臉,就知道他給安怡輸了不少的血。連忙走過去將手裡的水遞給他。
「安怡怎麼樣?」
饒子煜搖搖頭,「不知道。」
他又抬起頭看著衛忱,「找到饒辛澤了么?」
「饒辛澤逃到國外去了,已經讓人盯住他的行蹤,我會親自過去,另外……」他嘆了口氣,「剛剛陳董事長來電話了,我已經將事情都告訴她了,現在陳董事長和饒伯父正在趕過來的途中。」
饒子煜坐在米可的旁邊,仰著頭靠著牆壁冷笑道,「告訴他們吧,讓他們看看饒辛澤乾的好事!」
「子煜,關於饒辛澤的事情……」
衛忱畢竟不是饒家人,到底怎麼處置饒辛澤還要饒子煜做主。
「我想等等,等到安怡醒1;148471591054062過來了,她來決定。」
饒子煜的眼睛盯著手術中的紅燈,慢慢說著,「她一定會醒過來的,沒有如果。」
衛忱不再說話,站在一旁陪著他。
「衛忱,」饒子煜突然說道,「上次我去見安怡的時候,她特別開心,跟我說要給我慶祝,還說你是閑人,她設計讓你來做苦力。」
「恩……」
衛忱也想起那個電話,那個饒子煜和安怡一起打給他的電話。
「那天我走的時候,安怡很不捨得,她很想我留下,也很想跟我走。你說我怎麼就沒答應呢。」
饒子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顫抖著呼出,「她跟我說她有些慌,我還說她懷孕想太多,要她放寬心。我該相信她的,我該帶她在身邊的。」
衛忱知道饒子煜的後悔,但他只是拍拍饒子煜的肩膀,「等到安怡醒過來了,你準備好好跪搓衣板吧。」
陳佩雲和饒國淵趕過來的時候,就見饒子煜坐在手術室外的長凳上,倚著白牆,眼睛半垂,白襯衫上都是幹了的紅黑血漬,一向打理的整齊的頭髮凌亂的散著。
陳佩云何時見過饒子煜這幅狼狽的樣子,一瞬間就知道衛忱在電話里說的情況恐怕並不是嚇唬他們的。
兩人趕緊走了過去,「孩子和安怡都怎麼樣?」
饒子煜像是沒有聽見一樣依然盯著手術中的燈光,他好像被封閉在了這個空間里,旁人的話都已經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