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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繼父其人(上)

  樂依傑不可能剪掉長發,經過簡單化裝,隻將頭發一挽,塞在頭套裏,活脫脫的就是個帥氣男孩形象。輕音樂聲中,她走上台的刹那,忽然想到結婚的這兩姓人家恰好與明朝開國皇帝和開國皇後同姓,靈感一閃,拿起話筒,不由自主的丟開昨天準備的公司裏應付了多少場演出的格式化開場白,即興說下去:

  “各位好友,各位親朋,各位父老長輩和兄弟姐妹,今天,我們迎來了一個特殊的時刻,一個將載入曆史的時刻。有男人說,我開辟萬裏江山,是為了讓你母儀天下,這句話在六百五十年前,有一個朱姓的帥哥真就說到做到了。知道嗎?當年朱帥哥努力拚搏十多年,最後果然擁有了萬裏江山,讓他的美女夫人母儀天下,二人相敬如賓,名垂青史。大家說,這對模範夫妻是誰?就是,人盡皆知的,大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大哥和他的馬皇後大姐。那年,我沒趕上主持他們的婚禮,沒有機會做他們的司儀,讓我至今遺憾;今天,又一位姓朱的帥哥和姓馬的美女在這裏步入婚姻的殿堂,我不想再失去這個曆史機會,相信大家肯定也願意參與這個機會,是不是?那麽,現在就讓我就讓我和你們,一起見證,見證他們倆,一個開創萬裏江山,一個母儀天下的起點……


  臨時起意的個性化開場白到得了較好的效果,特意趕來檢驗她主持水平的開經理微笑著對她點了點頭,表示肯定。接下來的主持很順利,基本可以用遊刃有餘來描述,昨天所預演的台詞被她熔接得不露痕跡,百分之六十都被她不經意間換掉了,同事們好象誰也沒感覺到,一切水到渠成,她簡直天然就做這一行的。駱曄佩服得不行,因為他的曆史知識很糟糕,趁樂依傑下台來的機會,他對她問:“朱元璋的皇後姓馬啊?你是怎麽知道的,我從沒聽說。”


  “不管你聽沒聽說,她也姓馬呀。你把你的舞跳好,就得了,呆會我全心全意給你鼓掌。”


  “為啥?”


  “因為昨晚你那些小吃,無以為報。”


  任飛出場,他反串的是女性主持人,不用特別費勁裝扮,就是一個偽美女形色,他的辭令內容是昨天粗線條勾勒了一下的,主要是針對新郎和新娘進行調笑,增強喜慶氣氛。


  “在場的各位美女,喜不喜歡剛才的帥哥主持啊?”他開場第一句就問。


  下麵大都知道剛才主持的樂依傑是女生反串的,年青男生們一片聲回答說喜歡,任飛接著說:“男人們就免了,追我吧。美女們喜歡就勇敢追他,人家未婚呢,誰能追到手,今天的婚禮就一同辦了。哪位美女要樂帥哥的號電話?本人低價出售,百元每個。”


  隨即又有一片歡呼聲說要,主要是小孩子們,任飛繼續說:“在場的,除了新郎外,其它的都可以購買,當然,如果新娘要購買,也行,但要得到新郎官同意啊……新郎官是否會同意呢?我們問問他。”


  新郎麵對這種陰陽錯位的場麵,不知所措的隻是笑,不好回答。任飛歎息著搖搖頭:“朱皇上不開口啊,看來咱們這位馬皇後將來隻能看著朱皇上過著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的日子,獨個兒痛苦啊。”


  在一片嘰嘰喳喳夾著的哄笑聲後,任飛說:“看到郎才女貌的一對新人,再看看咱還在單飛,就羨慕嫉妒恨啊,我再問問,在場的各位帥哥,有沒有喜歡我這位美女的啊?”


  雖然應答如潮,總的來說都是小孩子們無拘無忌的聲音。主持人故意誤解成很多帥哥在回答,於是鼓動:“愛飛飛,請尖叫!”


  仍然是愛湊氣氛的小孩子應聲無忌的尖叫,偶爾夾雜著些年青人的聲音,他馬上提高聲音:“愛飛飛,請調戲!”


  一大片笑聲,他繼續說:“歡迎在場的帥哥對我進行調戲,也歡迎美女對我進行調戲,可進行禮節性的調戲,也可以展開深度調戲。不過,新娘子和新郎官要得到互相的同意才行,否則,本人有權拒絕啊。”


  總之,民間演出就要有民間風味,過於專業古板反而不適合老百姓胃口,而且各種民間慶典老百姓隻在乎熱鬧,並不特別需要個個演出內容死貼主題,隻要不太離譜就行,任飛臨場發揮得很好,他隻是輕度調笑,樂依傑雖感到有些辣耳,但也還能接受。主人家在演出中間不時揮灑紅包,助漲氣氛,圍住舞台前幾排的主力觀眾是孩子們,有的小孩第一次零距離接觸舞台,擠得半個身子都磕在舞台邊,一不留神主持人甚至還會踩到他們小手。


  第二天,任飛又帶著她共同主持了場婚禮演出,演出將要結束的時候,樂依傑手機響起,她拿起看,是母親鄭潤芳打來的,母親問她在幹什麽,什麽時候能回家。隨著母親說話的聲音,似乎還夾雜著傳來另一個隱隱約約罵人的聲音“我窮,你……你們……”聽不清晰,她問:“是誰在吵架嗎?”


  “沒啥,你回家就是了,我想看看你。”母親的聲音似乎有氣無力。


  樂依傑感到有問題,演出結束,所幸接下來兩天沒演出任務,她直奔汽車站,坐上了回家的車。


  傍晚她回到家,家裏隻有母親和繼父陸誌強,繼父在堂屋的沙發上呼呼大睡,母親神情沒落的坐在一角木椅上,眼神沒落的瞧著一切,見到樂依傑,止不住抽泣開來,樂依傑問母親:“什麽事?”


  母親沒有回答,樂依傑瞧著繼父問她:“陸叔叔怎麽在沙發上睡,天很冷的。”


  母親繼續抽泣:“他喝酒醉了,不要管他的。”


  “什麽事啊,你說呀!”


  母親拉著她到屋外,一邊抽泣一邊把情況告訴她,她被陸誌強打了,而結婚以來,陸誌強打她,已經有幾次。


  “他為什麽打你?”樂依傑聽驚得張大了嘴巴,她懷疑母親說的是別家的事。


  原來陸誌強和她結婚,因為陸誌強老家距寶東鎮遠,並且家很破舊,就搬來母女二人家住。之初,兩人還互相敬重,互相謙讓著過日子,平淡也算幸福,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大齡男人的缺點就漸漸暴露出來,和樂益成相比完全是兩回事。他首先是喝酒,無節製的喝酒,有朋友的時候,喝得手舞足蹈;沒朋友的時候,獨個兒也喝得跌跌撞撞才罷休。如果僅僅是喝酒,喝醉後就自覺睡覺還沒什麽,最初由喝了之後自言自語,發展到罵天罵地,或有對象的罵,到後來無對象的罵,到後來摔東摔西,到後來動手打人;酒把他內心深處陰暗的思維蒸發出來,和當初判若兩人。他小書店生意本不景氣,多年來他卻得過且過的一直守著它,沒有在別的途徑上尋求命運的突破,久之,生存能力萎縮了,又畏懼出門,他茫然地瞧著別人一天比一天富有,每到年底,外出打工回來的荷包裏掏出大遝人民幣的年青人比比皆是,開著小車回家顯擺的人越來越多,他除了羨慕嫉妒恨外,無計可施。他越來越不願到親朋處走動,越來越怕聽到別人發財購房買車的消息,開始直白地忌恨所有比他富有的人,又以為命運專門在收拾他一個人。漸漸的他疑心周圍的人都在瞧不起他,甚至疑心鄭潤芳也在瞧不起他,他罵別人的同時,也經常公開罵自己沒有錢,但罵自己是他本人的專利,絕不允許別人使用。說他沒錢的人,哪怕是玩笑,都會被他視為受到嚴重鄙視,誰一旦誤犯他的這個禁忌,他馬上麵紅筋脹,兩眼充血,如有不共戴天之仇,恨不能將其要碎屍萬段。沒喝酒的時候,清醒的他還能保持點理智,酒醉後肆無忌憚的發泄對象就是妻子,懦弱的鄭潤芳當初並沒完全了解他,在媒人的熱情下與他倉促結合,此時也不完全明白他的心理,隻單純的把它當成了酒精中毒的表現越來越害怕,害怕的結果是他的脾氣變本加厲。樂依傑不在家裏,鄭潤芳別無選擇地獨自麵對陸誌強糟糕的性子,她雖然病痊愈了大半,可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的第二次婚姻墜入了噩夢,樂依傑聽著母親星星點點的描述,感到頭發麻,她隻擔心母親被打的問題,死死抓住母親問:“也就是說,今天他又打了你?”


  “……”


  “平日呢,你都是忍?沒給我打電話,甚至沒對哪個鄰居比如李二嬸,伯母他們說起過?或還有村裏呢?”


  “這樣的事,怎麽好給人家說,家醜啊。”


  “……今天他打你是什麽原因?”


  “喝酒啊,今天他喝了酒,就開始罵貪官罵政府罵發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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